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愛 - 11.（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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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1.（完）

洢霜

Jul 24, 2020

279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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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虛，對不起我錯了，我們回家？」男人對於處理完那一直壓在身上的事而鬆了一口氣，接著轉向了他。

他的語氣帶有一絲懇求，邵慕虛眼神呆滯了下，他們曾經的相處模式便是一人命令一人妥協，像這次他反抗還是第一次。

他第一次聽到對方這樣的口氣。

他垂下眼，十分輕的問：「父親，你知道為什麼這次我會不高興嗎……」

他想跟對方修好關係，那麼他就得知道自己這次到底怎麼了。

邵彥森愣了下，他從比較高中生有可能的答案開始想，但仔細想想後，他兒子早熟不大可能會有這種偏幼稚的心態。

見對方搖頭的當下，他自嘲的笑了笑，雖然覺得毫不意外但還是有些想自欺欺人，假裝自己父親是很關心他、很在乎他的。

「我不是覺得不能請假在家裡而覺得不爽，我不討厭來學校，是甚至稱得上是挺喜歡的。」他從小住在他家，但自從母親不在後他總覺得在家裡總有一絲不自在。

「我所不高興的點是覺得，你……比起我更在乎成績，更在乎別人的想法。」

家長最常談到的事其中一樣就是成績了，他會不會就是覺得因為請假幾天成績可能會退步而不讓他請假呢？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自言自語似的說。

「慕虛，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希望你快樂，不，不只快樂，我希望你能連何謂煩惱都不知道。」大概從是跟著于賢長大的關係，他知道了何謂沒有煩惱的孩子是什麼樣子，所以他也希望他兒子也可以這麼活著。

但他不像于賢家這麼有錢，他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生活。

陪伴及財富，他選擇了財富。

結果回首一看，他不知何時跟自己兒子距離已經這麼疏遠了。

「我常常覺得你跟我處在同一間房子，你會覺得特別不自在，但我手上的工作還沒收尾，除了學校外我不知道你可以去哪裡會比較自在。」

「而且我也問了醫生，你醒了沒有不舒服就沒大礙了。」他頓了頓，覺得自己是在找藉口，但他還是繼續說。「我是真不在意你成績，每次看你房間燈到一兩點都還開著在唸書真要說挺心疼你的，我學生時候也沒這麼認真。」

「如果你是為了我的話，以後別這樣了，我是你爸，你可以撒嬌可以任性不必把自己逼這麼緊。」邵彥森知道，以自己兒子個性是不會做這些事的，但他還是期待能有一次，他能對他卸下心防，對他做出正常父子會有的互動。「以後別這樣了，我也不會一直工作了……以後我們好好聊聊，好嗎？」

他第一次聽到自己父親對他說這麼多話，好一段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因此沉默了。邵彥森感到一絲尷尬，想說些甚麼。

「我知道了，也希望今天的話能算數。」他拿出自己的手，做出打勾勾的動作，對方好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勾起他的小指頭。「謝謝你……爸。」

他有些彆扭的說，這可能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叫眼前這男人爸爸。

「……不客氣。」男人乾巴巴的回了這話，接著又是一陣尷尬。

但這段時間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們被高諸廷趕到了門口。

「……邵慕虛，你如果又跟他吵架的話你還是可以過來。」高諸廷指的是他旁邊的男人。「但如果需要超過三天，慢走不送，我可以給你錢幫你搬行李，其他再考慮。」

他忍不住笑了笑，他在他剛來的時候就表明了他一點都不想讓他進到他家，但現在還有三天的期限。

「有事也可以打我手機，急事也沒關係。」

「我知道了，先生放心……」

「……舅丈。」高諸廷突然冒出這話，他一臉懵的看著他。「尼馬舅媽叫出去你還能聽嗎？舅舅的同性戀人叫作舅丈，聽到沒？你敢再叫我舅媽我打死你。」

一個大男人被叫舅媽能聽嗎？還是被之前的情敵聽到真是夠了，那傢伙不熟還覺得可以熟了就是皮這一下也開心的小鬼……

算了，他半死不活的也不好，這樣就好。

「知道了，但舅舅的情人我就只想到舅媽啊……話說先……舅丈你真有去查這奇怪的東西喔。」

「……我覺得你一直叫我先生也很彆扭，但按一般輩分來叫我會想殺人，所以去查了下。」誰知道他還沒跟當事人說，其後就叫出了這可怕的稱呼。「好啦沒事，再見……慕虛。」

他聽到時又呆了下，回過神後，他覺得自己幸福到不行。

他怎麼可以這麼幸運，繼小舅舅周和之後，還多了個高諸廷。

當然，可能後來會再多一個自己父親。

他跟對方揮了揮手，才走向男人。

「……我曾經以為高諸廷是個對誰都給人陌生感的人，也曾以為你永遠都給人距離。」邵彥森看著高諸廷的背影。

……但現在才發現他們都是對他這樣罷了，他不知該如何跟人相處，他真的不懂為什麼于賢會喜歡上他，說他溫柔，說他只是笨拙。

只是這就算是事實，他還是傷害到了許多人，于賢也沒再對他說過這種話。

「……他也不是給人陌生感的人，他只是護短有時候喜歡刻意惹人生氣對討厭的人則是有時候連理都懶得理。」他對他父親是敵意，而且是連試著了解都不想的那種敵意。

儘管到後來他也知道了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于賢跟高諸廷……」或許是愧疚，或許是不了解，但在這之前他並沒有來這裡的打算。

總覺得他再說只會又再跟曾經的好友離得更遠。

「……不說了，我們回家。」男人笑了笑，邵慕虛忍不住愣住了，他似乎很久沒看過對方笑容了。男人不常回家，就算回來了也總是十分疲倦的樣子，他每次看到都會跑回自己房間裡以防自己礙到人。

上次是多久了？依稀之中，在自己媽媽還沒死前，他還偶爾能看的到的，但自從那之後似乎就越來越少，少到自己幾乎沒了印象。

「嗯。」他把這想法先往後拋，接著注意到比較靠近他的手並沒有收在口袋中。

他只遲疑了幾秒，就牽住了邵彥森的手。

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兩人牽著的手，他十分輕地說：「……我們回家。」

邵彥森這才回過神來，又笑了下，伴隨著輕笑聲。

「嗯，回家。」

他們的手就這麼一直牽著，直到回家都沒放手。

何謂愛，這就是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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