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名稱:下水道的哥布林忍者?
作者:蹦蹦騎士
字數:87.5K/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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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材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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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的哥布林忍者》的標題下得極好,直接展現了故事的重點元素:下水道、哥布林、忍者。簡直廢話。但就是這樣的廢話,可以讓讀者一眼判斷出這是否是自己感興趣的作品,這是在速食的網路閱讀文化中,我認為極為節省作者與讀者雙方時間的做法。
這部作品中使用了很多經典的奇幻元素,融入不同的種族生物,也加入了少見的角色職業。雖然使用的是比較少見的題材,但融合起來卻也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不過在設定的發揮上,表現像是尚未完全綻放的花苞,比較欠缺令人印象深刻的亮點,這是較為可惜之處。
故事中除了人類之外,出現的異種族還有哥布林及史萊姆,雖然不清楚這個世界觀下是否還有其他的生物,但如果能將各個種族的特點再加強塑造出來,也足以讓故事讀起來更加有樂趣,令人期待不同種族間的化學反應。
「史萊姆」是作為主角之一的溫狄妮雅的愛物,溫狄妮雅為了發揚史萊姆的好處,作品中亦有不少強調史萊姆特點以及可利用性的橋段設計;但反觀應當也是本作特色之一的「哥布林」卻明顯缺乏這方面的亮點,除了缺少鮮明的內在形象,以及這個種族與「忍者」這項工作的強力關聯性;而討論到「忍者」這項職業,故事中對於忍者的起源、工作內容、社會制度與忍術的運用、忍道的精神等,也皆還有可以再深度著墨及運用的空間。
比如說,讀者可能會好奇原本應該是居住在森林或洞窟的哥布林為何會大量出現在城市中,除了躲藏在下水道之中,甚至還分為多個派系以及脫離群體的普通哥布林──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願意聽命於人類?人類為了控制哥布林提供了什麼好處或者有什麼可怕的詭計?除了哥布林以外是否有其他的物種也適合成為忍者?第一支哥布林忍者是怎麼出現的……諸如此類的問題,都可詳加思考並斟酌納入世界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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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布林」在奇幻作品中大多是以粗魯、卑鄙且有諸多惡習的負面形象出現,通常會集體行動並且有著自己的聚落文化,在不同作品中也時常有設定上的分歧,但在多數人的印象中仍保有弱小、難纏的既定印象。
在《下水道的哥布林忍者》一作中,著重強調哥布林的綠皮外表與一雙大耳朵,少數的段落中有提及哥布林忍者村有著將資源傾注給少數菁英忍者的情況,以及為了培育優秀後代會進行生育控制等手段,而比較少見的則是對於這類種族「天性」上的描寫。
無論是優勢或缺點都可以是引起讀者共鳴的地方。後續無論是要打破刻板印象,或是將缺點翻轉成為哥布林一族成為忍者的得天獨厚的優勢,都是對塑造角色極有幫助的。透過先強調該種族的單一面向,再順著劇情展現出其他面向的存在,能使故事更富有趣味性以及可讀性,而反轉缺點、強化優點的設計,則能夠增加讀者對角色的認同及喜愛。
在日本漫畫作品《迷宮飯》中,同樣也是加入了多種角色職業及種族元素的設定。除了保留了不同物種間的特色及差異,作者在推進劇情的同時,也間接刻劃了不同種族之間的社會觀念及相處模式,並且以此作為故事的賣點之一。在建立豐富且立體的世界觀的同時,也成功培養了讀者對故事的認同與期待。
若角色的設定是參考於類似《忍者龜》的設計方式,並不是強調「烏龜」與「忍者」、「功夫」三者的關聯性,亦也需要兼顧這個角色本身的「特異性」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或許是要呼應青少年特殊的心理狀態、強調特定身分在追尋認同感時所會遭遇的阻礙,或者暗示種族與文化合作的衝突……同樣都是可以再深度挖掘的另一個面向,但在本作中同樣沒有做到令人印象深刻之處。
故事的場景主要分為地上的人類世界,以及地下的水道忍者村。關於地上世界的架構較為中規中矩,水道忍者村則增加了許多作者獨特的構想,可見作者在這部分所下的功夫。但如果能夠結合下水道的環境特色,而不只是聚焦在使用廢品搭建的地下城,則又會更顯得有特色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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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題材設定的環節上,《下水道的哥布林忍者》所選用的題材相對少見,具有將故事發展成獨樹一格的潛力,但目前在各個層面的刻畫皆不夠深刻,閱讀的感覺顯得比較平淡。如果將「哥布林」替換成其他種族或人類,對於故事發展和人物經歷似乎影響不大;若是將「忍者」替換為傭兵、殺手等職業,也似乎對故事發展沒有產生其他變數;剔除掉現有的神秘元素,故事最終會只剩下一個普通的冒險故事。作為一部已具備深度發展潛力的作品,我認為它還有許多值得被挖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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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編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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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的哥布林忍者》的故事共分為八個章節,全文約為八萬字。故事圍繞著三個主題展開:
其一是哥布林忍者「埃席」從冷酷的殺人工具中尋回自我的心路歷程;其二是騎士團副團長「基爾斯」追擊王國內的非法藥物販售事件;其三是繁星學院的學生「溫狄妮雅」意外捲入「下水道忍者」的神秘組織,並協助利用史萊姆開發忍具的過程。
看似無關的三條故事線,作者卻巧妙地運用人物關係將它們緊密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部情節豐富的作品。整體而言,開場便展現了引人入勝的世界觀設定,非常能夠吸引對這類題材有興趣的讀者閱讀。但隨著故事的發展,在人物心態轉化的過程則處理得較為混亂。結局的安排雖然有一個完美的收尾,但仍難以滿足讀者最終的期待,可能難免還是會影響到一些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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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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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開頭,也就是從〈序章〉到〈第一章〉的結尾,分別依序聚焦在三個角色──埃席、基爾斯與溫狄妮雅,在為整部作品定調、說明世界觀的同時,也順勢帶出了角色的性格與問題,使讀者能夠對故事的發展有非常明確的期待。
