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之靈騎 The fragment of AETHER GEAR War - 六章．＜寰＞（３）

　　剎斐格登上了自己的騎機——〈英驊〉之中。

　　他待在機體上已有好一段時間。機體早就檢查完畢，隨時準備好出擊。

　　待機明明已有一段時間，但直到現在，剎斐格也未收到任何新的消息。

　　——已經抓住目標了嗎……？不……

　　要是真的達成任務，應該會有通訊告知自己才對。

　　可是，若果說連入侵者也未找到……以自己上司的手腕及自國士兵的練度，這個可能性也未免太低。

　　——真遲……

　　明知道事情正在進展卻只能待命，這種時間實在使人難耐。

　　還要等多久呢……當這個疑問第三次浮現於腦中時，機體的通訊裝置剛好有所反應。

　　「這兒是剎斐格．鋯文，情況怎樣了？」

　　接通傳來的通訊，剎斐格馬上向對方確認情況。

　　『報告中尉！迪塔羅爾少校負傷，目標人物奪走了那台蒼藍騎機，在擊毀我軍兩台騎機後正向北面城門方向逃走！』

　　「……！」

　　這是足以令剎斐格感到震驚的消息。

　　迪塔羅爾這個上司他雖然不喜歡，可是他的處事手腕和個人實力，剎斐格沒有打算否定。

　　能夠突破迪塔羅爾所架設的防線……他們要捕捉的目標，或許比預想之中還要更能幹。

　　「少校他沒有大礙吧？」

　　『傷勢很重……現在是說不上什麼。那兩台被擊毀騎機的機師倒是安然無恙。』

　　就算不喜歡迪塔羅爾，上司受重傷也非一個好消息。

　　騎機的機師們存活可以說是不幸中之大幸吧……但現在沒有時間讓他慶幸這件事。

　　迪塔羅爾倒下的現在，整個部隊的指揮權就落在副官的剎斐格手中。他必須代為指揮士兵。

　　「叫駐留在行政宮的機體全數追上去，還有通知鎮守北門的士兵阻止那台騎機出城。我這邊也會立即動身。」

　　『了解！』

　　從通訊頻道中聽到自己下達的命令後，剎斐格便將通訊關上。

　　剎斐格打開了共用頻道，向與他同樣在騎機上待機的士兵們說：

　　「目標正駕駛著騎機向北城門前進，全機馬上離開輸送車朝城北面進發。」

　　等待的時間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實戰。

　　　　　　＊

　　蒼藍色騎機正在大道之上全速疾走。

　　時間尚早，但路上並非完全無人。雖然見到騎機人們都會逃竄，但要在控制騎機跑步同時，留意著不踏到人實在挺費神。

　　然而，莉蒂並不能放慢腳步。後監視器中見不到捕捉自己的灰色追蹤者，但雷達上顯示的敵機位置，卻與自己相距不遠。

　　只要稍為停步，馬上就會被追到。

　　〈寰〉不斷地接近北面城門，而就在此時，〈寰〉的雷達捕捉到兩個新的機影。

　　那是佇立於城門左右兩側，看守著城門的兩台〈猛鷲二型〉。

　　把螢幕的映像擴大，只見兩機正緊緊貼在一起架起手中的步槍，把城門完全擋住。

　　「衝過去速戰速決，戰鬥方式交給妳了。」

　　「是的！」

　　莉蒂答道，並控制〈寰〉以雙手把曲刀高舉於肩，與機體的頭部平衡。

　　兩台〈猛鷲二型〉將槍口瞄準〈寰〉，繼而開火射擊。

　　鋼鐵的彈頭無情地打落〈寰〉的機身。但這種程度的炮火，是不可能阻止〈寰〉的前進。

　　感受著子彈打在機身的震盪，莉蒂調整行進方向，刀尖對準左邊的騎機。

　　加注奔跑衝力前刺的曲刀，一擊便將該騎機的頭部和胸口上部裝甲破壞。

　　前衝之勢未止，〈寰〉的機身與〈猛鷲二型〉激烈碰撞，失去監視器的灰色騎機被推至城牆才停下。

