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2,下午十二點四十分,湯景鋒法醫辦公室
他們兩人帶上香噴噴的麥記外賣走出車外,在大門前已經嗅到很重的消毒藥水味,他們馬上掩著鼻子,心裡咒罵數句。梁承健按著門鈴,大門慢慢打開,走進一個連著長走廊的白磚玄關,見到湯景鋒的三個男助手們和清潔工人正在清理地板
「喂,這裡搞什麼?」大衛掩著鼻子問著助手,1:99消毒藥水氣味衝上鼻孔裡頭
「不就是今天送來的兩個死者,你們的新人警察一見到死者真面目就衝出來吐到滿地,你們不是接受過訓練嗎?真是沒用。」戴著口罩又長得高的男助手冷冷地說,語帶諷刺,完全沒理會他們的反應「你們等一等吧,醫生還在一號殮房裡。」
「我們還買了早餐給他。」大衛指著手上的外賣說
「現在應該沒心情吃,你們放在桌上吧。」男助手的冷淡語氣指著左邊的緊閉的大門說,其後聽到很大的碰撞聲,他們兩人馬上摸索槍袋,男助手馬上回應:「不,兩位,沒事,醫生心情差就會這樣,特別是整容之類的。」他指著旁邊的殮房說
「我仆你個街!我最撚憎人整容的了!你是女人都還好,但你老味你是男人來的!你是不是男人來的!見你是死撚咗我才會講仆你個街,沒有屌你老母已經相當尊重你了!死乸型在我湯景鋒面前扮年輕!我扮你老母呃蝦條!」大門內發出咒罵的聲音,更夾雜一些大大小小的碰撞聲
「嘩…好少見他會講粗口,這些不是我們講的嗎?」梁承健被湯景鋒的行為嚇了一跳,但見男助手一面搖頭嘆息,他徐徐按著桌上電話,電話自動接通「喂,醫生,有客到,出來接客吧。」
「喂,你講到我們來嫖妓似的。」大衛鎖著眉頭對著男助手說,對方滿不在意,更留下一記哼笑聲,大衛雖然對湯景鋒的助手們的古靈精怪行為見怪不怪,他們的老大更是神經有問題的男人,但惟獨對他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無時無刻都感到敬佩
「沒想到湯醫生連男人也接受。」梁承健突然說出話來
「他不是男女照殺嗎?」大衛打趣地回話「老大你要小心點。」
「放心,他敢的話我一定打到他半死。」
「怎麼要打我了?」湯景鋒在他們兩人的背後說,穿著一身綠色全身手術服裝,身上有點血跡,他脫下手套扔在旁邊垃圾桶
「你行路沒聲的嗎?」大衛嚇得震驚起來,他們幾乎沒聽到鐵門打開的聲音
「有喔。你們在開我玩笑期間已經在你們後面了,別以為在我辦公室就覺得安全才是,這裡可是專門處理重犯屍體的地方,每天都很危險的。」他若無其事地回應,完全沒理會他們出於無聊的玩笑「而且不是通知你們說報告要延長嗎?我未做好解剖了。」
「屍體很難處理嗎?」梁承健側著頭問
「所以才通知你們別太快來。」
「那我們放下你的早餐就走的了。」大衛馬上退後數步說,擔心他一手拿著刀來追斬他們,身旁的上司絲毫不動搖望向湯景鋒
「不用怕喔,我又不會對你們動粗。」湯景鋒蹦跳說道「我只會動屍體喔,令屍體永無寧日是我的責任喔。」他說出這番話時,感覺背景有一點天真爛漫的星光閃爍著
「拜託,是『找出真相』啦!」大衛馬上大聲說道,男助手連忙叫他輕聲點
「怎麼生氣了?」湯景鋒側著頭說,看似完全不明白他生氣的原因「本來屍體就應該入土為安,但是為了尋找證據才在他們身上劃下無數的刀痕、挖開他們肌肉骨頭內臟去抽取樣本之類的行為,我不用『永無寧日』,哪用那個字較貼切呢?」
「行了,我們可以進去看嗎?」梁承健按大衛的肩膀防止他毒打他,任誰都知道湯景鋒是個心理不平衡的法醫,時而正經,時而瘋癲,讓人摸不著頭腦
「可以喔,不過別吐,已經有些新人不怕死想觀摩一下結果吐滿一地,你們已經是老手就別丟臉子了。你們知道規矩的,洗手、帶消毒口罩和手套。」
