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癡坐在這看著已成冰冷的老人,我從未知道他的名子、他的身份地位,但他任然對我意義重大,只因他是拯救我的人
他的靈魂已經陪同婆婆一並遠去,因我這名死神的來訪,因我體內的死之力而亡,連同他們的遺物一起破壞
我無法推卸責任,只能默默收割,獲取他們的靈魂,引入輪迴,這可能就是死神的宿命吧......
我已經心領神會這份含義。
盔甲和面具已消散回歸我體內,包含先前的痛苦與絕望以消失,耳邊不見卡戒低語,只留下原先衣裝包袱我身。現在,我唯一做的事,就是好好安葬曾照顧我的恩人
——此時,格雷還未注意到他的脖頸出現宛如項圈的尖刺圖案,圍繞他的脖頸浮出表面
默默走向倉庫裏拿取鐵鏟,一路上他沉默不語在附近挖起坑來,心中滿是對以死恩人的謙卑禱告
如抱起獻出性命的殉難者般抱起婆婆的屍體,在行走的過程不自覺流下眼淚,將她安葬在是先挖好的墓坑,把雙手放置胸前並劃上十字以告祝福,老爺爺也同樣送往與婆婆陪葬的墓園
我走向木屋門前,看著自己成為那副模樣的破壞痕跡,心中頓時寒顫起來,懼怕再次成為會傷及無辜
一邊撿起掉落在地的木板一邊搜尋可用之物,例如地圖或歷史書籍好方便自己身處何地,自己又在何年何月
搜尋著同時思考當時戴上卡戒,成為那恐怖的殺戮怪物的感受——
當時,意識成模糊,身驅唯有痛苦伴隨,不明自己為誰,又為誰而戰,視線從青藍到深紅,滿腔怒火灼燒焚心,蠱惑之音在旁耳語,勸助我向前行走
靈魂被灼燒,意識被剝離,眾多的負面情緒覆蓋我的所有思想
殺意、仇恨、憤怒、獵殺、渴望、貪念、絕望、痛苦等........彷佛那些情緒不停的放大,讓我徹底陷入好似永恆低谷的情緒漩渦之中,無法逃出
在我的身體舉起巨錨重重砸下仇人後,我能清楚感覺到來自巨錨本身傳來的呼喚,是類似於藍鯨的沉重低鳴,如此清晰、如此誠懇希望我就此退阻
我息怒的......我也在那時聽見瑪拉的話語,是如同母親般告誡與訴求,沒有觸手摩擦的聲響而是真如人類般充滿慈愛關懷的聲音訴求我
“請在這場荒唐的旅途上保持理智與決心.....”
我醒來的.....而我在醒來的當下卻是拯救我的老爺爺親眼在我面前氣絕......。
看著婆婆和老人的年輕時所拍攝幸福照後,我暗自懺悔說「對不起,我不應該來到這裡打擾你們的生活」
雖說當時我只能請專業畫家來繪畫我們的全家福,那時可沒有相機與相片。在我還在世時只有繪畫可以記錄這幸福的一刻
打開數個檯櫃終於找到地圖,上面寫滿標記以及野獸出沒地點,城鎮的鎮名、山區的山名等都被寫出來,以這張圖來看位置離我最近的小鎮是名為“普羅斯”的小鎮
畫出小船並標記,看來是個靠海的港口小鎮。看來我的目標很明確
——我捲起地圖放在衣胸,前往上樓
在書櫃中翻找,可惜沒有找到關於歷史記載的書,唯一特別的只有關於我曾為“亞塔提卡”的英雄事蹟記載
我稍稍翻閱,裡面果真寫出我的來歷,我的父母,我的童年生活,以及我的七位夥伴(雖然與其中四位以成婚約)
書中寫出我的夥伴並標注:人類露西.費歐倫斯、獸人萊恩雷諾、巨人奧蘭多.厄爾尼爾、精靈法楠露絲.伊爾洛、惡魔瑪格莉莉.巴爾.安洛瓦.薩芙洛蒂卡,天使金斯娜、龍族夜月悠,全部都記載在上面
我翻的翻看見其一章節是在說我的事蹟:16歲在學院被驗出擁有最特殊的體質並掌握七大元素歸類在特殊精英班
17-18歲阻止學院惡魔侵擾事件、20歲消滅叛軍首領、21-24歲阻止獸人集體血吼事件、前往世界之樹阻止冬風之靈、擊敗邪龍一族
25歲獲得四神靈和四聖獸的青睞、26歲消滅七之魔神柱、將墮落天使路西法與魔神王巴爾處決、27歲勸說惡魔回歸地面,遊說世間勸說六族平等接受、30歲七族和平共處於新秩序之下。
