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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二零二一年八月二十二日陰曆七月十五日,午夜十二點是儀式的開端,聖碑戰爭的鼓號已被敲響。「為了在聖碑上刻下願望的眾人,因靈將展開死鬥,交織的因果將牽引出實現願望的聖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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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你們今天有什麼計畫嗎?」頂著剛睡醒的亂髮,少女走下樓梯到了餐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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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打工吧,我也沒別的事好做,下午我會去採買,你們有什麼想要的嗎?」從廚房傳來少年悅耳的聲音,他端著畫著卡通圖案的圓盤,盛著金黃的歐姆蛋,灑上一點洋香菜。走到少女拉開的椅子前。方形的餐桌上擺了三分餐點,還有一壺紅茶。早上六點準時開始的早餐。你滿懷期待與感激的切開歐姆蛋,半熟的蛋液像融化的黃金,將寶石般的蔬菜推了出來。你的表情就變了。
「你看起來還是很累的樣子,昨晚是不是沒睡好。」我說。「我沒事,只是昨天有事比較晚睡,話說姐姐出門了嗎?」
「不知道,今天沒看到她,會不會還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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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這樣說明太詳細了嗎?」我向無名的人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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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是有點。重點是你連不愛吃菜這一點都改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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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會吃呀,你說了這麼多還錯誤百出,真是浪費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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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堂的早午餐結束後,我們就離開教堂,慕曦染紅的洋裝引人注目,但菲的衣服又太小,雖然勉強穿上了,但又成了另一種引人注目。到家時已經傍晚,大概是中途採買的緣故,花了比預期久的時間,但我也明白這個無名氏曾和我們一起生活,而且對我們的習慣瞭如執掌。但是與他的回憶卻一點也喚不醒,就像是這個人完全被消除了。這讓我更加確信是魔術的作用,敵人恐怕是百年以上的魔術家系,不然就是因靈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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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來說明好了,你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慕曦從浴室走出,烏黑的長髮仍帶著濕潤的亮澤,在櫻花色的雙唇紅潤的臉頰旁,她用銀鈴般的聲音說起我所遺失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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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天的午夜,有一個男人到了我房間裡,他的鎧甲在月光下閃耀著銀光,槍尖在我的眉間洩漏出冷森森的殺氣,在我想到眼前的是因靈時,就受到了讓人昏厥的疼痛,不知昏迷了多久,我在堅硬的地面醒來,臉頰上沾著沙土,空氣中還有灰塵的氣味,手腳被繩子綁起,無光無人無助的地方。那個因靈還在附近,他沒有收起他的氣息,躺在地上能聽見附近有車輛通行的吵雜,風拍打著塑膠帆布的聲響,雨敲打鐵皮的咚隆咚,水滲入房間成了冰冷的泥,乾涸的咽喉求得一點濕潤,雨落咚隆數萬迴,終於聽見了複數的腳步聲,不管是什麼人我都只能呼救,帶我到這裡的因靈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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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有人嗎!我被綁住了請幫幫我!」我看見影子被月光照在牆上,兩三個亂髮的男人,「欸,這裡有一個妹仔。」廉價的香菸味伴隨著話語聲飄上來,汗臭混著酒氣踏著腳步接近,他們會救我吧。「有人把我綁來這裡,不快點的話他會回來!」