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1、2年級聯合躲避球大賽開打,整個體育館內充滿了喧鬧聲和緊張的氛圍。我的視線不自覺地掃過場內,卻發現暗戀的對象張莉沒有出現。她從來沒有缺席過任何一堂課,這讓我心中微微一顫,但很快我說服自己,是自己多想了吧。
就在我思緒飄忽間,安娜突然出現在我的視野裡,穿著整齊的運動服,神情激動地朝我揮手。我勉強笑了笑,心裡有些不自在地回應她的招手。然而,周圍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了這個互動,我能感受到不只是敵隊,甚至是我們隊裡的人也開始用鄙視、厭惡的眼神盯著我。謠言像病毒一樣傳播開來。
比賽開始,沒過多久,我驚訝地發現幾乎所有的球都朝我這邊飛來。不管我如何閃躲,球像是有意識一般,總能以恰到好處的角度逼向我四周。面對這些仇視的攻擊,彷彿對於我"存在"的否定,絕望的想伸手抓住什麼卻被無助越推越遠。就在這時,安娜竟毫不猶豫地站到了我面前,用敏捷的身手將所有飛來的球一一接住。她動作迅速而靈活,每次接住一個球,她都不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球反擊回去,一個接著一個,把對手接連淘汰出場。她的表現令人目瞪口呆,似乎毫不費力就能將對方的攻勢瓦解,場上的攻防戰變成了她一人的舞台。
四周對我的贈恨更加滿溢了,彷彿圓鼓鼓的氣球破掉般睥睨傾洩而出,一雙雙猙獰,一裂裂齜牙,我看見了被永遠孤立的未來。
整場比賽在安娜的主導下結束,場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她。幾個沒聽說過謠言的壯碩體育班學生甚至上前搭訕道:「嘿,剛剛妳接球的身手不錯啊,仔細一看,長得還滿好看的嘛!」,但安娜只是冷冷地瞪著他們,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彷彿他們是什麼骯髒的東西。這讓那些體育班的學生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尷尬地退了下去。
比賽結束後,我悄悄走到學校最偏僻的角落,打算在販賣機買一瓶飲料。這裡平時沒什麼人,應該不會被發現。然而,當我剛走到販賣機前,一個壯碩的男人突然擋在我面前,約莫三十出頭,臉上留著一片雜亂的鬍渣,眼神銳利如鷹,仿佛隨時準備撕裂什麼,手裡緊握著一把亮銀色的瑞士刀。他惡狠狠地盯著我,語氣陰冷地說道:「你今天下午撞到我的兄弟,還沒道歉就想走?」刀尖隨著他的話語微微顫抖,然後對準了我,冰冷是一隻野獸的爪子隨時可能刺穿獵物的皮膚。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嘗試道歉,但對方根本不聽我的話,反而越來越激動。就在他準備動手時,安娜狂奔而來,地板響得急促,她毫不猶豫地擋在我前面,手裡拿著一把帶血漬的剪刀,剪刀咔答咔答地響著,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她冷冷地看著那個男人,對他說:「離開。」,男人不為所動反而快步走了過來,安娜站在我和那個持刀的男人之間,手中剪刀點點紅痕閃著腥芒,她毫不猶豫地伸展雙臂擋在我面前,頭也不回地對我喊道:「雅克大人,快跑!這裡交給我!」
我來不及思考,胸口的恐懼如同巨浪般吞噬理智,腿已經不聽使喚地動了起來。我管不了那麼多,拔腿就跑,心臟狂跳得仿佛要衝出胸膛,腳步聲在空曠的巷子裡急促回響,一切只剩下逃離的本能。
我倉惶的跑進了補習班,四周的老師學生都疑惑的看著我,我大口喘著粗氣抬頭一看時鐘,正好差不多又是補習的時間,課堂上,我完全無心聽講,腦中不斷迴盪著"那人"的畫面。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vqx5rGAve
晚上從補習班回家的路上,我又感覺到身後有一股視線。我停下腳步,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喊了一聲:「安娜?」
果然,一道人影興奮地從陰影中跑出來。她雀躍地說:「雅克大人,請問有什麼吩咐嗎?」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1NlKCkYR5
我感到一陣無語,只能回答:「沒有。」
「那雅克是想我了嗎?」她的語氣愈發興奮。
我沒有回答,這似乎讓她更加開心了。她跑過來,一下子抱住了我,緊緊地,像一條毒蛇纏繞著獵物。我才驚覺她的衣服上有血漬,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我大口吸著氣,血腥味讓我胃裡一陣翻騰。她的頭埋在我的頸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嗅著某種能讓她陶醉的花香。
「雅克的味道,真的好棒……♡」她的聲音聲音甜膩得令人不安,每個字都像是爬進我皮膚裡的冰冷針尖。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心跳越來越急促,冷汗順著額角滑下。我嘗試著掙脫她的懷抱,但她的手臂卻越抱越緊。
「安娜……我們可以邊走邊聊嗎?」我強裝鎮定,企圖分散她的注意力,雙手微微顫抖。她這才不情願地鬆開手。
「安娜……妳那時候真的很厲害,謝謝妳救了我。」我勉強擠出這句話。
「果然雅克沒有我就不行了呢。」臉上依然掛著那種近乎瘋狂的微笑。
「是啊,幸好有妳,謝謝妳。」那一刻,她確實保護了我。
聽到我的話,安娜的眼神突然柔和了下來,彷彿快要哭出來似的:「真的嗎?」
「真的。」我點頭肯定。
她臉上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笑容,直勾勾地望著我,彷彿她找到了某種新的樂趣。「真的嗎?雅克需要我的話,我會隨時隨地出現在你身邊,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在哪裡……」
「謝謝妳,但這樣妳太辛苦了」我嘗試婉拒她。
「只要是為了雅克,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她的語氣帶著一絲狂熱。
我們一路閒聊著,她的話題永遠不斷,而我不斷找機會句點她,但她似乎樂在其中。到了我家門口,我說:「妳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她卻突然露出疑惑的神情:「回去哪裡?」
「回妳家啊。」我不解地回答。
「不要,我不要和雅克分開。」她倔強地說。
「可是我家沒有沙發,只有一張床,沒地方給妳睡啊。」我無奈地解釋。
她卻興奮地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沒關係的,讓我睡在你的床下就好了,就像平常一樣。」
那一刻,恐懼感瞬間席捲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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