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台耽〕「毒不死你並非討厭」 -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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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

　　這是莫宇隨同黑睦沖來到這個家的第、四、天。

　　他深深地體會到……小說裡，什麼叫做被人活活給氣死、甚至氣到幾乎胃出血的該死滋味！

　　「不行。」

　　「還是不行。」

　　「喀」地一聲，黑睦沖神情凜然地放下碗筷。他眉宇一擰，狂傲囂張且不失優雅的拿起了紙巾，擦拭自己嘴角的些許醬汁，淡道：

　　「失敗，這口味根本不對。」

　　「靠！那你自己去煮啊！」莫宇實在忍無可忍，惱怒地將手中的飯勺用力丟在圓桌上，發出一聲駭人的巨響。

　　明明把飯菜全吃完了，黑睦沖卻還是一臉不滿足，語氣嘲諷地激怒他：「原來莫宇你……就只有這點能耐呀？」

　　這傢伙──真令人火大！

　　為了做出符合他胃口的菜餚，他還特地去查了日本美食的資料，沒想到，自己辛苦做出來的心血，竟然還被人嫌到不行……

　　全天下的家庭主婦們一定都不喜歡聽到這種話吧？！

　　「好，很好！」

　　但他莫宇──當然不是什麼家庭主婦。此時的他一心只想著雪恥，憤恨地逕自冷笑。「我肯定要讓你吃到下巴闔不起來……！」

　　黑睦沖吃飽喝足了，倚靠在椅背上抿唇微笑的模樣，彷彿一條肥貓般狡猾：「咈咈……別光只是出一張嘴啊，我可是準備拭目以待呢。」

　　「拭目？」莫宇諷笑地哼了一氣，何止拭目，包准讓你跌破眼鏡！

　　隔天，他興沖沖地跑去附近的圖書館和書局，左擁右抱的借了一堆美食書籍回家。

　　例如什麼「美鳳有約」、「型男主廚」之類的詭異雜誌，通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包一包丟進登山用的背包內再說，當然，還是得先付錢啦。

　　剛走出書局門口，光是一隻單手都無法提起，必須用雙手才能支撐住那重量堪比兩個嬰兒還要重的背包，就讓莫宇吃盡苦頭了。

　　可惜的是他連一台替代徒步的車也沒有，只好自己辛酸一點，像個該死的堆糞蟲一樣，把這些該死的書全部背回家。

　　直到辛苦回到了光線耀眼、刺眼至極的豪華社區的大門前，莫宇才腿軟地癱在警衛室旁的涼椅上，緩和一下急躁的氣息。

　　他仰起頭，半躺靠在椅背，閉眼休憩了一下，內心則在想著該怎麼做才能在黑睦沖那張卑劣的賤嘴上，狠狠搧他一記巴掌。

　　「嗯……生魚片和蛋炒飯的話，他會喜歡吃……哪個？」

　　莫宇不經意地喃喃自語著，腦海裡卻驀然浮現一張討人厭的五官。他倏地睜開眼睛，嫌惡地哀怒道：「嫌？還嫌難吃咧！有得給你吃就不錯了還嫌！也不想想遠在非洲的那些可憐難民，可是連一粒米飯都吃不到！」

