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華低垂眼眸,一臉乖覺,似深思什麼。凌裴之拉起厚被,穩當地蓋在蕭文華肩頭。「想什麼。」
「...雖說大不敬,可我得提一句─ ─」
「...鳥盡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事我知道。手上的兵權早晚得還,後日早朝,我便還。」
明日休沐,他可不想見皇帝扯著三寸不爛之舌當著誇獎。蕭文華豈不知凌裴之想什麼,只得寵溺的嘆口氣,懷抱著人,沉沉睡去。凌裴之雙眼如鷹,眼底狠露殺氣,自從蕭文華被刺後接連查了這麼多年,好容易有了蛛絲馬跡,動了他的人,就得賠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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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吐蕊,盈盈色於枝頭綻放,鳥雀爪咬粗枝,鳴上幾聲又振翅離去。蕭文華起時只覺身子痛癢,喉頭乾啞,拿起一旁杯盞粗略飲下幾口,擱時不注意,只見空了的杯盞翻倒在茶几上,泡散了的茶葉順著溜出杯口。
身旁被褥淺溫,照著時辰,凌裴之應是練武去了,難為他延了時辰只為多看自己兩眼。軟枕旁的字條展開,便說是去練武了,所想不假。蕭文華才套上大氅,早飯已然放在書房正桌上,放眼望出,可見兼兒正提水澆花,勤快的很。
兼兒眼見蕭文華起身,趕忙放下水桶,扶著蕭文華落坐用膳。兼兒為蕭文華之父隨從之子,父子倆世代伺候,奈何其父為保主子同樣戰死沙場。所幸兼兒做事俐落伶俐,自小伺候著蕭文華,自從刺客一事,偌大的宰相府,只有兼兒可近身。
「主子起了,用膳後得吃藥了。」
潮期將近,太醫早開了藥備著,可減緩幾分痛楚,兼兒捨不得蕭文華疼,每每快到潮期,遵照太醫的指示,一帖沒落下,全給熬了讓蕭文華喝。
蕭文華頷首用膳,卻只用了幾口飯菜,就索然無味,讓兼兒撤了。沒等幾炷香時間,寧相和其夫人來訪,蕭文華換了一身袍子,至正堂接待。寧相前來無非就是商議凌大將軍兵權一事。
「凌大將軍雖為武派,可心思也是細膩,征戰西北有功,如今東南也被收復,兵權在握,昨日並未歸還兵權,不如讓底下人參他一本。」
蕭文華搖頭,「你既知凌大將軍心思細膩,就知他非叛國之人,也知還兵權不過就是時日之事,何需多此一舉,惹朝堂不寧。」
一旁寧相夫人附和道,拍了拍寧相的手,「你急著參他一本,從前的事還放不掉,幼稚至極。」寧相噘嘴望著左妤,後扁嘴答,「好好好,不參他,算他幸運,得夫人替他說話。」
寧相就是個妻管嚴,如今左妤有孕在身,更是百般順從,在蕭文華面前狠狠秀了一把恩愛,夫妻情深。「得了,遮騰半天就為了來我這參他一本,寧相有話直說。」左妤笑著,抬腳便往外走去,平時聊聊還行,若真扯到朝堂之事,她身為婦人,知多不好。
送離了夫人,寧相這才徐徐道:「東南戰事結束,這你是知道的。可有消息傳說,徽誠長公主病逝,東北那再求娶一個皇室地坤,保無戰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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