「哼,怕什麼?」大衛不滿地說
「哈哈,我最想知道你今早吃過什麼啦,魚柳包?」湯景鋒指著大衛大笑起來,梁承健馬上按下憤怒的大衛
「梁SIR,可以申請換個新法醫嗎?」大衛說
「你可以找新的嗎?」
「指定要一個有心理有問題的法醫真是不錯的選擇。」
「我早就習慣了他,你還不慣嗎?」
「不習慣和瘋子交往。」
「我聽到的。」湯景鋒轉頭說道,他們無可奈何地進去殮房
一號殮房的空間很大,四面白牆,氣味比他們想像中清新,證明抽氣系統很棒,牆上也是大型解剖工具,中間放置兩張鐵床並放上兩具只剩下肌肉的死者,左面屍體林敬樂已經早已經是分離狀態,右邊的屍體卻非常完整和尚未解剖,放林敬樂的屍體鐵床旁邊放了玻璃盤並用福爾馬林浸泡中的人皮
「人體奧妙展嗎?」梁承健脫口而出
「不,我覺得是藝術展,可惜你們來得太遲,不然無法欣賞這兩個死者的脫皮表演。」湯景鋒拿起林敬樂的人頭,修長的手指戳著正他的臉孔「我得要說,光是清理石膏、把二號死者的身體拗直和分開處理人皮得要花很多時間,你們來之前半小時才分好一個,現在才想解剖一號死者的人頭,當然,重要的指紋和頭髮DNA早就送去鑑證部搞了,畢竟下了命令是『證據優先』的。」
「喂喂,放下吧。」大衛連忙叫湯景鋒放下人頭
「怎麼了?不就是人頭而已,我未解剖它了。」他保持笑容說道,他把旁邊的工具車拉過來好靠近自己
「你求神拜佛叫死者不要晚上報夢找你。」
「嗯,為什麼要找我?應該要找你們,告訴你們誰是兇手更好吧。」湯景鋒反駁說道,他的行為的確不合道德但他說的話永遠不無道理,立場上他是法醫,死者對他來說,是一件物品,他人是不相信靈異學說,不能解剖的虛幻東西他是不會相信的
「這也要確實的證據入罪的,來吧,說一說兩個死者的死因吧。」梁承健按著下巴說,湯景鋒乖乖把人頭放回鐵床,跑去已經分屍的肌肉進行講解
「首先介紹一號碎屍男死者,林敬樂,死於嚴重一氧化碳中毒,用煤氣要小心囉。幸好他的手腕皮膚沒剝下來,看,屍理是櫻紅色的,這是嚴重中毒的徵狀,來,跟大家打招呼。」他拿起澄現粉紅色屍斑的右下手臂
「只剩這個沒剝?」梁承健說
「嗯,我也被兇手耍了,本以為只有頭沒有剝,嘖。」湯景鋒不爽地嘟嘴,他把死者的肌肉身體反過來,指著後頸的地方有一點點烏黑的小孔「你們見到在後頸的針孔嗎?我猜他是被兇手打針下藥才再逼迫吸入大量一氧化碳,至於是什麼藥就等化驗報告。接下來是,具體死亡時間是三天前,比起鬼怪我更多謝大自然的恩惠呢。」他拿起一瓶放了數條蛆蟲的小瓶子「牠們是很可愛的小寶貝,知道嗎?如果屍體沒有內臟或屍班幫我們呢,這群小蟲蟲是最可靠了。」他滿心期待對方會有興趣了解
「嗯,繼續。」梁承健目無表情地叫他繼續說詳細的口頭報告,湯景鋒的玻璃心產生了裂痕
「哼!你就沒點期待嗎?」
「沒有。」
「過份!他死後被放血和剝皮,最後就分屍。看傷口平整,是被大型利器斬斷,看到吧,腰斬後,上半身是沿關節斬開,當然包括是頭部,兇手在胸膛位置開始切下去再把內臟掏空後,再安放在模型架上,最後塞回一大堆動物內臟,內臟是大部分豬,看,這是接駁很多條的豬腸、然後是豬胃、豬心、這邊是牛腎和肺…其實人和豬的內臟很相似又很容易買下來,嗯,可能要辛苦鑑證組的人幫手尋找了。」
「我想有一陣子都不會吃豬肉了。」大衛按住肚子說
「為什麼?我會照吃的,如果這不是證據我會拿走去煮飯的。」
「救命,你真的沒救了。」
「你平日吃得那麼香的肉都是從牛、豬屍拿出來,現在見到就不想吃,唔嗯…你是否虛偽了點?」湯景鋒的語氣變得質疑起來
「醫生,拜託,兇手是怎樣剝皮的?」梁承健得要停止湯景鋒的離題
