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須知:
本作以原創角色為主,也有原著角色出場
時間線及歷史盡量遵從原著,有部分私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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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尾聲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
當黎亞讓院子裡最後一隻地精用完美的拋物線降落在霍爾家的樹上,沒有聽到預期中的嚎叫聲,再次意識到里茲自從康復後就回到高錐客洞時,黎亞只是愣愣看著本該有他身影的二樓窗戶。
她又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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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前兩天,黎亞早上起床找不到里歐,才知道原來里歐在上學期末已經跟朋友約好一起去斜角巷採買。後知後覺地發現里歐陪她出門的那天,自己的東西一樣都沒買。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餐桌前,手上的叉子報復式地戳著午餐,直到天空被夕陽染紅,聽見爸爸從客廳壁爐走出來的聲音,黎亞還是不為所動。
菲爾從黎亞手中拯救了面目全非的午餐,如果那還能叫午餐的話,他趁瑪莎不注意時用了個魔咒加溫,再把食物推到失神的女兒面前。
「晚餐。」他說,「不要跟媽媽說,好嗎?」
通常黎亞是很喜歡這種和爸爸間的小秘密,但她今天只是發出了幾聲敷衍的輕笑,讓菲爾微微皺起了眉。
「黎亞,甜心,妳怎麼啦?」
黎亞不回答,菲爾也不勉強,只是在女兒隨意吃了幾口晚餐後,在夜幕低垂的院子載著她騎掃帚,黎亞的小臉貼在菲爾的背上,菲爾還能聽見她小小的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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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莎回家時,遠遠地就見到坐在屋簷上晃著腳丫的父女檔,她笑著輕輕搖頭。
黎亞對那天最後的記憶是爸爸指著星空,告訴她每個星星的名字,還有被爸爸抱進房裡時,迷迷糊糊地聽見他說:「我們的甜心好像長大了,開始有好多煩惱了。」瑪莎低聲笑著,「黎亞已經是小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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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前一天,黎亞下樓時里歐已經坐在餐桌前,手上捧著厚厚一本《養龍的快樂與利潤》,完全沒有注意到妹妹已經坐在他的對面。
早晨的陽光闖進廚房,打擾了里歐看書的片刻寧靜,那時他才發現面前奮筆疾書的小黎亞。
「妳在寫什麼?」
「不關你的事。」黎亞賭氣道,如果她這時有抬頭,就會發現里歐棕色眸裡閃過的一絲錯愕,還有思考片刻後的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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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小雪,
我真的不敢相信里茲又自己去了高錐客洞,一封信都沒有給我!(一個生氣的小臉)
里歐,雷文克勞的大混蛋,我哥哥,昨天跟朋友去了斜角巷,他什麼都沒有跟我說:(
你說他們是不是真的很過份。
好想念小雪的黎亞:((
P.S. 你上次給我的特製小餅乾也好好吃!
