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東遊戲》//坐上尖沙咀開出嘅列車之後，我被送咗入一場死亡遊戲 - 外傳-炎哥篇「炎哥的生存規則（四）長江後浪」（下）

「係你？」莫先生瞪視著眼前殺氣騰騰的宋一炎。7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HLGlZDTs
「帳簿喺我度，睇下係我為我大佬報仇先，定係你攞到本帳簿先。」宋一炎從身後掏出了一把西瓜刀，咬牙切齒地說。7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0z1jKolE
「報仇？我都唔知你講咩？再者，就算俾你殺到我，我帶著成半個『同昇』社團嘅兄弟喺哂屋外，你覺得你一個人殺得出呢間屋咩？」莫先生見慣江湖世面，像宋一炎這類魯莽地想憑一腔熱血報仇的小夥子，最後通常都是落得死路一條。7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mylXuX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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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冇聽我大佬臥龍講過，行走江湖，最緊要保持觀察。」宋一炎說。7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JF5iZFWRl
「你想講咩？」莫先生眉頭一揚地反問一句。

「你唔覺得，啲入咗房玩嘅小朋友玩得太靜咩？」宋一炎雙目中，閃現了一絲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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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先生的額前，冒出了一陣冷汗。

因為，當宋一炎說出以上的話時，莫先生馬上就發現自己因為將要得到帳簿而過於沾沾自喜，竟然完全忽略了環境中的危險。

確實，如果臥龍的孩子進入了房間玩耍，怎可能完全不發出任何的嬉戲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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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宋一炎輕輕拍響兩下掌聲，只見兩間睡房、洗手間和廚房中同時走出了四五位持刀的人。

莫先生一眼就認出這裡的人全都是從屬臥龍的手下。

雖然身陷險境，但莫先生仍嘗試故作冷靜地說：「點啊？我堂堂『同昇』話事人，向死咗嘅人收翻數簿有咩問題啊？而家你哋一個二個算點啊？以下犯上啊？」

「『同昇』話事人？你隊冧咗臥龍哥，你仲夠薑話自己係話事人？你條仆街對得住關二哥咩？」其中一個性格暴燥，名為「生蝦」的小弟朝著莫先生叫罵。

「生蝦，嘢可以亂食，說話唔可以亂講，咩我隊冧咗臥龍？臥龍一向係我左右手，我點解要隊冧佢？」莫先生義正詞嚴地反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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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炎聽了莫先生的話，沒表情地朝他走去。

莫先生掏出了手槍，遙指著宋一炎。

宋一炎向他搖了搖頭，竟然當著他的面走過，站到臥龍的家門前。

宋一炎從懷裡尋索，然後掏出了一物。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宋一炎手中的「雕龍青玉印章」正是臥龍的代表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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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兄弟，今日大家俾面信我宋一炎嚟到呢個地方，全因為大家信臥龍大哥。臥龍大哥死前見過我，亦係佢將呢件信物托付俾我。今日，莫先生即使有槍，佢嘅子彈都唔會夠我哋兄弟多。我，宋一炎，會負責守住呢個門口，出面嘅人全部交哂俾我，莫先生，就交俾你哋。」

宋一炎一邊說著，一邊將印章放在門旁的鞋櫃上。

然後，他把大門打開，外面莫先生的小弟見開門者是宋一炎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並且舉起了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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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門外所有高舉的刀鋒，宋一炎凜然不懼，並且揚聲高叫道：「今日，莫先生，我就要你班𡃁睇住你點樣俾人斬到，冚！家！剷！」

就是這一聲吶喊，正式為「同昇」的內鬥掀起序幕。

屋內屋外同時傳出「嘭嘭」幾聲，屋內是莫先生鳴槍射殺了好幾名圍攻自己的敵人，屋外是莫先生的手下嘗試破門入屋救人。

好不容易，大門終被撞破，莫先生的手下喊叫著衝向浴血戰場的莫先生。

可是，攔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副萬夫莫敵氣勢的宋一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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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炎脫去外衣，朝著走最前面的小弟一擲。

趁著對方分心之際，宋一炎大喝一聲並拔出插在牛仔褲後的開山刀，一刀刺穿對方的心臟。

宋一炎不待刀鋒刺盡，回手就把開山刀拔出，隨手畫個半月圓環，直接劈斷了一個想從他身邊走過的小弟的咽喉。

這時，前方又有兩把開山刀向宋一炎劈來，宋一炎仰後一避，持刀的右手以柔勁反轉刀柄，反手一刀就將眼前一人的臉龐斜劈成兩半。

而另一人大吃一驚立時後退，可惜身後卻有並肩接踵想加入戰團的小弟，所以宋一炎將收回身前的開山刀順勢前刺，一下子就刺穿了兩人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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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數聲吆喝之間，宋一炎的刀已經沾上了四人的鮮血。

宋一炎任由敵人灑在自己臉上的鮮血流落，並以一雙血紅的眸子掃視著眼前每個人說：「想救你哋大佬，首先要殺死我。」

莫先生的小弟們看著自己的大哥正躺在地上，被銳利的刀鋒砍出漫天飛灑的鮮血。

可是，他們即使想上前解救，卻無人有膽量闖過眼前的宋一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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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莫先生的慘叫漸告息微。