故事從一起埃席於商會的刺殺行動說起,直接向讀者呈現了「哥布林忍者」的大致設定以及這座城市中所埋藏的危機,接著銜接到騎士團副團長基爾斯與惡徒的戰鬥,揭示了故事中相對暗中作戰的忍者還存在著在光明維護正義的騎士團。
兩者之間除了身分的差別,也存在著截然不同的價值觀。雖然,此處有從角色的對話帶出基爾斯對埃席行事風格或說整個忍者系統的不滿,並同樣表達了埃席對於騎士精神的無法理解,但雙方的對話如果可以在此時有「更明顯的對立感」,應有助於後續碰撞出更劇烈的火花。如果在塑造人物的過程中,主題缺乏深入的思考跟辯論,會使最後得到的「解答」顯得虛浮。
實際上,雙方看待生命的方式不同,不只源於他們的性格差異,也基於他們成長的環境差異。基爾斯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在這個世界中本就掌握了較多的資源跟地位優勢,身為騎士團的副團長獲得國家的支持,他也更有餘裕貫徹他的「理想」,暢談如何保護他人;而埃席出生下水道的忍者村,從小在資源有限的環境中成長,為了努力變強她勢必需要採取更極端的作法不惜犧牲他人,在一次次以命相搏的戰鬥當中對敵人仁慈就是對慘忍,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保護不了自己,遑論保護什麼。
以此為前提,兩者的思維在故事的開頭其實並沒有高低對錯之分,僅只是在不同的環境下被迫選擇不同人生道路。作為「衝突」,這樣的設計顯然火力不足。
如果故事給予埃席的考驗,便是要她思考自己此刻對待生命的方式。那也必須讓讀者能夠隨著角色進入到整體的環境當中,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才合理。當角色覺悟她不需要奪去所有人的生命,也可以好好達成任務、解決問題甚至把事情處理得更好──如果埃席一路走來,殺過的都是該死的人,她又如何反省自己的行為並改變自己,成為更完整的人。同樣的問題也會置放在讀者的心中,為何埃席一定需要改變?這樣的改變對她而言除了交到朋友以外,是否真的令她成長了、變得更強韌了。
這個問題也攸關讀者是否可以認同埃席的轉變。如果讀者無法同理埃席轉變的原因,那麼角色的轉變就缺乏說服力,也無法觸動到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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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狄妮雅的故事線中,她所遇到的問題比較平面,因為被牽扯進下水道忍者的組織當中,她被迫要利用自己在魔道具方面的所學,結合史萊姆的研究製作出適合哥布林忍者的忍具。然而,在情節設計上這位角色進入轉變的過程太過「容易」,容易使劇情過於平淡。
可以適當加入一些阻力,無論是溫狄妮雅自身的排斥或猶豫,或者是作為哥哥的基爾斯想要保護妹妹因此提出反對,也可以是哥布林們對溫狄妮雅能力的質疑──角色都可以透過這樣的考驗,間接達到證明自己、直面恐懼或彰顯不足等目的,抑或是作為角色最終考驗的鋪墊都是很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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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的哥布林忍者》在世界觀的揭露我認為都是恰到好處,不會在不合適的地方給予過多的資料,且先前提過的設定,在後續的故事中也會再稍微重新提及,這對於幫助讀者融入故事有很好的效果。開頭分別展示了三個角色的故事線,亦有成功掌握住角色的特質,唯在「衝突」的安排較為不夠,無法營造令讀者迫不及待想要閱讀下一篇的期待感。
最簡單的做法是在開頭便展現出主角們的「渴望」或「欠缺之處」,舉例:埃席渴望變得更強,此刻的她要麼弱要麼「不夠強」、溫狄妮雅渴望被認同,此刻她就必須受到輕視甚至霸凌或有某程度的自我否定、基爾斯渴望正義,此刻就要使正義無法伸張、邪惡當道……使他們的渴望有其原因且迫切需要被實現。
渴望是角色主動有這個需求才是渴望,如果角色無欲無求就不是渴望。他可以在一開始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麼,或者不認為自己欠缺什麼,但隨著故事的發展他需要先意識到自己的「課題」,他才能在接下來的試煉中準備「答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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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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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事的「第二幕」則所有的角色們都進入了新的狀態,並且此時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幫助角色們迎接結局做準備。在第二幕的故事線依照第一幕前置設定的幾個目標開始發展,溫狄妮雅加入下水道忍者之後,再次進入了綠影村觀摩忍者們的特訓從中了解哥布林忍者的習性。
在〈第二章〉、〈第三章〉的故事一度有令人感到偏離主題「哥布林忍者」的感覺,側重描寫溫狄妮雅在史萊姆研究與忍具開發的情節,故事的主要視角也變成了在溫狄妮雅的身上。但同樣延續第一幕的問題,在溫狄妮雅的故事線缺乏阻力營造推拉效果,因此缺少情節的高低起伏,較難勾起讀者的期待。
〈第四章〉中溫狄妮雅跟埃席一同到街上採購用品時,再次遭遇〈序章〉出現的惡棍阿大、阿一。這一組反派的再次出場,也奠定了他們與「沸血」的關係,可以讓讀者知道這兩位角色將會是關係到故事主線的重要反派,即使不是主要關係人,也是間接關係人。
不過,在戰鬥開始之前,有一些邏輯問題需要優先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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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輯的部分主要是針對反派角色的目標和行動。
在原本的劇情中,阿大、阿一特地準備一間倉庫與一批哥布林打手,堆滿淘氣的倉庫顯然是針對溫狄妮雅設下的陷阱,但對於沒有戰力的溫狄妮雅,為何又需要再準備一批哥布林打手呢?因為他們知道還有埃席的存在。
可是,這幾隻哥布林真的有可能打贏埃席嗎?難保這些雜魚一起上可能也不會是埃席的對手,此時的阿大、阿一為了奪回帳本已經不能再有失誤了,必須選擇更保險的做法。而且,他們可能在調查的過程中,同時也會發現溫狄妮雅就是騎士團副團長的妹妹。
這是一個壞消息,也是一個好消息。壞消息是帳本很有可能已經轉交給了騎士團,難保騎士團已經在暗中著手調查了,那麼拿回帳本也於事無補,接下來要面臨的可能是更糟糕的麻煩;但好消息是無論帳本是在溫狄妮雅手中還是已經交給騎士團,如果可以一舉先擒下騎士團副團長的妹妹──接下來無論是要拿回帳本還是讓騎士團終止調查,不都是我們哥倆說了算嗎?