　　被壓在凹陷城牆的〈猛鷲二型〉完全沉默，失去了監視器的騎機就有如失明的人，就算機身各部沒有異常，也不可能繼續戰鬥。

　　將刺進城牆的曲刀拔出，莉蒂轉而望向另一台〈猛鷲二型〉。

　　那台〈猛鷲二型〉緩緩向後踏步，不斷朝〈寰〉開槍。但是，連珠跑一般的連續射擊卻欠缺準繩度，莉蒂明明還未操作機體閃避，槍彈卻沒有一發打中，不是落在地面，就是在上方飛過。

　　「大概是被妳剛才的突擊嚇壞了吧。雖然逃出去他也不會追上來……」

　　「但繼續讓他亂開槍太不妙了……賽倫，能先把他收拾嗎？」

　　「別花太多時間了。」

　　「嗯！」

　　在回答的一瞬間，莉蒂操縱〈寰〉蹬地衝前。兩者的距離本就不遠，不消數秒，〈寰〉就進入了白刃更勝於槍械的近距離。

　　莉蒂擺動操縱捍，〈寰〉手上的曲刀亦由內向外揮出。利刃一刀便將〈猛鷲二型〉的腰部切斷。

　　胴體以上和腰部以下，被一分為二的騎機向後倒去，原先向前的槍口亦朝向了天空。

　　這一刀，並不止折斷了〈猛鷲二型〉的腰部。

　　「果然很脆弱呢，這柄曲刀。」

　　「嗯……」

　　通過營幕，莉蒂看向曲刀那反射著鈍銀光輝的刀刃。曲刀頂端的鋒口斷裂，未折斷的刀身之上，也有著因崩缺而生的龜裂。

　　誰也看得出這柄刀已經不能再用了。

　　「逃出城後用槍也不會令別人困擾……賽倫，該怎麼辦？」

　　在兩台倒下的騎機身上，合共有著兩柄步槍及兩柄曲刀。補給武器可說是很充裕，但〈寰〉就只有一雙手，能握到手中帶走的武器就只有在這四者中擇二。

　　「控制機體的畢竟是妳，我是想交給妳來判斷。但說到我個人的意見，就是刀比槍來得好。」

　　「怎麼說？」

　　作為槍手的賽倫不建議取槍，讓莉蒂覺得有些出奇。

　　「用槍擊中一個目標遠比用刀劍難，這是最大的原因。另外槍的子彈有限，但我們無法確認槍內有多少發子彈，與其用難以信賴的槍，還不如執起確實地能破壞騎機的曲刀。」

　　「原來如此……」

　　不知何時會彈盡的步槍，與及在自己手中有實績的曲刀——兩者之中哪一方比較讓人放心，無疑是後者。

　　莉蒂讓機體蹲身，把被自己一分為二的〈猛鷲二型〉上半身翻過來，扯奪掛在固定扣上的曲刀。

　　未解除的固定扣雖然堅固，但是以〈寰〉的力量，要把刀強行剥脫固定扣並非一件難事。

　　奪走第一柄曲刀後，莉蒂走回那台躺於城牆，失去了頭部的騎機，以同樣的方法取下它背上的刀。

　　「武器也有了。那就跑吧，再待下去追兵就要來了。」

　　在雷達之上，騎機的熱源反應與自機的距離不斷縮短。

　　莉蒂頷首回應，再次驅動騎機奔馳。

　　　　　　＊

　　剎斐格的專用騎機——〈英驊〉，其外觀與量產機的〈猛鷲二型〉有著相當大分別。

　　裝甲構造雖然與〈猛鷲二型〉一樣以平面為主，可是機身顏色卻並非灰色，而是有如血一般的深紅。

　　裝載有兩具靈動爐的〈英驊〉，體積亦比一般騎機更為巨大。如果說〈猛鷲二型〉是一般的成年人身材，那麼〈英驊〉就是體格拔群的彪形大漢。

　　以〈英驊〉為首，六台〈猛鷲二型〉緊跟其後向北邊城門移動。

　　〈英驊〉的行進速度還未及全速一半。雖然裝甲厚重，可是搭載兩具靈動爐的〈英驊〉，不論是加速力還是最高速度，也比〈猛鷲二型〉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若果剎斐格不顧一切全速前進，一定會波及到建築與行人。帝國軍單是駐軍於赫巴美拉，已經給住民帶來眾多麻煩。剎斐格雖然忠於帝國，卻不會視非帝國者於無物。

