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光風霽月時 - 1:00AM

「光爺，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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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這句話，那天宋騫光花了四十八小時才能出去再呼吸新鮮空氣，在門外等候他的不是宋家自己人，是一對老朋友，一個已經很少見面的老朋友姚奕風，和很久沒有見面的老朋友白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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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是二人敵視對峙，和以前笑意和諧的關係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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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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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都很久不見，久到差點要用懷緬的心態去想起他們的樣貌，一個有幸碰面會吵架收場，一個消失很久、在她離開過後才得知她離開的原因，對她只剩下在心裡的懺悔。

而他們同步出現在宋騫光面前，不會是三人久別重逢的喜悅，而是有人要釋放、面對久未會面的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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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第一句對我說的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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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覺得自己沒有犯事，就可以隨便進去接受調查？

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的緊密合作夥伴，會影響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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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第一句對我說的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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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覺得自己沒有犯事，就不會被人誣陷？

你是不是高估了清高、清白是能夠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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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句緊張、擔心都不對我來說，而是抒發對影響到他們緊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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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越大，對人心淡的次數越多；

年紀越小，對人心碎的次數越少；

年紀越級，對人心結的次數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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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再沒有過年紀小時對他們有過的心跳和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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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這一條題目時，沒有想過『以上皆是』會是唯一無需辯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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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怒言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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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耍手段他會耍蠢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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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怒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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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袖手旁觀他會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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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句句的指責、陰謀是要掩蓋自己的錯誤，依然是把責任和愚笨放在宋騫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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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宋騫光覺到可怕的是他們以上的對話不是幼時的幼稚鬥嘴，而是真實陰險的前人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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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三人再見，雖然相見怒對不合是宋騫光不願見的，除了累也是盼望了這個畫面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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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邊看客不少，由其是本來沒有打算深挖報導宋騫光的記者們和為多方提供消息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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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壓低聲音向二人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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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又罵完，看又看完，你們還需要我提供什麼給你們發洩？」

姚奕風和白霽月頓時反應過來，終於有點當年相處時的影子，不同的是以前戒備完也是劍拔弩張要互相安撫，現在是連戒備都看不出來，最後也是單純嫌棄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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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休息吧，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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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終於得到一個從來沒有過的堅定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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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休息吧，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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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終於得到一個很久沒有接觸過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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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二人各自離去，沒有人留下來把最疲倦的人安排離開，可能是他們各自命途裡，在最早的日子裡離去、把他們的存在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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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談何離去，誰人談何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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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在被困的四十八小時裡，沒有想過到底是發生什麼回事，畢竟事情太多，看似無關的事瑣碎連繫一番也怕會想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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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想過是因為自己家族的人和外面的人而被人調查，但當那兩個人在自己面前出現，是光明正大告訴自己，四十八小時是與他們有關，是他們半推半就打開了自己快被人從暗裡陷害的秘密，要自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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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怪他們，宋騫光遲早都會被人調查，還會比四十八小時的名義和內容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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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不驚訝姚奕風知而不告，但很驚訝白霽月的出現，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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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見的白霽月對他和姚奕風，和沒有別離過的姚奕風態度一樣冷漠生疏，宋騫光當作是他們相似的性格因為成長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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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當初有多純真、開朗，活潑，無人能逃過世態炎涼的洗禮，留戀和留空都在生命中不能使用的幻想技能。

在宋騫光回到家就開始要面對家人的問責、質問，他也很想質問，作為副業的書店茶餐館為什麼會被人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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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用『懷疑毒窟』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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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名坐實的話，沒有人會死在毒和獄裡，只有他會死在謠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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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夠以後回到了沒有被昨天影響的書茶館已經開業，一聲聲『光爺』伴隨著令他起疑的心思，是哪一個人插和動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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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一開辦公室的門，不意外看到姚奕風的背影，他一貫的不願意被人一入門看到樣子，宋騫光也一貫不快的看不到他人的樣子，為了這種小事鬧過吵過，但任何一方依然不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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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奕風轉身看到宋騫光一臉不悅的樣子，引他先轉身看到他才進來覺得幼稚，搶先給背他看就已經是幼稚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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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奕風在想他們，也只剩下這個小空間才能當回那個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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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不管變成什麼樣子，只要她選擇不回來，也再他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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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她是小朋友的模樣和性子都不需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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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宋騫光有氣到沒有坐到自己的位子去煮熱水準備開茶，姚奕光走到他身邊拿杯子示意宋騫光準備多一點有他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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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作主張幫你決定開業，就不怕別人的造謠罪名坐實，業務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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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聽到姚奕風的『示好』，這個操作其實沒有令到宋騫光非常感恩，因為他也是為了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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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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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奕風也有點心虛，一開始沒有提醒宋騫光是抱存僥倖心態，和想查出更多的線索，現在只是引出了白霽月這個舊人而已，以及影響他們個人的名聲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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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霽月這個人他早宋騫光三天前知道她回來了，在自家律師樓裡看到她，應該是現在才回來處理之前的家族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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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了那麼多時間和努力去外地，應該是重新做人，而不是回來被人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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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目的是什麼，都是不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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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你想怎樣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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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替我想好了吧...說來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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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個人都在細想應該如何把思慮說出口時，水也滾了，宋騫光放棄在早有想法的人博弈，一心一意去沖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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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奕風直說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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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要解決一件事，昨天白霽月和我們碰面的事情，有人說我們是一夥，她沒有否認，我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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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一夥的，從小到大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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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平靜地打斷姚奕風，在他心中，只要白霽月沒有把絕交說出口，就應該把她納入同一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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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來不及支持、解救她，現在就留在她看得見的地方、在她需要時不離不棄，彌補這裡年沒有堅守在她身邊的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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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奕風一向都知道宋騫光在看待白霽月的立場，他們都只是頂著兒時同遊嬉戲的臉、做到懂得害人害己的人，阻止他們害到自己算是一個僅有當好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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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添亂的話，她依然是，但現在是她沒有提前告知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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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沖好了，倒入杯中，可是他們都沒有心情品嚐，但他們明顯也是朝著要在茶涼前完結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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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想要品茶的人，尊重不想糟蹋茶的人，做人基本美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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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是找個開幕式而已，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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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就好...

