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1/24
海爾森對外都會報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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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有個非常在意的對象。
老實說我只和對方交流不到五次，可我確定自己被他深深吸引了。向附近的人打聽之後我才知道，他是最近搬來的西洋人。
雖然因為家族產業的關係我比別人更有機會接觸各式各樣的西洋人，但讓我絕望的是我沒辦法分辨他們究竟是哪國人。不過這點我想對方也是一樣的吧，沒辦法分辨東方人的面孔什麼的。
他偶爾也會來店裡光顧，我們家是老字號的布料店，因為他的緣故我變得非常熱衷在幫忙家裡的事業。偶爾這個次數說長不長但卻又不短，他每次來都一定會買一些布料回去，是做服裝相關的工作嗎？我不禁猜測他的職業。
他的頭髮又長又柔順，連女人都自歎不如，身邊的男性也沒有一個像他那樣長髮過膝，那個髮量留了很久了吧。
長得也很乾淨，我用盡自己所會的詞彙似乎都沒辦法形容他那超脫性別的美，跟我至今為止看到的西洋人不同，他身上每個部位都像是被精心設計般完美。
因為一開始就被他吸引，所以從那天開始我一旦要去店裡幫忙便會產生想打扮得體面一點的念頭。這樣的結果就是我的父母看出了我的小心思，常常打趣問我明明被那麼多人追求都沒有回應，最近卻開始不一樣，是不是中意哪家的小伙子，搞得我又羞又無奈。
今天他也出現了，他的高度進來店裡模樣很有趣，很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頭撞到東西。我走出櫃檯上前服務，通常我是不會這麼做的，但因為是他⋯⋯
「您最近光顧的次數增加了呢。」啊——！這個老套的搭訕方式，我說完之後就後悔了。
「因為我在做一些衣服。」
可是你挑的布料的花色怎麼看都不像是要做男性的衣服⋯⋯我還沒說出來，腦袋像是被重擊一樣頓了頓，我怎麼就擅自以為他就是做給自己的呢？「興趣嗎？」
他搖搖頭：「送人的。」挑選布料的手輕輕地取下其中一個花色，毫不客氣地拿我當模特兒，這下可以確定我擔心的事發生了。
即使我現在處於失戀的狀態，在看到他注視著布料的眼神卻怎麼樣也無法失落了。我不是因為他漂亮的外表才喜歡他的，是因為我看到他認真專注在某件事的那個氛圍和神情。
這次他在店內的時間比以往更久，期間我也完成了不少交易，他卻都還沒離開。我看他的表情似乎是遇到了困境，於是便再次上前問道：「您是不是遇到了困難？需要我幫忙嗎？」
「可以嗎？」他露出得救一般開心的樣子，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普通微笑以外的表情，好新鮮、好開心。得到我肯定的答案之後他也向我說明他遇到的瓶頸。「原本我都是做和服⋯⋯但其中一個說想穿看看妳這樣的打扮，我只好想辦法做出來，只是這是我第一次做，非常值得紀念⋯⋯所以就很猶豫要挑什麼花色好。」
儘管對象是情敵，但看到他這麼苦惱的樣子我沒辦法就這麼不管，所以我還是提出了建議：「不然先從皮膚顏色下手？判斷出膚色是明亮還是深色就能把選色範圍縮小了。」
我一邊說一邊抬起頭，早知道不這麼做了。我這才發現彼此的距離相當接近，不過他並沒有意識到這點，相當專注看著我說明的模樣讓我不由得雙頰發燙。
＊
「謝謝妳，那個⋯⋯」
「雪村萊。」
「萊小姐、謝謝。我是提豐。」
終於知道他的名字了！提豐⋯⋯提豐⋯⋯我很努力去記住他的發音，西洋人的名字對我來說很不好唸。
在我的協助下他成功地選好了布料，看他心滿意足的樣子讓我覺得很有成就感。
「太好了，這樣那個孩子就可以穿得漂漂亮亮了。」
那個孩子⋯⋯？我連忙詢問：「請問，您是要做給——」
「啊，附近不是有些收留無家可歸的孩子的地方嗎，我為那邊的孩子們做了一些衣服，想趕在慶典前完成。」提豐提起手中的小包。「這是最後一件了，妳真的幫了大忙⋯⋯嗯？萊小姐，妳的臉好紅啊，怎麼了嗎？」
原、原來是小孩子⋯⋯我趕緊搖頭：「沒事！可以幫上忙我很開心！」
「對了，妳之後有空嗎？」
「欸？！有空！」
「那作為答謝讓我請妳吃一頓吧。」
提豐的笑容在我眼裡變得無比閃亮，之後腦袋過於混亂我已經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回過神來提豐已經離開，停留在我腦海中的只剩下他的美顏和約定的時間日期。
赴約前幾天我每天心情開心得像孩子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一直這麼好的緣故，感覺時間流逝得特別快。我所期待的日子很快地就到來，我前一天特別早睡，早早就起床，花了很多時間打扮自己挑選衣服——啊啊，做著平時自己不會在意的事，即便我有預感他有一天將會離開這個地方，我還是忍不住這份喜悅。