於是,阿大、阿一打完如意算盤,開始佈局。首先,不會有開場大聲威脅引起埃席的行為,而是先將溫狄妮雅引入倉庫之後,要在堆滿貨物的貨架間令兩人走散並不困難,接著只要趁溫狄妮雅不留神將其擄走就成功一半了。
過程中如果真的不慎引起埃席的注意,此時還留有後手,只要給那些哥布林一點甜頭,他們就願意為了更多利益拿命拚搏,讓他們留下拖延埃席的腳步,即使埃席的殺招再強一時半刻也不可能追上我們。那些哥布林的命雖然賤得死不足惜,但犧牲在這場計畫之中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在構思整個計畫的過程中,是不是阿大、阿一賊西西的笑臉也越來越清晰了呢?
如果計畫成功,阿大、阿一帶走溫狄妮雅,可以再次驗證埃席只想著殺光敵人的戰鬥策略有其疏失,無法在任務中保護好重要的人;如果計畫失敗,埃席有驚無險地搶回溫狄妮雅,也可以令他們意識到阿大、阿一背後的陰謀不容小覷。
考量到不牽動到過多劇情的修改方式,可以選擇後者,在原本的打戲中加入溫狄妮雅差點落入虎口,但被埃席有驚無險救回的橋段。此處安排埃席打贏但不能全贏,可以對應到後面埃席懷疑自身能力減弱的情節。經此一遭,令埃席檢討自己在任務中的疏失造成保護目標差點受陷,意識到光揮刀殺敵並無法保護戰友,並了解真正的強大不是在於可以任意奪走他人性命,在危急中保護重要之人的性命,才能成為真正值得被託付的人。
在被人交託性命的責任之前,奪走他人的性命是鴻羽之於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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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本〈第五章〉後半段的劇情中,埃席成為水道忍者與人類騎士團的接頭人,被迫從前線作戰的工作中退下,因此逐漸疏於戰鬥訓練,而最終是她前往「想像訓練」才終於驗證到自己能力下降的事實,並因此心生去意。
這裡將「變弱」和「人性」的概念雙雙綁定,卻不易主題發揮。因為,大部分的讀者在故事中期待的除了看見主角變好也要變強,強可以不是肉體上的強,但至少也必須是精神上的強。無論如何,令主角雖然看似變好,但實際變弱,並不是符合大眾口味的安排,也不符合後續結局她能夠獨自打敗反派的鋪陳。
最理想的狀況,角色的外部戲(事件)還是必須與內心戲相呼應,避免單獨過早「完成」角色的轉變,在第二幕的過程中,可以持續令角色的心理狀態呈現離目標忽遠忽近的狀態,保留到第三幕做出真正的覺悟與收尾。
接下來,讓劇情以基爾斯與埃席的決鬥展開,使埃席在戰鬥中落敗從而被基爾斯說服的編排就不太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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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爾斯與埃席的戰鬥中,要考量到埃席提出調離的原因之一是她認為變弱的自己,不適合待在溫狄妮雅的身邊。這一點考量是比較實際的,但在後續的戰鬥中埃席輸給基爾斯也確立兩件事情:一、埃席確實變弱了,二、連基爾斯都無法打贏的埃席真的可以保護好溫狄妮雅嗎?
在第五章前半部分,基爾斯曾向埃席說過:「雖然妳手段有些太過忍者了一點,但是實力我是放心的。」代表他雖然看不慣埃席的作風,但確實埃席具有保護溫狄妮雅的實力。經過此次事件的轉折,埃席失去了下水道忍者的殺伐果決,戰鬥的實力也退步了──意味著她也無法保護好溫狄妮雅。這樣的安排,似乎就顯得自相矛盾了。
而且,即使可以透過這一場戰鬥來證明埃席在基爾斯眼中更有人性了,但也無法說服埃席自己這樣的她究竟有什麼「資格」繼續進行這個任務。等等附加的問題,都會使目前的劇情編排方式,顯然無法對應的角色的實際問題。
同上述原本所提及,角色的內心戲其實不需要急著在第二幕結束以前就給出交代,可以保留角色此時的矛盾心理,將問題保留到第二幕的下半部反派再次出場時透過外部戲的刺激,一併給出答案即可。如此的做法,也可以使劇情再度聚焦在「私藥買賣」的案件當中,使人物的行動回歸到如何調查案件、解決幕後黑手,而她的內心戲自然會隨著主線劇情的推進,再次產生轉變跟完成整個進化的過程,不需再刻意再拉出一段突兀的劇情,只為了刻劃角色如何透過這場戰鬥頓悟某個道理。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2fw4Xd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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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反派再次登場並且進行了一場逆襲,同時也加入了全新的反派角色「索菈修德」打擊主角。雖然,埃席與索菈修德的戰鬥十分精彩,索菈修德的各種能力也令人印象深刻,但實際上,索菈修德此時的出場也模糊了原本設立的目標反派,令人搞不太清楚本作中真正的反派是一開始的流氓阿大、阿一,還是眼前的索菈修德,或者是太陽教的桑達,還是前面不斷提到的影子市集。
反派遭到混淆會造成讀者原先的期待被打破,故事一開始的目標是查緝私藥交易的案件,後續轉變成對抗影子市集的陰謀,但最後又變成了扳倒太陽教的忍者團體。故事中有明確的反派就和角色有明確的目標一樣重要。不斷轉換目標的結果,可能會導致整個故事過於散亂,難以形成一個統一的敘事脈絡,並且在前期堆疊的情緒也會隨著新的難題、新的對手而潰散,逐漸使讀者的專注力迷失。
原先主要造成故事威脅的是流氓阿大、阿一,但隨著故事的鋪陳,便可以知道下水道忍者與整個國家真正的敵人實際上是「影子市集」,而太陽教也只是與影子市集往來甚密的漏網之魚。然而,太陽教與影子市集的關係也僅止於「購買製幻劑」,真正令騎士團與下水道忍者感到威脅的是太陽教疑似「私自培養忍者部隊」的行為。
這裡暫且不論主角們是如何無中生有推測出太陽教有一批忍者部隊(實際上應該需要有更可靠的證據指出這一點),並且預判這一批忍者的工作包含滲透到下水道忍者的組織當中,因為這可能還需要考量到整個下水道哥布林的生態、政治環境、族群分布等等,才會使整個推理的過程更具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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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三個反派的陸續登場,反派的目標也不盡相同,流氓阿大、阿一起初的目標只是想要奪回溫狄妮雅手上的帳本,可能順便給這個小鬼一點教訓;影子市集的目標是除掉下水道忍者甚至整個雅各王國;太陽教的桑達神官的目的則可能只是為了利用製幻劑招攬信徒──他的目的是三者之中最無須和下水道忍者、騎士團作對的,除非水道忍者、騎士團主動危及到他的利益。
