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拜托，別再見 - 11

「叩叩—」

我行到喺餐廳後方嘅更衣室門前，禮貌咁敲敲門後先開門入去

一開門就見到潘煦言側身面對櫈背瞓喺三張平排嘅櫈上，我冇嘈醒佢嘅打算，只係將我袋衫從架上拎落嚟，然後行到有簾嘅間格入面換衫

換完衫之後我將袋放番喺架上，打開鞋櫃嘅時候，鞋櫃嘅門鉸發出刺耳嘅磨擦聲，我即刻捉住門嘅同時擰轉頭望向潘煦言，好彩佢冇醒

「嘠—」身後嘅櫈忽然發出聲響，我下意識擰轉頭望，潘煦言坐起身，一個未瞓醒嘅迷糊樣坐喺櫈上

我將我嘅鞋拎落嚟換，將波鞋放番入鞋櫃，潘煦言一直定睛望住我，望到我有啲大壓力

「我冇心嘈醒你，你繼續瞓。」我望住佢嘅倦容感到抱歉

「嗯⋯」潘煦言啱啱瞓醒，一開口嘅時候聲線都有啲沙啞，「你今日番晏呀⋯？」

「嗯，你補眠呀？」我閂埋鞋櫃門，「你繼續瞓啦，我出去㗎啦。」

我行去開門，點知潘煦言起身跟喺我身後一齊出去

我坐低喺角落嘅一張枱食我買番嚟嘅午餐，潘煦言拉開我對面嘅櫈坐低

「你唔喺更衣室瞓？」我打開我買嘅意粉，喺放喺一邊嘅餐具盒入面拎咗隻叉

「唔啦⋯喺呢度坐下就得⋯」潘煦言搖搖頭，仲未完全清醒過嚟一樣垂低頭，「喺度坐下清醒下⋯」

佢喺枱下嘅雙腳叉開嚟坐，鞋頭一直偷偷踢我嘅腳，我嘅腳微微向後縮

「好眼瞓，我琴晚好夜先瞓⋯」潘煦言突然間開口

「點解？做功課定打機？」我將手機放喺枱上面瞄一眼，拎起手機覆個message

「打機⋯」潘煦言低聲回答，「聽日又要番去補課⋯我唔想番去呀⋯」

「補完課就可以番工啦，唔緊要啦。」我望住佢因為要補課而委屈嘅表情笑一笑

潘煦言嘆氣搖搖頭，佢平時最中意番工，連補完課都要番嚟番工

「其實補課都冇咩唔好，都係溫故知新嘅鞏固啫。」我嘗試安慰佢，「對之後上到F.5同F.6都有好處嘅。」

「但係，琴日化學補課突然間話有小測，我咩都冇溫，完！全！唔！識！做！」潘煦言瞪大眼，好似已經完全提起精神，「點解會咁難？救命呀⋯姐姐救我呀⋯」

「但⋯係測F.4嘅嘢？唔係應該已經好熟？」我有啲唔理解，但都係小心翼翼咁問佢，「F.4嘅都係基礎⋯」

「就係唔係呀⋯佢已經開始教緊F.5嘅嘢啦，教完即刻小測，我都未完全明晒就要小測啦⋯」潘煦言一個欲哭無淚嘅表情，平日精神朝氣嘅花都突然枯萎一樣冇垂頭

「番到去再自己思考下釐清下啲概念，唔明就即刻問。」我諗緊自己當時係點樣讀唔明白嘅課題，對迷惘嘅高中生比啲意見，「班上面一定有人已經理解咗。」

「你講得容易⋯」潘煦言重重咁嘆一口氣

我喺上高中嘅時候都只係補習到F.4，上到F.5中段我就冇再補習，因為密密麻麻嘅補課，放學之後都攰到唔想去補習，所以人人都去上補習名師嘅堂嘅時候，我就靠自己溫書同理解，唔明就問同學

F.5到考DSE嗰陣係真係好攰，不過都係勞逸結合，我本來都唔係嗰種日日坐喺屋企背書溫書嘅人，主要靠理解，如果日日都背書溫書，我應該捱唔到去DSE

「不如你教我，你DSE唔係有星咩？」潘煦言猛然坐起身，滿眼都係期待，「老師話同學教同學會宜啲明～」

「但我同你唔係同學呀～」我笑道，「老師嘅意思應該係叫係問同你讀同一科嘅同學。」

「同輩都一樣啫，溝通頻率接近啲呀！」潘煦言眼中嘅期待冇消失，同佢最常用嘅誠懇表情對我講：「你教我呀！」

「搵我補習我收錢㗎喎～」我轉動手上嘅叉卷起意粉

「你宜家免費幫我補住先，我以後有錢再還比你啦～」潘煦言向前湊近，認真咁提議，講完之後又抿住唇等我比答覆

「咁咪好益你？」我將已經空盒蓋好，拎住叉起身行去廚房掉入水中，「我又唔知你識幾多。」

我行出去嘅時候佢擰轉頭，抬眼望過嚟嘅眼神係喺期待中又夾雜住誠懇，睇起嚟好似好乖巧咁比你揀，但實際上比壓力你要你揀

「你想補習做咩唔同屋企講？叫佢地比下建議嘛。」我坐番低喺梳化上

佢向後靠住櫈背，垂低頭輕聲嘆氣，臉上嘅笑容都明顯收起：「我本來又冇人咁叻，佢地先懶得理我⋯」

佢呢個冇信心、好似枯萎嘅小花一樣嘅狀態充滿違和感，至少我基本上冇見過呢個狀態嘅佢，或者因為我地番工從來都唔講讀書嘅話題，就算會講都係講兩句就算

「你冇人地咁叻就要認輸啦？你嘅F.5都未開始，都未到最後就要認輸啦？」我想鼓勵佢，但又唔知可以點樣講，只好反問佢呢個問題，「佢地唔理你，咁你就自己搵方法呀～」

「所以我自己搵，就搵你啦！你睇起嚟係最啱嘅人選～」潘煦言抬頭望我

雖然唔太肯定佢點樣得出呢個結論，但面對佢期待嘅眼神，我都唔忍心真係拒絕佢：「你有唔明問我，我都會答嘅，都唔會見死不救嘅～」

「我就知道你係最好㗎啦！」佢嘅笑容同外面嘅陽光一樣燦爛，「有你教我就冇問題啦～」

「我未到咁厲害，只係你問我嘅話我都會盡力解答你。」我托住頭拎起手機

「我以後搵到錢再比補習費啦～」潘煦言又恢復過嚟，果然係要笑先襯佢

「我講笑咋，你有唔明就問我啦，我睇到會答你。」我搖搖頭

我嘅手機隨即就收到一個IG story被提及嘅通知，佢影住張枱然後@嘅文字較咗同張枱同色，話搵到免費嘅補習老師會好好努力唔會辜負我，我㩒咗喺右下角嘅心心比個讚

「我咩都未做你就咁講，我好大壓力！」我開玩笑講道，輕輕踢咗佢一腳

「我信你㗎啦，你係最好㗎嘛～」潘煦言收起手機，「打卡番工先～」

雖然知道佢只係喺度講好聽嘅說話，但佢嘅笑容好難令人會唔心軟，佢就係有呢種令人心軟嘅魅力

佢講到咁樣，下次佢問我嘅時候我仲點可能有理由拒絕佢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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