我很早就出了門，太反常了，我一定是哪裡不對勁，想到自己為了他產生的小心思我的臉就感覺很熱。我來到約定的地方等著，海爾森當然還沒到，距離見面還有一個小時。
石板道路上並排著各式各樣和洋合併的建築，招牌混著中英日三種語言，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也有不少跟我一樣等待著誰的少年少女。就算需要一直站著等待他的到來我也不覺得累，興奮的情緒蓋過所有的疲勞，時間逐漸接近，像是有所感應般，我朝某一個地方看去，果然就看到遠處的他慢慢走來的身影。
「我明明已經提早出門了。」提豐看到我很是訝異。「妳等很久了嗎？」
我搖搖頭，是我太早來了啦：「剛到而已，我們走吧。」
提豐說了聲「好」，然後帶著我去了一間我沒有機會可以光顧的高檔店面。雖然我也算富裕的家庭，可是這樣價位的店我們還是不會來嘗試的。畢竟早餐就要1元、午餐1元50錢、晚餐2元，就連一般教員與警察也才不到20元的月薪，真正能享受洋風帶來的文明風尚也只有政商名流等達官貴人。
「沒想到提豐先生都來這樣的店啊。」服務員帶我們入座後我便開口說道。
「嗯⋯⋯朋友推薦的，我平常不會來這種地方吃，本來是想去另外一間，但他不推薦。」是我的錯覺嗎？他在說朋友兩個字的時候感覺很勉強。「萊小姐第一次來這裡用餐嗎？」
「對、因為平常沒有那個機會。」
提豐將菜單面向我：「這個怎麼樣？聽說這間的可樂餅很好吃。」
「好啊，那我要順便點咖哩飯。」我毫不客氣地說，提豐還真的笑著點頭答應。「⋯⋯話說，您剛才說原本想去的店，是哪裡呀？」
「那裡。」提豐指向窗外，我們的座位正好可以看見他所指的建築物，我看到的時候差點嚇得跳起來，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打算去吃那間無比高檔的餐廳。「艾⋯⋯我朋友說突然去吃那種會嚇到妳，畢竟洋食的價位不低，讓我選平價一點、和洋折衷的餐廳。」
價位不低⋯⋯這不只是不低啊，而且這裡沒有很平價啊！我深刻感受到貧富差距——我是說富裕階層的差距差一點就差超多的。
在我內心自言自語混亂中的時候，提豐已經幫我點完餐了。他撐著下巴望著我，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敬語，可以不用對我說。」他淺淺笑著，太犯規了，明明沒有其他意思。「用妳喜歡的方式說話就好。」
「唔⋯⋯⋯那⋯⋯提豐。」
「嗯。」
「你也⋯⋯不用⋯⋯」
「我知道了。」
誰來救救我，我現在的表情沒問題嗎？
還好尷尬的時間沒有持續很久，送餐的店員拯救了我。
我趕緊用食物轉移注意力，效果非常顯著，這間店的食物真的好好吃——！提豐的東西隨後也上了上來，他沒有吃正餐，上來的是甜點。
注意到我的視線，他笑著說：「我也有幫妳點，等一下妳吃完就吃得到了。」
雖然我的眼神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很可愛⋯⋯「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不用介意，妳吃得開心就好。」
人太好了吧。我將口中的咖哩飯吞下：「提豐，我失禮地問一下，你多大了呀？」看起來還是挺年輕的，這麼年輕就這麼富裕了⋯⋯他也是貴族世家嗎？
「妳覺得我看起來多大？」
「二十幾低於二十八的感覺⋯⋯吧。」
「那就二十五吧。」
太隨便了吧！我不滿地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他如果不說，我不問就是了。
「萊。」半晌，提豐忽然悶悶地開口。「等陪孩子們過完慶典，我就要離開了。」
這麼快！？我壓下當場叫出來的聲音：「你這是在約我一起逛嗎？」
提豐愣了一下，點頭回「是」，不知道我是猜對了還是他順著我的話說而已。
他說的請吃一頓，真的就只是吃一頓，用完餐休息夠了以後他就送我回家了。我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應該可以再跟他親近一點——我莫名有這樣的想法。然而提豐就像是有意與我保持距離一樣，儘管偶爾會突然接近，但我覺得那更像是他忘記要保持距離這件事。
他在害怕什麼？
＊
街道上到處都是攤販和人潮，我站在約定地點等待，希望他會看到我⋯⋯不，我想我應該比較容易可以看見他，在人群中他的身高太顯眼了。我站在這裡回絕了五六次陌生人的邀約後，提豐便帶著一群孩子來了。
孩子們穿的衣服看起來就像是有錢人一樣，我不禁佩服提豐的手藝。他跟我道歉，因為幫孩子們穿衣服花了不少時間，我雖然不在意這件事，但嘴上還是沒有放過他，跟他說作為補償等一下我想買什麼就給我什麼。他答應了。
