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的野餐籃放至眼前的男子手中,一頭酒紅色長髮於左側紥成包包頭的少女維持面具般的冰冷面容,向獨坐於一旁樹枝上頭的人影囑咐道,「狼人崽,今後汝就跟杉哥一起行動,杉哥會帶汝熟悉庭園及護衛的巡邏路線。」
「……唔!什麼?」
原本以為沒自己事的男子一改方才接過籃子後就隱藏不住的滿面笑意,瞬間停下周身飄小花的欣喜、一臉驚呆,同時瀏海上的挑染酒紅在米色髮絲上因他的動作而活潑地躍動,以雙手鄭重地抱緊野餐籃的杉孩子氣的轉過頭、向一旁比他矮小許多的少女憤然抗議,「喂喂!master的意思不是由小琉及汝負責跟在彼身邊就好了嗎?汝竟然推給吾?」
「……master的意思是讓彼當護衛,而吾平常的位置與護衛又差異甚遠。」說完,眉尾不耐地翹了翹,少女琥珀色的瞳孔微微呈現死魚似的視線看向眼前身穿靛色吊帶背心、灰綠色襯衣及肩頸掛上墨色耳機的米髮男子,「還是說……汝想頂替吾的工作?」
「!呃………」被少女寒氣凍人的視線盯得背脊發涼,男子溫潤的棕色瞳孔也似乎隨著想像可行性後,映出自己身穿圍裙裝於宅邸東掃西掃又負責外出至平原的偏遠小鎮採購時被眾人矚目的場景,頓時腦袋打結。
隨後,給與杉錯亂的腦回路最後一擊的則是他與少女的大哥,也是昨晚身穿藏藍色執事服的米髮男性面帶溫和笑容卻彷彿身披一襲黑氣地笑說「啊…這裡沒擦乾淨喔」的畫面,終於,正式死機。
「那麼……接下來,彼就交給汝了。」看著杉慘白著臉、沉默地一邊點頭一邊被自己的想像深深打擊到的模樣,紅髮少女原本冷冽的眼尾溫柔地往下彎了彎,即使臉上仍然掛著如冰霜般的面紗,但那琥珀中的眼神卻已悄悄洩漏宜人的笑意。
「……」回過神,對少女不知何時轉晴的情緒感到不解的男子無奈地對其擺了擺手,看著少女悠然漫步回宅邸的背影,杉深深嘆了口氣,「真是的。」
然後將視線往一旁的樹枝上頭望去, 「喂!」
「……」
「喂!喂!汝有聽到嗎?」
「?」緩緩瞥向於樹下叫喚的人影,綠髮少年不耐地抖動右邊狼耳,抿起的嘴隱約透露其此時彆扭與不悅的情緒,但這些都與樹蔭下、正單手提著野餐籃的男子無關。
面帶汽水般朝氣的杉只是提起傳出美味香意的竹籃,同時試著勾起微笑、向彷彿野貓般獨自坐於樹枝上頭的少年展現自己的善意,「吶吶,汝是叫做……祐詩吧?如何?要一起吃嗎?」
「……」但是看著男子那與方才橫抱吸血鬼的米髮執事有幾分神似的面孔,繃緊面部肌肉的祐詩僅僅是一邊甩了甩狼尾,一邊煩躁地再度想起稍早糾結其許久的話語。
--噓,不用擔心,master與一般的吸血鬼不同,不會有事的。
不用擔心?
