珍妮将手腕上形似腕表的仪器对准眼前的汽车,它竟如车钥匙一般轻而易举打开院里汽车的门。查理被塞进车子,躺在后排座位。珍妮启动车子,很快黑色的雪佛兰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车开往市郊方向,在午夜的空荡的街上疾驰而过。
车子在驶过一个十字路口后而减速折返,转进右手边的路口。车子在十几分钟后,驶入一片老旧的社区。珍妮四下张望,在一所不起眼的屋子前停下车。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路灯昏暗。珍妮发现院子里的杂草快有小腿一般高,四周的栅栏残缺不全,看上去几年没人打理过的样子。
在珍妮敲过两次门,经过漫长的等待决定转身的时候,屋内亮起微弱的灯光。门锁响动,一个年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推开了屋门。男人面容倦怠却在看到眼前的珍妮时瞬间焕发出无限神采,死灰一般的眼神,重新燃起一闪而过的光亮。
“珍妮”男人颤抖的说。
珍妮温柔的望着他,嘴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这是一栋近百年的老房子,屋内弥散着淡淡的木制腐朽和皮革的味道。昏黄的壁灯映照着多处膨胀起皮的壁纸。棕色的老旧沙发,几乎塌陷,客厅一角摆着一把摇椅。摇椅上面的墙壁上挂着一把老式猎枪。
两人将仍在昏睡的查理放在沙发。男人来到酒柜前倒尽最后一滴威士忌。珍妮则在屋内随意看着四周,所到之处不时伸出手触摸,仿佛在感受这间屋子的温度,通过指尖轻触与一个跨时空的老者对话。
“没想到你真住回父母留给你的这所老房子”
珍妮站在相片墙前,一张张的看去——看的出那都是同一个男孩的照片。照片从少年到青年,直到最后一张身着警服双手交叉胸前自信满满的形象照。
“记得跟你说过,这里有我全部童年记忆,最幸福的记忆,所以,一开始就打算退休后回到这里。事实上,它的确治愈了我日后的很多伤痛,”男人将威士忌递向珍妮。珍妮看了一眼酒杯,接过后和对方碰了个杯,“我想,是该和老朋友好好喝上一杯”
两人在沙发坐下。
男人向后搂了搂杂乱的头发,点起一根烟。
“真没想到,你还记得这里,印象中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只来过一次?”
“是的,我确实忘了,但是,感觉是种神奇的东西,在我不确定时,是它指引我最终找到这里。当然,也归功你门前的那颗一直未变的梧桐树给了我走下车敲门的勇气。”
“好吧,不过,我依然很难相信,因为没有人能三十年不变,更不会在失踪三十年后带着一个晕过去的孩子在深夜出现在我家?”男人拔出背后的枪指向珍妮。“说吧,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珍妮站起身,走向窗口。“我八岁那年,圣玛丽亚孤儿院,你为我打了一架,杰克,你成为我唯一的朋友。我十一岁那年,你被一对当地夫妇领养,你临行前的那个夜里,我拉着你们躲进塞满旧床垫的仓库,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我十二岁生日那天,你跑到我的新家送给我一块画板几只画笔,你说,我在画画上很在行。”
珍妮转过身,背靠墙壁,杰克站起身,缓缓放下手中的枪。
珍妮看着杰克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爱吗?我想这种事,全世界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女人是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的,那年我十七,你十九。那天,我们怕极了。还记得事后躺在你警长老爸小木屋的地板上对我说的话吗?”
