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綢緞莊的尚老娘口中得到重要的線索情報後,莫世風和雲彩蝶原本的行程是想先前往醫館,再到李府進行調查的。只可惜來到醫館時剛好遇著醫館的醫師外出到別府應診,他們只好繼而前往李府。
李府是一座土木結構的藏式平頂建築。大門內進是一個大庭院,四周的亭臺樓閣環繞著大庭院錯落佈置,不遠處有一座氣勢恢弘的假山,怪石崚峋,而鋪著富貴花開紅毯的長廊縱橫貫通了所有樓閣,每棟樓閣都是佈滿雕花格子窗,盡顯典雅精緻的宅院風格。
「這戶人家可真是有格調……只可惜的是現在倘大的李府只空餘下一份淒慘、冷清。」雲彩蝶眼望豪門巨宅,此時早已人去樓空,昔日光輝不再,觸景傷情,心中難免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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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李府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有種直覺,或許事情不是我們所想的這麼簡單。」
莫世風拿出權杖給門外把守的人看,守衛立即恭敬地給二位大人帶路。
到達內堂,內裡有陽光穿透而至,顯得非常光亮。內堂兩旁佇立著多條對稱大柱子,仔細看,每根柱子都裹著彩色毛毯,交綴以刺繡飄帶,上面還有各種優雅木雕,令內堂更顯氣勢。
守衛領著二人穿過內堂進入偏廳,那裡擺著有一張足夠十多人圍坐的酸枝木圓桌,桌上還留下了案發當天的數隻青花瓷碟子、飯碗和著筷,還有一個盛著湯的大湯煲,只是內裡的湯已經變得冰冷,令人看得心中發寒。
「這些……」
「回大人,」守衛立即上前解說眼前的情況:「案發當天的確有飯菜於碟上,但由於熟食不能久放,因此使用銀針試毒後,我們都把餘菜掉了。」
「這個湯煲,就是當天有毒的那湯?」雲彩蝶指著黃色花瓷湯煲問。
「回大人,是的。除了這鍋,還有一半在廚房。李府其中一條家規,是主人在就餐的同時,下人必須於同一時間內吃飯,因為李家老爺不喜歡于進餐途中被影響,更不喜歡在其餘時間找不到下人。」
整幅枱布沿圓桌邊緣周圍都不規則地呈現出大片暗紅色,理應是眾人毒發死亡之時吐出的血跡。
地上同樣有大小不一,已經凝固的血泊,顯出當時在場的李府眾人痛苦非常,從中可以想像到了當時情況發生時相當駭人可怕。
「所以,下人都是死於廚房中?」莫世風問。
「是,是的。」
還好莫世風和雲彩蝶二人身經百戰,面對眼前的情境也顯得從容不迫,與二人相比,那位新人守衛明顯表現得非常膽怯。
「難道真的是這煲湯有毒嗎?」雲彩蝶見現場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便打算前往府第的四周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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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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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準備動身之際,清脆的樹枝折斷聲音響起,立刻引來莫世風和雲彩蝶的注意。莫世風即時沖往偏廳外,對著異響來源大叫:「誰?」
話音剛落,一個黑影立即從庭院中一處半身高的草叢中飛躍而出,並翻身跳到圍牆外。
莫世風二話不說的跟上去;而新人守衛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呆若木雞。反觀雲彩蝶則冷靜如常,她快步前往剛剛黑影所在之草叢,因為她瞥見黑影躍起時掉下了一件東西,所以在莫細風追黑影去後,雲彩蝶立即上前把物品拾起。
「這是……」
雲彩蝶手上是一個金色的權杖,權杖上清楚地刻著「楚」字。
「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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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世風展現高超的輕功本領,修長的身軀配上強而有力的步法,快速地追上了前方那人的步伐。
前方被追捕者身穿黑色衣服,臉上披有黑色臉紗,看不到他的樣貌。他腳步同樣輕盈而蘊含蓄勢待發的勁力,表現出來的輕功並不下於莫世風,輕盈的身軀有如雲中之鶴在竹林之中不斷變向閃避,很快便穿過竹林之間,進入密林之中。