　　難得這麼好心的他，順便幫全天下的窮民們一次痛快罵遍黑睦沖全身上下包括鼻毛腳毛的地方，無一不罵。

　　而堆積在胸口的怨氣瞬時消散了許多，感覺腳步也變得輕盈自在。

　　世界依然是這麼美好呀。

　　莫宇深深吸口氣，感受著迎面拂來的涼風，帶了些許附近花園飄來的花香味。

　　那是……茉莉花的香氣。

　　突然之間，他想起家裡那個可愛的妹妹，莫莉兒。莫宇不禁難掩欣喜地微笑著，表情似乎柔和了許多。

　　「唷──系！回家吧！」在他滿腹牢騷抱怨結束，再度提起沉重如填裝鐵塊的豋山包，唉聲歎氣地走回黑睦沖所在的那一棟宅邸。

　　然而不幸的卻是在他整理房間時，莫宇嚴肅地發現到一件事情，原來，二樓就有一間專門擺放舊書的書房。

　　而且裡面的書種……沒有想到，竟然還比那什麼狗屁圖書館的書種，要多上數十倍呢。

　　「所以說……」

　　他圓睜著兩顆眼珠。

　　「現在……」

　　嘴角抽了幾下。

　　「該嘲笑自己……」

　　右手虎口顫抖地掄緊魔術靈噴劑的瓶身。

　　「白費力氣嗎……？」

　　五味雜神的情緒，充分地表現在莫宇的臉部肌肉上，非常完美的，精巧的，將兩條法令紋與笑肌配合得唯妙唯肖，宛如快要中風的前兆一樣。

　　「啊哈，啊哈哈哈……」

　　怎麼辦呢，本大爺的理智線，好像在遇到黑睦沖這個人渣之後，就從未有完好的一天耶。

　　「Fuck you！」莫宇悲憤地怒吼一聲，將自己好不容易搬回來的書本隨處亂丟，凳時激起地面一陣塵灰飄揚。

　　他憤慨地喘著氣，幾條青筋明顯的在額際旁突突跳動。

　　噓，冷靜，莫宇！

　　手掌撐扶著隱隱作痛的額頭，莫宇冷汗涔涔地沉笑著。對，說不定那個傢伙──那個傢伙很可能躲在某個暗處，竊笑著自己目前困窘危急的出糗模樣。

　　思及此，他神情立刻嚴肅地凝結。

　　莫宇握緊拳頭，嘴角蔓延一絲歹毒的狠勁：「是啊。沒錯……拎北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想辦法打敗BOSS魔頭！」哪還有時間氣這些無意義的事？莫宇嘿笑地替自己抹了把冷汗。差一點就中了對方的反間計了呢，真是有驚無險。

　　他轉動有些痠疼的手臂，振奮一下精神，拉起袖腕，開始忙碌的一天。甚至惡毒的決定直接罷工一天算了，大不了不領今日的薪水。

　　一天不吃飯是餓不死人的。

　　況且，那傢伙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會自己想辦法的吧。

　　過了幾小時，『噹噹……』指針準確地停滯在中午十二點的位置。

　　沒有準時到廚房烹煮午餐的莫宇，伸了懶腰，打了個哈欠，清閒地半躺在被他用盡心力擦得乾淨溜溜的地板上，滿足地滾了兩圈。

　　窩在這個書房裡，什麼都不用管，真是舒服到爆啊！

　　他喜孜孜地抓來一包剛才在全聯超市買的洋芋片，先是悠哉的看完一本印著第四十期的漫畫月刊，意猶未盡地回想著連載的新劇情。

　　隨即目光飄移地捕捉到一旁堆成高高小山的書籍，莫宇這才略顯不耐地，抓了抓臉頰，伸手拿起幾本被他遺忘很久的厚厚食譜。

　　翻開書的第一頁。

　　劃分得很詳細的目錄單元，作者前言。

　　莫宇煩躁地草率翻了幾頁，透著油墨、紙張材質味道的書頁，上頭數百排、數千排密密麻麻的小字體，以及配合著數十張美味極品的餐點圖示，看得他眼前逐漸模糊了起來。

　　頭昏眼花，還有種反胃的不舒適感一湧而上。

　　媽的，不行了。

　　他不行了！

　　不行了啊啊啊！莫宇痛苦的翻了翻白眼，他憤慨地「嘖！」了一聲後，躺臥在地板翻滾了好幾圈，將擱置在自己腿邊的兩堆書全打落一地。

　　然後，四肢呈現不雅大字型的姿勢，癱死在地，閉上雙眼、呼呼大睡。

　　而殘存於莫宇腦中的最後意識是──

　　靠，肚子好餓……

　　要餓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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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點時刻。