「好吧,有關剝皮,我推斷兇手在頸和四肢的大動脈放血後再用古法進行剝皮,看到肌肉有銀色的物質嗎?在需要的地方劃一刀,再皮膚和肌肉之間灌入水銀,利用水銀的重力可以很輕鬆把皮向下墜,一整塊皮就在你們眼前。」湯景鋒指著已經破碎又變蠟的皮膚
「殺人就殺人,幹什麼要剝皮又搞東搞西?」大衛按著胸口的觀音項鍊說
「你要問兇手了,會是什麼宗教儀式嗎?」
「這些如此天理不容的儀式我實在想不到。」
「那我不清楚了。」
「我反而想知道為什麼要剝皮後才肢解?肢解後再剝皮不是更簡單嗎?」
「不,其實一次過會快點,我看得出兇手是熟手技工來的,如果分開剝的話時間就會長,屍體是敵不過大自然的分解力,就做不到兇手想要的藝術效果。」
「我都沒想到醫生你對藝術有興趣。」
「這你們要請教小公主了,小公主不是當設計師嗎?」
「不,別耍了。」
「兇手要是照你的意思做的話,早就用福爾馬林浸泡保存吧,感覺上好像是急急腳趕貨似的。」湯景鋒拿起旁邊玻璃盤的一大塊分開兩邊的人皮「你們看背部皮膚的大孔是用鐵勾勾上的,看上去很像翅膀吧。而且我盡量在人皮和指甲裡拿取更多的DNA,希望有進展就是了。梁SIR,你打算如何跟死者家屬說?」
「行了,至少把他的手腳身體接好,皮膚都要縫好給人。」
「喔,那要等一下了,現在看人頭吧,我的助手已經拔走鐵絲。頭部沒有被剝皮的跡象,下巴都沒有線,那就拿走眼皮下的縫線,啊,很多蟲蟲。」湯景鋒慢慢拿走眼皮的線,拔走後有一堆蛆蟲從眼皮下溜出來,他馬上拿大盤子接著,再拿架子放好人頭,蛆蟲從雙眼不停掉落,看上去就像林敬樂在哭泣
「居然把眼珠挖了。」梁承健鎖著眉頭說
「唔噁…」大衛掩著口說
「才不噁,牠們超可愛,只有眼珠被挖而已,要我找兩個假眼珠頂住先嗎?梁SIR,幫我按著。」他要求梁承健按著人頭,他用腦鋸把頭鋸開頭蓋骨,粉紅色的大腦已經被蛆蟲入侵,順便把他的臉皮拉下來,梁承健馬上放開手,三人發現他的臉部肌肉有很多修補的傷痕「唔,他基本上整塊臉也是假的,你能想到所有臉部整型手術都發生在他身上,就像是改頭換面避什麼似的。」
「整塊臉?」
「沒錯,我是專業的醫生,這種全臉整型手術並不是一朝一夕,根據傷口癒合也有好數年了,大約七年左右。」
「你的意思是林敬樂的真正身份也有可疑之處,有趣。」
「慢慢查啦。」
「下一個。」
「好,接下來是二號死者,JOHN DOE(身份不明),從骨骼來看是十六歲左右青少年,看,他的智慧齒未長出來,四天前死亡,死因同樣也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情況和他一樣,有剝皮痕跡,放心,眼珠健在,但沒有被肢解。唉,大好青年,真是可惜…」
「你居然會可憐死者?」梁承健挖苦他說
「我也有同情心的,不過是隨機的。」
「哪有同情心是隨機的?」
「他未體驗拔智慧齒的痛苦,不可以太快死。」
「你真的亂七八糟…」
「他在死後被固定這個姿勢,跪在地上懺悔。要看看人皮脫下來的樣子嗎?」他順手把不明死者的身體反過來,可清楚見到一條黑線從頸部延到屁股,他仔細地剪開結位,小心地把一整線拉開,皮膚和肌肉有微微分開的樣子。他的雙手手指插入皮膚下向兩邊分開,聽到皮肉分開的聲音讓大衛離開數步,同樣地只有頭部沒有剝,他用柔力,在不撕破人皮下把上半身的皮膚脫下來,他們三人可看清肌肉的分部,難以想像兇手是用什麼心態和手藝把一個人的皮膚完全分開,就像一個肌肉人穿全身人皮般,他叫梁承健按著死者的雙臂,梁承健感覺自己在摸有點生硬的肉,手指很自然在觸摸肌肉的紋理,手指在湯景鋒在動屍體的情況下被強行磨擦著,讓他有點難受,生怕自己太用力讓死者身體有下陷的痕跡,當醫生把下半身的皮也拉下來,一整塊人皮就放在他們面前,一場驚心動魄的剝皮表演就完結了
「呼。」湯景鋒鬆一口氣,梁承健也放手,若無其事把人皮放在一旁
