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紅歸耳紅,洛易寧到底「撒嬌」經驗豐富,知道怎樣能正中聶舟紅心,馬上便反應過來換上委屈的神情,可憐巴巴的語氣反像是對方欠了他似的。
「聶哥從來沒有主動牽過我……這是第一次……」
聶舟向來很吃洛易寧這一套,不過多半是在床上被挑逗得不行不行、腦子暈成一團糊時,因此此刻他只是淡淡挑起眉:「所以說這是我錯了?」
「不是。」洛易寧馬上道,可嘴上雖然這麼說,眼神卻明晃晃寫着「就是」兩隻大字。
聶舟:「……」
好小子,現在撒野撒到他頭頂了。
腦內忽然蹦出了某個畫面,聶舟嘴角勾起了一抺帶有深意的微笑,他把頭探前,直至洛易寧的黑眸只能映出自己的倒影,才壓低聲音慢悠悠說:「我沒有牽過你,可我已經不只一次摸過你……那、裡、了。」
轟隆。
洛易寧只覺耳邊響向了無數爆破聲,炸得他整個人心魂飛散。
然而炸還炸,隨着聶舟的話,他腦海不由自主回播起那些情節,那雙柔軟的手是怎麼摸上他的堅挺,一時撫摸揉捏、一時撩撥按壓,明明自己同樣也被伺候得眼紅喘息,卻還是不甘心想讓他先行釋放出來。
可那些時候,都是他千哄萬哄,在聶舟被情慾衝昏了頭腦時才答應的,畢竟Omega後方的快感比前方來得舒爽,與期互相以手舒解,他們大多傾向直接來一發。
是洛易寧致力解鎖不同的床上玩法,聶舟才會陪他玩起如此情趣,可玩還玩,他每次都會露出不滿足的神態,前方射出來後後方便更加空虛,對洛易寧的渴求也跟着更加旺盛,只好主動起來把人撲倒——可對上主動的Omega,洛易寧只會回以更熱情的激動,接着二人便做了個不知時日,以聶舟翌日下不了床為終結。
聶舟不止一次猜測,洛易寧這小子是故意的,因此對「手」自然也就更加抗拒。
明明剛才還叫人把信息素收回去,但現在看着洛易寧當機信息素爆走的樣子,聶舟又覺得自己反將了一軍,下次又可以再那樣玩一下。
聶舟VS洛易寧,聶舟大勝。
被撩撥的Alpha不能將挑釁的Omega就地正法,還被要求強人所難地收回信息素,一些路過的鳩成員本來還想跟二人點頭打聲招呼,但見着洛易寧那副被欺負得不敢言的委屈樣、以及聶舟臉上莫名的春風得意,腦海就不自覺浮出些需要打碼的情節,接着他們就理所當然收回腳,裝作沒有見到他們。
才這麼走幾步路的功夫,就已經被聶舟拖到一邊為所為欲,聽說那個Alpha是個連永久標記也標不了的男寵,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唉,還真可憐。
聶舟和洛易寧不知自己在鳩成員心中成了怎樣一副樣子,只覺一路暢通無阻輕鬆就來到A2區。
那股熟悉感再次糾纏在洛易寧心頭,聶舟沒有說話,只領着自己走進某個彎位角落的破落房間,啪的一聲把門口那排按鈕全按了,照出在一間空洞單調的睡房。
昏黃的燈光灑在各處,暗灰的床擠在一角,被子沒有摺好亂成一團,床頭櫃滿是灰塵,上面擺着一團布條,可洛易寧的心忽然咔嚓了一下——他知道那團垃圾似的東西是甚麼。
那是玩具。
那是他哥哥聯合着聶舟等人,悄悄把自己衣服的一角撕下,硬湊出點東西來當他的玩具。
「……這裡是我的房間……和哥哥的房間……」
洛易寧不顧布條上全是灰塵,把那團玩意兒拿在手上,柔軟的觸感一如記憶。
這個有着亞克蘭國徽的地下基地是甚麼不言而喻。
這裡是他們以前待過的秘密實驗室。
明明是不堪回首的過去,但想到地獄之中那些稀少的光明,淚水忽然就從眼角滑落。
他的哥哥、那個為了救他而跟亞克蘭軍人走的哥哥,現在在哪裡?
哥哥,易寧想見你,你聽到嗎?