　　突然接到一通電話，貨品似乎提前送到了，做為此藥品實驗的負責人，黑睦沖有責任必須到現場勘查。

　　但此時的他，卻一臉疑惑地站在廚房，目光巡視著排列整齊的廚具碗筷。洗手台和木造砧板乾淨得沒有一塊污漬菜渣，難道莫宇今天都沒有用到廚房嗎？

　　當然，他也看不見任何一道飯菜的蹤影。

　　「這傢伙……跑哪去了？」

　　黑睦沖皺眉，肚子咕嚕咕嚕地鳴叫著，一股異樣暴躁的微慍情緒，正在他胃底不斷蔓延。雖然說，一天不吃飯也餓不死人，但是飢餓的感覺始終讓人感到不悅。

　　繞去後院看看吧。

　　他沿途左右張望著有沒有人影，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家還真是大得難找人。如果說是小東西就算了，可他要找的卻是一個活生生的大人。

　　黑睦沖無奈地吁了口氣，那個莫宇還會到哪裡去冒險？

　　精明如莫宇，三樓先前已被他「大略」警告過一次了，他應該不至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再去觸動一次虎鬚吧？

　　嗯，以他的膽量必然是不敢。

　　這可就傷腦筋了呢。黑睦沖沉吟了半晌，霍地，腦中浮現一個答案。

　　眸光陡然一沉，他舉步往樓上走去。

　　啊啊……昨天莫宇似乎有說過，想去附近的圖書館還是書局借個書，然後再回這裡整頓一下房間，而他唯一剩下沒有打掃的地方就是二樓了。

　　二樓──幾乎被自己當成倉庫來使用，幾間寬敞客房裡所擺放的也都是一些比較老舊古典的書籍文獻，還有古董裝飾。

　　才這麼揣測時，果不其然，他在二樓看見一扇房門正微微半掩著，裡頭透出的光線告知他，那個地方有「人」的存在。

　　黑睦沖推開門，看見一地散亂得東倒西歪的書本，以及一個睡姿堪稱黃金比例、四肢大敞、鼾聲如雷的男子。

　　竟然睡著了？

　　男人行徑大膽地走進房裡，如門神般佇立在莫宇的身旁，微怔地凝視著莫宇的睡臉。

　　明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甚至看起來有些滑稽好笑，但黑睦沖仍掩不住自己嘴角擴散的笑意，彎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他輕喚了他的名：「喂、莫宇……」

　　那個人眉宇皺了皺，含糊地咕噥一句後，又繼續平穩地酣睡。他眼睛緊閉，嘴巴微開地呼吸著，額前幾綹烏黑的髮絲因為薄汗而凌亂地黏在肌膚上。

　　「睡得可真熟啊。」老闆都快餓死了，他倒是挺清閒的嘛。

　　黑睦沖調侃地笑了一聲，逕自蹲坐在他旁邊，黑溜的眼瞳裡流轉著濃郁的墨香，闇沉渾厚得令人捉摸不清。

　　伸手在莫宇的額頭上輕撫，替他溫柔地撥弄了汗濕的瀏海，隱藏於眼底的深沉思緒更加隱晦汙濁，薄唇抿起一道優美的弧度。

　　嘴唇，越來越靠近。

　　悄悄地，湊在男子微啟的唇邊，然後細碎地留下一串親密的吻。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會有三，黑睦沖一手撐在地板，上半身則放肆地壟罩在莫宇的上方；他微瞇起眼，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將自己的唇覆蓋在他的唇上。