這裡建議先「確立主角們的目標是什麼」這點很重要,接著可以統一反派們的目的或劃分彼此的關係,使目標與阻礙形成明確的關聯和對比,阻礙之間也能兼顧層層地進的關係。
過程中,盡力兼顧目標的階段性任務使主角們的行動「保持主動性」,維持故事爽快的節奏,逐步解決掉初級敵人、迎戰次級敵人,以及在第三幕對陣次級敵人和最終敵人,而非在最後一刻讓敵人通通自己送上門,形成被動招架的局勢,顯得劇情發展很消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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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韓國電影《大叔아저씨》主角的目標一直都是找到小女孩,過程中反派的任務就是阻止他,因此他透過不斷打擊反派、逼問線索最終找到幕後大老闆。又或者《神力女超人1》主角的目標是拯救全人類,因此進入歐洲戰場試圖結束戰爭,透過一個個的事件,塑造主角從一開始的天真到逐漸信仰破滅,最後重建信仰的過程;故事始終在探討主角內心對於「人類是否值得被守護」的信念。
回歸到如何分類初級敵人、次級敵人和最終敵人的問題。除了可以依照最直接的「戰力」劃分,也可以考慮到各個層級敵人對於整體的影響力,當他的能力足以撼動整個世界或攸關乎主角最重視的東西時,那麼他就是終極敵人。依照目前的劇情推斷,流氓阿大、阿一的目的只是追回被溫狄妮雅拿走的帳本,所以他們是初級敵人,太陽教的目的是為了斬斷騎士團對太陽教的調查,所以他們是次級敵人,影子市集是真正試圖搗毀整個王國的秩序與統治權的組織,所以他們理應是最終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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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幕的結尾,通常為了烘托隨之而來的高潮,大部分的劇情會選擇使主角們在此時遭遇重大的挫折或是危機,在《下水道的哥布林忍者》中也可以看到類似的編排。也就是當埃席與索菈修德打得難分難捨的時候,惡魔化的阿大、阿一將半死不活的基爾斯扔進戰局裡──擔心、害怕、絕望,各種負面的情緒炸裂開來。
但,危機解除得太快。隨即,索菈修德便主動提議停戰先解決眼前的惡魔。索菈修德在此時的主動幫助,使這個反派瞬間少了威脅性,也令後續的發展變得很容易預測。如果要維持後續劇情的吸引力,建議可以讓第二幕後半的戰鬥,改為由埃席、基爾斯共同對抗惡魔化的阿大、阿一,呼應第一幕時兩人並肩作戰的情況,並試著做出不同第一幕的「對比」,凸顯埃席有別於過去的戰鬥方式,象徵人物性格的轉變。作為第三幕的重大反派索菈修德,則可以安排她早一點出現或者先暗示她的存在與危險性,提前營造出雙方未來會有一戰的預感,不會讓角色在後續出場顯得過於突兀,但將大戰保留到第三幕再一次施展,將第二幕重點擺在鋪陳「燃炸」第三幕高潮的情緒氛圍工作中。
第二幕的結束維持在劇情的低谷會是比較理想的狀態,但實際的做法可以再依照劇情編排仔細思考。常見的低谷是使主角失去重視的一切、摧毀他的心智,或是使重要的角色、精神象徵死亡。最好的設計則是能夠呼應「母題」,例如:埃席在故事中最重要的兩個課題是「解放自我的靈魂(心理)」以及「破除血脈忍法的限制(生理)」,如果朝這兩個方向設計,使她原先找回的「靈魂」重新墮落,或是另血脈忍法的「限制」雪上加霜──都是可以參考的。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VrR4PT7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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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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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的到來,預示著原先一切的難題都將在此獲得解決。
第三幕,同時也是我個人認為《下水道的哥布林忍者》整部作品最令人感到惋惜之處。主要是因為與埃席對陣的反派索菈修德在原先第二幕結尾便已知人並不壞,很明顯只是兩方因為「資訊差」所造成的對立。索菈修德在第二幕與阿大、阿一的戰鬥中便可以推斷是會選擇「光明」的正義,所以對於這場大戰會如何收尾也已經不難猜測。不過,作者最後安排讓埃席透過智取的方式打贏索菈修德,這一點有令人眼睛為之一亮,也是我個人最喜歡的一場戲。
但誠如前面所提及的,通篇的故事主要鋪陳的最終敵手應是「影子市集」,而最後解決的對象卻是太陽教和索拉修德這一點,會令人有事情未解的錯愕感。太陽教的桑達在故事中主要所做的惡事是向影子市集購買致幻劑欺瞞信眾,但是否如騎士團所擔心的,太陽教有意培養忍者部隊和影子市集聯手對付雅各王國,這一點則在故事中沒有證據。
在故事中原本的設定,下水道忍者本來就有可能侍奉不同的主人,如〈第五章〉所描述的:「侍奉不同主人的水道忍者,在遇到同行時因為任務的衝突,經常不得不殺死對方。而作為侍奉王國的綠影村,更是有著對於效忠其他權貴的水道忍者的制衡功能。所以水道忍者彼此性命相搏的場合在所難免。」除了雅各王國底下的綠影村人者之外,其他的國家、貴族勢力也都存在著各自的忍者軍團,而彼此之間也會互相制衡、此消彼長,太陽教擁有自己的忍者軍團在此設定下,則讓人難以看出其危害程度,如何更勝其他與雅各王國彼此競爭的勢力,以致造成騎士團的擔憂。
最終,索拉修德放棄了對溫狄妮雅的追殺,而濫用藥物的桑德也被索拉修德制裁,但這些僅是解決了表面上的問題。「沸血」仍然透過影子市集的管道到處流通,影子市集也依然躲在暗處持續活動著,騎士團、水道忍者與影子市集之間的爭鬥仍未結束,但主角們卻彷彿已然忘記如此重大的使命,而僅為了溫狄妮雅終於加入水道忍者的組織而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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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狄妮雅從一開始被迫加入水道忍者協助開發忍具的過程,都是非常配合甚至有些期待的,而綠影村的忍者們也對這個地上人抱持十分友善的態度。在〈第六章〉基爾斯向溫狄妮雅報告:「我們總算爭取到妳確定作為忍具師提供幫助,這樣妳就是相關人士了。處刑的事情也就不需要了。」溫狄妮雅終於從隨時會死掉的擔心中解脫,但讀者因為沒有和人物們一同經歷過那份磨難,就實在難以共感人物們「苦盡甘來」的喜悅。且在故事中對溫狄妮雅的生命造成威脅的,實際來看並不是水道忍者,而是影子市集。那麼,一直以來折磨溫狄妮雅,該使她擔心受怕的到底是什麼呢?