回想紫髮吸血鬼被執事橫抱時沉睡的模樣,祐詩心頭隱約浮起一抹不安與懼意,即使因為他是混血,所以不用那麼擔心太陽對他的危害,但是那個執事當時向他微微笑起的眼簾深處卻宛如蟄伏的猛獸,向其披牙咧嘴,瞬間繃緊的氣氛環繞在他與執事之間。
那時凝滯的冷氣更是替少年灑上幾滴冷汗,而吸血鬼於日照下的透白肌膚更是魔幻的不似人間之物,倘若沒有對方胸口規律的起伏,那時的吸血鬼彷彿就像死去一般。
沒錯……他才不是在擔心,他也明白自己只是來這裡請求借閱資料,而對方答應了,同時,作為交換:自己必須在日照之時作為護衛留在這座宅邸……他們終究也僅僅是如此的關係。
所以……他才不是在擔心那個吸血鬼…
不欲承認這抹由衷升起的情緒,綠髮少年煩悶地咬緊下唇,對於那給人高傲而疏離的強大存在,即使因為混血天生自帶的不祥氣場,使他人難以靠近,但是憑藉昨晚對於亮麗紅眸的偶然一瞥,祐詩不覺心生對方其實是渴望有人能跨越顫意、與其共處的猜想。
也或許是如此,他才會想親近對方…然而那個執事當時的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想著自己被米髮執事如此提防與威嚇,但自己卻又絲毫沒有辯解或言語的餘地,只能木訥地點了點頭後跟著前方停下腳步、等待自己的紅髮少女往遠離宅邸的方向走去,同時內心燃起一股不明的不耐與怒意。
「……」不覺嘟起雙唇,少年稚氣地呢喃「我才沒有擔心……我只是……我明明只是……」
另一方面,被果斷無視的杉一面無奈地「喔」了一聲,一面以極快地速度閃身,從樹蔭下消失,「好了……」
再次出現時,已於少年的身旁、掛上夏日涼風般的笑顏向身前的狼人試圖攀談道,「不要這麼拘謹嘛。」
「!」好快……
因男子展現的不凡速度瞪大金眸的少年看著眼前穿著靛色吊帶背心、一副輕浮樣貌的米髮男子,警惕與「不要管我」的視線頓時伴隨皺起的眉間一同不間斷地射向對方。
但是,卻彷彿被全數躲開般,杉只是視若無睹地蹲下身,使視線與綠髮少年持平後,露齒一笑,「嘛…汝好像有很多疑問?那…這樣吧,汝陪吾吃飯,吾就回答汝,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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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被遊說後坐於樹下的綠髮少年一面狼吞虎嚥,一面眼冒閃光地大肆讚揚杉從竹籃中拿出後、遞給他的三明治有如何美味,不辜那隨風飄散的濃厚香氣與看起來清爽可口的明亮配色。
「對吧~小爾姊的手藝可是很讚的,唔……對了,彼好像都還沒跟汝自我介紹過呢……嘛,算了。」
「!」不……等等,咀嚼著口中未吞下的三明治,祐詩震驚地瞠目後,連忙加快速度、清空嘴裡的食物,再向與其一同坐於樹下共享三明治的男性吐嘈道,「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由你來向我介紹的嗎?」
「……」然而杉卻只是嘟起沾上美乃滋的油滑嘴唇,面帶無力感地回覆,「欸……是嗎,那還真是麻煩欸。」
「唔嗯……」慵懶地咬下一口夾帶番茄、生菜與煎蛋的三明治,以「輕鬆就好」作為人生主旨的米髮男子原本想裝傻的,但看了看身旁少年眼中逐漸喪失的信任,讓他不禁因為想到什麼般流下一滴冷汗後,認命地侃侃道,「總…總之昨天抓住汝等的是吾最小的弟妹,妹妹是小舞,雖然是個表情無能,但還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弟弟的話,則是叫小琉,彼蠻喜歡吾等大哥的,所以臉上總是掛著模仿大哥的笑容,但眼神卻還是一樣冰冷就是了,哈哈哈哈……然後總是待在master身邊的就是吾等的大哥,汝昨晚應該也有看到吧?伊大哥看上去雖然很溫柔,但在某些地方還是很恐怖的,讓人覺得會冒黑氣的感覺之類的?」
