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風吹拂著剛過頭頂的日光,於無形的溫暖中自由翱翔,彷彿滑翔翼般調皮地劃過一棵高聳巨樹的尖端,同時,更是將參入微弱鈴音的風裡所潛藏的隱隱話語,那富含溫潤的嗓音一併傾瀉而下。
原本,那是無需擔憂被無關人士聽聞的高度,但,卻還是被湊巧位於底下的敏銳狼耳所捕捉,原本,那應該是如蚊鳴的細微鈴聲,應該是連一字一句都無法被辨認、理解,但,在那天午後卻還是被他人所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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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知道嗎?聽說……在森林的……住著……被流放的…血鬼…」
彷彿不想被他人打擾般,刻意挑選具有一定高度的巨樹之巔,兩抹小小的白色身影與一顆米色毛球互相依偎也互相玩鬧,殊不知那斷斷續續的言語會來到高大的樹幹之下,傳至生機盎然的茂密樹叢,在吹動綠葉的同時引來了之前隱身在後、意圖藏身者的注意。
即使在風停之後,仍明顯晃動的綠葉後頭悄悄竄出一顆綠色毛球,其上有著一雙明亮的金眸與一身健氣的小麥色肌膚,剛狩獵完的幼小狼人左右掃視了下四周、確認安全後,一面抖落頭頂上方使狼耳發癢的落葉,一面謹慎地鑽出藏匿的樹叢。
「呼。」以空著的右手隨意拍了拍自身衣擺,自豪的抬高握有兩隻兔型魔物的左手,開心地笑彎眼的他彷彿自帶陽光特效般一面想著要不要再多狩獵一會兒來給一直照顧他的樹人加菜,一面好奇地往一旁的樹梢看去。
隱約從方才的風裡聽見如鈴的言語,明白是旅行至此的風精在聊天的祐詩完全沒有一點想探聽的想法,但是在他正打算繼續往其它狩獵點前進時,卻被頭頂突然的掌聲止住腳步。
「咦?邊境?啊!」誇張地兩手合併、發出聲響,一身白衣,頭頂插有黃綠色風鈴花的白髮妖精彎起月牙般的湖綠雙眼,對著一旁正坐在貌似米色毛線球的魔物之上,一面餵著駝起自己的從獸紅色小果實,一面將染上黑色的果實放入自己口中的長髮妖精露出歡快的笑容,「妳是說那棟很久以前人類偷偷建造的建築嗎?喔…我還記得,當時裡面不是還住著好幾名人類嗎?」
「呵呵…是這樣沒錯,不過那些人啊,現在早就不在了喔。」坐在毛球樣的魔物之上,同樣一頭白髮的長髮妖精一邊勾起與友人風韻相異的笑顏,一邊賣關子般將右手食指伸直、探向自己的唇角,與友人的湖綠不同,帶著星芒的銀紫雙眸正反映著日光,以深刻的溫情牢牢捕捉眼前的白髮風精,「……而且啊,聽說,那名吸血鬼也是被那些人類給抓進去的,只是啊……」
「?只是……喔?」疑惑地眨了眨水靈靈的湖綠雙眸,原本漂浮在一旁的白髮妖精靈敏地發現友人像是要講秘密般壓低了音量,於是單純的她下意識地向聲源靠近,想聽清長髮妖精接下來的話語。
但,原本記憶中總是笑得溫柔和藹的紫瞳風精此時卻看著她露出陰森而詭異的表情,「唔……」菲絲的臉…怎麼好像……有點…不好的預感……
對此不禁吞了吞口水的風精非但沒有一絲一毫躲開的想法,只是保持著親近的距離期待地以閃亮亮的眼神直視好友,對似親似友的風精接下來的爆料感到興奮難耐,又害怕受到傷害的緊張如白蟻般啃噬著她天性喜好八卦的神經。
「……」對此,比起聽者的屏氣凝神,說者卻只是在內心揚起白髮妖精此時僵硬、遲疑又期盼的臉實在是太有趣的無良話語後,彷彿鬼婆婆般加深她那鬼故事似的笑意後,僅僅一瞬間,被稱為菲絲的妖精便只餘留竊笑般的哼聲,轉過頭去,努力忍住來至喉部的笑意,「只是最後啊……呵…最後啊……呵…」
「……」嘴角傻眼地緩緩抖動,理解到自己又被好友捉弄的妖精生氣的鼓起雙頰,甚至想以小小的拳頭輕輕報復對方,卻被友人抵住自己頭頂的動作給冷不防地無效化,「喂!」笑什麼啊!真是……