在故事的〈尾聲〉在敘述了綠影村的哥布林忍者「艾特姆」、「艾迪爾」兄弟的對談,兄弟之間呼應騎士團與下水道忍者一名一暗的設定,也透過「村長」與「商人」的表面身分共同治理著綠影村。
然而,從兄弟之間的談話可以得知,綠影村的高層也認為作為上忍的條件是具有人性的思考能力,如艾特姆所說的:「之前的她作為一個下忍是不錯,但要往上提升卻是不適合。現在她逐漸的從武器變成了人,可以考慮讓她開始接觸一些中忍甚至上忍的任務了。」但這明顯與埃席所認知的「綠影村」不同,也和讀者理解的忍者系統不同。一直以來,她就是為了獲得導師們的認同,才會積極尋求變強,可原來她不僅努力錯了方向,甚至是根本會錯了意。
埃席的悲劇是由整個環境所塑造的,在〈第五章〉中所述:「血脈忍法造成的差距是難以跨越的,這個觀念根深蒂固的存在於水道忍者的傳統之中。同時追求強力的部下是村內習以為常的觀念,埃席的這項缺失足以讓導師們選擇放棄繼續重點培養埃席。」在傳統觀念之下,發展潛力不被看好的埃席從明日之星變得什麼也不是,而如果綠影村根本上真正要培養的便是「人才」而不是「武器」,那麼又如何形成這樣的結果,又怎麼會放任埃席這樣具有才能的忍者劍走偏鋒。
艾特姆的一番言論在這裡不禁顯得偽善,甚至有點像是在坐收漁翁之利的卑鄙感。
另外,艾特姆也說到:「當初可是你(艾迪爾)說要讓大家能夠慢慢的與地上人打成一片的,稍微辛苦一些也是應該的。」如果下水道忍者最一開始的終極目標便是融入地上人的生活之中,那麼更應該塑造自己的團體友善的形象,更不宜輕易在地上世界殺戮,尤其像是「我們必須要排除無關人士知曉我們的秘密。」這樣的規定就不合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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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在故事的〈尾聲〉中讀者可以透過艾特姆、艾迪爾兄弟的對談,了解到更多故事後續的發展以及背後不為人知的秘密,像這樣缺乏獨立劇情的談話更像是故事的「彩蛋」,但人物的計畫與故事主線的發展卻有明顯的前後矛盾,反而會對故事本體造成負面的影響,因此建議同樣要再重新仔細理過。
原本我們以為影響埃席的是一整個下水道忍者的體制,因為埃席會說:「當他們接觸到水道忍者,這就是必然的結果了。」並且在〈第一章〉中,也因為這個緣故,因此埃席必須殺掉發現水道忍者祕密的溫狄妮雅。埃席說過:「根據規定,我們必須要排除無關人士知曉我們的秘密。」殺人並不是埃席的決定,她只是在執行她的工作。這是體制的問題,並不是個人的問題。這件事情,在故事的開頭便已經定義得非常清楚了。
但讀到最後又會發現,實際上綠影村要培養的並不是像埃席這樣的殺戮武器,而是懂得思考、創造更大利益的「人才」。這樣的發展,無論是埃席本人或者讀者,想必都會有被耍了的錯愕感。原來自始至終埃席為了滿足「規定」所做的種種努力,都只是上忍們用來考驗下忍是否可以「打破陳規」的騙局。
這樣的情節設計原本是沒有問題的,但單獨放在這個故事中就會顯得元素過多,反而讓故事的主題在最後跑調。故事如果要強調埃席如何從一開始的順服體制到能夠獨立思考,就不需要額外塑造體制的複雜性與多重意圖;如果一開始就是要塑造帶有諷刺意味的故事,就必須事先埋下伏筆讓角色甚至讀者一同提出質疑,並且在結局加入角色發現一切陰謀後的反應,加深情節帶給讀者的反思與餘韻。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yq8pIiG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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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審視開頭的三條故事線:埃席在這一連串的事件中,於第二幕找回了自我,因此事件提早結束,並沒有將精采的高潮帶到第三幕;基爾斯針對沸血的調查一直處在被動的狀態下,使得這個故事的進展很慢也破碎,而最後甚至轉變成對「太陽教」的調查,脫離了原本的主線也就更難以獲得圓滿的收尾;溫狄妮雅與下水道忍者之間的問題發展過於平順,缺乏波折的故事線也令這一段故事缺乏吸引力。
綜合以上,可以重新思考基爾斯在故事中是否有更明確的目標,以幫助確立這個角色在故事中的定位;溫狄妮雅的故事線可以加入一些適當的阻礙,令劇情有些波折會更有趣,避免讓該角色的出場淪為介紹忍者系統、綠影村的工具;埃席作為故事的主角,則可以讓人物的成長與劇情緊密相扣,避免過早完成角色的轉化,透過人物心境的掙扎嘗試堆疊故事的高潮。
當然,最最簡單的方法是先試著好好說完一個故事,不要加入過多的要素。對於八萬字的篇幅來說,要編排三條完整的故事線、完成三個人物的轉化,雖然不是沒有可能,但整體必須更加精煉,個人認為挑戰難度會比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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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刻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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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水道的哥布林忍者》這部作品中,主要分為三個角色:人類騎士團副團長「基爾斯」、哥布林水道忍者「埃席」和人類實習魔道具師「溫狄妮雅」。