两人几乎同时说,“我会和你结婚的”,接着,两人相视一笑,接着相拥在一起。
“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珍”,杰克说。“不过,能和我先说说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是我儿子,杰克”
“儿子?你结婚了?好吧,如果已经结婚的话,你是该有这么大的儿子了,不过,你们来到我这儿是为了什么”
“这我很难跟你解释,但我确实为他而来,我需要你的帮助。听着,杰克,我知道,你做了警察,你一直都是个正义的人,我陷在一个大麻烦里,生死攸关,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盯上了我,我必须今晚将我儿子送到嘉丽湖。我需要一辆车,事实上,我也需要你。”
这时,屋外那辆黑色雪佛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直到伴随着狗吠,响彻整条街。一些被吵醒的居民将壁灯点亮,透过窗户寻声向街上望去,想找出声音的位置,确定不是有偷车贼光顾。
同时,警报声也将查理从昏睡中唤醒。
他渐渐恢复意识,但仍头晕目眩,口渴难耐,阵阵宿醉感向大脑袭来。
他眯缝着双眼,第一眼看到杰克放在桌上的枪,接着,他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所陌生的房子只有眼前这两人。他认得眼前这杀人不眨眼的女人,既救过他又残忍杀害了自己父母,另一个是头发蓬乱花白的老头。屋门应该就在自己身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这里,两人在谈论什么,但当务之急还是赶快从这逃出去才是。
珍妮转头望向窗外。“看来他们在车上装了定位系统,应该很快就追会到这。”
见两人注意力都飘向窗外时,查理起身抓起桌上的枪便向门口奔去。但他不曾想到的是还未摸到房门的把手,珍妮飞来的长鞭就电光火石的他面前几寸处落下。他一旁的柜子被劈成两半,可怕的破坏力不禁让他内心为之一震,慌乱中他把枪指向珍妮。
珍妮起身笑着来到他面前。“没想到,我儿子还很机灵的嘛,真不错”
“我不是你儿子,而且你看起来只比我大几岁,怎么可能是我妈!”
珍妮手中长鞭一挥,还没等查理看清,手中的枪已被打落在地。
“行了,儿子,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在这。”珍妮将彻底放弃抵抗的查理带回到沙发,把枪递给杰克。
明明胜算几率很高的一次夺枪而逃却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对方化解,他觉得目前来看逃走已无可能,索性,先乖乖听他们的话照做,再见机行事。
杰克看着碎成两半的鞋柜,一脸诧异看向珍妮。“你这几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珍妮握紧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听着,查理,我再说一遍,我是你的母亲,珍妮。我不会伤害你,杰克也不会,我向你保证。有机会的话,我会一五一十的讲给你听,但是现在,你必须安静的给我坐在这,不准你说话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要说,OK?”
查理点了点头。他也感觉的出,从一开始到现在,眼前这个女人似乎确实不想要他的命。
但是这个总自称是自己妈的美艳女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着眼前的强势的女人却莫名有一丝亲切感。
他目光落在珍妮腰间的长鞭上。就是这个银色金属质地,每一节镶嵌幽蓝宝石的长鞭,扯下追杀自己的黑衣人的脑袋,一鞭劈碎了门口的柜子。
珍妮见他看着自己缠在腰间的长鞭出神。“喜欢它?”说着解下递到他手里。
查理既意外又带着几分惊喜,竟有一丝被宠爱的感觉。他接过长鞭里里外外的观摩研究起来。
珍妮突然露出温柔笑着对他说,“以后,妈会送你一个。”
杰克点上一根烟后轻咳一声问道,“追踪你的是什么人,和你三十年前的失踪有关吗?”
“我不知道,也不确定他们的身份,只知道这个组织庞大,很多成员并非人类,神秘又残忍的可怕。”
“非人类?那是什么?
“矮脚星人,一种靠人体躯壳生活在地球的低等外星人。他们可以模仿任何人。”话语间,珍妮看向他。“还有一类,我不确定,从他们的形态、能量来看,等级和矮脚星人相差不大,但应该不是同种生物。”
说出这些话时,珍妮的目光不禁看向一旁的儿子,眼神复杂,好像这番话和他有关。查理也读懂了言下之意。
“不可能。我父母绝不是外星人。”
珍妮以沉默代替回答。
查理不怀疑在浩瀚宇宙中的某个星系某个不知名的星球上存在外星人,甚至接受那两个想杀自己的黑衣人就是女人口中的外星人,但是无法接受和自己共同生活十几年的父母居然不是人类而是外星人?那自己又是什么,自己又从何而来?