提豐今天穿的就是完全的洋服，儘管他穿和裝的時候也是很好看，但不得不說西洋人就是很適合洋服啊。大概是視線過於明顯的關係，正在照看孩子們的提豐轉頭過來問道：「怎麼了？有想買的東西了嗎？」
「沒、還沒！」
我用力搖頭，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跟平常一樣。這時，我感覺到袖子被拉了一下，低頭一看，其中一名女孩睜著大眼睛問：「姐姐是提豐哥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我嘴巴一張一閉的，應該要否認的，可是我又好想直接說是。
「真是的，不要讓姐姐困擾。」提豐溫柔地笑了笑，表情滿是寵溺的樣子。「大家都去玩撈金魚了，快去吧。」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帶走了，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點失望，提豐到底是怎麼看我的呢？
後來我們成功地逛了一圈，想買的都有買到，孩子們也玩得不亦樂乎，大家手上都拿著各種食物和小玩具，提豐自己倒是沒什麼買，全程就是負責掏腰包。我頓時感到不好意思，我拿下戴在旁邊的狐面具，示意他彎腰蹲下後幫他繫在頭上：「你自己也要享受啊。」
「有啊。」他無辜地說道，手拿著蘋果糖舉在面前。「我有買這個。」
「你也才買這個！」還敢辯解。「你喜歡吃甜？」
「不討厭，是因為它長得很漂亮所以我才買。」提豐邊說邊咬下，蘋果糖的糖衣很厚，竟然被他硬生生咬出一口。他頂著我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像在吃著普通蘋果似的咬了幾口說道。「好甜。」
「你的牙齒還好嗎？！」
「很好啊⋯⋯？」
旁邊的孩子們笑了出來，說這就是提豐哥，總是會做出不可思議的舉動。我跟著他們笑了出來，提豐肯定不能理解我們在笑什麼，啊，看吧，他果然露出了不知所以的微笑。
我們找了絕佳的位置準備欣賞煙火，小孩子在等待的期間在旁邊玩木頭人，我和提豐則是坐在一旁聊天。
「你要去哪呢？」我問。
「不知道⋯⋯我的旅行一向都是隨性的。」提豐輕輕笑了一下，雖然跟他相處的時間沒有很長，可是我覺得自己似乎很能解讀他笑容下的情緒。他一直都面帶微笑，但很多時候都是我不想看到的、讓人覺得難受的笑容。
沉默了一陣子，提豐把視線移向我，真摯的目光使我耳根不禁熱起來：「萊，妳現在幸福嗎？」
他在看著我，又好像不是在看著我。為什麼要露出這麼脆弱的模樣呢？我好想把他抱在懷裡，順著他的頭髮讓他不要再難過，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我完全不覺得害臊，超脫了其他幼稚的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想法，我只是想安慰他，我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
但我終究是沒有行動。我張開嘴巴想說點什麼，說話同時，伴隨著孩子們歡喜驚呼的聲音，煙火綻放的聲響壓過了我說出的話。
他有聽見嗎？我本想再大聲重講一次，但看到他的表情之後就失了聲，啊啊，他聽見了。
提豐也說了什麼，很短，但他很小聲，我根本沒辦法聽到，透過唇形我也不曉得那是什麼意思。他說完之後就收回視線欣賞煙火，而我則是看著五顏六色的煙花映照在他臉上不停換著顏色。
看著他平靜的側臉，我頓時覺得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跑出來，但卻又什麼也沒有，好像一切都是錯覺一樣，可是它又在「那裡」拚命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啊啊，我輕輕揪住自己的胸口，我一定，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愛著這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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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點是大正時期
雪村萊就是雪萊的轉世哈哈哈哈我很粗暴簡單的取名
海爾森會關注妹妹和加西亞以及妻子的轉世⋯⋯
會盡可能地幫助她們，但不會踏入對方的生活，只是會忍不住想跟她們說說話
ns 15.158.61.8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