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舊書店位於一幢舊住宅大廈七樓,只為愛書人而設。店中有一隻大黑貓,而在入口當眼處,張貼以下告示:「購書者承諾保存所購書籍至少一年,否則一生再不能閱讀,良心為憑,黑貓為見証。」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blJSgus1a
店中不時會補充大量舊書,店主也不會收起罕見書籍,全部明碼實價。選中了,將錢放在收銀盤上,就可以離開。
店主不會在舖面,他應該一直在後方的房間。因為傳說中,若有人偷書,大黑貓會在出口前阻擋,眼睛發出綠光,怒睜客人,伸出利爪,狂發喵聲,店主人就會開門出來處理。
可以証實的,就是客人每次付錢時,大黑貓都會跳到收銀盤旁,望著盤子。有客人試過少放一元,佯裝離開,大黑貓即時喵叫,通知店主。
更離奇的是,大黑貓似乎能分辨買書人的目的。因為早期有不少以轉賣舊書賺取差價為生的人,一進入店,大黑貓就會阻擋。當走向書架,大黑貓又會搶先一步,跳到心儀的書面前,令客人無法搜購。店內亦有張貼另一張通告:「不要接觸或撩撥黑貓,若因而受傷,本店絕不負責。」
幾個存心搜購的人,試過幾次,知難而退,因此,光顧的客人,都是收藏舊書的愛書人。
他多年前是其中一個被大黑貓嚇走的人,近年雖然愈來愈多舊書店倒閉,但他沒有因競爭減少而得益,也找不到舊書補充貨源,反而從顧客口中,得知黑貓舊書店貨如輪轉,售價又便宜,口碑甚佳。
上週,他收到一個電郵廣告,想到對付大黑貓的方法,決定再往書店。
晚上近八時,書店差不多關門,他走進去,店內沒有其他顧客,店東也不在舖面。只見大黑貓在門前書架其中一格,視線和他成水平線,眼神甚為銳利,伸出前爪,微微揮動,和多年前一樣。
他早有準備,打開手提包,對著大黑貓,噴出專為寵物做手術的麻醉氣體。廣告聲稱無味,成份天然,用後沒有任何痕跡,且極快見效。果然,不到五秒,大黑貓閉眼沉睡。
他快速地瀏覽書櫃,匆匆揀選了四、五十本書,價錢非常相宜。在收銀處,他放下正確金額,即刻離開,店東一直沒有露面。
出了書店,不等升降機,就行樓梯離開大廈,途中見到一個保安員,望也不望他,逕自巡樓。
他返回自己的書店門前,才鬆一口氣。他拿出鑰匙,打開店門,一陣異味衝進鼻孔。他立即走進店中,將手上的兩袋書放在門旁桌上,然後開燈,竟發現牆壁及地板滿是污漬。細看下,全是貓的腳印,地上更有很多黑色貓毛和糞便。
他大吃一驚,認定和大黑貓有關,甚為邪門。因天色已黑,他不敢逗留,鎖了門後,即刻離開。
翌日,他帶了清潔工具回店舖,不幸中之大幸,所有書本都是完好,似乎大黑貓很愛護書籍。忙了一整個早上,才清理乾淨。
出外吃了午飯後,回到店舖,打開門,竟然又是一團糟。他怒吼一聲,全身顫抖,雖自知理虧,但大黑貓也太過份了。突然,背後有一把聲音,道:「老闆,不舒服嗎?」
他回頭一望,是其中一個老顧客,連忙道:「不好意思,有流浪貓闖了入來,整間店都又亂又臭。」
老顧客望望四週,嗅了幾嗅,表情困惑,道:「很整齊乾淨,和平時差不多,也沒有怪味,你不用太敏感。」
他很奇怪,牆上滿是貓的足印,老主顧踏著貓糞,竟然毫無知覺。
老主顧看見桌上兩袋書,大喜,道:「你又找到一批舊書,真有本事,讓我看看!」
老主顧很快就選了十多本舊書,問:「老闆,多少錢?」
他回過神來,正想開出價錢,想起黑貓舊書店要求購書者承諾保存書籍。他已得罪大黑貓,若違反承諾,不知有何後果。但他已虧蝕大半年,若再繼續下去,生活也有問題。
如果你是他,你會選擇:
(A)賣書
(B)拒絕賣書
ns 15.158.6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