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印記
我自願墮入無底深淵,讓絕望的浪潮將我淹沒……
我不記得出生的純真,卻牢記三歲的種種。孤立佔據我生活的主導地位,像一陣陣冷風凜冽,透過灰暗的雲層穿透我脆弱的心靈。
人生就像一杯黑咖啡,充滿苦澀又難以忍受。我在這片苦飲灌溉的草原,嘗試找到一片屬於自己的空間,但命運卻似乎註定我,必須永久封印在糜爛之地。連鎖的痛苦,由這朵落選的失格之花起頭,有自主意識後來,周遭的人事物只有反感。
人類為何要聚在一塊 ? 討厭群聚嘈雜的氛圍,分不清人類生態的運行規則,我只是體會到失格之花,任由命運擺佈才有辦法艱難存活的淒涼,迷茫「未來」成為不可缺少的焦慮,莫名而生的焦慮伴隨自卑,發展成不可理喻的悲觀。
幼稚園是巨型的蟻窩,堆砌著尖牙利嘴的紅火蟻。第一杯苦澀的黑咖啡端到我面前,正是幼稚園的女老師,倘若老師是幼稚園的牛糞,她重用的小孩子,全是食用牛糞茁壯的紅火蟻,滋養他們的養分真豪邁 !
幼稚園的早晨,規定要到操場中央跳舞根本沒事找事,每當有老師叫到我的名字時,臉孔都會顯露出鄙夷失格之花的高傲,使我產生強烈的自我羞愧。我表現越是抗拒幼稚園,父母就越是願意推我下地獄。
嘆氣~嘆氣~ 生產這朵失格之花的製造廠,本來就是兩個瑕疵品的結合,因此我乖乖聽話的扮演一名謙卑的人類,日復一日完成例行公事,起床換制服,乘坐摩托車去幼稚園,下午等待廣播叫喚名字,正式宣告下課。廣播的聲音,總是會讓那群多管閒事的紅火蟻,將目光聚集到我身上,肆無忌憚的與旁人互相八卦。
八卦的噪音聽著就不爽,可是根深蒂固的卑微心態,使我還未發掘胸膛內滋滋作響的怒火。隔天,更換室內鞋,踏入木製地板的瞬間,我連呼吸也不敢輕舉妄動,默默地坐在空座位,憋不住氣才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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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增長一歲,第二杯苦澀的黑咖啡端到面前,新的班導師自稱蘇打,我卻不由得稱呼她叫老江,老江有一張成熟老氣的大方臉,把頭髮全部綁到後面扎成馬尾,戴黑粗框眼鏡,上吊的眼睛跟潑猴很相似,老江那時的年齡大致在二十七歲左右,她的性格極端雙標,傲慢虛偽,連糟糕都不足以形容。
我不能浪費食物,食物能使人解除飢餓,幸好我的胃口不大,不會浪費家裡的糧食,父母很是高興,卻很不幸有著進食緩慢的缺點,這種不堪的缺點人盡皆知,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老江視作原罪,其他認識我的老師可能只會彰顯鄙夷,老江與眾不同,她彰顯的是一種自命不凡的不甘,所以她將那份不甘發洩在我身上,發洩在她認定的廢物花,莫名其妙的敵意,透露老江是何等心理扭曲的牛糞啊 !
午餐時間,特別關照讓我感到不自在,她睜著潑猴的眼死死瞪著我,幼稚園中午準備給學生的廉價點心,刻意裝滿我的飯碗,逼迫我在十分鐘內吞嚥完畢。壓抑的空氣流動,我與其他吃不完飯的孩子一起圍坐,看著吐得像末日廢墟的景象,老師不為所動。
「碗裡的嘔吐物,從哪裡吐出來就吞回哪裡。」
吞嚥嘔吐物的屈辱,舌尖與喉嚨的噁心,正常紅火蟻人類都無法容忍,沒格調的失格之花,又怎會擁有容忍的度量。午休結束,我加快步伐衝到廁所嘔吐,吐完瞪著鏡子裡落魄的自己,神秘的聲音在耳邊冒出。
「吾來幫你。」
我嚇一跳四處張望,空蕩的走廊四下無人,我看著鏡子自言自語,認為耳邊的聲音是幻聽,沒想到在耳邊低語的神秘人真的存在,肉眼看不見,應該叫神秘鬼才對,神秘鬼老話一句。
「吾來幫你,你口頭答應即可。」
「祢打算如何幫我 ? 可以替我殺了他們嗎 ? 我要世世代代折磨他們,體會生不如死的痛楚。」
「吾做得到,不過代價很大,願意嗎 ?」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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