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 不要 !」
倒臥在病床上養傷的蒼蕊,冒著冷汗輾轉難眠,不停以半睡半醒的姿態,痛苦的呻吟。
行走在迷霧,奇怪我明明失去視力,卻清晰的目睹霧氣為路途蒙上一層神秘而陰森的面紗,不知何故來到了這片充滿詭譎氛圍的地方。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B4dGKjKQB
我緊繃神經防備,躡手躡腳地持續前行,直覺告訴自己不能往後看,倘若往後看,感覺會陷入無底深淵的酷刑。
霧氣消散,月光透過雲層灑落淡淡的緋紅,映照在鬼魅的街道。我的呼吸變得急促,五感被刺骨寒風凍得麻痺僵硬,越漫無目的持續行走,從四面八方迴盪而出的奸笑聲就更加清晰,實在毛骨悚然。心跳猶如要突破胸膛,除了奸笑聲,只剩自己的腳步聲能夠打破荒謬的寧靜氛圍。
「是誰 ? 不要在我耳邊笑鬧 !」
轉身後是遍地雜草的荒野小徑,抬頭是幽暗的樹影如鬼魅般在擺動。嘲笑聲再度彌漫,冷風穿過我的耳畔,響徹無盡的荒涼感,相似被一種不可逃脫的宿命感纏繞。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冷空氣不斷灌入喉嚨,食道乾枯的發慌。幽冥樹影變幻莫測,潛藏的噩夢靜悄悄浮現,卻只能聽見夜風掠過樹梢的聲音與嘲笑聲,形成陰森的夜鳴曲。
踏著不確定的步伐死命奔跑,逃離嘲笑聲的籠罩,然而無論怎麼轉彎,聲音都像是一把無形的鉤子,深深將無助和迷失嵌入心靈。
「蕊姬 ~ 蕊姬 ~」
「爸爸 ! 你怎麼會在這裡 ? 這裡是哪裡 ?」
我看見熟悉的身影,顧不得清晰的現實,身體反射性的衝過去,朝爸爸哭喊尋求庇護。
「爸,我好冷,回家好不好,我不喜歡這麼偏僻陰暗的鄉下。」
我抱住爸爸高大的身軀,可是爸爸沒有跟昔日一樣安慰我,他默不作聲的反應使我雞皮疙瘩,現實……現實是爸爸已經不是會呼吸的活人了 !
我鬆開環抱假爸爸的手,慢慢往後靜靜退開,假爸爸突然扭頭過來看著我。
啊 ! 啊! 啊 !
假爸爸的臉孔扭曲成肉醬,原樣完全難以辨識,根本像是核能突變出來的畸形未知生物,我忍住反胃的不適起身拔腿就跑,即便那陀噁爛的怪物沒有嘴巴,傳出的笑聲照樣淒厲而嘶啞,後來又出現一群身形以不自然的方式扭曲的怪物,從四面八方湧現而出,祂們皮膚潰爛,行為充滿瘋狂和凶戾。
霎那間,我淒厲的尖叫聲被無形的手掐住喉嚨中斷,一群怪物尖銳的巨手緊緊勒祝我的脖頸不放,我越是拼命掙扎,祂們鋒利的指甲就越是嵌進我的皮膚。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擊退血紅色的明月映照,這道閃電便是蒼天對我最後的救助,怪物們發出悽慘的嚎叫聲,霎時,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然後轉化成煙霧褪去。
「堅持住啊 ! 寶生小姐 !」
護士焦急地在她身旁來回奔忙,醫療器械發出嗡嗡聲,努力奮鬥以對抗死神那不可見的威脅,我重新張開雙眼時,發現自己還躺在冰冷的病床,護士見狀危機解除,總算鬆懈了清晨長達兩小時奔波的驚慌呼嘯。
醫生跟自己說明早上的情況,昨晚我出現近似於睡眠呼吸中止症的症狀,要不是巡邏的護士察覺異常,按鈴緊急通知值班醫生趕來,要不然我的性命可能不保。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F4t1NzJHr
我虛弱的向醫生跟急救我的護士們道謝,後續醫生除了叮囑我休息,也告知我的復健時間因此事必須延後。
重新躺倒回病床,我的汗水冰涼黏膩的像是寒風凍成霜一樣,湧進她的衣襟,回憶起夢靨,我的心跳不安地急速跳動,摸了摸繃帶包紮的脖子,我脖子的傷似乎是我自己抓出來的痕跡,可是被扭曲的怪物掐住脖子的實感,徘徊在我身體內的每一處角落。
「我為什麼會夢到這種夢魘到底?我明明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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