杰克熄灭手中的烟头,“天呐,真不敢相信。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它们的目的是什么,什么时候登陆的地球”
“它们就在我们之中,在地球上和人类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但人类几乎对他们一无所知”珍妮停顿下来,好像接下来的话很难开口。
“杰克,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他们很快就会追到这,他们太强大,我一个人没法逃掉,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一辆车,给他找一把枪,但事实上我更需要你。”
“不不,我不要那玩意儿”听到枪查理一下紧张起来,但显然没人理会他。
“我需要你帮我把我查理送到嘉丽湖”
“我的天呢,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听到最惊人的一件事了。”杰克站起身,在沙发旁来回踱着步子。杰克从悬挂在墙壁上的大衣口袋里摸出车钥匙然后放在珍妮面前。“OK,车子你可以开走。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我...”
“杰克”珍妮打断杰克拒绝一半的话,目光中充满请求。
“珍,我退休了,我也老了。而且,我不能这么做。”
“杰克,如果是因为以前的事,我想说,我很抱歉,在我们热恋时离开你。养父去世后,我不仅失去了经济来源,还面临他欠下的一大笔钱,你知道那时我刚读大学第二年。我不得不终止学业,恰巧也是因为钱,最后我发现自己被绑架了。”
“与这个无关。珍妮,我曾是一名警官,我的原则不允许我做任何违背法律的事。”
谈话间,几辆黑色的路虎从夜色深处驶来,两列车队似两团黑色迷雾在院外不远缓缓相交,将整栋房子团团围住。
杰克一改老态灵活的起身关闭屋内所有的光亮。
“他们来了。”珍妮站在窗前,透过百叶窗向外望去。“我拖住他们,你带查理在车上等我”
“不,不,我要离开这,我不管你们想要什么,都和我无关。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讲清楚”
“别犯傻了,只要你现在走出门,我保证你迈出第一只脚就会被乱枪打死!他们想杀掉我们所有人!所有人!你明白吗?跟我去嘉丽湖,完成我要你做的事,我保证会让你走,现在你必须给我紧紧跟在杰克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听明白了吗!?”
他觉得珍妮说的也不无道理,既不了解对面人的身份,万一贸然走出去被乱枪打死,不如跟在他们身后见机行事。如果他们想弄死自己,早就死了好几回了,自然不必大费周章,想到这里,他也就乖乖闭上嘴巴没再多说。
杰克取下猎枪荷枪实弹,将随身的手枪给了查理,他犹豫再三还是接下了。透过百叶窗的杰克一脸惊讶——包围的人数不低于两支特种兵小队而且个个装备精良来者不善,此刻一支小队正在逼近。
查理跟在杰克身后,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满头冷汗,双腿发软。
珍妮按了一下小腹前的圆形黑色金属扣,那腰带扣是装置弹出一小支蓝色瓶装液体,并将它一饮而尽。饮下后的珍妮眼中闪过一抹金光,手中长鞭跳跃,蓝光闪动。
“砰”的一声,珍妮破门而出。
她几个健步跳跃没等外面的黑衣人看清影子就已到了他们面前,灵敏的犹如一只双眼泛着金光的黑豹。她挥手一鞭,黑暗中一道蓝光掠过黑衣人的小腿,只见瞬间血肉横飞骨肉分离。
顿时,所有人的枪火都向她飞去,黑暗中似一束束蓝色激光紧随身后,所到之处,泥土飞溅。
珍妮灵活躲闪间手起鞭落,又一黑衣人握枪的手臂空中斩断,随即发出阵阵哀号。