「然後,排第二的小爾姊是專門負責吾等及master飲食的廚師,彼很容易害羞,所以不能捉弄彼喔,不過汝如果有想吃的東西也是可以去跟彼說,最後就是吾啦!剛才小舞也介紹過了,吾是杉,主要負責庭園警備及園藝,所以小舞才把汝推給吾……嘆,真是麻煩欸。」
「……」
庭園…警備嗎?…雖然…其實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嘴角微微抽動,以指搔了搔頰邊的祐詩一面思考,一面試著說出心中自方才就一直隱隱盤旋的疑問,「ma…master……那個吸血鬼…他難道不怕日光嗎?」
--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唔嗯…不,怕喔。」以舌輕舔指尖的殘渣,杉一面探頭、向籃裡伸出手,一面愜意地以輕鬆的語氣道出令狼人少年臉色大變的話語。
「!」
「master彼啊,雖然是混血,所以不像純血一樣一照到太陽就灰飛煙滅啦,但是在日光下,彼就會變得極度嗜睡,甚至無法動彈……所以基本上master還是會維持吸血鬼的習性,夜晚時才離開宅邸…哪,汝還要嗎?」拿完三明治後,米髮男子坐回背靠樹幹的姿勢,同時將拿取的二分之一遞向少年。
「……謝…謝謝…」
晦暗的濁色於金黃中醞釀,宛如萬馬奔騰般心底的思緒繁雜纏繞,但綠髮狼人還是順從本能及那抹撲鼻的香氣誘惑接過男子手中的美食,在杉長輩般微笑的眼神中默默地一口接一口咬下,味蕾淺淺傳遞那滋潤而香甜的美味,然而皺起的雙眉卻沒有絲毫地舒展。
明明……就不是什麼「沒事」吧…?
--噓……
唔……那個執事,真是越想越令人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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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詭辯,即使傻笑,如若能夠 ……聽入你心,你聽,你說,在你的祈願之下,我該是哭泣……該是笑……」
「?」
抖動原本柔軟放鬆的狼耳,綠髮少年敏銳地自來源於森林的風中捕捉到絲絲微弱地歌聲在迴盪,警惕的束起雙耳,祐詩撐起回到樹枝上頭坐下的身子、轉頭望向於樹下修剪附近植栽的米髮男子,只見此時對方已戴上原本掛於肩頸的墨色耳機、彷彿進入自己的世界般輕哼起與風中歌聲相異的曲調。
「……杉?」
試探性向身兼園丁及庭園警備二職的米髮男性呼喚,然而卻沒有得到任何回覆,對此祐詩尷尬地深刻體認到昨晚自己與恩能夠順利潛入的大功臣非其莫屬。
喂喂……你這樣還算警備人員嗎?
於心底短暫吐嘈後,祐詩大幅度垂下雙肩,無奈地向歌聲的源頭望去。
「……即使怒容,即使斥責,如若能夠……聽入你心,你聽,你說,在你的聆聽之下,我該是哭泣……該是笑……」
左右審視的金瞳在多次搜尋後定著在離圍牆不遠的樹葉間,原本圓潤的瞳孔此刻亦變得如獸瞳般尖銳、狹長。
而方才的歌聲也不知何時停下,由微小而鈴鐺似的童音取而代之,「……你聽不到?」
「?」這是……?
「哼,再說,你現在怎麼不跟小舞一起?」
「哈?」一起是什麼意思?這個聲音……認識小舞小姐嗎?