P.P.S 你覺得我們有辦法同個學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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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都不親愛的里茲霍爾,
不確定你的手是否安好,還提得起筆吧?只是想確認你是不是還活著。(超級生氣的小臉)
絕對沒有想你的黎亞伍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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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亞用力地在「絕對沒有想你」下又用力地畫了幾筆,羽毛筆幾乎要把紙劃破。
「借我里恩(Leon)。」黎亞對著里歐伸出左手,語氣很是彆扭,眼睛死死地瞪著信封上的里茲霍爾幾個大字,想了想還是加了個「請」字。
「貓頭鷹說借就借啊?」里歐伸手拍了一下黎亞的小手,轉身離開了餐桌。
黎亞詫異地看著里歐挺拔的背影,又看看左手多出來的紙條和巧克力蛙,上面大氣的花體字寫著,雷文克勞大混蛋的一點心意。
救命,里歐是怎麼做到什麼都知道的。黎亞藏不住臉上深深的驚恐,她甚至開始懷疑里歐知道她為什麼鬧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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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辛勞的里恩就帶著一封信回來了,黎亞一點都不驚訝。
才怪,當她打開小雪的回信時,被最末尾里茲亂到不行的字驚呆了。有別於小雪端正的字跡和寫著安慰話語的回信,里茲只是飛揚地寫了句「月台見,別想著把我甩掉。」連署名都沒有,直接把黎亞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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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了許久的霍格華茲,到了開學的前一晚突然變得很不真實,比起興奮黎亞更多的是惶恐。
她側身躺在床上,瞪著對街里茲的房間,燈依然是暗的。
黎亞看著那扇窗,彷彿里茲隨時會突然打開燈,施了魔法的紙飛機會飛進她的房間,就像過去每個無眠的夜。
但不是今天。
『好悶。』她心想。
於是她下了床,拖著自己的小被子,儘管她很小心,靜謐的夜裡木地板嘎吱嘎吱的聲響還是特別明顯,幾乎是她輕輕推開里歐房門時,他就醒了。
里歐的眼裡盛滿了睡意,黑髮亂糟糟的,毫無形象的樣子不知為何讓黎亞想要哭泣。
也許是因為里歐總是不會過問她任何事情,又或許是此刻里歐的無限包容,沒有「滾開」、「臭小鬼」的口是心非,非常純粹地展示在黎亞面前,讓她也卸下了活潑的外殼。
黎亞忍住了這幾天委屈湧上鼻頭的酸澀,安靜地爬上哥哥的床,里歐替她蓋好被子,大而厚實的手掌輕輕拍著黎亞的腹部,就好像她還是個寶寶,而不是準備正式踏入魔法世界的小女巫。
「睡吧,睡吧。」如囈語般從里歐的唇裡溢出。
黎亞看著里歐的側臉,無處安放的情緒終於滿了出來,她眨著眼睛不讓淚水落下,跟里歐的話題從離開家的心情,聊到交朋友好難,多數時候里歐是傾聽的角色,努力撐著眼皮聽黎亞說話,在適當的時機點點頭,或是輕哼幾聲表示同意。
直到黎亞用擔憂的語氣問他:「你當時是怎麼知道自己是雷文克勞的?」
「嗯......」他說。
「里歐,這根本不是一個回答。」黎亞皺起了眉,伸手推了推里歐的肩膀,「里歐!」
里歐艱難地撐開眼皮,和黎亞一樣的棕色眼眸很是渙散,當黎亞皺巴巴的小臉終於清晰地在眼前成形,他的手幾乎是本能反應地就往黎亞的額頭拍了下去,在她齜牙咧嘴的時候,還不忘比了個「噓」的手勢。