聶舟沒有說話,就這樣看着對方拿起玩具後眼角發紅,淚水也跟着崩塌而下,洛易寧想起了哥哥,他又何妨沒有被影響到想起自己的母親。
他不能再輸了,聶舟暗暗握起拳頭,這一次,他一定要贏。
只要他贏了這一次,只要赫伯特還沒對這棋局失了興趣,赫伯特必定會以輕視的目光,再一次設局暗示那神秘地點,再嘲笑自己看不出來。
他錯過了一次,這一次,他不能再輸了。
憑本事他是贏不了赫伯特,他唯一的勝算,是赫伯特對他的輕視。
只有這樣,賭上二十年的準備才有意義。
「聶哥。」
發洩過後的洛易寧擦乾眼淚,望向一直在身邊沉默的男子,道:「為什麼亞克蘭的實驗室會建在芬羅?」
聶舟在沉思中回神,解釋道:「因為赫伯特帶不走艾莉莎。」
「艾莉莎?」
「這是事後的推斷,赫伯特因着西亞的事離開亞克蘭太久,那時他還年輕,王位沒想像中那麼穩,艾莉莎在不同實驗室轉來轉去,其中一個原因是躲避亞克蘭內部的打探。」
「但這樣轉來轉去,艾莉莎不煩赫伯特也煩,就大膽地把主意打在廢星上,一來避開亞克蘭的試探,二來出事時也能撇清關係……你出去說亞克蘭偷偷在芬羅做人體實驗,誰信?」
「但芬羅的女王、不,那時應該是艾文,他不知情?」
「他不知道的話,艾莉莎逃出來後怎能拉攏到芬羅……算了,這事不說了,她那些事我沒參與。」聶舟揚揚手,表示不欲打算繼續話題,可頓了不到半秒他又忍不住道:「雖然我這樣説有點不妥,但倘若西亞能再拖個五年,赫伯特那時已經夠強、底下的人怎麼打探也幹不出甚麼來,如此他就不用把主意打在廢星上,我們逃出來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但是這裡明明是……鳩怎會待得下去……」
「跑了一圈發現沒地方可去,結果只好悄悄溜回這裡。」聶舟勾起了諷刺的笑,道:「艾莉莎把艾文拖下來後,把廢星附近的亞克蘭探子清了一遍,我們待在這裡就更安全了——怎麼了,覺得我們很窩囊連出去的勇氣也沒有?」
「不是。」洛易寧搖搖頭,認真道:「要克服來自過去的陰影,遠比把一切封印更難。」
聶舟一怔,顯然沒有想過洛易寧會説出這樣的話來,他禁不住失笑,望向對方的目光也帶上了欣慰。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
他慢慢摸上洛易寧臉頰,酷臉帶着乾涸的淚痕,反而更加勾起他心裡的愛憐——強行壓抑情緒像座冰山的人也許是Alpha眼中認定的強者,但他不需要。
會哭會笑才是人之常情,這樣的洛易寧,才是他喜歡的類型。
兩顆頭顱愈靠愈近,二人的雙眸不由自主地抹上一絲迷戀,迷醉於對方的氣息、戀慕上吸引着自己的信息素,兩片嘴唇輕輕觸碰,先是蜻蜓點水般的試探,接下來便是情意綿綿的交纏……
呯。
柔情蜜意突然被一粗暴的踢門聲打斷,某個肩膀染了一片紅的熟人跌跌撞撞破門突入,手上那枝搶過來的槍枝還沒拿穩,已經在想如何借用轉角房間來伏擊追兵。
可是他想也沒有想過,房裡頭居然有人在談情說愛。
視線在空氣中交匯,聶舟洛易寧瞪着打斷自己的周季、周季看着抱着一塊準備親個痛快的狗男男,一時間三人居然僵住反應不過來。
「果然是廁所寧你們聯合鳩……」
「嘖,周季你怎麼還沒死?」
眼見洛易寧「死而復生」,周季迅速把槍指向二人,只是聶舟的動作更快,完全沒有猶豫朝闖入者開槍。
嗖的一聲,子彈劃破空氣直朝敵人射去,周季馬上一個側身躲避,動作扯到了他肩上另一個中彈的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被痛覺分了那麼一下神,耳邊又響起了另一槍聲,可這一次,他來不及迴避。
子彈直接射進他的胸膛,雖然避開了心臟,卻還是成了致命傷。
補槍的不是聶舟,而是周季從來沒有正眼看待的義子、Alpha洛易寧。
「廁所寧你……」周季早就站不住,再中了這麼一槍,整個人頓時滑坐在地上,可他像是漠視掉自己的情況,難以置信看着眼前淡定放下槍的男子。
「他叫洛易寧,別整天廁所、廁所的叫。」聶舟上前一腳踢開周季手上的槍,勾着唇冷笑道:「不過你也沒時間再叫了,呵。」
周季把目光從洛易寧移到聶舟身上,雙眸閃過不甘,果然這前星盜在背後有鳩支援,不然他怎能佈局殺自己,想到這裡,他惡狠狠道:「你以為這樣就做掉得了暗燮?我告訴你……」
「殺你的原因不是為了暗燮,你想多了。」洛易寧緩緩打斷了周季的話,他不屑地看着名義上的義父,冷道:「不過是因為你阻了聶哥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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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舟: 我不喜歡冰山,他們全是辣雞
《變異無間》的風澪淵:……
《變異無間》的柏原:沒事,哥你也不算是真冰山,你偷吻完之後還不肯承認,還跑去咬枕頭了
《變異無間》的風澪淵:……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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