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 22. | Penana

　　「你這倒霉孩子又發生什麼事了？不要什麼腌臢東西都往我這帶！晦氣！」

　　鐘心和阿毅氣喘吁吁地衝上六樓，剛一踏進屋內，馮旭就皺著眉，一手嫌棄地捂住鼻子，語氣不善地說道。

　　相比氣喘如牛的阿毅，鐘心顯得游刃有餘，顯然平日的鍛鍊並非無用。可還沒等他開口解釋，馮旭忽然打了個響指。

　　就在響指落下的瞬間，鐘心的背後猛然竄起一道細小的火苗，彷彿燒到了什麼東西，一股惡臭頓時瀰漫開來，像是腐爛的臭水溝味，令人作嘔。

　　「說吧，這次又摻和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馮旭皺了皺眉，立刻走到窗邊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隨後點燃一根菸，懶洋洋地倚在椅背上，目光落在鐘心身上，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口煙霧。

　　「我找到線索了！」

　　鐘心懶得理會他的嘲諷，直接掏出手機，把自己拍下的照片遞過去，語氣堅定。

　　「我不關心這些，先把來龍去脈講清楚，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馮旭接過手機，視線掃過照片上的內容，卻並未表現出什麼驚訝的情緒，只是慢悠悠地坐下，撐著頭看著鐘心，語氣不甚在意。

　　「我朋友的姊姊被選上了。」

　　鐘心知道馮旭的性格，他向來不喜歡被牽著鼻子走，更討厭別人對他有所求卻說話不清不楚。他先整理思緒，交代前因後果，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

　　「哦？然後呢？」

馮旭挑了挑眉，語氣依舊漫不經心。

　　「我希望你能幫我！」

　　鐘心語氣焦急。

　　「你都已經找到線索了，為什麼不能自己處理？」

　　「你不是學了點本事嗎？」

　　「怎麼不斬過去，自己試試看？」

　　馮旭抖了抖菸灰，嘴角微微勾起，他的語氣依舊淡然，但那煙霧繚繞的模樣，卻讓鐘心莫名感到壓迫。

　　「你不是說過，不能隨便在外面使用法術嗎？」

　　鐘心眉頭一皺，語氣不服。

　　「當時不讓你用，是因為你的身體素質不行，承受不了反噬。」

　　「但現在不一樣了，你鍛鍊過，氣血充足，已經能撐住了。」

　　馮旭語氣平靜，視線落在鐘心緊握的拳頭上。

　　鐘心怔住，無言以對。他知道馮旭說的沒錯，但真正讓他遲疑的，並非身體的負荷，而是——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行。

　　「如果我猜錯了呢？」

　　他低下頭，拽緊褲管，但很快又抬起視線，頑強地與馮旭對視。

　　「斬對了，榮歸故里。」

　　「斬錯了，進去牢裡。」

　　「你不相信自己學的知識嗎？」

　　馮旭輕飄飄地說。

　　「不是不信……只是……」

　　鐘心咬緊牙關，指尖發白。

　　「你在害怕？」

　　馮旭語氣淡漠，卻帶著一絲譏諷。

　　「我沒有！」

　　鐘心聲音驟然提高，幾乎是吼出來的。

　　「哦？」

　　「那是你在意的人吧？」

　　馮旭輕哼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鐘心怔住，嘴唇微微顫抖。

　　「……我第一次面對這種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咬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呵，剛剛在後台面對那隻小老鼠的時候怎麼不敢說？」

　　「現在怎麼跟個打輸的小孩一樣，回家找大人幫忙？」

　　馮旭語氣輕蔑。

　　鐘心被馮旭激得怒火上湧，正準備反駁，卻被阿毅按住肩膀，阻止了他的衝動。

　　「馮叔叔。」

　　「現在被盯上的是我的親姊姊，請問需要什麼代價，才能讓你出手？不管多少，我家裡一定願意付，只要能確保姊姊平安無事。」

　　阿毅深吸一口氣，語氣難得的冷靜而堅定。

　　這句話一出，鐘心愣住了，他沒想到阿毅會直接開口談條件。

　　「你看看，你這朋友都比你懂事。」

　　馮旭聞言，意味深長地瞥了阿毅一眼，彷彿終於露出了一點興趣。他輕笑了一聲，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裡，雙腿翹起，語氣慵懶地說。