「分院時說我是雷文克勞,那就是雷文克勞啦。」
「可是在分院前你都沒有一點感覺嗎?」黎亞追問。
「妳想要有什麼感覺?」里歐突然來了興致,棕色的眼裡找回了幾絲光彩。
「不知道耶,像是我覺得我應該要去哪個學院之類的──」
里歐打斷了她:「在分院之前,沒有人能確定自己去哪個學院。」
「好嘛、好嘛!我也知道啊。」黎亞總是會在里歐面前示弱,於是里歐只能輕輕嘆氣,「好吧,那妳『想要』進哪個學院?」
「赫夫帕夫吧,跟爸爸一樣。」完全沒有停頓的時間,黎亞回答道,想了想又補充,「如果沒去赫夫帕夫,我會很難過的。」
「我當時分到雷文克勞時,妳可不是這樣說的。」里歐扯著嗓子,模仿小黎亞的語氣,「我要跟哥哥一起去雷文克勞!我不管嗚嗚!」
黎亞瞪著里歐,兩人四目相交,陷入沉默。
「我是因為瑪麗安才想要去雷文克勞。」黎亞恨恨地說。她絕不會承認自己當時還因為想跟哥哥同個學院,花了很多時間提前自學,沒多久她就發現自己並沒有學術熱忱。並不是說她學不會,單純是黎亞對於知識並沒有特別渴望。
里歐瞭然地眨了眨眼,「是、是、是,妳說不定會跟里茲一起去葛萊分多。」
「蛤!我不要!我沒有里茲那麼莽撞。」
「幹嘛不要,葛萊分多很好啊,妳不是很喜歡查理還有比爾嗎?」里歐大笑,「我可沒聽過誰用莽撞形容比爾。」
「你自己也不喜歡葛萊分多,不要拿衛斯理兄弟壓我!」
「不對,我沒有不喜歡葛萊分多,不要亂說。是因為他們有個學生......,阿算了,等你開學你就知道了,反正我跟查理關係還算不錯的。」里歐解釋到一半就放棄了,在睡著前黎亞還吵著想聽完整的故事,但她對整段對話最後記憶停留在哥哥叫她『小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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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徹斯特的9月很涼爽,湛藍的天邊有些發霧,風徐徐地吹動黎亞和瑪莎的裙襬,家中庭院的護法樹落下今年的第一片秋葉,黎亞趁著沒人注意,把它夾進符咒學的課本裡。
菲爾和里歐穿著合身的西裝,拿著兩個行李箱急沖沖地下樓,黎亞看著菲爾對家裡施了幾個反侵入咒,她猜想菲爾和瑪莎或許會去度假一陣子,再回到空蕩蕩的家。黎亞希望他們不會去太遠的地方,至少要貓頭鷹能夠抵達,這樣她才不會失去他們的消息,至少還像個家。
他們在門口合照,瑪莎答應會把照片寄給里歐和黎亞,在他們的黑髮間留下一個細碎、充滿愛意的吻。
麻瓜計程車司機在約好的時間抵達,納悶地問為何會在森林裡搭車,瑪莎熟練又自然地回答,里歐和黎亞在看見瑪莎擰了一把準備開口的菲爾時,交換了一個吐槽的眼神。
黎亞坐在麻瓜們轟隆作響的大盒子裡,看著自己的家越變越小,直到一個拐角後,才戀戀不捨地移開視線。
瑪莎告訴那個地中海禿的麻瓜司機,他們準備要去倫敦參加婚禮,姓霍爾的朋友一家從利物浦搭火車過來,今天他們還要一起吃飯。菲爾一直到要下車時,才逮到機會說話:「我太太是舞台劇演員,或許你下次應該來看看她的表演。」瑪莎客氣的輕笑在計程車駛離後變成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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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妳穿這樣是要去哪裡啊?」
人聲鼎沸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里茲的聲音依舊清晰,此刻他們倆家人正在合照,一頭紅髮的衛斯理舉著相機,另外一個紅髮的衛斯理伸手示意里茲別再說話了,黎亞認出那是查理和派西,他們的父母忙著和其他家長寒暄,兩個小小的衛斯理兄妹被緊緊護在懷裡。
「去倫敦參加婚禮,今天還要跟霍爾一家吃飯。」黎亞在快門按下的那個瞬間回答,里茲非常大聲的「蛤」了出來,達倫霍爾先生捏了捏里茲的肩,打趣道:「還好不是麻瓜相機,不然你可有得哭了。」