後面基本上就是我回訪家鄉與老婆們結婚生子後處理的零碎所事,安享晚年直至83歲離世
我合併書籍放回原處,並沒有選擇將其帶走,因為我很清楚這是處於我最珍貴的寶物,我清楚知道這件事就好,這便夠了,就算重新人生也是如此,我絕對不會讓他人輕易把它我身邊帶走
轉向一旁空盪盪的書桌,我才想起放在我身上的信件
我趕緊摸索我全身上下可以存放信件的地方「不可能,我應該把它放進口袋裡了,怎麼可能!」
那封信可是婆婆最後的遺願,我卻把它弄丟的,如果真弄丟我會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
我開始慌張的翻衣拉褲到「完了完了完了,那封信件絕對不可弄丟,可怎麼辦啊!」頓時,我的耳邊傳來話語正嘲笑我的行為
“呦!格雷,你在找這個嗎?”說完後黑焰突然閃現,在我面前漂浮著,直覺當下我伸手試圖抓起黑焰,黑焰逐漸消退變為一封信件,而那封信件正是婆婆的遺物
在我四處張望聲音來源之時,後頸突然感覺灼燒發熱,感覺像是有人拿烙鐵印在我的脖頸中,痛得我難以忍受尖叫哀嚎
而後,如鐵鏈的烙印環繞我的右臂呈現灼燒的黑焰一路蔓延至我的右側臉
黑焰化為卡戒的模樣與我對話,我的神經感官在此時好似被麻痺般,不再感受到灼燒疼痛
「看來你已經慢慢適應住『死』之力的力量了,不錯不錯,的確,那兩位老人的靈魂也足夠美味,為我們提供不少力量」
我驚訝的問「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吾可是生與死的擺渡人自然而然會出現在這,你吸收的四個靈魂其中三個就於你相連,兩個包含善念之靈,一個充滿罪孽之靈,這對我來說足夠出現在你面前”
“還有,這封信件貌似對你很重要,光是你本能的尋找紙片就能看出,我就順道把它給修復好,收好吧”
我看者完好如初的信件不僅鬆一口氣對卡戒道謝「謝了,真沒想到你這個你這怪物會這麼做」
“呵呵別誤會凡人,我可是有自己的原則”
“委託之物不遺失,委託之人護送達,妨礙之者殺無赦,金銀珠寶使推磨,供奉魂魄處其罪。這便是我的原則,給我記清楚,格雷”
光從字句來聽就是個見錢眼開的怪物,我也深感無奈「是是是,因為這封信不見會有損你的原則所以你才把它復原,不必他人為你這個行為而道謝」
“沒錯,當然如果你願意獻上一些黃金的話......”
我停頓一會思考片刻後說「我身上可沒東西給你,不過我家到是存放很多過往七族長老獻給我的寶物飾品,你要的話就幫我解釋清楚我的手臂為何變成這樣」
說完當下,卡戒露出貌似得意的微笑
“在你身上鐵鏈烙印是被我們稱為『枷鎖』是『偉大之母』用與控制我們的牢籠,讓我我們寄宿在你身體成為你的一部份”
“我們原處黑淵之海等待呼喚,依靠在你體內的鐵鏈爬升於現實渴求魂魄,饞食苦痛”
“面具乃是迎神之器,戴之方可賦予權能,賦予排山倒海之力,屠戮萬物;枷鎖乃是約束之器,利於行走凡間,壓抑沖天怒火,專注於目標之上,一解了之”
以卡戒的說明我大概能釐清在我身體是東西是什麼樣的狀況,面具與枷鎖的作用,戴上後獲得的何等恐怖的力量......以及遭受何等痛苦的磨難
但還有一個疑問埋藏我心裡「如果你們就是『死』之力本身的具現化物,那我之前陪伴我的『生』之力又為何物,它又去哪?」
這問題貌似考倒卡戒,祂此刻露出不悅的神情“嗯.....,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理解我們的存在意義與目的,外來之事非得要一併須知,也非得要一定轉達給你得知,
“但不管如何這一切都是『偉大之母』的計畫安排之中,哈哈哈!”