警戒地從坐姿改成跪蹲,祐詩繃緊全身的神經、矚目於那與他交談的存在藏身的綠葉後頭,尾骨的狼尾如狩獵前的野獸般危險地左右輕擺。
「原來……小舞記得與我的約定嗎?」童音中難掩的失落與沮喪隔著風拂向狼人,但從對方的詞語中聽不出絲毫聯繫及邏輯的祐詩只感到腦海一片混沌與宛如置身濃霧中的不解席捲而來。
「什麼約定?喂!你到底想說什麼?」
「……」
金色的視線中,樹葉一陣晃動,接著小小的身影自庭園外向華美的宅邸竄出,「!」
見此,立馬跳下樹欲追上的祐詩再度看向身後的米髮男子,大聲呼喊,「杉!有人入侵了啊!喂!杉!」
但自稱負責庭園警備的杉卻只是悠哉地將使用好的剪刀放入吊帶背心的口袋後,拿起一旁放置在地上的水管,彷彿沒發現任何異樣般開始移動手臂、左右澆起花來,「喂!有聽到嗎?」
對於杉的默不作聲,雖然心裡感到依稀違和,但眼看侵入的存在逐漸往宅邸的方向遠去,認為自己終歸簽下作為護衛的契約,所以也理所應當地承擔起一份職責的綠髮狼人在幾番思考後,還是決定邁步追去。
「算了,杉,我去追那個傢伙囉!」
但是,當入侵者與狼人護衛漸漸遠離時,後頭,仍在原地、應該因為耳機的音樂而聽不清聲音的米髮男子,卻在祐詩無法看見的角度,將深棕色的視線瞥向率先往宅邸奔去的那抹黑影,張嘴輕道,「……那傢伙,還是進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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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我說……給我等一下啊!」
發現狼人緊跟在後,於前頭急速奔走、體形只到祐詩小腿肚的黑影不悅地往後方大聲斥道,「……快追上來!」
「……」對此,祐詩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抽搐,「你這傢伙……!」
感覺自己被挑釁一樣的怒炎自胸腔熊熊燃起,往上衝向腦門,奮力吸吐後讓自己冷靜下來的綠髮少年轉眼間就看見那小而敏捷的黑影自一樓露天陽台上敞開的窗戶跳入的場景。
「!」
頓時,整個傻眼的祐詩竭力壓下的怒意彷彿即將爆發。
這麼容易就被入侵真的好嗎?
這還叫「不潔」,還算「吸血鬼」的地盤?
--只要你在日出至日落期間擔任這座宅邸的護衛……
似乎明白那個吸血鬼為什麼明明身旁有五名侍從卻仍然需要「護衛」的理由了,綠髮狼人第一天上崗就感覺莫名心累的垂下狼耳與尾巴尖,但卻同時盡責地以矯健的身手跳上陽台,然後二話不說推開未鎖的玻璃窗戶、往裡面跑去。
與此同時,被祐詩循著聲音及氣息很快追上的黑影,彷彿被狼人的窮追不捨逼急般於左顧右盼後,往一旁沒有關門又傳出香甜氣息的房間奔去。
「啊呀……跑到這來了嗎?」
原本於調理桌前替水果蛋糕做最後裝飾的高挑女性因為黑影倏地跳至桌上而停下手邊的動作,短暫怔愣的面容絲毫不減其風情萬種的姣好,待其回神,紅髮女性只是勾起意義不明的輕笑、望向不請自來的入侵者。
「……」然而女性富含魅惑的容顏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桌上的小小入侵者,在淡定地眨了眨眼後,注目於被諸多炊具及模具包圍、身著白色廚師服的酒紅髮女性,於左眼窩與頰面戴上半張紅鬼面具的入侵者男孩只是著急地一面羞紅著臉一面開口求助道,「喂,小妹妹,我不想找小舞……不要告訴我小舞在哪裡……不好嗎?」
「……」傳入耳膜的仍然是一段語句錯亂、無法輕鬆探明主旨的胡言,但是身著廚師服的紅髮女性卻在沉思不久後,了然般暗自頜首、溫柔地伸出食指,放至自己的唇邊,「喔~放心……吾…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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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
