錐麓古道與太魯閣峽谷
「0403大地震」前,錐麓古道放行時間是早上7點。我在民宿邊吃早餐邊聊天,進入太魯閣峽谷後又常停下拍照。於是,進入錐麓古道的管制點時,已經超過8點半了。
那時我還沒意識到晚出發的風險,但在大地震後,太魯閣已然面目全非,現在完全沒後悔藥吃了。
通過錐麓古道管制站後,終於能在太魯閣峽谷中央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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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興奮地不知拍了多久,才終於踏上錐麓古道的台階。錐麓古道的路況與沿途風景其實和太魯閣峽谷內差得太多。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YeSIJ5m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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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一個段落,連在一個大石頭上拍照都等超過十分鐘,在我等待的時候,由於我身上掛著相機,還曾不只一組人請我幫忙拍照。其中不乏扶老攜幼的全家福團體。那時我真是太善良了,不該在那些註定會半路折返的遊客身上花費時間。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ZGcdIDo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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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兩旁樹蔭茂密,樹種倒像東南亞常見的枝椏小樹,小小的葉片,沒什麼景緻。路面破碎,碎石間的沙土時常展示出水流的痕跡。可以想見,若降下暴雨,整條路都會變成一道連續不斷的急流。
就在這樣的路面走了快一個小時,靠近了一處山谷。兩山間沖下細細的澗水,一座宏偉的人行吊橋,吸引著上頭的遊客駐足拍照。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4D0LTr2Pq
走過吊橋,果然又恢復了陡坡、碎路、雜樹茂密的老樣子。更糟的是,隔著樹叢的縫隙,就可見到籠罩遠處山峰的山嵐逐漸加深,預示著可能降雨。再行一陣,連腳下的山徑也肉眼可見地模糊起來。原來,隨著海拔加高,周圍已籠上了一層輕霧。
我步入了遠方那被山嵐遮掩的山峰間。
這時我氣喘噓噓的,在密集的呼吸間常夾雜著幾句國罵。我想起跨年夜一早攀登陽明山孝子山想遠攝國慶煙火。結果到山頂不到半小時,就大霧封山,面對一片白牆,濃得連手機訊號都收不到的慘痛教訓。
又爬了一陣,這時霧(圍繞山頂的雲層)已蓋得讓我看不清山腳。沿途景緻不怎樣,在十點多,海拔上升了900公尺的情況下,我決定折返撤退。
下山倒也沒什麼體力用盡的感覺。我又用了快五十分鐘,回到管制站前的峽谷吊橋前,雙腿還不覺得痠痛,於是又在吊橋上盡情地拍攝了燕子口的山景。
雖然還未正午,受雲霧繞山影響,明顯可感覺到天光色調與我入山前有些許不同,不用呼吸,僅憑肉眼就可感受空氣中的沉悶。
我安慰著自己還能騎車再來。誰知那天一別,可能就沒有以後。
九曲洞、慈母橋、岳王亭、臨去秋波
邊走邊拍返回停車處,我驅車續朝天祥方向行去。在九曲洞末拍了最上游那顆使立霧溪轉折270度的大石頭,便又上車離開,有點在暴雨降臨前搶拍的意思。
緊鄰慈母亭的慈母橋附近,匯聚了最飽和的精彩;兩岸翠綠的林木夾著鮮紅橋樑,山岩由褐轉白,乘載著寶藍色溪水。
慈母橋景色精彩。抵達慈母橋前的蜿蜒公路更是精彩。僅憑爆破岩石鑿出的公路,順著立霧溪曲曲折折地開向遠方山嶺。山頂有時清晰,有時又被雲彩蒙蔽,像極了一場披荊斬棘,如戲劇般曲折的人生。
我朝下游步行拍攝,一面走,一面回望,彷彿明白了什麼;身後是扭過一處巨巖,鋪出陽關大道的慈母橋,眼前卻是炸開山路,曲折蜿蜒堪比人生的九曲公路。
離開了慈母鋪就的坦途,走上靠自己摸爬滾打前進的漫漫長路。有時目標清晰,更多的時候,迷失在茫茫山霧裡,亦是常有之事。
太魯閣峽谷的最後一段,是岳王亭。岳王亭的景緻沒有太令我興奮之處,只是打卡式地拍照,紀念自己曾經的駐足。
這時已過正午,雲色陰鬱,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我掉頭往下,途經九曲洞與燕子口走的都是新修的筆直隧道,不再外頭的步道逗留一秒。但回到長春祠隧道的交岔口前,又拿起廣角鏡的相機停下來補拍了幾張。
這時的我,真心感激自己那時的逗留補拍。即使造成了一點延誤,現在看來也很值得。
回到「中部橫貫公路」的牌樓路口,一線道已被封閉了,細看告示,才知道每天早上一過八點,就要封閉施工,要繞行沙卡礑,直到長春祠隧道才能回到省道的主線。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4wUA9jfqa
天色雖與我早上進山時同樣陰鬱,封閉的路障就是擋在那,怎麼拍也拍不出早上那時的味道了。
我忽然領悟到,旅行拍照,覺得好看就得停下來拍。一道耀光,一陣強風,一片雨雲,眼前美景都會隨時變味。少年時經歷少,旅行時我總覺得活在當下,所見景色、心情,總能歷久彌新。現在年紀漸長,有時舊地重遊,甚至會搞不清當時同遊的旅伴是誰。
尤其是在大地震後,這些絕美勝景,都一時無法造訪,等重新開放的一天,那味道一定完全不同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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