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第一次相見時身處在壕溝,當時是他們的營第一次挺進至前線,在此之前他們耗費太多時間在行軍,和濺及腿根、滿地濕潤的爛泥及蝨子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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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光鏡桿上散布著交錯凌亂的塗鴉,它的身後業已滿載星辰;然而照映出的紅霞尚未褪去,彤雲仍籠罩在破敗建材的樓頂,也倒映出崩塌的水泥路道積水生苔,碎石瓦礫堆累在各處散落一地。
一名衣衫襤褸的男人側臥在暗巷內,遠離鋪設有鵝卵石的主要幹道,面頰被濕土沾附的他眼前有數隻果蠅盤繞。他的耳際緊貼泥地,當向南的天文鐘敲響,可以聽見石道上眾人摩肩接踵的鼓噪聲,他們都為快步移動到南門,只為迎接返城歸鄉的騎兵隊。
他記得無數個摔跌至不知名黑暗中的夢;也總在摔跌到谷底以前從劇烈的顫抖中清醒過來,一再反覆。
而在他的夢境裡,身前總是迷霧繚繞。
她明白父親的聲譽向來不是很好。
她的父親每天必定都會西裝革履的出門,而回來時身上也總是摻混著濃烈的菸酒臭味。
縱使無須人說她也明白父親時常和不特定多數女性廝混,不僅緋聞傳遍社區聯絡網,就連她自己也親眼目睹過好幾次。
最先開始的徵兆並不很明顯。
他仍記得自己的電暖爐壞了,伴隨耶誕到來一直惦記著要去買台新的,不過無論如何都抽不出時間;不稍多久便已完全記不得這件事,而在撳下開關卻也運轉如故時,更不會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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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偵測到O-4的浮動已經有一段時間,期間一直無法搜尋到牠。只得知許多場大規模脈衝多是O-4在場的時候,卻從來不得窺伺其本體。 如今原因不明O-4停滯在某個場域從未動作,恐怕沒有比此時更好的時機。
那就像是日常的延伸、身體活動的反射,最後也不記得做過哪些事了又或沒有。
無法阻止負面的情緒不停鑽入,心緒也被大眾使用的詞彙覆及,訴諸於口形容的感受大同小異,如同任由螻蟻啃咬,卻也似被沙粒堆疊。
他們夜晚來得很早,約莫日陽傾斜那一刻鐘開始算起,直到晚晌便已在倒數計時,等待天亮。
夜街的霓虹閃熠不停,投射在巷口佇候的數名女人身上。
她們穿著既曝露且光鮮,佯裝躲雨的獨自一人割據在店家的騎樓下方。
不曉得是誰曾經說過那樣的話:第一次的婚姻始於在意周遭人的目光,第二次婚姻則為明白自我慾望的結果。
他不會說那樣的論述百分之百正確,也或許是因為自身有過相似的境遇,才會特別在意這類言論也說不一定。
經過數天以來的討論,他和妻子兩人已決定要離婚。相伴十餘年來的日子,便由妻子遞交予窗口後結束。
在戒酒會上他們遇見了彼此,也許是因為天氣夠冷的緣故,兩人很快地便決定好了要共度一晚。事後清醒過來,Tuffin詢問他能否在這裡住上幾晚,他只需要有個可以回去的地方,只要幾晚就好。
Anique起先沉默了一陣,過沒一會便答應下來了。
他想反正自己也很少回來,更別說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好偷的。
當然,不可能只是幾晚而已。
水泥外露牆面上塗寫著其他來到這裡的人的想法。
有人直言不諱寫著「爽死了」;也有人留下「混蛋」、「人渣中的人渣」等字眼;有的像是仿照監獄電影中的人犯,刻劃著日期;也有的寫上即興想到的歌詞又或小節。
當他聽見門外動靜驀然從床上驚醒時,連忙抄起擱置桌面的Glock 26手槍,瞬即蹲低姿態,挨近床尾牆面逐步前行;而當走廊燈光伴隨向內敞開的門扉投射進來,頃刻間也照亮了走進門來男人的面容。
他放下了槍。
遇見男孩的時候,牠是專司搜索失物的Pokémon.
因牠物種的特性,牠與牠的同伴幾乎都只從事這項活動,尋找人們失去的東西。其中不乏他們自己的同胞。
在災害後的活動會更趨頻繁,為免影響牠們的做事成效,牠們大多受到妥善的照料,而牠也為自己能夠為訓練家帶來績效為榮。
這裡是一間青年旅館,館區呈開放式空間,任何人都得以進出這裡。
庭院與外頭街道並未使用牆面或門作為空間區隔,從玄關踏入左手邊的牆面,一間直立突起的長方空間為儲藏間。
矮几上排列著數罐瓶裝水,部份盛滿澄黃色的尿液,在旁則散堆有開封的菸盒、藥水膠布盒與多條標記不明的軟膏;拆開來已洗淨的透明塑膠盒蓋上放有掌心大小的香皂、免洗筷及筆枝,盒內另安放著眼鏡盒和螺絲起子等散類物品。
看不出其中的分類性,卻一致的散落在桌面上。
細碎得毫不引人注目的鬱金色落葉,窸窣幾陣聲息,便順承風向拂掠過車緣上方;伴隨變換方向傾靠而來的微熱臂膀,令他從淺眠中清醒過來。
日復一日,這班接駁車總會載滿像他們這樣的男孩迎合夜晚,而後在即將破曉的時刻尋回他們。
不曉得自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看得見一名叫作維戈的男人。
那樣的感覺就像觸手可及的海市蜃樓,明明曉得是在更遙遠地方的風景,卻宛如身歷其境。
當他推動輪椅來到陽臺,視野高低的景色盡被欄杆所遮掩時,維戈則獨自一人佇立山崖,眺望海的彼端,計算下一個目的地的方向。
他不明白這究竟是如何發生的。某一日,突然一切都變得可能。
他與名為維戈的男人身處的景色,重疊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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