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下的戰爭 - 戰場上的見證人0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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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戰場上的見證人03

苦澀棉花糖

Mar 3,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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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萊茵陸軍根本就沒有贏下初期攻勢的勝利。」

奧貝倫德用沉穩平靜的語氣，道出了鐵錚錚的事實。

而這則事實，同樣也是他的記憶中無法抹滅的陰影。

1878年5月16日午夜剛過，諾維亞對萊茵不宣而戰；諾維亞皇家空軍第三聯隊的十四架戰鬥機與十架轟炸機從約阿喬姆山脈附近的費利瓦機場起飛，越過國境。

這群飛機在凌晨越過赫瑟頓峰，低空奇襲了瑟林格東南方四公里的威蘭空軍基地。

還沒等據守國境的萊茵部隊反應過來，諾維亞的二個聯合軍就從北側的赫瑟頓-約阿喬姆隘口與南側的威蘭平原越境，發起大規模的軍事作戰。

奧貝倫德到現在都還記得，傳令兵壓著頭頂上的鋼盔，衝進軍官值班室時那慌亂的模樣。

「急報！威蘭基地剛剛遭到空襲了！」

傳令兵大口喘氣，身上的野戰服看起來是臨時套上的，不僅領口歪向一邊，扣子也少了好幾顆沒扣上。

奧貝倫德第一時間只是看著傳令兵狼狽的模樣，好一陣子後才反應過來。

他伸出手掌示意傳令兵原地等候，然後拿起值班室的話筒。

「這裡是第七班值班室的奧貝倫德准尉，我剛剛收到威蘭機場遇襲的報告，請求確認。」

奧貝倫德聯繫上十四師的指揮部，打算驗證來自傳令兵的情報。

電話另一頭，一陣蒼老的聲音傳出。

「我們目前並沒有收到相應的情報……沙沙沙……」

「指揮部？」

「沙沙沙……」

才說不到一句話，另一頭就只剩下空虛嘈雜的靜電雜音。

奧貝倫德檢查了話筒，確定不是自己的電話線脫落。

他無奈的掛上話筒，看向依舊站在門口的傳令兵。

「檢查一下電話線，似乎出了點問題……」

——轟！！

如同地鳴般的爆破聲響隨著地面的晃動傳達而至，震盪通過奧貝倫德的全身。

他瞪大雙眼，迅速抓起桌上的艾什巴赫手槍塞入槍套；聲響的來源是東邊，是萊茵與諾維亞的國境。

「立刻召集所有人！不需要再回來報備，召集之後立刻向十四師指揮部報告！」

傳令兵跟著奧貝倫德一同衝出值班室，在瑟林格郊外的梅倫鎮，唯一的武裝部隊就只有奧貝倫德的第七班。

他們一到街上，就看到東面竄起的沖天火光。

「可惡！大半夜的搞什麼？！」

一隊士兵從一旁跑向值班室，看著那片火光停下了腳步。

「諾維亞那幫混蛋剛剛空襲了威蘭，現在要往這邊來了！」

「……！指揮部呢？」

「通信被切斷了，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先疏散居民，我們往瑟林格跟大部隊匯合！」

奧貝倫德從一位士兵手中接過萊科提斯步槍，拉開槍栓檢查內置彈倉。

傳令兵看著那群原本應該要由自己去召集的士兵，用不知所措的眼神看向奧貝倫德。

「看來不需要召集了，你現在去瑟林格報告前線遇襲，我們馬上就趕過去！」

他丟出自己的摩托車鑰匙給傳令兵，自己則帶著第七班往值班室旁的二號街跑去。

在街道盡頭通往瑟林格的方向，停放著第七班所屬的移動載具。

那是輛灰狼式中型戰車，有著寬厚的履帶、緊湊標緻的車體，以及低矮的砲塔。

「利奧！你先發動一號車，我和沃爾夫載你一程，札西去發動二號車，你跟著艾因他們走！」

二輛戰車的引擎隨著曲柄的轉動發出沉悶的低吼，奧貝倫德背起步槍，攀上一號車的砲塔。

由於戰車內部的配置僅有四人的座位，二輛戰車滿載之後剩下的四人，只好分成二組坐在戰車外頭。

奧貝倫德上半身探出砲塔頂的出入口，直接指示沃爾夫駕駛戰車。

「諾維亞怎麼突然就打過來了？規模呢？」

一號車的通訊員艾斯貝格，對著愛奧貝倫德嘶吼般的問道。

因為戰車的柴油引擎，聲響實在太大了。

「除了他們打過來之外什麼都不清楚！」

奧貝倫德為了蓋過噪音，也不得不用吼的回答。

他往車內看了一眼，艾斯貝格正操作著車載無線電，調整至正確的頻率。

就算電話線被破壞，無線電應該也能夠正常運作才對。

「怎麼樣，有消息嗎！」

奧貝倫德對著艾斯貝格問道，然而語音未落，遠處又傳來一陣轟鳴。

這次竄出火光的方向，是瑟林格。

「上頭的爆炸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負責駕駛的沃爾夫踩下煞車，後頭的二號車也跟著停了下來；奧貝倫德什麼也沒說，彷彿被嚇到的貓一樣盯著被火光照亮的瑟林格上空。

在火光的映照下，上空的幾個黑點被突顯了出來。

那是飛機，而且在機場被空襲的現今，不可能是屬於萊茵的飛機。

「准尉……？」

沃爾夫見奧貝倫德沒有回應，懷抱著困惑再度詢問。

「……瑟林格似乎也被轟炸了。」

奧貝倫德強作鎮定，用沉穩的語氣告知沃爾夫。

軍官受過訓練，在危急的場合絕對不能顯露出緊張的情緒。

「可惡……現在怎麼辦？」

沃爾夫轉頭看眼負責通信的艾斯貝格，他正拼命敲打無線電設備，似乎是聯繫不上指揮部了。

「我們繼續沿著四號鄉道走，直到抵達格斯海納。繞開瑟林格吧，裡頭的混亂只會讓戰車寸步難行而已。」

循著奧貝倫德的指令，二輛戰車繼續開始前行；他們轉往繞行瑟林格的支道，隨後再度轉回四號鄉道，前往格斯海納。

——在這條通往格斯海納的道路之上，奧貝倫德，第一次經歷了生死離別。

_______

〈「用照片抵日記的奧貝倫德」，他的故事，是鋼鐵與血的交織。下回《戰場上的見證人04》，持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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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序章01 十年之後

#2 序章02 似曾相似

#3 幕間01 火車旅行

#4 第一訪談戰場上的見證人

#5 戰場上的見證人02

#6 戰場上的見證人03

#7 戰場上的見證人04

#8 戰場上的見證人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