莫先生的小弟們見證著他氣息薄弱，大概知道此時再救亦回天乏術，所以逐漸垂下手中的武器。

宋一炎見敵人戰意已消，這才回身過去，蹲下來望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莫先生。

莫先生血流披面，勉強地用瞇成一線的眼睛看著宋一炎，並氣若懸絲地說：「今日你可以殺死我……但係他日你就會我一樣……遲早俾你啲𡃁殺死……呢個……就係我哋做大佬嘅命運……」

宋一炎冷靜地搖著頭，並說：「我好肯定咁同你講，我絕對唔會俾我啲𡃁殺死，因為，我一定係一個比你更好嘅大佬。至少，我唔會用毒酒去殺死自己嘅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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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先生虛弱的眼睛稍為放大，乏力地說：「你講咩毒酒……」

這句尚未完成的話，就成了莫先生的遺言。

因為宋一炎的刀，已經從後頸貫穿了莫先生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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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的一聲，宋一炎將刀抽了出來。

他拿著滴血中的刀穿過人群，將鞋櫃上的印章拿起並且高舉，然後大喝一聲：「各位兄弟，我哋幫臥龍大哥報咗仇喇！」

「同昇」的內亂，就在宋一炎以一人之力佈局之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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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之後，臥龍出殯。

相比起莫先生兩星期前冷落的葬禮場面，這次臥龍出殯可稱得上是風光大殮。

除了「同昇」近乎上下所有兄弟出席之外，就連其他社團都賞面地派出不少重要成員出席。

當然，臥龍的葬禮能有如此排場，背後原因離不開三個字，宋一炎。

雖然宋一炎只不過是個十八歲的黃毛小子，可是，在「同昇」經過一輪內亂之後，四名重要幹部莫先生、臥龍、大聖哥、飛雲相繼死亡。

而宋一炎靠著一己之力為大哥報仇的忠義之名響徹社團，所以當下在「同昇」中聲望早已蓋過其他叔父。

因此對外界來說，年紀輕輕的宋一炎將會毫無疑問成為下一任「同昇」的話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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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臥龍的葬禮上，宋一炎猶如半個家屬，一切細節均有參與打點，不遺餘力。

即使他說話不多，但從他的行動上，每個人都感受到他對臥龍的重視。

若不是他曾在「同昇」上下面前展現過以一人之力力抗半個社團的氣魄，在場的人或會以為宋一炎只是個沉默踏實的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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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場面浩大的葬禮下，臥龍就此入土為安。

當現場的所有參加者和臥龍的家屬都先後離開後，宋一炎成為了最後一個留守在臥龍墳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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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所有人都走哂。」

宋一炎自言自語地說，然後從自己的手提包中抽出了一瓶酒和兩個酒杯。

「貴州茅台，你最鍾意嘅。」

宋一炎把酒倒進了兩個酒杯，然後自己先乾了一杯，任由另一隻裝滿了酒的杯放在一旁。

「我一直都唔明，點解你咁撚鍾意飲茅台。」宋一炎皺著眉頭，就此又乾了一杯酒。

「不過，或者正如你都估唔到，我好快就會做『同昇』話事人。」

宋一炎本來準備再為自己倒酒，可是他卻又發現反正都是自斟自酌，倒酒這動作倒是顯得有點多餘，所以他索性直接拿起酒瓶來喝了兩口，然後呼出了一口濁氣並說：「兩年半，你、大聖哥、莫先生、飛雲都死哂，都算係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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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炎見瓶中酒已經接近被他喝了一半，他這才放下了瓶子。

他將那一隻被冷落到一旁的酒杯拿起，然後看著墳頭上臥龍的照片說：「呢一杯，你應得嘅。」

宋一炎拿著酒杯，從墳頭緩緩地將酒澆下。

酒化成幾行水流，流過臥龍的照片、墓碑上的字，直至再次匯聚成一灘積水，向側流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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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炎看著酒逐點在墓碑一角流走，嘴角輕輕勾起一笑。

他從手提包裡拿出了兩個蓮霧放了在墓前，然後站了起來，像是欣賞藝術品般看著整個墳墓。

就這樣駐足片刻，宋一炎滿足地一笑，終於起步離開了臥龍的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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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霧與酒跡，就這樣殘留在臥龍的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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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某夜，海黨城，「無良印品」商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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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良印品」中的劇鬥，已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在燒賣與耀揚的掩護下，炎哥手持長刀以一敵二，卻依然未能穩佔上風。

畢竟，他身上掛著十多道深淺不一的傷痕，出手多少會有點滯礙。

而且，歲月催殘，炎哥也不是那個能以一人之力力抗半個社團的十八歲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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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戰之中，熟悉的吆喝聲在炎哥耳邊不住地響起。

這是來自燒賣的叫聲。

看著眼前的燒賣驍悍的打法，加上他靈活兇狠的身手，炎哥從他身上看見了自己昔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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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你就會我一樣……遲早俾你啲𡃁殺死……呢個……就係我哋做大佬嘅命運」

莫先生死前的話，有如夢魘般在炎哥腦海中出現。

炎哥看著燒賣，不期然地想：到底自己真的有把握能夠打倒燒賣嗎？

即使此刻他能夠打倒他，一年後呢？五年後呢？十年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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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燒賣準備衝前用他擅長的埋身肉搏擊退眼前兩名黑衣職員。

這代表，燒賣背後的位置正毫無防備地展露在炎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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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

「俾你啲𡃁。」

「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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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炎哥在內心裡冷笑並反問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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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炎哥手中長刀遞出，絲毫不差地刺出了燒賣的心臟。

還有，他腦海裡陰魂不散的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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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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