　　熱氣搔弄著肌膚，喉道緊縮地乾燥。

　　在不輕易奪走莫宇呼吸的情形下，男人富含技巧性地反覆舔舐著他的唇瓣，濕潤的舌尖輕描淡寫地蠕動著，像條魔幻的蛇閃耀著妖艷的水光。

　　呵呵，他肚子都快餓得半死了，才偷幾個吻──應該不為過吧？黑睦沖暗自邪惡地笑著，可身下的人卻很不巧地有了反應。

　　「嗯……」

　　莫宇呢喃幾句，緊皺著兩道眉，掙扎地移動脖頸，將臉轉向另一邊，嘴裡囈語：「萊……爾……」

　　萊爾？這是男人的英文名稱。

　　驀然，黑睦沖眼神變得陰鷙冰冷，鎖定莫宇的目光更是如冰箭般令人凍傷。他完全不顧對方會不會醒來，手掌扣住莫宇的下巴便強吻了起來。

　　「嗯唔……嗯……」莫宇熟睡的呼吸被外界擾亂，閉著眼，語氣感覺有些惱怒地喃喃道：「煩耶萊爾……別……舔了……」

　　又聽見他呼喚那個名，莫非那個叫萊爾的也曾經對他做出這種事？黑睦沖的臉色是臭到不能再臭，他舌頭竄進他的口腔黏膜裡，憤然地堵住莫宇的嘴，要他無法再說出那句「萊爾」。

　　忽地，『碰！』，一個巴掌打了上去。

　　莫宇推開那名壓在自己身上作祟的男人，急喘地呼吸著，旋即才緩緩平順下來，呼嚕地抽了幾下鼻子翻過身，臉朝向被他轟然打了一掌，神情呈現呆愣的黑睦沖。

　　在自己屈起的臂膀邊緣蹭了蹭臉頰，莫宇雙眼閉著、皺眉地含糊罵道：「真是煩死了……你這隻蠢狗……」

　　「老叫你別把口水舔在老子臉上還舔！當心拎北打爆你的狗腦袋……嗯嗯唔……」

　　黑睦沖怔怔地瞪著他，耳裡不斷迴盪著莫宇方才不自覺脫口說出的夢話。

　　「噗。」

　　他忍不住大笑，還噴了幾滴口水。

　　「哈哈哈──哈哈──」

　　一臉狼狽地癱坐在地上，黑睦沖忍耐不住自己腹腔內滾滾湧出的笑聲，想了一下總算大略拼湊出那句話的原意。

　　他竟然……把一條狗當作是「人」，而且還亂吃飛醋？

　　「哈、哈哈……」在男人絲毫沒有節制的低沉笑聲中，莫宇十分痛苦地悠悠轉醒。

　　他睜開眼皮，感覺光線有點刺眼地眨了眨眼，霍然察覺到自己身旁吵死人的噪音來源。

　　轉過頭，便對上一張熟悉的男人臉孔，莫宇從睡眼惺忪的呆愕表情頓時乍變。

　　「喝！你、你跑到這裡想幹麻！」他邊說邊爬起身，然後一臉警戒地瞪視對方，抓起一本『全台走透透』的美食導覽作為擋箭牌似乎稍嫌太弱了？

　　黑睦沖笑到累，手指抹了抹眼角殘餘的淚水，他沙啞地沉笑道：「這裡是我家書房，我不能來嗎？」

　　況且油都被吃光了，才想到要拿掃把來趕老鼠，豈不是太晚了一些？他陰險地彎唇微笑，看得睡夢乍醒、腦袋糊裡糊塗的莫宇更是一陣惡寒加滿地疙瘩。

　　「今天和明後這三天，我要出去外面辦一點事情，也許會耽擱到一些時間不能馬上趕回來，你待在這裡就自便吧。」

　　黑睦沖說完便笑著站起身，原本肚子是很飢餓沒錯，不過目前吃不吃飯，好像都不重要了。

　　看莫宇為了自己的一句話而搞得這麼疲累，就大發慈悲的放過他一馬吧？

　　「你要去哪？」

　　莫宇疑惑地挑著眉，他的意思是說，就算隨便工作或是偷懶打混也有錢拿嗎？

　　「去哪？是秘密唷。」男人神秘兮兮地給了他一個淡笑，有答跟沒答一樣。

　　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不要隨便說出來讓人產生好奇心啊混蛋！

　　存心想吊他胃口？莫宇盤腿坐起，神情陰暗地直視著他，隨即諷刺的哼笑：「喔，我懂了。你是想去酒店找『咪咪』──？」

　　他忽然笑得很猥褻，伸出兩隻手隔著空氣抓啊抓，「如果要找『咪咪』的話，就老實說一聲嘛，我又不會取笑你對不對？哈哈哈……」