「哈哈哈…抱歉抱歉……因為莫茉實在是太可愛了嘛!」
一邊以手摸了摸氣憤、炸毛到雙頰發紅的友人,一邊以眼尾冰冷地瞟向綠葉之下,那莫名駐足的身影,坐於從獸上的白色妖精若有所思地緩緩接續方才的話題,「好啦好啦……不過,也不知道是命運還是什麼,那些人類大概也想都別想過吧,聽說,那名吸血鬼最後竟然讓那些破壞平衡的人類都得到所謂的報應……做出將曾在那裡傷害過他的人類都全數殺盡…這樣的血腥之舉…然後,就這麼一直住在了那裡……」
「誒誒……」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瞳,「住在那裡?那個吸血鬼嗎?自己一個人?為什麼喔?」明明都已經沒有人再束縛他了,明明應該是可以離開的,但是他卻選擇留在那曾經讓他受傷的地方,為什麼?難道待在那裡的他不會感到痛苦嗎?
對於總是隨風而行的風精而言,光是長時間待在同一個地點就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更何況是像那個吸血鬼那樣,選擇毫無束縛地待在曾傷害過自己的地方良久良久……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收回視線,看著自始至終都如此單純天真的族人那煩惱、不解的面容,在許久的相處中早已習慣像是對方姐姐般照顧對方的白髮妖精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後,再次睜開雙眼,便已脫下方才看向下方的警戒、重新染上獨屬於莫茉的慈愛眼神籠罩那一直陪伴自己的小小身影。
以溫柔的力道將剛才摸著小風精白髮的手移至後腦勺的位置,稍加出力後,將友人拉至自己懷中,同時以充斥溫暖的言語與令人安心的體溫讓懷裡不覺皺起眉間的族人那因無法理解而混亂的小腦袋瓜能緩緩安定下來,「不知道啊……莫茉,那種即使其它被抓住的怪物們都一個一個離開那棟建築,卻仍然,獨自一人留在那裡的理由……」
「或許,在妳旅行過更多地方後就能稍加理解了…也說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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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即使痛苦也仍然選擇留在那裡……那…一定是因為…那裡對他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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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愜意地席地而坐、雙雙彎曲的膝上放置著無所適從的雙臂,正坐於宅邸木質大門前方的整潔瓷磚上,一雙金瞳直視著眼前受初升日光平等賜愛的美麗庭園,不若昨晚的冰冷與陰森,此時位於其中的狼人少年意外地感受到一股默默成長的生機在光芒裡點亮庭園中的片片綠葉與綻開的朵朵鮮花。
「嗯……」迷茫地以掌托住自己的雙頰,一頭淺卡其綠毛髮的狼人納悶地一邊思考一邊左右擺頭,「……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呢?那傢伙……那個吸血鬼,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啊?」
思考著昨日在狩獵後從風精那聽聞的竊竊私語,腦海試圖將紫髮吸血鬼那高傲形象與傳聞中殺盡宅邸人類的血腥份子相融合,但卻實在難以相信那讓他心頭觸動的存在真是那種手上染有眾多鮮血的怪物。
--將曾傷害過他的人類全數殺盡嗎?