「唉....瑪拉嗎.......」
看來也目前也無從得知。一想到瑪拉就回想到那時為我展示的其一面相,以及污穢腐爛的模仿者,光是回想起來就噁心想吐,看來我要一個多月的時間可才能緩解那副場景
“我將能說了都告訴給你了,呵呵,我的報酬呢?”
我輕蔑一笑,心想著牠以中入我的全套「還不是現在」
“什麼!你這凡人居然敢....”我即時打斷卡戒的話語說著
「我說過.......是我家!」
「我的庭園底下有個專門存放寶物的地下室,只有我和我的家人們知道,裡面有個杜絕外人的結界也只有我和她們知道如何破解結界」
「如果你能幫我回到我家我就將一部份寶物送給你,前提是在旅途中你不能隨意吸收他人他物的生命靈魂,但如果是惡徒或魔物的靈魂的話就隨便你處置,如何?」
卡戒發出沉思的低吼後便說“你居然想跟我談條件,也罷。但......如果我拒絕呢?”
「你不會拒絕我的請求。』
格雷此時直視卡戒眼神充滿自信,如同相信卡戒一定答應般,如此自信的言詞讓卡戒頓時疑惑起來
「我清楚知道你貪婪的本性,但你絕非是個不分是非的傢伙,你在耳邊轉告婆婆將死的訊息時我隱隱約約感覺你不是只會貪吞靈魂的怪物,至少.....你有自己的準則」
「自你說出自己的原則就以表明,自交還信件就能看出這點。你是分清黑白的死神,如遵守約定將人送往冥界的擺渡人,當然,只要能給出相等的報酬就行」
“.......你那善於說話的嘴巴真實目的是什麼,快說!”
「我只希望您能接下我的『委託』,當作一個被迫與你們相伴之人的小小請求,如何?冥河之主,亡魂的擺渡人,卡戒」
卡戒對如此狂妄之人產生一絲好感,也對人類的好奇心更加旺盛,感到喜悅的他頓時放聲大笑
“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啊,人類真是很有趣啊,我也明白『偉大之母』為何抉擇你成為這世界的『受邀者』了”
“好!我就接下你的『委託』,你可不要擅自撕毀契約喔,格雷”
「我當然清楚。還有我的名子叫亞塔提卡」
“無所謂。還有你給老子聽好.....”卡戒此時如在冥河那般又一次貼近格雷
“隱藏黑淵之海更深處的怪物可沒有我怎麼好說話,一旦你陷入難以承受的絕望,抉擇走向屠滅之路時,『牠』就會徹底甦醒試圖支配你的一切......”
“希望那時你還能能夠保持自我,呵呵呵”
卡戒說完話後穿透格雷便消失的,隨之而來的黑焰與鎖鍊烙印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彷佛重新回到格雷體內
在那股黑淵之海中等待著,盼望再次呼應。
格雷並對此沒有恐懼。他握緊心胸深知他只能拖延,一天是一天,一時是一時,遲早祂們都會甦醒妄圖佔領自己的神志
在那時已經體驗過了,變成喪失理智的怪物被卡戒操作著無法控制的身軀,意識剝離,無法無天,沉浸憤怒之中—深怕傷害到自家人
全身上下還能隱隱感覺到幻痛,貌似是灼燒的痛感。沒有面具的阻撓再次呼吸吐氣享受暫時的平靜
至少卡戒願意接受請求便足夠的,至少在變成那副模樣不會傷及到無辜的人
搜索可用的食品和藥物後意外找到可用的背包將它們連同地圖一起戴上
反覆確認信件還在身上後,將收集到的木片刻上字跡“願四神引領年邁的光輝之靈去往樂土”
“亞塔提卡.希格努恩親留”插在婆婆爺爺的墓前成為他們的墓誌銘,雙手合併雙膝跪地為以離開世間的他們祈福
在準備前往普羅斯的路上,格雷回頭望向昨天還收留他這個突入齊來的訪客的木屋,如今卻變成這副殘破不堪的樣子,他心裡不自覺感到哀痛,憎恨起自己為何是轉告世人死亡的『死神』,不是個普普通通『暫留者』,不是個普通不過的『人類』
自己為何是將以這身份,以這名義回歸於世。他目前沒有答案,也沒有線索,只能探尋的藉口來麻痺自己內心的不安
「對不起,我不應該來到這......」說完,便向著回家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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