有多少人回不來...

也曾經不知生死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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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對她包容是因為都是小事，如果對她包庇就換我們出事，你我都站不穩，護不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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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事，該有多好。

希望未到連想也不能想之前，能得知是人是塵，就能把這生的思念完落在緣盡的路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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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包括過時的事，過期的人，過秒的眼緣，不同頻和期的都不要再嘗試放在一起，嘗試引起變調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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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急得快比茶涼得快，若然怒火可令茶依然熱燙就好，起碼能繼續維持遲到未續的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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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真正的自己人，在你從沒對人有心的時候，選擇了我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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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不懂分辨人心的時候，用最純粹的心去選擇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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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去嘗試否認這件事，我會把你抹煞到連第一面都再沒有份量留在我的人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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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用無處可泄的怒火解決了姚奕風沒有轉折點離開的尷尬，根據熟悉程度把話說重得是姚奕風會直接放棄溝通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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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宋騫光很少用這程方法結束對話，也只是為了那口臨近七十二小時都沒有喝過的茶，是值得的，和不受質疑和自由所限的獨處真正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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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著茶香和甘澀，回憶最初的平靜，大夢一場還沒有成長到現在招人討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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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隔了多久，宋騫光聽到門打開，鼻腔迎來不屬於他的茶香，來人不作聲，就等著來人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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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有香水味，不是夢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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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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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聽到直接清醒，誰的一句稱呼也能受得起，就是有兩個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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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叫我！你和奕風和別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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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一直都在，稱號應該會是『白姐』、『月姐』之類的稱號，我們這個由小開始被人稱作『光風霽月』的組合，我們的整體實力和個人能力都能在社會上佔有一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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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想著想著笑出來，白霽月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正的快樂，所以也直接了當把來的目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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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笑一聲悲涼，要是當初她留在這片地，也是和現在一樣得不得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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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出來的，不是已經過去，而是確定那些曾經把自己殺死的不堪不能影響到自己，再走向前追求自己的不堪推向重複而成他人滅頂的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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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說聲抱歉，宋老闆四十八小時沒茶喝是我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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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過去，白霽月一定不會感到有歉意，宋騫光對她的舉動向來包容到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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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現在居然要客套到要道歉去來見他打聲招呼，他們之間不用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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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感受不到你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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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樣也感受不到她手中茶是何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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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的心情很複雜，來不及整理心情去回應，希望她能基於對以前對他的認識不要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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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就好，我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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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霽月明白歸明白，依舊貌似小心翼翼的說話，但基於宋騫光對她的認識只是表面、還在摸索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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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茶香隨她口中消退，宋騫光還沒有想到她帶來的茶是什麼名堂，和她一樣名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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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霽月就是有一樣不知算是好壞的性格，就是明知對方想要什麼，就是吊起對方癮頭慢慢給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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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早發現宋騫光看她喝茶的嘴饞得要命，既逼著他說話不能分心去沖茶，又不主動告訴他茶種或是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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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隨她故意所為而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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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去了哪裡？生活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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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霽月聽罷後給他動手沖茶，不知是宋騫光的話正中她心扉，還是現在的她早就進化、幫他想好下台階，就算兩個人獨鬥是贏是輸也都有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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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嗎？你眼下要管的，應該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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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茶可以有多過一種口味的都是因為初種時的土壤和之後的種養，一切早定結果，同樣包含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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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也是被種出來的茶，只包含在內被評、對比大家的質素，而不是追溯大家出世前被祈許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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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呢...