緊隨其後的祐詩僅僅落後幾許,但當他跑進廚房時,房間裡卻已經只剩下有著一頭修長紅髮被束於腦後,而耳鬢挑染的米黃髮絲幽然垂落的女性,看著那如琥珀般溫婉的雙眸往站於門口的自己掃去。
「……抱歉…讓他…跑進來……」
不知為何在那雙眸色下感到些許心虛的祐詩於對方面前的氣勢轉瞬減弱並出乎自己意料地先行致歉,「唔…」同時,對自己的異常感到不明所以的少年像是意識到什麼般皺起鼻樑,「…啊,妳是……小爾小姐?」
「呵呵……」對於少年稚嫩、稀奇的反應感到新鮮有趣的爾緩緩彎落眼尾、傾城一笑,「是的,祐詩弟弟……」
「沒事的…對了,如果你是要找那個入侵者的話,他往那邊去了喔!」言畢,指了指往宅邸西側樓梯的方向後,紅髮女性便為了蛋糕的新鮮度而熟練地將裝飾好的冰淇淋水果蛋糕拿起,「嘿咻」地放入一旁的冰箱。
「!喔…好的…」彷彿被下逐客令般的祐詩一面深思籠罩心頭的怪異感,一面遲疑地點了點頭,「謝謝妳。」
接著,在女性友好而鼓勵的笑容中彷彿逃離兇猛野獸般往樓梯的方向趕去,「呵呵……不會不會。」
「對了!小爾小姐。」
「?」
循聲望去,紅髮女性歪頭看向明明剛才已經快步走離,現下卻又突然回過頭來的少年,「妳製作的三明治真的是非常好吃喔!多謝妳的款待!」
不論那擱在心頭的異常是什麼,對於先前於樹下吞入腹中時滿足味蕾的絕妙體驗,狼人護衛還是決定不管不顧地以絢爛如陽的迎面燦笑回應女性。
但是,殊不知那抹笑顏對爾而言,卻彷彿突然綻開的夏日煙火,於她的心底深處興起一股隱隱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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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茫然地停下往容器倒入麵粉的動作,爾纖長的眼睫如蝶翼般翻飛,耳邊迴響著講完想講的話後就逐漸遠離的腳步聲。
「噠噠噠。」
那輕快的節奏如調皮的風精,在貪玩地四處流連後又不留一絲情誼地揮袖離去,讓有著內斂而成熟外表的爾因為少女情懷突然湧現而雙頰泛紅、害羞地趴伏到面前圓形容器旁的桌面:啊~不會不會!下次再做給汝吃……也是可以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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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宅邸的另一側,追逐黑影從西邊走廊的樓梯跑上二樓後,祐詩只來得及看見正端著裝有點心及果汁的托盤往書房走去的紅髮少年與小小的入侵者正往少年背後直直跑去的畫面。
對此,不禁出聲提醒的狼人少年卻因而引發隨後的一場應該可以避免的悲劇,「小心!」
「?」
「!」
為了閃躲,不論是紅髮少年還是戴著半邊鬼面具的男孩皆做出了反應,但,也因為如此,兩者反而在騰出空間給彼此通過時非常有默契地互相碰撞。
「唔,真是失策……」這是瞬間理解自己不閃會更好的紅髮少年。
「啊呦!」這是宛如以小小的身軀撞向一堵厚牆的小男孩。
雙方毫無懸念地先後倒地,但在倒下時,紅髮少年還是平衡感極佳地穩住手中的托盤,讓盤上的甜點與飲品沒有絲毫毀損或外漏,但那與舞相仿的嬌小身軀著地的聲響仍是大到使房內的獨眼狼人疑惑地開門查看,「唔?什麼聲音……啊!琉,你沒事吧?這是怎麼回事……咦?祐,你…你你怎麼也在這裡?」
「呃……我是…」
看了看遠處在起身後,不因身後的騷亂及身體上的疼痛而停下腳步的黑影,再看向趕至圍裙少年身旁協助其站起的友人及對方那不被繃帶遮蔽的左眼顯露的擔憂時,綠髮狼人果斷選擇青梅竹馬、跑向棕髮同族,以堅定如陽的閃亮雙眸率先安撫道,「事情說來話長啦……不過,不用擔心,只是……有關癒合的資料就必須要拜託你了,我的話……我沒問題的!我只是在契約期間作為護衛而已,所以,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嗯!」