傳說中,吸血鬼是最接近怪物之神的種族,有著宛若月光祝福的潔白血液與極佳的再生能力,一直都是其餘怪物種們敬仰而畏懼的存在,不只是傳說中將原本敗退的人魔之戰重新導向勝利的序章,更是傳說中最接近不死不滅的種族。
對於期望自己能更加強大的祐詩而言,「吸血鬼」亦是他心中隱隱崇拜的對象,也或許是因為如此,才會於昨日回歸聚落後,當他看著兒時由於教會的「清掃」而無法長時間行走的少女,也是身為自己與恩的青梅竹馬的女孩因自身總是只能騎著巡狼移動而被聚落裡的族人們以無能、弱者之名排擠、閒語對待的現狀時感到無法忍受吧。
即使之前自己也曾為了友人挺身而出,但是情況卻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緩解,即使他出手教訓那些以鄙視的眼神凝視少女,以輕蔑的口吻嘲笑少女的狼人們,少女在聚落裡被隱隱冷落的待遇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最終也只是被關注、排擠的存在增加了而已。
所以,當少年認為在自己成長茁壯至能保護好同樣因某些原因被他人詬病的恩及少女以前這種情況都應該不會有任何變化時,耳邊卻突然響起午後風精在風裡遺留的話語。
--……森林的邊境…
--將曾傷害過他的人類全數殺盡……
--被族裡大人與其餘種族排擠、避諱的……
--獨自駐留在那棟冰冷建築、名為「不潔」的吸血鬼……
當時的他心頭湧起一抹受到吸引般的衝動,而他也一如既往地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做出了決定。
一方面是為了自己無法行走的友人,興起了或許能向同為被教會傷害的那名吸血鬼尋求幫助的想法,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為了渴望更加強大的自己,於是潛意識奢求身為吸血鬼的那傢伙能告訴自己究竟要擁有什麼樣的力量,才能戰勝那群隸屬於教會、總是使用附有淨化之力的武器,讓沒有一定實力的一般怪物種們難以抗衡的教會人員(日娑)。
因為,他已經不想、也不願再眼睜睜看著友人被教會傷害,而自己卻只能在一旁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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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深陷於柔軟床鋪的祐詩在輾轉難眠片刻後,腦海裡持續不斷的風精細語彷彿蛛絲般層層纏繞,就像有根針扎在心頭讓無法順利安眠的他不耐地咬緊下唇,感受著胸腔無法止息的怦然心跳,最終在月光高掛玄空時,選擇掀開被褥、走至同居人房外,同時確定扶養他長大並一直與他同住的樹人確實陷入熟睡以後,祐詩熟練地以躡手躡腳的姿勢離開了從小居住到大的樹屋,獨自往森林的邊境隱秘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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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
循聲望向被由內往外推開的木製大門,從房中走出的是昨晚在沙沙聲後,擒住自己與棕髮友人的警備人員之一,也是一名身著集膝的棕色圍裙裝及淺藍色襯衫打底的冷面少女。
往上方看去,一頭柔順的酒紅色髮絲被以包包頭的形式精緻地固定在左側耳畔,而裝飾般往下垂落的髮飾則是由綴有白色蕾絲的棕色緞帶及居中的烏黑套娃組合而成。
關好大門,手持野餐籃的少女往庭園水平掃去的視線因沒有看見預料中的存在而緩緩下落,直至接觸到正坐於牆邊的祐詩那金色的瞳孔後才穩穩停下,「……時間到了,狼人崽,你,準備好了嗎?」
「嗯?…?」對狼人崽這個稱呼感到格外陌生的綠髮狼人似乎尚未回過神來,那迷茫的視線籠罩眼前秀氣又凜然的少女,遲疑的以右手指了指自己後,嘴巴下意識地把心中所想給洩漏出去,「我能說還沒嗎?」
「……」
聞畢,對少年不按牌理出牌的回答感到冷風吹過的少女眼神逐漸降溫,隨著狼人自來熟的問句之後瀰漫開來的尷尬與沉默,那冰珠般的眼瞳漸漸從原本大而透徹的麥芽色雙眸壓縮成扁平的死魚眼。
即使從少女俏麗的面容看來仍然是高冷無情,但眼中的情緒卻實實在在的刺向直接席地而坐的綠髮少年,「還沒?……難到…汝打算違背跟master的契約?」