　　「你這不是在笑了？」黑睦沖無奈地看著莫宇猥瑣的嘴臉，他嘆氣、回以一笑。

　　「而且啊，家裡頭都已經有隻『黃臉墨魚』在幫我看家了，要是敢再外面隨便偷吃，我可是會被人家怨恨三輩子的呢，你說，是不是呀？」

　　黑睦沖噙笑地用手掌輕拍了拍身上那件黑襯衫的縐痕，對莫宇笑得是曖昧難清又撲朔迷離。

　　「是……是你媽的頭！」

　　被對方反將一軍的莫宇，氣得拾起一本厚書便往他臉上用力一扔。

　　他都忘了這傢伙有基佬的前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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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點，待在這個大得要命的房子裡，複雜的心情還真難以說明。

　　黑睦沖出門前向他交代幾件事後，匆匆離開家裡時還順道噁心的送給自己一個飛吻。

　　怎麼他和自己剛認識時的那個人，感覺差這麼多？莫宇詢問自己，沉默地思索著，或許是因為跟他越來越熟識的關係？

　　感覺，好像沒有比一開始那麼排斥他、懼怕他了，還可以很大膽的對他直接口出穢言、大聲斥罵。這到底是良好的進步，還是屬於危險的進步──

　　不用猜想了，肯定是後者！

　　「……我……嗯……應該，不會吧……」莫宇蹙眉地喃語，冷著臉抿起唇，心情極差地走進廚房替自己下了一碗湯麵來吃。

　　隔天清晨，是個非常安靜的一天。

　　好像有點怪怪的，可他說不出是哪裡的怪。

　　莫宇斜躺在沙發上，神情陰沉地吃著餅乾，四十吋液晶大銀幕播放著卡通節目「神奇寶貝」，這畫面看起來確實是挺詭異的。

　　在皮毛鮮黃、臉頰塗著兩抹腮紅的可愛老鼠俏皮地向他『啾』了一聲，莫宇才悻悻然地抓起遙控器轉台。

　　新聞頻道正播放著每一則快報，滿滿的文字與主播口齒清晰的語言，他漸漸神遊太虛，想起自己來到這裡，也差不多快一個月的時間了。

　　他的確是慢慢的，慢慢的開始習慣與黑睦沖之間相處的模式。這可怎麼辦？還真是要不得啊……莫宇咬牙地忖想。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的氣氛真的是寂靜到令人有點害怕的程度。

　　雖然是富豪級的豪華社區，這水準品質是沒有話講，但缺少了鄰居家的大狗小狗汪汪叫的聲音，也沒有汽車發動，從家裡外頭經過的引擎聲；更沒有一群年約七、八歲少爺小姐們一同玩耍時的尖銳嬉鬧聲。

　　就連停擺在附近枝頭、欄杆上的鳥兒們都不鳴叫了……

　　太詭異，太不尋常！

　　莫宇才這麼想的同時，黑睦沖家裡的大門突然被什麼利器給突破了！

　　一連串咚咚急促的腳步聲凌亂地踏進屋內，赫然出現一大票身穿墨黑色防彈背心，面容嚴肅的青年、中年男子，戒備地舉起冰冷的金屬槍枝，齊聲喊道：

　　「裡面的人通通不准動！立刻雙手抱頭、立正站好！」

　　他們訓練有素地團團包圍住神情愕然、搞不清楚狀況的莫宇，還有那一只可憐無辜的紅棗色沙發。

　　慢……慢著，現在是怎樣？在演什麼警察電影嗎？！

　　莫宇連動都不敢動，緊張地舉起手臂，冷汗凝結了一顆，從額面滑落至鼻頭，這是他第二次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他眼珠骨溜地轉了轉，壯大膽子地往旁邊看了一下如道厚實肉牆般圍繞自己的人們。