杰克见此时正是好时机,一把拉过查理向屋外冲去。
几名黑衣人发现后,猛烈枪火将二人压制在梧桐树后。查理抱着头嘴里不停的嘀咕着脏话,杰克试着用枪回击,找到冲向车子的机会,奈何对方火力太强。
珍妮见状,长鞭刺入对方的黑色路虎,猛的一挥整辆汽车瞬间离地,向对杰克一伙人开火的黑衣人飞去。几个黑衣人像被撞翻的保龄球瓶瞬间飞的老远。翻滚的车子重重砸在其他车子后停下。
这也为杰克和查理争取了时间,借势钻进了车子。车子成了活靶子,一束束从枪中射出的电光瞬间使车体千疮百孔,玻璃粉碎。两人窝在车子底,慌乱中,车子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这时,两辆黑色林肯在现场不远处停下。车内走出五六个人。前面的女人一头娇艳的红色头发,身材高挑,烈焰红唇,冷艳性感。旁边的身着T恤的男人,身材高大强壮,梳着一个莫西干发型。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一个梳着背头,两腮凹陷,面无表情的家伙,他紧闭且纤薄的嘴唇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冷峻。
跑在他们前面的黑衣人,很快也加入其中,和之前的黑衣人不同,他们每个人手中都使用一种一尺左右能射出锁链的武器。武器很大,射出的锁链末端似箭,所到之处车门击穿,石头破碎。不时,飞来的锁链捕捉到珍妮双手,试图控制她的进攻和移动。
“好像还蛮难对付的”冷艳女人说。
莫西干头的大块头抓住一辆汽车,金色的护腕上镶嵌着的红色石头,泛着幽幽红光,伴随一声咆哮,举起的汽车无情的向珍妮飞去。
眼看车子向自己砸下,珍妮奋力将被拉开的双手交至头顶,两旁扯着锁链不放的黑衣人被珍妮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拉到飞起。砸下的车子被珍妮的长鞭撕成两段,而接踵而来的是车子后的冷艳女人。她双手各持一把短刀,刀柄各镶嵌一个红色石头。女人从空中一跃而下,双刀狠狠刺向珍妮。在珍妮用长鞭抵挡住她狠辣的进攻后,两人又打斗了几个回合。
不远处,车内的杰克也终于将车子启动。 随即,杰克高呼叫珍妮的名字让其上车,并用火力为她掩护。
珍妮虽和二人交手有些困难,但脱身还是有望。
这时,两个黑衣人拉开白色货车的车门,跳进满是机器的车厢内一阵操作,车内机器指示灯瞬间亮起,车顶被启动的发射器开始旋转,发出阵阵嗡鸣。一个黑衣人在梳着背头的男人面前打开手中的银色的手提箱。梳着背头的男人将几个操作指套,套在右手的手指。手指尖轻触,指套指示灯亮起。接着随着他手部在空中的运动,箱内飞出七八只黑色闪烁着红色光芒形似飞碟的飞行器。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几只飞行器瞬间向珍妮的头顶上空飞去。
飞碟形状的飞行器遍布珍妮头顶,男人对白色货车内的两个人点头示意,接着,几只飞行器同时向地面射出千万条红线,顷刻间结成天罗地网,将珍妮罩在其中。
珍妮想逃出这一片笼罩,可几番躲闪后还是被手持锁链的黑衣人却再次拴住她手脚,而此刻被这只红色大网笼罩的珍妮感觉自己完全丧失了超凡的能力和普通人无异,当下也意识到自己恐怕无法挣脱。
珍妮对杰克大声呼喊让他们快走。
而这时,两个黑衣人和大块头他们也已经向查理和杰克奔来。杰克见状,深知再不走恐怕都走不掉了。
“快,开枪!”杰克用力踩下油门,大声喊道,随即车子启动,倒车。
查理闭着眼睛朝车窗外胡乱射击,伴随杰克开枪掩护,车子撞开拦住去路的车子,将一行人甩在身后,在一片枪火中驶进黎明前的昏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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