其中,基爾斯與埃席兩者之間是完全的鏡像關係,所屬的陣營恰好為王國的一明一暗,性格一冷一熱,價值觀更是相互對比,具有強烈衝突感的設定,會令人期待兩人的發展;另一方面,溫狄妮雅則不論是身分、人生歷練或是眼界,都與基爾斯和埃席略有差異,她對於事物的解讀也更為單純,我個人認為她是中間型的角色。
在故事開始的時候,三位角色身上都可以看見明顯的缺陷,代表循著故事的發展,三人都可以有很好的發展空間,讀者也會期待在接下來的故事中可以看見他們身上的轉變。
「基爾斯」為人正直但過於自負,例如〈序章〉所敘述的:「跟著追上來進入這充滿霉味的無尾巷的,是一身雄鷹騎士團制服的年輕騎士。他腳步放慢,踏著穩健的步伐靠近倒在地上的男人。」即使面對狡猾的敵人,也會因為對方居於下風而放下警惕;以及他對於「忍者系統」的不認同在〈序章〉中同樣表露無遺,他說:「妳們做事老是這麼極端……所以我才討厭忍者系統。」無視了前來幫助的埃席同樣是在替國王、騎士團賣命的事實,只是以自己的價值觀一昧否定對方的做法,雙方作為「同袍」卻缺乏溝通與體諒,對容易給人有一種不知感恩的人物形象。
「埃席」在開頭清楚表現出她處事不夠圓滑的性格,行為就像是一台經過精密計算的電腦,以組織的任務為重、以組織的規則為準,在〈第一章〉與基爾斯討論是否要抹殺掉溫狄妮雅的對話中,更凸顯出她缺乏獨立思考的特質。同時,埃席因為缺乏人性的溫暖,也會顯得這個角色比其他人更自私,無論是面對負傷的同伴,腦子裡卻還是想著向對方討要紅龍果,或者是在戰鬥中看見同伴僅剩一口氣,也會先冒出能不戰就不戰的念頭。
「溫狄妮雅」沒有基爾斯的騎士精神,也沒有埃席的奉命行事,她只服從她自己。她的個性沒有基爾斯極端的正義感、榮譽心,也沒有埃席極端理性、鐵石心腸,整體來說是一個相對另外兩位角色更「單調」的普通女孩,唯一的樂趣就是在她進行史萊姆研究時,會散發出異於常人的熱情。在〈第二章〉中溫狄妮雅提到:「反正只要記得基爾哥的臉跟史萊姆們的不同我大概就能生活得很快樂了。」顯示她捨棄與其他人的交流,只專注在自己感興趣的事物與哥哥身上,但這樣的心態實際上也是不健康的。
以下,將針對主要人物再逐一進行一些分析,提供給作者在人物刻劃上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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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爾斯
基爾斯的故事是三者之中發展得最少的,他的故事線最不完整,對於人物的刻畫也較片面。故事中主要調查「賣藥案」的便是騎士團與下水道忍者,而基爾斯更是兩者之間一開始的唯一窗口。故事的開頭有基爾斯追捕犯人的插曲,以及中間基爾斯說明經過調查之後發現案件與太陽教團有關的轉折,最終騎士團逮捕了阿大、阿一並發生戰鬥且戰敗的結尾。
很明顯這個角色的旅程並沒有走完,這一點也體現在人物塑造上,使他在故事的尾聲並沒有展現出足以讓觀眾看見的成長或改變。基爾斯始終還是那個不喜歡忍者系統的基爾斯,而受到他肯定的則是「沒有那麼忍者」的埃席。
基爾斯的價值觀使他即使是面對窮凶惡極的歹徒,也仍會有想留對方活口的想法,就算戰鬥中居於弱勢,也絕對不會搞偷襲的小人招數。他的信念非常堅定,也因為秉持著這份信念他的內心才會排斥不通情理、不擇手段的「忍者系統」,然而他所堅守的這份「騎士精神」是否曾幫助過他戰勝什麼?
答案是,沒有。
在開頭,基爾斯與埃席曾為了「規定是否可以凌駕一切包含他人的生命之上」有過分歧,在〈第五章〉中,埃席說:「光靠防守可殲滅不了敵人!」,而基爾斯則告訴她:「但是可以守護身邊的人和自己。」
可是,即使基爾斯有過與犯人的兩次交戰,不僅都是被擊敗的一方,還被打到剩一口氣。如果在敵人面前打下了,是守護不了身邊的人的。唯一在作品中的勝績,還是在〈第五章〉趁埃席心緒紊亂的時候拿下的。最終,使整起事件圓滿落幕的也並非是他,這會令這個角色無法得到相應的蛻變,甚至會顯得他所堅持的騎士精神不足以讓讀者認同。
如果基爾斯的這份精神是作品中想要強調的,就必須另這份精神得以貫穿全文,甚至在關鍵的劇情中起到正向的作用。就像是強調「家人」的《玩命關頭》系列電影中,事件往往會因家人而起,也因家人的結束;又或者是強調「勇敢」的印度電影《三個傻瓜》中,主角始終勇敢做著他認為對的事情,這條路或許佈滿荊棘,但最終他也獲得了成功並影響了他人。
在故事中,基爾斯作為騎士團與水道忍者的窗口,如何看待騎士團與下水道忍者的關係這一點尤為重要。或許他一開始對這個組織充滿偏見與不理解,但隨著與埃席等人的相處變多,他是否可以有機會改變他的成見,不單只是認同他們的「功能性」,而是打從心底接納這個總族的「整體性」。
補充:關於「一、他該如何看待騎士團與下水道忍者的關係」這個問題,在〈第五章〉中有稍微提及到,基爾斯說:「雖然我不喜歡忍者系統,但也無法否認,我們的王國之所以跟鄰近的國家相比能如此安定,是因為有妳們的存在。」可是這一個想法在故事的前後差異中並沒有被放大塑造。基爾斯從一開始就知道忍者系統的重要,而他當下會說出這段話只是把他內心的想法以更正式的方式傳達給埃席知道。因此,無法歸類為角色在此一事件中的轉變。
基爾斯的信仰在故事中也很值得受到考驗。在執行棘手案件時,他是否仍可以堅持他的騎士精神?騎士精神究竟可以帶給他什麼?
