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思念 - 259.矛盾

259.矛盾

Oct 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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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葉唯一回到家，已經走到房門前，準備握上門把時，身後傳來了令她恐懼又熟悉的嗓音。

　　「剛放學？」

　　那道低沉的聲音隨著門上人形的陰影越靠越近，她抬頭看向高大的人影，瞪大雙眼。

　　頓時，她的背感到了無形的壓力，指尖也在瘋狂顫抖，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明明剛才確認過沒有人的，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

　　對了，廚房沒有特別去看過……

　　葉唯一此時什麼都不敢想，握住門把轉開，但在打開門的那瞬間，手臂被人拽住無法動彈。

　　「誰說妳可以進去了？看我。」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只依稀聽得見模糊的說話聲，接著是手臂被捏緊的疼痛感，最後手臂被往後拉，整個人都往後轉，她踉蹌的站穩，不知不覺早已面對著葉爸爸。

　　她臉色鐵青，視線不敢往上看，垂著頭盯著腳趾。

　　怎麼辦？沒來得及躲進衣櫃。

　　霎時，她想起葉媽媽對她說過的話。

　　──聽好了，如果真的有個萬一，遇到那個人無法逃跑的時候，要好好回答他的問題，他叫妳做什麼就要好好聽話，知道嗎？

　　雖然很不想聽從面前這個人的話，但為了媽媽，為了讓媽媽稱讚她是乖孩子，她什麼都願意做。

　　「這次乖多了啊。」葉爸爸恥笑一聲，抬起她的下顎，「妳叫什麼名字？」

　　「葉……葉唯一。」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視線看著他的眉間，卻止不住顫抖的聲線。

　　「幾歲了？」葉爸爸問。

　　「……五歲。」

　　「哦？比我想像中大呢。」他捏住葉唯一的臉頰，左右打量著，「也比我想像中好看，真不錯。」

　　他勾起一邊的嘴角，玩味的笑意令葉唯一頭皮發麻。

　　「過來。」葉爸爸近乎用甩的放開她的臉，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她摸著隱隱作痛的臉頰，小跑到他一旁。

　　葉爸爸拿起桌上的酒瓶豪邁灌了一大口，爽快的啊──了一聲。

　　「喂，妳一天都在幹什麼？」他搖著手中的酒瓶，把僅剩一滴的酒倒入口中。

　　「幹什麼……是什麼意思？」葉唯一沒聽過這個詞，困惑的歪頭。

　　「蛤？連這個都不知道？」葉爸爸發出不耐煩的語氣，嘖了一聲：「就是做什麼的意思啊！」

　　「啊……」葉唯一恍然大悟，「星期一到五的早上七點半到四點半都在幼兒園上課，回家後待在房間看作業，到晚上七點媽媽會端晚餐進來，然後──」

　　葉爸爸似是發現了什麼，瞇起眼審視著她，「等一下，是學校的作業？」

　　她嚥了下唾沫，面色緊張，「不是，是媽媽交給我看的作業。」

　　「作業內容是什麼？」他拿起地上未開封的酒瓶，視線瞥向桌邊的開瓶器，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接著轉向葉唯一，用下巴指向開瓶器，「喂，幫我拿過來。」

　　葉唯一點點頭，小跑到桌邊拿了開瓶器再跑回葉爸爸一旁，他連看都沒看直接拿走，使開瓶器尖銳的刀片刮傷她的虎口。

　　「啊……」她看向自己的手，虎口上的傷口冒出一顆顆的小血珠，不斷在隱隱作痛。

　　「說話啊。」

　　葉爸爸咄咄逼人的語氣使她回神過來，想起還沒回答他的問題，連忙答道：「作、作業是關於『該怎麼成為好孩子』的主題，形式是以繪本、影片、書籍為主，都是用平板來看的。雖然主題都一樣，但劇情和內容每天都有更新……」

　　葉唯一說到最後愈發小聲，深怕說錯一句就會被打，緊張兮兮的摳著指尖。

　　此時，葉爸爸用開瓶器撬開瓶蓋，突如其來的巨響使她驚嚇過度，「呀！」的一聲抱頭蹲地。

　　「妳說……妳媽給妳看『成為乖孩子』的作業？」他挑眉看向瑟瑟發抖的葉唯一，轉而皺起眉頭，低聲道：「起來。」

　　聽見他的命令，葉唯一回神過來，立刻站起身，點頭道：「……對、對。」

　　空氣一片寂靜。

　　葉爸爸靜靜喝著酒，葉唯一站著不敢輕舉妄動。

　　正當她想鼓起勇氣問是否能回房間時，葉爸爸「噗哧」一聲，垂下的頭跟肩膀不停抖動，下一秒發狂似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婊子竟然會這樣教育孩子。」他揚起一邊嘴角，似是玩味又似是鄙視的笑著，眼球轉向擔驚受怕的葉唯一，「真沒想到她會把一個孩子養成一副死人樣。」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喂，妳為什麼突然回我話了，上次不是還把我當透明人？」

　　一瞬間，無形的壓迫感襲來，使葉唯一的呼吸道緊繃，彷彿要窒息了，眼眶莫名泛出淚水。

　　「呃……因、因為媽媽說……要聽你的話……」

　　「哇，真的啊？」他故作驚喜的樣子，接著把臉埋在手掌裡，不停發出笑聲。

　　眼前的人此刻就像個瘋子一樣，肩膀不斷抖動憋笑著，從手指縫隙中能夠看見他嘴角咧開，欣喜若狂的表情。

　　葉唯一害怕的後退一步，他卻好似看穿她想逃跑的心思，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所以，我說什麼妳都會聽對吧？」笑意不減，反而連聲音都帶著笑。

　　她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只能顫抖著唇，聲音哽在喉頭出不來。她不敢看向他，好像看著他那雙駭人的眼就會被吃掉一樣。

　　好想逃跑。好想不顧一切的離開這裡。

　　可是媽媽說過要聽這個人的話。

　　必須要聽這個人的話才行啊。

　　──不然的話，我就不是乖孩子了。

　　「咳呃！」突然，葉爸爸握緊拳頭使勁朝葉唯一的肚子揍下去，劇烈的疼痛使她暈眩跪趴在地。

　　「咳咳……！咳咳……！哈……哈……哈……」她雙手撐地，大口呼吸著，淚水與冷汗混合滴落於地面。

　　還沒來得及平復，頭髮就被他抓起，模糊的眼只看到他蹲在眼前，看不清什麼表情。

　　「怎麼又不說話了呢？嗯？」

　　她聽不清他的聲音，此刻只希望放過自己。

　　「……對、對不起……」

　　「算了，因為是第一次，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妳。聽好了，以後不管我做什麼都不能跟妳媽說，知道嗎？」葉爸爸捏住她的臉龐，靠近她耳邊，低沉道：「妳會聽我的話，對吧？」

　　葉唯一的淚水潰堤，艱難地開口：「知……知道了……」

　　「好，妳可以回房間了。」

　　他放開她的頭髮，頭頓時往下墜，在撞到地面之前即時停住。葉唯一咬著牙撐起身體，步履蹣跚的走回房間。

　　她站在房門前，雙眼空洞的盯著門底的防盜門鏈鎖，抿緊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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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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