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地狼吞虎嚥著各種知識的同時,亦噬咬掉現實與夢想的距離。距離越縮越短,總有一天,我會為我愛的土地貢獻所有,報答總統,報答政府。
過了大約一個半小時,我心滿意足地將黑線從平板裡拔出,黑線便自動縮回去防毒布塊裡輸液孔旁的洞,原本扭開了的按扭亦閉上。我整理好防毒布塊後,便關掉屏幕上的學習程式。安全罩回復透明,柔軟而穩固地包覆起漸漸昏暗的天。今天的雲霧頗多,天空像視藝課上兩個同學們分享使用的水彩杯般顏色混濁。絕對不是稱得上美麗的天,只是詭異地吸引人的注目。
今天是什麼日子呢?一個尋常無比的假日罷了。只是眼前那片霧藍渾沌為這個尋常無比的假日添上了些微的不平常。在維城各種政策的推行下,環境保育同樣受到關注,城市使用的都以減排節能為目標。所以,我們常沐浴在蔚藍天邊的和煦日光之中。今天的天空,頗為少見。
不知道在遙遠的天邊有些什麼呢?不知道又有誰同樣在一百二十三層的陽台看著這片天呢?不知道下星期的作業有多少呢?不知道下個月分配的食物是什麼口味呢?不知道爸媽今天什麼時候回家呢?各種思緒攪拌在一起,扭動、扭轉,扭成旋風,高飛,接連混濁天邊,四望如一。發呆時,口罩以上和口罩以下的割裂感亦乘著胡思亂想的雲向好遠好遠、好遠好遠的他方飄去。飄著飄著,繼而散去……
啪!噼嚦!
是什麼聲音?我以為自己在發呆的過程中產生了幻聽,以為這就是失去割裂感的後遺症,不然為何政府如此提倡維城人要習慣,乃至享受這種割裂?
啪!啪!
不對,這不是幻聽,這絕對是人耳能夠聽到的聲音。我四處張望,只是安全罩外依然是那片天,依然是那通體漆黑的柱體大廈。維城大廈設計一式一樣,整齊擺放,設有安全罩,所以從外面看起來,每一棟大廈都只是一條黑柱。
噼嚦啪啦!
聲音又來了。看來,今天並不是一個尋常無比的假日。我走近安全罩,近得快要將臉貼在安全罩上。向上望,向下望,好奇的我只想盡快找到聲音的源頭。
我的額頭抵在安全罩上,傳來絲絲涼感,很是舒服。在眼瞼底下的最盡頭,傳來了一陣火光。火光不大,隱約看到了一個光點,而每一下的火光亦伴隨著些微的響聲。啪啦!我輕拍臉龐,不就是日常的複習嗎?為何在複習過後,一切都變得奇怪起來?
火光從光點擴大,擴大,再擴大,噼嚦啪啦!噼嚦啪啦!噼嚦啪啦!我呆望著圓蛋形的火,那不就是安全罩的形狀嗎?彷彿火焰爬上了安全罩,想將它一口吞掉。我從來沒有聽聞維城的新型大廈出現過火災,就算真的有火災,怎麼會沒有警報聲?那是什麼?我想往前一點,再往前一點。我想知道那個火光,那些聲音,代表著什麼。
火有生命嗎?火有記憶嗎?火有情感嗎?或許這一團火焰是過去逝去的靈魂,那一團火焰是未來新生的嬰孩。盛載著曾經的希望,又或是已經絕望的靈魂的最後掙扎。火,無聲的吶喊,燒焦的蔓延。
咇咇咇咇!
人工智能警告的聲音讓我止住動作。而那個火光,時光時暗,那些聲音,時大時小。不久,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是幻覺嗎?我揉了揉眼睛,無力地坐回椅子上,抬頭望向那仍然渾沌的天。今天,很不尋常。
一些想法:
沒有動力寫作,怕寫不好。但我告訴自己,我是為了興趣,為了想像,為了建造自己的小世界而寫作。所以,今天重新打開了這篇小說。老實說,我並不知道這個故事會怎麼發展。一個月前我打算寫的第七章,和今天我寫的第七章大相逕庭。至於為何今天會以「火光」為題,是因為我沒有實體的火光,我想以文字的火光記念這一天。 P.S. 我常常看不到自己打錯字,又常常不更新,請見諒(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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