「爸爸!」里茲怪叫一聲,達倫爽朗地笑著,粗糙有力的手往里茲背上拍了幾下。
瑪麗安充滿暖意的手搭在黎亞的肩上,微微欠身幫黎亞攏了攏被人群弄亂的髮絲,「會沒事的,多看、多試。里茲雖然皮,但妳懂他的,他都在。多多照顧彼此好嗎?」她的聲音總是很有力量,輕易地就穩住了黎亞有些緊張的心,女孩點了點頭。
和爸媽擁抱過後,黎亞靠在月台的牆邊,靜靜等著里茲。
她看著瑪麗安和達倫叮囑著里茲,男孩的臉上浮現焦躁的紅,嚷嚷著自己不是孩子了,反駁的話被達倫的擁抱堵在喉裡,黎亞也是在這時移開了視線。她從來就不喜歡分離的場景。
剛剛還在的衛斯理一家不知道去哪兒了,不遠處西裝筆挺的里歐被朋友們簇擁著,他們好像也在討論他的穿著,里歐被朋友們逗得滿臉通紅,嘴角帶著不知是窘迫還是開心的弧度,比里歐高一點的男生一把勾住了他的肩,大笑時露出了虎牙,在深色皮膚的襯托下看起來有幾分調皮。
黎亞在和他對上眼前扭開了頭,小手撐在牆面上,盛滿好奇的棕色大眼繼續追隨著來來去去的人們。
霍格華茲特快車紅色車身的中段,嬌小的東方女子靠在她的丈夫身邊,隔著窗戶向他們的孩子道別,當小雪半個身子探出車窗時,黎亞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她看見男孩在男人的臉上留下一吻,在女人努力抬起的手背也留下印記。
那些原本只存在隻字片語裡的世界,在黎亞面前一一成型,以小雪為中心慢慢擴散開來。看見西蒙的手輕輕拉住小雪背後的衣服,防止嬌小的男孩翻出窗外,他們身邊還站著一個黑髮青年,她想那就是夏爾了。
窺見了里茲故事中,西蒙不曾表現過的溫柔,讓黎亞更想撥開那層迷霧。
女孩墊起腳尖,想要看清夏爾的臉,一陣人潮湧來,她的背貼在牆上,聽見霍格華茲特快車響起第一聲提醒的鳴笛。人群散去時,小雪、西蒙和夏爾已經從視線裡消失。
她有些慌張,在月台上張望著,逐漸稀疏的人群中,她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被吸引。
一個家庭剛穿過九又四分之三月台魔法屏障,彷彿提醒的鳴笛未曾響過般從容,小女兒亞麻色的長髮編成漂亮的魚骨辮,從黎亞面前經過時,留下了烘烤過的蘋果香,她眼前還是那女孩秀髪滯空的弧度。
『我希望她的眼睛是藍色的。』這是黎亞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
他們站在最末尾的車廂,那個看起來也是新生的女孩背對著黎亞,她的父親頭髮已有些發白,穿著特別訂製的西裝,單片眼鏡配上鑲著狼頭的手杖,像來自過去年代的貴族;優雅的女士則穿著幹練的淺紫色男士套裝,手輕輕挽著丈夫,紅唇一張一合,凌厲的墨色眼睛停留在女孩身上時,竟甜的像蜜。
黎亞最後注意到的是女孩的哥哥,他和女孩一樣穿著金色雕花的白靴子,淺藍色的襯衫不羈地敞開至胸口,黑藍條紋的褲子,還有和女孩一樣的皮外套,他的左手放在褲子的後口袋,一隻手微掩在唇前,當青年因為女孩的回話而低聲笑著時,黎亞迷失在他的眉眼裡,不是她想像的藍眼睛,而是懾人心魄的灰。
只是匆匆幾眼,她甚至開始幻想起這個家庭的故事,他們是純血家庭嗎?但純血家庭會穿得這麼「麻瓜」嗎?他們是不是會在冬天去普羅旺斯度假,或許在各地都有莊園?一個高不可攀的純血家庭在黎亞心中慢慢浮出,直白的目光中飽含著迷,在她還未察覺時,一顆名為好奇的種子在心裡偷偷發了芽。
然後黎亞看見桀驁不馴的青年慢慢地蹲下,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深灰色的眼裡只映著女孩,家族分離前的擁抱,是三個近乎跪下的大人擁著小小的身板。
黎亞無法形容她所受到的衝擊,所有複雜的思緒化成一個結論,『她是備受寵愛的。』直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車廂內,仍久久無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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