「兇手沒剝下生殖器嗎?」梁承健觀察到兩個死者的皮在生殖器位置是空掉
「我認為兇手沒必要處理,因為是雕塑嘛,你有在哪裡見過人體雕塑會砸爛生殖器呢,嗯?」湯景鋒開始觀察不明死者的肌肉,見到胸口到肚臍被一條黑線縫起,把線弄走後,內部的內臟已經拿走了,反被塞不少染血棉花,同樣棉花之間也佈滿蛆蟲
「棉花?」
「我們拿走看看。」湯景鋒用鉗子拿開棉花,把它們放另一個盤子,這個未成年男生的身軀體型上很像林敬樂,拿走後,見到裡頭有一朵死掉的染紅蓮花
「啊,是兇手給我們的謎題嗎?」大衛一臉嫌麻煩說
「這個位置是心臟。」湯景鋒說「挺有意思嘛,這個兇手。」
「棉花的作用是保護蓮花。」梁承健斷言說道「這兩個人的身形上都幾相似。」
「不愧是梁SIR,有眼光。」
「但是,用不著要剝開皮吧。」大衛說了個重點「照樣剖開屍體,挖空內臟,塗上石膏和後期加工也做到效果的。」
「不,兇手這樣做是有意思的。」梁承健看到兩人的人頭皮膚膚色,和旁邊的人皮不相似「假如,兇手的剝皮這樣的呢?」他推著兩架放上人皮的車子,把他們兩個互換
「為什麼要換?」這下舉動連湯景鋒也不明白
「你們不覺得他們膚色不同嗎?林敬樂是偏白的,不明死者是偏深色的。」
「說起來,又好像是。」大衛附和說
「你不是法醫嗎?會看不出顏色嗎?」梁承健皺著眉頭說
「我哪有時間對色呢。」
「你把兩個人的所有DNA也送上了吧?」
「嗯,我會叫他們做交叉對比的。」湯景鋒回應道
「總括來說,基本上可看出兇手的手法純熟,具備醫學知識,而且看剝皮的功夫不會像是第一次幹,就算是新手法醫都有兇手是連環殺手的心理準備。老實說,我好像在哪兒看過類似的手法。」湯景鋒側著頭說
「是否『換皮殺手』?」梁承健說
「嗯!就是他了!以前有一個老法醫偷偷把報告副本放在舊紙箱裡,我閒來沒事幹會拿來看,好像有相關的紀錄,我們出去一下。」他拉走了也是血的手套
「換皮殺手案的屍體在這裡解剖?」
「沒錯,別小看我的記憶力,正所謂有圖有報告有真相。喂!Dickson!」
「醫生,要找什麼?」叫Dickson的男助手冷冷地問道
「把倉庫裡的最尾那行的大紙箱拿來。」
「又要看老案件嗎?你前多天才看完。」
「別要我說第二次!快點去!」
Dickson把一個老舊的大紙箱搬到桌子上,湯景鋒在這個亂得要命的文件尋找,他本來的笑臉突然一變,加速找尋的速度
「喂!你有沒有碰過這箱東西!」他問著Dickson說
「當然沒有,誰敢碰你的東西。」
「抱歉呢,文件沒了。」湯景鋒懷著歉意說道
「沒了?」梁承健錯愕地說
「那『換皮殺手』的驗屍副本明明放在這裡,奇怪了,為什麼會沒了?」
「是否你亂放別處?」大衛摸著下巴說
「不會,我可是個著重整理的人,我會放在原位,也要求我的助手要這樣。」
「除了你,之前還有誰進過倉庫?」梁承健問道
「清潔工人囉,該不會是…」
「你該不會正好沒安裝錄影機吧。」梁承健捏著眼眉說,自己眉頭快要皺出斷層來了
「只有門前。」湯景鋒簡單回應,他敲著電腦的閉路電視影像,查出這數天的倉庫門外的錄像,在前三天下午三點四十分的影像中見到湯景鋒自己進去倉庫,他馬上按快轉,直到七點十一分出來,很清楚他是兩手空空出來。到了九點十一分有一個清潔工人拿著膠拖把和水桶過來,把水桶擋在門口,行動只是拖地,偶爾出來扭骯髒的水後,沒多久就走出來關門,從瘦弱的身體感覺不像把文件藏在身上,也沒東西放入水桶裡,而且每次出入這裡都會搜身,基本上從法醫辦公室拿走東西的機率很低。影像一直快速往後進,前天、昨天、今天,只是有管理員開門用電筒在入面照一照就離開、職員會經過倉庫之外就沒人進去了
「雖然不否認這清潔工人有拿走副本的可能,但你真的不會亂放嗎?」
「梁sir你都太過份了,我不會犯低級錯誤。」湯景鋒鎖眉頭說