在〈序章〉中基爾斯與反派打鬥的過程中,逐漸落於下風,也不由得產生「沒有了剛剛要饒過對方一命的天真想法 」的改變,代表了信念在危急的關頭是可以被捨棄的。而他秉持騎士精神的想法,在遇到不講道理的對手時更是常令他吃足苦頭,在經歷過這些磨難之後他是否還願意秉持下去,又或者他可能會產生其他的想法,他將變得更堅韌或墮落,信仰又會如何回報信徒的虔誠禱告──透過挖掘人物的深度,將使角色的性格變得更加有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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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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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說,基爾斯和埃席是鏡像關係,因此如果劇情著重在原本便立場對立的兩人身上,顯然會因為兩者的認知落差而有很多摩擦跟相互影響的空間。但作者捨棄了這對的組合,反而選擇讓埃席跟著溫狄妮雅展開故事線。或許,比起激烈的思想碰撞,作者更希望埃席是在逐漸受到溫狄妮雅的影響下才產生改變。但這樣的組合方式也必然有使情節淪為平淡的風險,因此如何將日常營造得吸引人、令人嚮往就成了成敗的關鍵。
在〈第五章〉中提到埃席認為:「不知不覺間被扯進溫狄妮雅的日常,埃席開始體驗到了不同的生活方式,也接觸到了與忍者不同的世界。……所以埃席漸漸的會想,自己為什麼要執著於成為優秀的忍者,並且在這過程中,慢慢的也開始從啟發自己的溫狄妮雅身上挖掘更多的東西。」顯示正是這份普通的日常改變了她。
不同的生活方式與不同的世界,或許能夠帶給長時間浸淫在殺戮中的人一些不一樣的感受。但這一些經歷,實際上都是埃席可以透過變裝潛入人類世界中體驗到的,然而即便如此她在地上世界也找不到下水道裡的歸屬感。其次,故事中亦沒有著墨埃席在這個不同於忍者的地上世界中,究竟有什麼是令她真正嚮往的,屬於她這個人體悟。
即使參與了溫狄妮雅的日常,但埃席也並非特別喜歡史萊姆,而她喜歡的紅龍果,她也可以自己潛入人類世界中買到,除此之外,故事並沒有再額外刻劃人類世界之於埃席的「不同」。故事中雖然解釋了埃席改變的過程,但沒有解釋「為何」埃席會被溫狄妮雅的生活方式所吸引。
舉一個例子,電影《私刑教育3》講述的是原本冷血私刑殺手的勞勃因為一起意外,負傷流落到了一個義大利南部小鎮。在這裡他一邊養傷,一邊久違地享受到了香醇的咖啡與美食,欣賞明亮的風景,重新建立起與人的連接。身邊被溫暖而善良的小鎮居民所包圍,使原本無法釋懷自己過去罪孽的勞勃萌生想要永久留在這裡的念頭。當地的黑幫勢力卻也同時對這個小鎮伸出毒爪,迫使勞勃挺身而出懲治邪惡,而他勇敢的善舉也獲得了小鎮居民的支持,所有的人都團結在了一起。
以上的電影梗概完整呈現了角色原本的狀態,也在情節中展現了義大利小鎮使他動容的元素,同時令觀眾也沉浸在畫面中的美好,燃起和主角同樣想要保護這個小鎮不落入壞人虎口的心情。最後,主角奮不顧身守護居民的行為也在危急關頭獲得回應,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也證明他真正被這個小鎮接納。
就像是在熱血的少年漫畫中,我們都曾認同某個角色的抉擇,認同某個角色的犧牲,認同某個角色的背叛,彷彿故事中的人物踏實地活在我們心中,故事真正存在於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在《下水道的哥布林忍者》的故事中,如果也能做到令讀者對埃席的選擇產生認同,進而支持的決定,同樣可以在讀者心中產生莫大的迴響。
如果堅持要使埃席與溫狄妮雅作為故事的搭檔,建議可以嘗試再深化溫狄妮雅對埃席的影響力,例如,溫狄妮雅可能展現出有別於埃席對「生命」的想法,或者是一種對弱小、對敵人的仁慈與理解。這種價值觀能夠在一些具體的情節中體現出來,比如她如何處理與敵人的衝突,如何對待弱小的生物,甚至如何對待埃席本身。
讓埃席在與溫狄妮雅的相處中,逐漸感受到這種價值觀的魅力,令她思考自己一直堅持的忍者價值是否真的是唯一的、正確的選擇。這樣的影響應該是循序漸進的,讓埃席在無形中被改變,並且開始從內心認同溫狄妮雅的世界觀,而不是僅僅因為外在環境的改變。
而〈第五章〉是埃席這名人物的情感最為飽滿的一章,但同時也在進入這個角色的內心之後,閱讀的過程中感受到了諸多矛盾。埃席的思路被編排得很跳躍,實際上埃席在從焦慮到懷疑、掙扎與醒悟……的過程,應該會有一個更明確的脈絡。
故事中,埃席進行想像訓練的前提是因為「訓練不足和不熟悉的工作累積的壓力」,而當埃席發現自己戰力不如以往時,她檢討的結果卻和上述無關,而是歸咎到與溫狄妮雅的相處,思路的轉換有一點強硬。在經過思考之後她了解到自己和過去的不同,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並且動搖了她以往對自己的身分認知,單從這裡來看她應已經做出了嶄新的決定,但她還是向基爾斯提出調離的請求,而她的原因是:「因為我的刀刃變鈍了。」與她前面認知到自己的轉變有所矛盾,會介意自己的實力變弱仍是屬於下忍、武器的思維,而不是作為一個獨立人的思維。
在〈第五章〉故事中不斷強調的都是埃席對於自己「身分」產生的懷疑,比如這一段:「自己為什麼要執著於忍者的身分?」和這一段:「但也因為如此,埃席的刀刃就猶豫了,因為埃席對於自己下忍的身分和目標開始了動搖。」總結起來,埃席似乎比起對於忍者該怎麼做,更像是在思考「為什麼要當忍者」,因此有讓人誤以為她是想要捨棄忍者身分的想像。
可是,循著故事的發展就會發現事情好像又不是如此。在後續的故事中,埃席沒有再懷疑過自己的身分與定位,在戰鬥中與基爾斯的對話也再次表達了她實際上還是自許成為一名忍者,也因此才會在基爾斯評論她像個人的時候,以否定的口吻說道:「那不是水道忍者所需要的。」代表為了成為一名忍者,她是願意捨棄人性的。