沒有回應,玻璃瓶掉落下來打破靜默,溫熱的液體噴濺在身上,在倒下的無頭人影之後是盔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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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落,風止息,無聲光的世界再度到來,那人把黑暗帶來便離去了,他一直都在,讓我在這裡的用意是什麼?就這樣任我腐朽,在絕望中消逝,沒有人會回答我,回答我的是三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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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慕曦會在這裡嗎?」「我可以感覺到姐姐的氣息,她的魔力有一種獨特的氣味。」「難怪你會召出傍生,真是氣味相投。」是他們來了,我是釣出雨妍的誘餌。我必須叫他們離開這裡,就算會被那具盔甲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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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若知道是陷阱,就安靜的做好被分配到的任務。」我沒聽過的這個聲音,像是向將士發布號令,引領眾人突破困境的王者,但這聲音是一個美人所擁有。他們正在靠近這裡,那個聲音的主人是因靈,只要他們倆人能適時支援,我就能逃離這裡。
「退下!」女因靈下令,金屬敲擊的聲音響起,劍戟奏起了祭靈的樂曲,「魔術掩護!」原先的休止符被不著調的雜音打斷,女因靈在魔術支援下多少挽回頹勢,我對戰鬥的結果不抱期待,但是還有一個人沒參與戰鬥,為什麼她不去支援?她的任務就是要找到我。
那我能做的事只有一件「雨妍我在這裡!」聲嘶力竭的叫喊,急促的腳步跳上階梯,雨妍是優秀的魔術師,強化身體能力、治癒、氣的流轉都是她的強項,在我後呼救數秒間就躍上層樓,到了我眼前,她的身影像月光下的俠士。
「雨妍後面!」下方的戰鬥不知何時已經結束,因靈的長槍飛向雨妍的身後,要在少女的胸膛開一個洞,雨妍及時的使用了防禦魔術,空中升起了數張符紙,劃出了八卦圍繞著文字,藍色的光盤照亮了槍身,然而銀光衝擊著藍光,雨妍就這樣被推向天花板,她的身體掉落在我身後,就這樣停止了行動,那把銀槍只是偏離了方向,它所蘊含的能量劃開了屋頂,我重見光明,但我卻不想看見,來救我的人們是什麼模樣,在明知是陷阱的情況下仍然闖入,「對不起···對不起······」我讓家人死去了。
空氣突然變冷了,明明現在是夏季,到底是怎麼了,我注意到一片巨影壟罩著我,巨影伸出了波浪般舞動的影子,在月光中蠕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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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雨妍應該記得,因為妳那時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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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碑儀式又被稱為聖碑戰爭,就是因為我們作為道主要相互廝殺,不擇手段只為最後的勝利,將其餘十個願望皆具摧毀,家族這幾百年是為了什麼?正如神父所說的是讓後代赴死。是因為我的家人也會被捲進去嗎,那麼我的勝利不單要打倒所有的道主還要保護這個家的所有人,我不會讓慕曦的事再度發生,因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就連感知結界也沒反應,這又是怎麼做到的。「不用想太多贏得勝利就好。」是我的因靈嗎?你跑去哪了?
「解釋好了就來吃飯,晚餐已經煮好了。」那個無名的少年端來了一鍋粥。用蔬菜熬煮的粥,升起滾滾白煙,撒上了一點蔥花。在慕曦幫助我回想時,他在廚房忙進忙出,傳來的香氣一直令我分心。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可以的話,我想知道平常是怎麼稱呼的,如果是家人的話,我會叫他哥哥嗎?慕曦的是多少有點印象,但是他的事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他叫做郝雨映,雨妍你忘了他的名字讓他很傷心。」看來我們不是親兄妹,但是他的容貌和母親有些相似,髮色也和我相同。
「並沒有,只是她要忘了我的名字就沒意義了。」
「別難過,我們會想辦法治好她的。」慕曦握著哥哥的手。
「嗯,是病的話就能治。」
「哥哥你不用擔心,就算記憶回不來,我也會讓生活回歸正軌。」為什麼是這副表情,哥哥瞠目結舌的,慕曦平靜的刻意,我說錯了什麼嗎?
「就這樣繼續吧,人本來就是從陌生到熟悉,從新開始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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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我們三人,母親上禮拜出差了。餐桌上又擺上了幾道小菜,晚餐的粥味道清淡,米粒吸飽湯頭的鮮甜,湯頭是用開陽、香菇、瑤柱等食材帶出鮮味,鮮味之中又有切碎的蔬菜帶出甘甜。雖然在夏天吃粥有點熱,但哥哥是為了身體剛回復的我們熬製的,在廚房裡和炎熱對抗著,那我只能說。