　　因為任務要緊便犧牲無辜之人和事物……剎斐格並沒有那麼狂妄自傲。

　　——如果是自己的那個上司，倒很難說就是了。

　　剎斐格率領著騎機走到城門，見到本來鎮守城門的兩台騎機，正冒出濃煙躺在城門兩旁。

　　其中一台頭部被毀，另一台則是身軀被攔腰斬斷。除了城牆因騎機的撞擊而有破損之外，附近的建築物皆無損毀。

　　這代表了交戰是在一瞬間了結。

　　——那機體的機師可能有點斤兩也說不定……

　　就算是性能再高的騎機，要是機師沒有足以操控它的技術，是不可能在一瞬之間將自軍部隊的兩台騎機一瞬間幹掉。

　　——只不過……太天真了。

　　躺在城牆的兩台騎機，駕駛艙均未受到傷害。

　　騎機的頭部可以說是整台機體中最難鎖定的部位，以速戰速決為目的，理應是不會特地向頭部進行攻擊。

　　這並非偶然，而是機師故意做成。

　　在戰場中，「不殺」並非一種美德，只是一種讓自己徒勞的行為。

　　兩台失去戰鬥力的騎機，本來掛在背後的曲刀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掉在地上，刀刃處處崩落且缺了刀鋒的破損曲刀。

　　「要靠著搶奪我軍騎機的武器來戰鬥嗎……」

　　回想起來，在昨晚看見那台機體時，倉庫內和機身上也見不到有武裝。

　　看來就算機體再厲害，單靠赤手空拳也成不了事。

　　——可是……會搶奪曲刀而非步槍，看來是個挺棘手的敵人。

　　遠距離攻擊的槍和近戰用的刀，一般人在這兩者擇一的話，大多會選擇看起來破壞力比較高的步槍。

　　如果是對人戰，這個選擇說不上錯，然而在對騎機的戰鬥之中，這卻肯定不是個正確選擇。

　　因為——人類是血肉之軀，而騎機卻擁有鋼鐵的身軀。

　　在對人戰時，子彈只要打到敵人身上，即使擊中的不是要害，出血和疼痛仍是會慢慢侵蝕身體和精神。

　　然而騎機可沒有痛覺。只要動力系統沒有受損，那麼機體就算被轟飛一條手臂仍然能運作。換言之，要是不能一擊把監視器或駕駛艙毀掉，那就需要用上不少子彈才能擊墜一台騎機。

　　在必須以寡敵眾的情況之下，既不熟悉特性，亦不知道剩彈數的步槍，決非一柄好武器。再說，槍的真正價值是密集射擊，對方只有一機，即使把槍枝拿在手中，威脅性也是可想而知。

　　在剎斐格思考著這些事之際，先一步追趕蒼藍色騎機的行政宮駐留隊伍，傳來發現目標的通訊和座標。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在和我這邊會合之前不要發動攻擊。」

　　剎斐格如此回應。

　　那台蒼藍騎機可以與複數的帝國機師為敵並且戰勝，不是能夠小看的對象。先行追上去的部隊只有六台騎機，要與那機體為敵，這個數字未必足夠。

　　在未知對手底勢的現在，有可能折損兵力的行動剎斐格是想極力避免。

　　那台蒼藍色騎機上，並沒有囤積糧食與食水，亦沒有足以橫越沙漠的用具。對方要是不想因斷水斷糧白白喪命，應該是不會跑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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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寰＞（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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