「我叫夥計跟一跟這個失竊案,快給我找還有什麼東西不見了。大衛,我們回去吧。」
「行了。我食完早餐就繼續開工,保持聯絡囉。」他拿著外賣向梁承健和大衛道別說,再向助手們說:「我總是有預感會很難搞呢,喂,你們別偷懶,進來幫手推東西去鑑證部,車子上的證物給我完好送上去!」助手紛紛走進殮房把東西送去別處
「那找不到正式解剖副本的話,我們接下來如何?」大衛跟著梁承健離開
「我們先去學校了解,再找那位給我情報的江海兒。」
「你認真?小公主的話她一定不肯做。」
「你又肯定她會不給我?不給我就勸到她肯止。」
「嗯?有新的屍體嗎?」另一男助手走近剛進來的戴鴨帽子和口罩的男仵工說,梁承健和大衛走出門口時見到這新黑袋被送進來,平日的是個老大叔,今天是個體型像年輕人的男人,可能是新人訓練,他們沒太在意
「是的,在將軍澳公路發生車禍就送進來。」
「但醫生已經說了滿位不接受新客人了,你們沒收到訊息嗎?」
「我不知道,我只是收命令做事而已。」戴著口罩的仵工奇怪地說
「那放在後邊吧,我一會叫醫生處理。」男助手抓著頭說
「那我走了。」仵工把屍體交還後,就跑出去開車離開
沒多久,湯景鋒法醫辦公室突然爆炸了
「怎麼了!」梁承健和大衛從車子倒後鏡看到辦公室發生爆炸馬上把車子停下
「快去叫支援和消防隊!」梁承健命令著大衛,然後打開車尾箱把水都澆在自己身上,濕著毛巾掩著臉衝入辦公室的入口
「喂!梁sir !別去!」
「救命!梁sir!我們在這邊!」梁承健衝入充滿濃煙的玄關時,兩名助手正拖著昏迷的湯醫生走出來,他們掩著口鼻,見左邊的助手肩膀著火,右腳都一直拐著,梁承健二話不說拿起門口的滅火筒向他噴著二氧化碳,他一直咳著,一邊指著正在著火的驗屍房
「出去才說!」梁承健扶著另外受傷的兩人走出火場
大衛叫的消防隊馬上進行滅火工作,醫護人員也把湯景鋒送往醫院治療,男助手坐在救護車上接受燒傷急救和腳部包紮,梁承健坐在他旁邊享受救護車的冷氣
「沒事吧,小子。」梁承健喝著水說
「沒有。」
「為什麼辦公室會爆炸了?」
「啊,該死的…該不會是那條死屍吧。」
「我們走了沒多久的黑車?」
「嗯,在你們離開後,突然有不認識的仵工把新的死者送進來,明明通報過位置已經爆了不夠位,但可能對方是新來不知道,就叫他送去另一個驗屍房,我拉開袋子檢查時就知道這是車禍死亡的死者,我也簽了名接收後,他就跑出這個辦公室了。然後就你們走開沒多久,後邊的驗屍房就爆炸了,我就趕緊帶著被炸飛到牆角昏倒的醫生離開這裡。」
「本來正在解剖的屍體呢?」
「我想,應該燒光了,幸好醫生永遠把證物最優先處理,一早叫我們送去別處。」
「你的意思是那具屍體是炸彈嗎?」
「源頭除了這個,別無他選,要爆的話一早在殮房爆吧。」
「等消防隊搞定後才可以確認。」
「如果不是我收了這具屍體的話,醫生和重要的死者就不會被炸了。」他自責地說
「世界有如果的話,我們也不會坐在這裡吧,你可是救了湯醫生,沒有你走回去救他,他一早就死掉了。」
「救人是做人的義務。有些事梁SIR你不會明白的了,醫生他最討厭就是被人奪走他的心頭好,老天…」他震抖地說
「哈?啊,是的,希望死者的屍骨還在吧。」
梁承健突然想起江海兒的話:「感覺到這個案件有排搞,很多阻滯就是了。」
她真的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DAY2,下午兩點十五分,湯景鋒法醫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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