「晚餐很好吃,謝謝哥哥。」他只是往我這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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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負責晚餐,慕曦的傷雖然好了,但我要負起加害人的責任,整理的工作就由我代勞,雖然記憶中我們三人是輪班制,但具體的安排卻變得模糊。一度骨折的左臂拿起東西就會疼痛,但是能這麼快恢復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接近魔法的治癒魔術。
「你的傷還沒好,讓我來就好。」他取走我手中的碗盤,迅速的洗好。
「哥哥已經煮了晚餐,整理這種事就交給我。」
「你以前可不會這樣,受傷了就去休息吧。」
「那以前的方式比較好嗎,要改回來嗎?」
「不用,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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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為你報導的是今天在蘋陵鎮發生工地倒塌意外,現場有······】我們的對話被電視播報的新聞打斷,慕曦被帶去的地點就是這個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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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平靜的一夜,我洗完澡就去睡了,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為了避免失敗再次發生,哥哥和慕曦加強了房子周遭的結界,劉家的魔術是空屬性,在陣地布置上能發揮作用,所以結界一直由慕曦負責,她被帶走的那夜是我去山上召喚因靈的那夜,只要結界起了作用屋內的人就會察覺,哥哥那夜又做了什麼事?他為什麼也成為了道主。
朦朧的夢境中盤踞著人影「既然成為道主就必須殺掉他,否則就無法履行家族的義務,只要道主和聖碑的宿業沒有切斷,因靈的再次現界就有可能發生,所以道主必須死。」
「教會保護失去因靈的道主真是慈悲為懷,難怪教堂會在上次的聖碑戰爭中被毀掉。」
「那神父是為保教堂而召因靈嗎?難怪他阻止曹家參戰在前。」
「郝雨映的因靈在救出劉慕曦時被消滅,不用和他戰鬥,只要找機會除掉就好。」今晚不是平靜的夜,夜裡蟲鳴不止。
漆黑的走道上,一名少女拿著廚房中的菜刀,腳步輕盈的走向房間,她開錯了房門,走到床邊「我們要去郝雨映的房裡,要像匍匐的青蛇、要像翱翔的蒼鷹、要像纏人的黑影,要在不經意間刺向要害,我們的勝利在眼前。」是誰在對我說話?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拿著刀,這裡不是我的房間,這間房間沒有生活氣息,牆上沒有任何裝飾,書櫃中連一本書也沒有,床上的棉被鋪得平整,房間的主人還沒回來,手錶顯示的時間接近凌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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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還沒回來嗎?」結界的架設不需要那麼多時間,慕曦的房間在樓上,輕輕地推開房門,慕曦也沒有回來,房裡有一個打開的行李箱。他們是去哪了?我要去找他們才行。我的因靈你在嗎?我要去找他們,你聽得見吧。
我依循著他們的氣息,在無光的夜路上奔跑,不祥的預感撲通撲通地打入腦海,呼吸害怕得無法平靜,這次是兩個人都被帶走了,那我怎麼會平安無事,所以他們一定沒事的,我追著他們的氣息到了鎮上的公園,這座公園是梟梟鎮與蘋陵鎮交界處的運動公園,也是鎮上有大型活動時的舉辦場地,小時候也常和爸媽到這裡玩,或是在一旁的咖啡館過一個下午,我現在踏上了草地旁的籃球場,眼前的草地上站著四個人,在他們身上纏著強大的因果,他們是道主。在場的四人都是我見過的人,兩人在現實中兩人在夢中,夢中的那對母女也是在這個公園,在黃昏時不願返家的孩子,她現在正在和雨映玩,但是現場卻是肅殺的氛圍。
「艾斯特爾不要玩了,快回來。」
「恩,媽媽我想睡了。」
「還不行,今天有事要和他們處理一下。」
「這孩子說的不錯,我也想回家睡覺了。」郝雨映打著哈欠說。
「謝謝你願意配合我們到這裡,因為我不想吵醒妹妹只好選擇遠一點的地方。」
「畢竟是唐突的邀請,這點小事無所謂,那就讓我開始說正事,那夜的怪物是不能出現在現代的存在,他將會使聖碑戰爭殃及人類社會。」
「我認為這件事應該告知教會,而不是與我們商議,教會的存在就是為了儀式的秩序。」劉慕曦說。
「教會不可信任! 教堂在上次的戰爭已經被攻破過,這次面臨的威脅比上次更險惡,所以不如找你們曹家的兩位道主。」
兩位?難道慕曦也是道主。
「我知道你想要我們做什麼,但那是不可能的。」
「不好意思,我也不打算參與妳的計畫。」
「那就維持敵對關係,現在就讓我們開戰吧。」紫衣的女人周圍亮起白光,將四人的身影埋沒在半球狀的魔術中。還好及時解除雙眼的強化,這強光會燒灼虹膜。
站在哥哥和慕曦前方的是灰白長髮的因靈,身穿紅色披肩,在披肩之下是黑色的華貴服飾,金色的鈕扣上鑄造著花紋,服飾的邊緣用銀線繡上花紋,皮革腰帶上鑲嵌著寶石,手中握著一把長槍,站立著顯現出王者的威嚴。
在紫色洋裝的女人身後跪著另一個因靈,罩著一件殘破的斗篷,破洞中能見到盔甲的光輝,腰間配帶著一把長劍,祂的身高超過兩百公分,但是從祂的身上看不見一絲戰意,就像是眼前的敵人不值一提,這就是天道,最強的因靈。
「嗚。」我想著要去支援他們,但有什麼人在我身後伺機而動,完全沒有發覺的攻擊,讓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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