　　「記住，我不是你的保姆，你也不是我的徒弟。馮姨叫我訓練你，我才勉強搭把手。但如果你想要我替你收拾爛攤子——那就得拿出真正的誠意來。」

　　他轉頭看向鐘心，眸光深邃。

　　鐘心咬緊牙關，手指幾乎要掐進掌心。

　　馮旭沒有再說話，他已經擺明了態度，現在輪到鐘心做選擇了。

　　「小心，這件事你要自己學會處理，馮旭不會幫你的。」

　　馮姨走出房間語氣溫和，但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平日訓練時她偶爾會露面，對鐘心而言，她一直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輩。

　　然而此刻，她的話卻像是一盆冷水，狠狠澆在他的頭上，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這個家裡，誰說話算數，他再清楚不過。

　　馮姨的話讓鐘心一時語塞，他望向馮旭，後者卻沒有任何要幫忙的意思，反而事不關己地點了根新煙，自顧自地抽了起來。

　　馮旭也挑眉看了馮姨一眼，但很快收回目光，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你看了這麼多書，也學會了不少，你可以相信自己。」

　　馮姨繼續說道。

　　她的話語讓鐘心的心稍微安定下來，但他仍感到一絲緊張。

　　「天塌下來，我幫你頂著。」

　　「去吧，試試看！讀書萬卷，不如行萬里路，學來的東西，只有親自驗證了，才知道是真是假。」

　　馮姨輕輕拍了拍鐘心的肩膀，眼神中透著鼓勵。

　　鐘心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坐在沙發上，閉上雙眼，手指在膝上輕輕點動，彷彿正在推演某種計算。他開始回憶所有的線索，每一個細節在腦海中閃過。

　　陰年、陰月、陰日、陰時……

　　這些條件並不好湊齊，意味著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精心布局。如果對方能夠等到這樣的時機下手，說明琳姐——至少現在是安全的！

　　因為，她是「主菜」，是整個儀式中最關鍵的一環。

　　這個推論讓鐘心心頭一鬆，放下了部分焦慮。但這同時也代表，對方絕不會輕易讓琳姐離開，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把她困住，等到儀式完成的時機！

　　鐘心猛然睜開眼，立刻拿起手機撥通阿哲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的阿哲很快接起，語氣帶著一絲急躁，「你那邊怎麼樣了？」

　　「哲哥，琳姐暫時是安全的。」

「但我們必須盡快行動，我需要所有受害者的出生時間，還有他們被發現上吊的地點！」

鐘心低聲說。

「我這就發給你。」

　　阿哲沉默了一下，隨即說。

　　很快，鐘心的手機接收到了一串訊息。他打開地圖，將自己第一次發現受害者的地點標註上去——堤防、學校……一個個地點依次被標記，而隨著標記的增加，一個驚人的圖案逐漸在地圖上浮現。

　　一個未完成的九芒星！

　　鐘心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標記並不只是隨機的死亡地點，而是儀式陣法的關鍵！每一個死者，都被當成了一個「點」，他們的死亡，正好對應著陣法的構成，而現在……這個九芒星只差還差幾個點。

　　鐘心顫抖著手，翻閱著受害者的出生時間，他的思維開始飛快運轉。

　　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到陰年、陰月、陰日、陰時……

　　這些死者的生日，按照某種規律排列，他們的死亡時間也並非隨機，而是依照某種特定的順序進行！

　　——他們的死亡，並不是單純的謀殺，而是儀式的一部分。

　　這是一場長期的布局，從第一起案子開始，兇手就已經規劃好了一切，每個受害者都只是這場祭儀的「一環」，最終目的，便是將全陰之命的琳姐送上祭壇，完成這個可怕的九芒星！

　　鐘心的心跳加快，他死死盯著手機上的地圖，焦慮地搓揉著手指。

　　他必須趕在儀式完成之前，找到阻止這一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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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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