「!不……怎…怎麼說呢?」發現自己似乎說錯話的祐詩一抹冷汗劃過頰邊,同時慌張地以雙手置於胸前左右擺動,連頭也快速地左轉右轉以示自己的否定有多麼堅定,片刻,在圍裙少女稍加回溫的視線中停下動作的狼人臉色僵硬地抿了抿唇,思考幾秒後,望向少女的眸中充斥不解,「那個……我只是想問一下…昨晚的那個契約到底是怎麼回事?…在那個時候,被妳稱為master的吸血鬼……到底為什麼會……」
眨幾下眼,紅髮少女無語地凝視狼人,發現對方真的對此感到疑惑後,重重嘆了口氣,皺起秀眉的她冷漠地一面看著祐詩一面淡漠地回道,「……汝是在想昨晚,master一開始拒絕了汝,然而最終卻決定與汝簽訂契約的事嗎?如果是的話,那麼……沒有任何意義,因為master對你並沒有任何期待,硬要說的話,就只是……」
「?」
「既然簽訂契約,那麼……汝只要確實履行承諾,吾等便會允許汝及汝的友人在契約期間借閱汝期望得到的相關研究資料,僅·止·如·此而已。」語末,少女如琥珀般的雙眸從少年身上移開,望向庭園並以逕自向前的腳步表示:時間有限,要履行契約的話,就趕緊跟上。
「……唔!」想著少女方才劃清界線般的語句,祐詩以食指搓了搓鼻頭,生硬的向少女漸遠的背影露出笑顏,「沒有…意義嗎?…是嗎…嘛……哈哈哈……也是…謝謝啦!謝謝妳跟我說這些!」
接著敏捷地從地板站起,一面拍落褲上沾黏的灰塵一面邁開腳步往前跟去。
「喂!等我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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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昨晚,我明明被他拒絕……
但是,為什麼?
最後,我卻仍然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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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趁夜潛入我的地盤?狼人的小鬼們。」
維持坐在涼亭下的愜意與自然,有著長至尾骨的紫髮及石榴般紅眸的吸血鬼以雙手抵住下頜的姿勢,隔著滿桌令人食指大動的甜食望向坐於對面的祐詩及恩。
「……」
但被詢問的兩人卻只是沉默地看了眼身旁持續推銷甜點、熱茶的圍裙少年及少女,接著在回正的視線中瞄到被放在桌面上、看似漆黑卻飄散醇香的紅茶與映照在茶面上、各端著一壺茶壺的少年少女那冷熱相異又彷彿目的不純的眼瞳。
吞了吞口水,不明白因為擅闖而被逮住的他們,為何在受身旁的人強硬地帶至涼亭的桌前坐下後,卻沒有要遭受嚴刑苦打或冷嘲熱諷的跡象,反而是被以賓客之禮的方式倒茶款待。
同時,在狼人們因不解而不敢輕舉妄動時,眼前的吸血鬼臉上卻是隱隱浮現逐漸加重的煩躁。
「唔?怎麼回事?你們兩個難道是在擔心我下毒嗎?哼。」看向對面宛如木頭人般的狼人們,不悅於對方態度的吸血鬼隨意接過一旁如執事般佇立、服侍的米髮男子手中遞上的茶杯,接著無奈地向後靠在椅背上,以不耐煩地語氣道,「真無趣……」
「既然都有膽量來到這裡,那麼就別默不吭聲!」
「「!」」
被吸血鬼的語氣震懾,原本便心驚膽戰的少年們此刻更是連眼睛都不敢亂瞄、僵硬地直視前方,而其中,明白事已至此,如果要向對方請求,就只能把握這次機會的綠髮狼人更是帶著怯懦及顫意向眼前的存在緩緩開口,「……我…很抱歉,私自闖入你的領地……」深深吸入一口氣,金瞳少年彷彿下定了決心,「我……我有一事相求!」
「我的一個朋友過去在教會的清掃中被日娑傷到雙膝,在那之後就一直無法完全康復,而我今日潛入這裡……便是希望向你當面請求、借閱過去相關的研究資料。」
「……」果然是為了資料嗎…祐……但是,對方可是「不潔」啊…只是請求……
沉下臉,望下此刻泰然自若地喝完茶、將茶杯放回米髮男子手中的瓷盤後,正伸出手將桌上綴有草莓切片與鮮奶油的小蛋塔以手拿起的吸血鬼,恩認為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被稱為「不潔」後排擠的吸血鬼是不會輕易答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的,更甚者,對方根本沒有理由幫助他們。
「……有關狼人的……是嗎?」以兩口吃盡手中甜品的紅瞳少年,一面舔了舔沾上白泡的嘴邊,一面試圖將手探向一旁的芒果奶酪。
--不當一回事嗎?