　　每一個背心都明確地用白漆標示著──「Police」。

　　突然，一名皮膚黝黑、臉孔威武的男子走到他的面前，拿出一串銀銬與一張特別申請的拘捕令，對莫宇冷冷說道：

　　「葉成功，你束手就擒吧！」

　　「啥？」

　　葉──成──功？

　　莫宇恍神地唸著這句十分陌生，而且非常俗氣的名字。

　　幹，葉成功他媽的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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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叫什麼葉成功！」

　　「犯人都是這麼狡辯的。」

　　「警察先生，我是真的叫、做、莫、宇！我叫莫宇啦！」

　　「墨魚？誰會取這種怪名字啊？」那人極度鄙夷地又哼了一氣。

　　「葉成功這名字難道就不怪嗎？！」慢著，重點根本不是這個！莫宇氣急敗壞地抓亂頭髮，然後深呼吸、再吐氣。

　　「那……你們派一個信任的人陪我回去房裡，我拿身分證出來對照不就得了？」

　　他努力平緩自己憤怒暴走的情緒，和那個黝黑的威武男子溫順地解釋。

　　結果對方只是充滿鄙視心態地輕哼，瞇起一雙帶了點褐色的深邃眼眸，道：

　　「哼，你到了這個地步還想要動歪腦筋嗎？『葉成功』。」

　　「啊啊啊！！！都說了我不叫葉成功了！！！」莫宇在聽到男子說話時就斷了理智線、陷入異常暴亂的精神崩潰了。

　　他憤怒地站起身，扯住那人的衣領大吼：

　　「算我拜託你們了！通通陪我回房好不？好不好啊！不准給我說不好！只要別再叫我葉成功了什麼都好！聽見沒！」

　　警察們突然被莫宇吼得一愣一愣地，每個人面面相覷，十分有默契的一起望向那名黝黑的威武男子。

　　想必這個人可能是什麼頭目之類的高檔職位。

　　男子肅穆地凝視莫宇，哼了哼氣，冷漠說道：「好，我姑且就信你這次。」隨後他們一群人便簇擁著莫宇來到位於一樓的客房內。

　　在莫宇囂張至極地從錢包內，掏出一張國民身分證扔至他們面前時，他不禁得意洋洋地叉著腰，一臉諷刺地彷彿寫著：「你們這群笨豬！知道錯了吧！」

　　反覆檢查了那張身分證，男子認栽地吁氣，向莫宇道歉：「……很不好意思，莫先生。」

　　對方非常直接的向莫宇認錯，讓他爽得是翹起了狐狸尾巴甩啊甩，可下一句就沒讓他有這麼爽的心情了。

　　「不過話雖如此，我們恐怕還是得請你跟我們回警局作個筆錄。」

　　莫宇疲累地撐著額頭，無力說道：「說了我不是那什麼葉成功的同夥……」

　　威武男子一雙淺褐色的眼瞳在他臉上游移了幾圈，「看樣子莫先生確實是無辜的，但這份筆錄還是得請你照做。」

　　「因為除去你並不是葉成功本人之外，也難逃警方必須查詢你是不是共犯的身分。」

　　聞言，莫宇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嘆氣。

　　「好吧，可是我有個請求。」他指著男子手上的銀銬，皺眉：「我能選擇不要銬上手銬嗎……因為這樣，好像我真的是個罪犯？」

　　「雖然會造成先生的不悅感，但我只能很抱歉的向你說，不可以。」

　　那人機械式的制式回答讓莫宇惱怒地：「……靠。」他自暴自棄的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黑髮，「OK、OK，算我倒楣。我無所謂了，真的沒話說了！」

　　莫宇嘴角抽了抽，神態顯得暴躁又熅火。

　　「好好好──你們很好，非常盡職。本大爺就當作這是一個非常該死的進警局做筆錄之初體驗！這樣總行了吧？親愛的警、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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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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