「這身輕功……」
莫世風眼見對方一身輕功不弱,怕再持續下去會把對方追丟,以免夜長夢多,於是在腰間拿出腰索用力甩出,運用內功貫穿腰索,頓時腰索如被賦予了生命般,腰索仿似毒蛇抓捕眼前的獵物,緊緊糾纏住黑衣人的腳踝,莫世風再巧施暗勁把腰索一拉,黑衣人便瞬間被拉到面前的地上。
密林地上被黑衣人落地的身影弄致塵土飛揚,黑衣人剛想在失利之下站起來,一把利劍的劍尖便架于黑衣人的頸項之上,嚇得黑衣人不敢亂動。
「你是誰?」莫世風冷酷地問。莫世風心裡清楚明白,此人竟敢于此時出現於命案現場,必定有所圖謀。既然來者不善,更不用跟他客氣。
「嘻。」黑衣人輕笑了一聲,接著道:「世風哥,多年不見,身手還是很了得。」
莫世風耳邊竟然傳來的是一把刺耳的女聲。
莫世風眉頭一皺,似是認出聲音的主人,說:「你為何在此?」
黑衣人把臉上的黑紗拿開,露出清澈深黑的雙眼,神態天真,雙頰暈紅,是世間一等一的美女。
「世風哥,好久不見。」梨花淺笑,要是換了別人見到此女子的神態,恐怕早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
莫世風雖然感到困惑,但眼前的人還是自己認識的,於是便把利劍收回。
「芊芊,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為何會在這裡出現?」莫世風本身也是帥氣非凡,早已見慣美女如雲的場面。「難道是楚王派來?」
「對。」周芊芊輕佻地回答:「楚王有命,需要前往李府執行秘密行動喔!」
「甚麼行動?李府乃命案現場,你此行必有重大事情。」
「就說是秘密嘛!又怎麼可以說出來呢?」
「我可認真地告訴你,李府滅門慘案已經被歸類為刑忠部和審都府的重大案件,而現身案發現場的你已被我當場抓著,你還敢跟我說是秘密行動?你真不怕被關進獄中,等著被大刑侍候嗎?」
周芊芊感到莫世風的認真,鼓著腮悶悶的,自然不能輕易就犯:「楚王也不是你可以隨便得罪的。」
「那你可以叫楚王親自跟皇太子解釋好了。」
皇太子是現時華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是皇帝欽點的皇位繼任人。而自皇太子接掌刑忠部後主張重法治,幾經改革後,國內犯罪率因而大幅下降。
莫世風曾與皇太子多次出生入死,順理成章成為皇太子旗下的忠臣班子。
周芊芊不願賣帳給他,那他也只好把皇太子搬出來。
「你!」周芊芊自知楚王和皇太子地位有差距,只好把怒氣咽下,硬是平和地吐出四個字:「西域貢品。」
「西域貢品?」
「對,有一批來自西域煙雲國的貢品於一個月前被龍城山賊盜去。這個,我想你也很清楚。」
「嗯,據我所收集到的消息得知,已有一批貢品流出市面,我率領著一眾捕快連日來靠著情報趕著從把貢品從各處回收。」莫世風不忘想起早幾天接到的指令因而追捕梁賊,然後轉念繼續問:「可是,這與你出現于李府有何關係?」
「我也是追查失物的下落,一直追查到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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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龍城山賊把自己的人安排進李家,連合李家老爺,意圖把貢品運往海外行銷。」
「查證屬實?」
「楚王一早已經派人在這裡守候,直到幾天前的深夜終於見到有大批貨物秘密進出倉庫。他們曾經潛入倉庫查證,證實是遺失的貢品。只可惜第二天貢品已經不見了。」
「一夜之間?」
「對,李家的人脈很強,不要小看他們,我們只是稍微放鬆一下,便被他們偷偷把貢品轉移走。」周芊芊語帶不甘心,雙手抱著胸前說。
「貢品運送一向由楚王負責,怪不得要秘密調查。」莫世風思索一下,道:「李家承包了陽明懸接近一半的對外經商,利用他把貢品向外經銷也說得通。」
「剛才到李府,只是因為下面的線人回報李府發生大事,我想要趁機把失物尋回,唯有親自前往府第查找,誰知碰上你們前來李府,由於是楚王的秘密行動,我只好躲於草叢中靜候,想不到最後還是事敗,被你發現。」
「你的藏身功夫還要再下苦功。」莫世風真想笑出聲,因為剛才是周芊芊不慎踩踏樹枝發出聲響,即使是武藝不高的人,也能發現有人在躲藏。
「好了!我已經把話說完了!」周芊芊展出嬌柔的微笑,走近莫世風,說:「世風哥你有任何關於貢品發現,記得要先聯絡我喔!」
「我手上的任務已經夠多了,拜託……」
「拜託你啦!」周芊芊突然上前輕吻了莫世風的臉,不等莫世風反應,她已經一躍而起,飛出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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