最終,埃席輸了比賽,她失落的表情反應了她此刻並不想要保有這份人性。以上種種,都會讓角色一開始的領悟和後面的行為有割裂感,如果埃席在一開始便沒有那麼容易接受這份「改變」,可以在她思考的過程中再加入一些排斥的情緒,以鋪墊後續的反抗,將人物完整的心路歷程銜接地更絲滑而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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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狄妮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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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狄妮雅雖然過的是相對埃席普通人的生活,但實際上她在人類的社會中也是格格不入。比起和地上的人相處,溫狄妮雅更享受被史萊姆包圍的生活,也更享受在綠影村做研究、開發魔道具的工作。或許,在兩人的相處之中,溫狄妮雅受到下水道忍者影響遠比埃席受溫狄妮雅所影響的更多。
在接觸水道忍者之後,溫狄妮雅協助開發具有殺傷力的忍具,遭到詢問是否會覺得不妥,她的回答是:「是會同情一下。不過如果是用在想要破壞我們家園的人身上,那也就只是同情一下而已。」這裡可以體現溫狄妮雅的價值觀其實與埃席的冷血相差無幾,與哥哥基爾斯「不願隨意奪去他人生命」的精神反而是相去甚遠,畢竟基爾斯是本作中唯一一個在面對帶有殺意的敵人時,也會想留對方活口的理想主義者。
除此之外,在〈第二章〉中雖然溫狄妮雅堅持史萊姆是自己的夥伴,也會在埃席認為史萊姆沒有心智時為其辯護,但在自己的生活遇到不愉快時,也難免將史萊姆作為情緒宣洩的「工具」,有時候意外給人一種「粉切黑」的味道。
溫狄妮雅的故事線因為是故事中最無波瀾的,因此角色性格的展現和變化空間也較小。雖然她的戲份居於埃席之後,高於基爾斯之前,但嚴格來說她在故事中更偏向是「工具型」的角色,主要的用途是以普通人的視角,代替讀者認識綠影村、忍者文化,以及協助在埃席的生理、心理上完成突破,就好比是《麵包超人》裡的果醬爺爺,但扣除掉以上的安排之後,屬於這個角色個人的刻畫與發展則明顯不如另外兩位主角。
如同在劇情編排裡有提及的,溫狄妮雅的故事線會需要一些阻礙或者波折,讓讀者可以透過困境去看見這個角色獨特的一面,如果需要由這樣的角色去影響埃席,也必須另這樣的角色展現她獨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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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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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的哥布林忍者》這部作品所使用的題材元素少見,因此可以在標題上首先引起奇幻迷的好奇心與期待感,如果能將奇幻元素配合故事所要傳達的價值觀加深加廣,將會使故事更有可讀性。
八萬多字的劇情,主要用於鋪陳一、兩個人物的故事線是比較剛好的,如果要同時處理多個角色的轉變,會增添故事敘事的難度,掌握度不佳也容易導致沒有兼顧到的角色有支離破碎的風險。目前,故事需要先確立一個主要的、清晰的「任務目標」,無論是要查緝私藥買賣或是與影子市集展開大戰,甚至是改變下水道忍者的現行體制等等,最好是一個可以影響到「現狀」的重大目標,並且避免讓主角們處於被動的狀態,與敵人之間可以有來有往的一攻一防,但不能夠總是等待敵人的侵犯,藉此增加故事的緊張感,提升整個故事的節奏性。同時,需要注意在故事中適當加入阻礙與衝突,適當勾起讀者在閱讀的情緒反應,可以使故事的發展更加吊人胃口。
在文筆的部分可以朝「精煉」的方向自我要求,讓大部分重要的劇情由人物的演出直接呈現,不用過度重複解釋劇情或是說明人物的語境,只要有足夠的演繹就能使讀者像是看電影一樣,自然地從角色的互動中理解。除此之外,也可以嘗試使用不同的詞彙詮釋單一的情況,詞彙的選擇以精準為由先的考量,並搭配不同的層次或方向描寫,即可增添文筆的豐富度。
在修稿上面的一些建議的統整,如下:
一、雖然「的」、「地」是可以通用的,不過不建議混用,也就是有時候用「地」有時候用「的」,可以統一都用「的」,會比較乾淨。不過更多的時候,可以盡量省略掉「地」的用法,例如說:輕聲地說→輕聲說。會建議省略是為了讓句子更乾淨。
二、正常的對話是不需要特別說明情緒,就可以從劇情或者對白自然了解語氣的,所以不用特別說明「生氣的說」、「難過的說」這類形容。刪掉多餘的解釋同樣可以讓敘事更俐落。
三、對人物的表情跟狀態,可以多一點畫面的刻畫或者利用譬喻法利於讀者想像,增加作品「演」的成分,也可以避免單一的形容方式會讓句子變得無趣。例如:他表情痛苦→他表情扭曲→他眉頭緊皺眼神像是渴望鮮血。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V5IVQTL6L
我有發現蹦蹦的一些喻體用得還不錯,可以增加一點但不用太多。
四、在戰鬥的場景,可以多使用「動態」的描述,而不是單純敘述或說明,會讓畫面更生動。關於動詞的使用也可以增加層次,例如:抿→啜→喝→灌(一樣是喝但是有不同的層次)。
五、不用重複解釋劇情,大部分的劇情會由人物演出來呈現,所以不需要提前或者事後重複解釋。這一點跟二有點像。「演」跟「說」只要擇一就好,通常重要的劇情用演的,可以快速帶過的劇情用說的,以此做為調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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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故事未必是指複雜、豐富的故事線,有時候即使是簡單的故事,但經過細心的打磨也可以散發出不一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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