對於吸血鬼展現的不以為意感到微怒的綠髮狼人不甘地咬住下唇,明白眼前的存在此刻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請求上,也因此根本沒有考慮或思考可能性的想法,對此,握緊桌面下的雙拳,祐詩憤憤道,「是的,為此……即使要我將全身的血液都給你也沒關係!拜託你!」
「!喂!祐,你在亂說什麼!」抓住坐於自己右邊的少年左袖,恩嚇得臉色都蒼白了幾分,瞪大的眼裡充斥著不妥與不同意。
--太亂來了吧?怎麼可以對那種危險人物說出相當於自願賣身的話?這樣還怎麼討論或商量?
「……」但是知道恩心思的祐詩卻只是向友人搖了搖頭,然後望向前方仍忘我地鼓起倉鼠般雙頰、努力咀嚼後嚥下乳酪的吸血鬼。
而那雙石榴般彷彿能滴出鮮血的雙眼卻皎潔地照亮金瞳少年的眼眸深處,肆意探舌舔舐指尖的甜膩,「喔~血液嗎?」
「呵…呵呵……哈哈哈……」
「「……」」
「很敢講嘛,小鬼。」再度舉杯啜飲,「但是可惜了,我可不需要你的血液。」
「!」
「哼。」不屑地瞟視兩名狼人少年此時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後定著在方才開口請求的綠髮少年身上,「難道…你以為……我一定會想要你的血嗎?」
錯愕在祐詩的瞳孔搖晃著,虛弱地口吻自微張的嘴裡吐出,「…不,只是…」
「……」月牙般,露出閃著白光的一對上排犬齒,笑意於那透白的臉上渲染而出,「……你的意思我大概理解,呵呵……好吧,倘若……你願意為你那朋友做任何事,就像把自己賣給我一樣,那……你何不跟我簽訂契約呢?」
「?」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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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在日出至日落期間擔任這座宅邸的護衛,那麼在那段期間裡,你的朋友就能在宅邸的書房查閱有關狼人與傷口癒合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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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於前方被正往宅邸走近的米髮男性橫抱在胸前的嬌小身影,昨晚彷彿鬼魅般誘惑他人的話語在耳畔如影隨形。
日光在上空溫柔地灑下,賜予萬物溫度,亦給予事物黑影,望向逐步靠近的兩人,祐詩緩緩閉上雙眼、甩了甩頭,再度睜開,但眼前的景色卻沒有絲毫改變。
不禁因視野所見震驚過度的他開合下頜多次卻只發出「啊」的聲音,最後,在米髮男子帶著柔和的笑、歪頭疑惑祐詩奇怪的臉色及指著自己的食指時才終於找回聲音。
「吸……吸……他怎麼會在外面!現在可是白天啊!」
TBC
*
《旦寐》世界
-主劇情發生的大陸由北邊森林(卡崔葉之森)與南邊平原組成。
過去曾發生過人魔戰爭,當時的戰場便是最北邊的平原,也是當時的農藝大國珀斯特境內最北的安潔昂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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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人類居住的平原存在四大王國。
曾經,怪物潛伏的森林沒有吸血鬼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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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過往那場戰爭停歇時,結界已升起,吸血鬼與教會隔著結界四目相對,而平原只剩下名為佛沃夫的王國統一整個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