每一口的好茶都是下肚後在下一次沖的時候尋不回來，卻最是懷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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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不敢在白霽月沖茶時煩擾她，在她沖好茶前只是想到一句比較對大家情誼有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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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怪奕風對你的態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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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霽月慶幸他會為了茶把口忍到茶到口的一刻，不然他應該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喝她親手沖的茶，這項為了他才選擇去能學懂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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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就是為了看到他現在欣喜的表情才想明瞭這一項與她無關的事情，彼此隔絕了很久卻依然把這份舊情流傳在此刻，即使各自喝下的喜好不同仍能引到他好奇與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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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霽月沒有說出另一項為另一個人準備的技術是射擊，只是因為以前看到他練得痛苦，射得快活的樣子，想一同感受一剎而已，我們之間就是因為好奇與好感互相吸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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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想要管他，還是管我，都是你的弱項。

都別管了，先管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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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聽到白霽月輕而易舉的說出這句話，才證實了在自己面前的並不是以前那個看似怯懦、不露聲色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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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霽月以為宋騫光會為自己辯駁，但他沒有延續她的話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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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說不說出口，我也不打算要否認現在外面傳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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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句，姚奕風早來也不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白霽月就知道遲來不是沒果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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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們在一起相處那麼久，他們都摸不透對方的性子，真是有夠浪費雙方時間和白霽月回來前的多想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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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說出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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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霽月也不能否認她也想不通宋騫光現在這句話的意思，有些內容不能隨便下定義，不如以前的一樣，大家在一起說什麼無聊無奈無所謂的情況再不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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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你來見我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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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霽月想要宋騫知道的，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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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你們扯上關係，以前我們是朋友，現在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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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思想最有分歧、見面時劍拔弩張的人，想法卻是最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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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的是他們想有共鳴、共感和共識的人，偏執得令他自己都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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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想，我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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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霽月心頭一酸，把聽得最多的『你』，和多年未曾有人把自己納入的『我們』，有多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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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就想由著他們的確認白霽月的身份，白霽月本來不想拖累和他們，查著他們早被牽連，不如就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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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著他人想挖的瘡疤，走到往事的回憶，引到癥結前，再一次過解決處理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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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以前的情份都用在原諒你們身上，不恨你們就是我當過你們是朋友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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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霽月默認了他把他們當成一個群體，連下台階都不用找，心裡要分寸，不要把他們放到從前最寶貴、不會惹人閒話的位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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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珍貴的，留在心頭，就不會有掉價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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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過什麼事是我們不知道的？有沒有過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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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熟知白霽月不是用話來威脅人，說出來的已經是十拿九穩的把別人的證據、罪名坐實的指控，那麼只需要她拿出來共享成果，再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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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當我回來是為了解開誤會，我會在離開前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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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求的平反公義，他要求的共進退，和他要求的事不關己，其實並無抵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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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解開心結，哪怕當中是有人做錯、徒勞，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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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相信白霽月選擇無視對方曾犯下的過錯，都會想有人在她身後。

只要她一回頭，就算他們不作聲，她也會知道他們是會支持她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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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再沒有後盾，沒有依靠，一無所有，極端的發展、事態或是結果，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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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答案明明可以更心安理得地留下來，為什麼你剛回來就預備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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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在她話中聽出了另一個意味，未開始就已經打算離開，是她會把事情弄得自己非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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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不及阻礙一個早想好有極端想法的人，這一種沒有人提醒最初的起點，然後走著走著才知道一直小心翼翼的查看走歪的賽道，有夠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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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對我來說太痛了，我沒有要每天留在這片地、想著受過的苦痛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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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霽月看著宋騫光似懂彷懂的震驚，早知道當年就不要深交，這一刻再會差點就把自己多年來堅忍的秘密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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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選擇了回來，起碼已經有一個想要克服那些給過你苦痛的心，信我就讓我幫你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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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關從來都沒有因為所謂在時間中事過境遷的渡過，回來、留在原地都不是可以讓難堪填好修補。

唯有選擇狠狠地揭開留有疤痕的傷口，要在出血、發炎再上藥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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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得自己不要多手抓癢重新長好皮肉，既逼得他人看到你除不得，又不得不提醒你要把傷口養好，因為要完好的人去承受他們不願承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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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把自己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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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人要留下的人面對過錯，當初留不得下來的再尋一席位；

不管是真人留待，還是留人心間，無礙磨碎一身怯懦，漸成大器一世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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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你的聯絡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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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快會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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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罷留一人走茶涼，宋騫光思考四十八又四十八小時帶來的衝擊性內容，獨猶茶癮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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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光想著各種有解無解的問題，又重新在躺椅入睡，在夢裡清醒地回想各種可行不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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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夢的形成告訴著他茶可不能多喝，一天咖啡和酒的量是限額包含在內，總歸喝茶是為了和老一輩打交道、懂咖啡是同輩，練酒量是為了鼠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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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想當老人沒人當是，想當同輩翹楚又沒人認同，想當鼠輩卻沒有人帶路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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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們三個在一起，應該是去到宋騫光新發掘的景點，看著姚奕風愛看的新番，吃著白霽月愛吃的甜點，就一輩子窩窩囊囊的耍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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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人都走回面前，倒是沒有一面是和想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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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要求太多，是大家都成長了，也沒有回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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