「…祐…」看著友人精神十足地握緊右拳像是要替自己加油打氣的模樣,原本仍抱持著憂慮與不安、對於與友人分開、只能獨自於書房查找資料又被一旁的紅髮少年嚴密監視的恩,宛如在黑夜中摸黑行走時得到一盞明燈,頓時被傳染蓬勃朝氣的他鬆下已持續許久的緊繃神經,揚起疲累的微笑,「……喔?是嗎?嗯……交給我吧!祐也是,不用太擔心我,琉及宅邸的其它人都對我很好的。」
「呼……是嗎?」
鬆了一口氣,祐詩在向琉確認其真的沒事以後,趕緊往黑影先前離去的方向跑去,但快馬加鞭地奔跑,卻仍然直到通往三樓的樓梯口前都沒有任何的發現。
「唔……三樓嗎?」
直覺感到危險的祐詩不覺吞了吞口水,感覺著階梯之上傳下的氣息,正躊躇著是否要以身試險時,耳邊便倏地響起熟悉的溫和嗓音伴隨陰森的冷氣於地面盤旋、纏繞。
「吵什麼?這裡誰都不能進入。」
「!」這聲音是……!
往聲音傳出的三樓跑去,一階、兩階、三階,「噠噠噠」的腳步聲急促而凌亂,在視線中終於映出米髮執事的身姿時,小小的黑影已經不管不顧地自上空闖入,對此,米髮男子只是維持臉上和煦的斯文笑靨,同時頭也不回道,「嘖,不是說了禁止進入嗎?」
藏藍色背影頓時燃起宛如火炎般沉重而冰寒的黑氣並眼疾手快地急速揮動手臂、自衣袖射出一把銀叉,將那面戴紅色半邊鬼面具的黑影牢牢釘在牆上。
下一瞬,伊瞥向停下腳步、未完全踏上三樓卻已頻冒冷汗的祐詩,接著,往不斷揮動小手掙扎的黑影看去,「汝想找舞吧?那麼……舞正在西側三樓打掃房間,但是……此路不通,所以,從西側樓梯吧!…至於汝……」
「……」呃……我也有事?
以看不出低氣壓的微彎笑眼闡述祐詩到底有沒有事後,伊溫和地往綠髮少年走去,「這回……就請身為護衛的汝好好跟著彼,不要再讓彼跑到這裡來喔!聽到了嗎?」
「唔……!」乖巧地連點好幾下頭,極力忍住後退的腳步,接過被米髮執事塞到自己手裡的入侵者後,綠髮狼人飛快地往二樓跑去。
--伊大哥看上去雖然很溫柔…
--但在某些地方還是很恐怖的…讓人覺得……
--……會冒黑氣的感覺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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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氣…黑氣……」
真的有黑氣!不是誇飾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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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這一章是爾與祐詩的互撩章(不是
也是大概帶出五名侍從個性的一章
雖然不小心爆了一點字數,但是劇情還是努力來到預定的情節(๑•̀ᄇ•́)و
*
小劇場
舞:所以汝在這裡做什麼呢?杉哥。
杉:唔,來找小爾姐聊天啊!唔嗯……
琉:是為了吃東西吧?畢竟是杉哥啊。
杉:唔,小琉……汝還真懂吾呢。
爾:呵呵……好了,小琉、小舞,要給master的餐前點心準備好了喔。
舞和琉:好!
舞:嗯?杉哥,汝不一起走?
杉:不了,不了,反正也不會有人沒事晚上跑進來吧?
琉:……嗯,汝明明是想偷懶。
杉:喂!
爾: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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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於庭園外的樹枝上頭,祐詩正領著恩於月光下跳入庭園中。
只能說,杉,你說得還真是準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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