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什麼呆呢?妳面無表情的喝完我師父的藥,這樣讓我很害怕啊!」卓思思在戚晏蓉的面前上下揮了揮自己的手,試圖讓她回過神來。
「嗯?我喝完的?」戚晏蓉靜靜的看著自己手上仍舉著的藥碗,手裡傳來了碗壁殘留的餘溫,她完全沒有意識到方才喝的究竟是苦的還是甜的,只知道卓思思呼喚她時,手裡的藥已經全都下肚了。
要說戚晏蓉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模樣,這得從一個時辰前說起⋯⋯
「妳真的沒聽見任何聲音嗎?」戚晏蓉再次向卓思思確認聲音的真實性,然而得到的答案依舊是「沒聽見」這般確切的回答。
雨勢越下越大,大的讓她們連連往洞穴裡頭縮了進去,戚晏蓉這時又聽見了一個小孩子般的聲音,好似對著這個山洞說。
「不可以進去⋯⋯」
「妳說什麼?」戚晏蓉以為是卓思思說話,扯著自己的嗓子對著卓思思問道。
「我什麼都沒說呀!」卓思思捂著自己被雨給打濕的臉,然後用袖子胡亂的擦了一遍。
「裡面很危險。」
「⋯⋯」戚晏蓉聽著那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她向回望過去,深不見底的山洞有一陣陣低沉的回音傳來。
「我看還是先回去好了!我可不想生病。」
卓思思拉著戚晏蓉往外跑起來,而後劇烈的聲響讓她們回過頭去,山洞因雷聲震動而導致坍塌,還有不少的小碎石滾落到她們的身旁。
戚晏蓉頓時張口結舌,大為震驚的人還有卓思思!
「要是我們晚走一步,說不定現在正在西天取經的路上了。晏蓉,我們快走!」卓思思冒著大雨大聲嚷嚷著。
戚晏蓉自那時便不對勁,她被卓思思半推半拉的離開那處,由於雨勢仍然增強,戚晏蓉瞇起自己的雙眼,再度看著那棵被她擊中的大榕樹。
果不其然!有個小男孩的身影就站在榕樹旁,他一手扶著樹幹一手朝著戚晏蓉揮著,戚晏蓉看不清楚那小男孩的臉,她想做些什麼事情的時候,腳下因泥土濕滑⋯⋯
「噗通!」戚晏蓉滑倒在地。
隨之而來的是卓思思的尖叫聲,她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到屋子裡的!只知道她不停地翻滾、受傷,然後再浸泡在滿是泥土的水坑裡,最後停下。
「噗哈哈哈哈!我、我不是,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卓思思看著戚晏蓉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禁捧腹大笑,然後指著戚晏蓉的腦袋不停的道歉,但這道歉沒什麼誠意就是了。
⋯⋯
至此之後,戚晏蓉的腦海裡再次浮現了一個名字「炎茗」,讓她在意得連自己吃東西都得別人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執行,這樣的行為讓卓思思以為她是因為試藥引起的關係,反而不知所措的一直用眼神求助自己的師父。
「瞧我也沒用!這是斬魔刀的副作用,我也治不了。」
「斬魔刀?」卓思思第一次聽自己的師父談論這個話題。
戚晏蓉也終於有反應的偏著頭,一樣對斬魔刀有著強烈的興趣。
「還記得她腹部有個穿刺傷嗎?那就是被斬魔刀給弄到的傷口,雖然不會致命,傷口也恢復得極快,但會出現失憶的狀態,曾經我師兄也被斬魔刀給刺傷過⋯⋯」
秦淑似乎不願提起過往,戚晏蓉也沒打算問下去,只是卓思思不懂察言觀色,硬是問了下去,說:「後來呢!後來師伯想起來什麼沒有?」
「⋯⋯」戚晏蓉無語。
雖然好奇,但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說呀!硬是扒開人家不願提及的過往,無疑是在傷口上撒鹽,真不知卓思思是單純還是真的少一根筋。
「後來,他當上了掌門!風光到現在,還是沒想起來自己發生了什麼,簡直是可笑!」
戚晏蓉不敢再聽下去,自打秦淑說要拿東西給華陽掌門那刻開始,一直到現在她說的師兄當上了掌門,戚晏蓉很怕在秦淑的口中,聽到那個被斬魔刀給刺傷的人是自己的父親。
戚晏蓉用顫抖的聲音說:「除了失憶之外,還會有其他的傷害嗎?」
「有。」秦淑斬釘截鐵的繼續說:「我師兄失去了味覺。」
卓思思這下不淡定了!她捏起戚晏蓉的臉,然後仔細的端詳,看著她的五官,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道:「妳是不是也沒味覺了?」
卓思思似乎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那一碗分明苦得要命的湯藥,戚晏蓉竟然一口氣乾完,還一滴不剩!這不是失去味覺,不然是什麼?
「思思!我什麼也沒發生!除了失去一部分記憶以外。」戚晏蓉拍開卓思思捏她臉的手,然後心疼的搓著臉頰。
「那看來妳是斬魔刀下的幸運兒。」秦淑這麼讚美的說著。
當秦淑這般說完後,戚晏蓉頓感一陣暈眩,喉嚨內有一股暖流湧出,最終無法抵抗這樣的衝勁,吐了出來!
「血⋯⋯血?」卓思思第一個反應過來,她朝著桌面上被鮮血浸滿的藥碗,比在場的所有人都還要驚慌。
「我沒事。」戚晏蓉用袖口抹了自己的嘴角,若無其事的說著。
「我聽聞斬魔刀會讓人失憶,並且奪走修士其中一處或是多處的感官⋯⋯像妳這樣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秦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起來,瞧著戚晏蓉只是口吐鮮血而已,就沒有做任何的急救處理,只是雙眼用那種讓人不愉快的眼光瘋狂上下打量著。
「會不會是體質問題!師父妳不是說過她體內有正魔兩道靈力嗎?」卓思思又再度陷入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思考模式。
卓思思合理的推斷戚晏蓉如此異常的原因,然後喃喃自語道:「晏蓉沒有被奪取感官,是因為斬魔刀的靈力與魔道相剋!然而逆行的真氣太過猛烈,以至於身體無法負荷而導致吐血,若是按照修仙正道的方式運行大量真氣的話,說不定晏蓉現在已經⋯⋯」
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句話卓思思怎麼說的出口!她把話哽在喉嚨裡面,讓她們自己意會,殊不知!秦淑和戚晏蓉根本沒在理會卓思思說的那些話,一個在努力清理桌面,另一個則是想著晚上吃什麼。
唯獨卓思思為了這個吐血事件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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