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紅色暴雨 - ４－天雨問路(中)

DAY2，中午十二點，西九龍總區重案組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ZHpdT9mr

「各位，今天來一次案件的初步理解。案件編號HK12334689，HKDS石膏雙屍案。時間是昨晚，即是201X 年10月20日凌晨二點五十分收到報警電話求助，然後總指揮官迅速交給我們重案組，案發地點是HKDS 的C座九樓教員室外近李惠利大樓出口位置。」梁承健用著房間中間的投影大板和白板牆壁介紹案件說道，投影板靠提供的平面圖和設計尺寸評估後投出立體的學校，學校大小可隨手指的行動拉大縮小或只需要現場，其他同事開始抄筆記「這邊是現場範圍，死者是這裡被管理員發現的，時間是二點四十五分左右。在發現死者之前，在C座發現淋紅油和大停電的事件，而地下就現在所見，遍地紅色。阿珊，關於死者身份查了什麼。」梁承健轉向范海珊的方向說

「死者有兩人，第一死者，林敬樂，男性，是該校產品設計班講師，四十歲，已婚，有兩個小孩。第二死者，身份不明，年約十六歲，現在正在調查。昨天帶走了林敬樂的辦公室用品、文件和電腦，正在分析電腦和電郵。」她把兩個死者的照片放上白板「法醫當場初步檢驗，懷疑死於中毒再被兇手分屍、塗上石膏漿再進行裝飾，死亡時間大約是三至四天前，屍體情況難以即時辨認最正確時間，詳細要等法醫報告和鑑定第二死者身份。」

「嗯，暫時沒有證供指示二號死者是誰嗎？」大衛舉起手說道

「暫時沒有，得要從指紋和DNA著手。」范海珊搖頭說「有消息和通知大家。」

「好，大衛，你說一說管理員的證供。」梁承健說道

「知道。在案發時間，本來留守學校的管理員不多，只有六個人。有一個叫文叔的管理員，即是第一發現者，在巡查地下時見到Ｃ座地下遍地紅，他馬上通報所有同事並前往Ｃ座九樓看看情況，乘升降機上去就見到兩位死者。初時誤以為是學生把石膏作品偷偷地搬上來在天台拍照，四周一看，不見有人就自己動手搬走，他一碰死者的手時非常不對勁，再向上一看就見到第一死者的人頭對他笑時馬上驚慌慘叫，後來其他同事陸續上來，然後報警。據證供，我們家的小公主和她的朋友Evan曾經上過來的，文叔在學生相中認出他們了。」

「不是吧…」開始有同事馬上哀號說，他們不敢相信那死小孩會涉在其中

「而另一個管理員決定留守管理室等我們警方過來。其餘四人和文叔繼續留在現場，在七樓的Area24的學生們表明除了小公主和Evan就沒有人再進入了。」

「玲姐，你和其他學生溝通過是否我們未說殺人案之前，他們依然是對本案一無所知?」梁承健問著前方綁馬尾的中年瘦削女人

「是的，他們以為只是查淋紅油和爆水管的惡作劇。我想除了小公主和她的朋友知情之外就沒有人知道了。」玲姐拿起電話回應說「當然是梁SIR不說發生謀殺案時就沒人知曉啦。」

「當日是小公主和她朋友見到人頭滾到他們面前才打給『皇上』(江海兒的老爸)，最後全盤把此案交給我們重案組接手。」大衛看著記錄說道「嗯…多謝小公主錯愛，要我們半夜起床。」

「在之前，學校已經停過好幾次電，其中最長時間是發現殺人案時，已經有二十分鐘，足夠犯人逃跑。」梁承健按著下巴說道「其中是每次停電都會把閉路電視關掉數秒。」

「會是有內鬼做嗎？」范海珊突然出聲問

「昨天行雷閃電跳大掣時就算電腦都會關掉吧，小妹妹，要是所有電源是同一個保險電箱的話。」大衛側著頭微笑說，她馬上露出不滿的神情

「不要排除任何可能性，現在的線索還未可以連成一線，我甚至懷疑有人控制電腦，我們來看重要的口供。」梁承健說道

「梁SIR，你沒被小公主折騰嗎？」大衛開玩笑地說道

“我不開這方面的玩笑＂

「沒有，她敢不聽話我早就教訓她了。先看她的口供和她提供的資料。」投影板放出江海兒的頭像、口供錄影與證據，一如既往惹人厭的樣子，上邊卷成魔鬼角下邊是紅色直髮的怪異髮型，下垂的濃眼妝的眼睛，充滿譏笑的神情「呃，小公主的畫功很棒呢。」大衛看著人頭畫像和她本人的設計圖時不禁讚賞說「難怪要當設計師了，這我百分百支持。」

「的確，這傢伙是喜歡不適當的時候出現不適合的地方，但她可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

「要主觀推斷她不是疑犯的話，是否有點兒那個。」范海珊舉著手說

「妳看到她就讀的班別嗎？」梁承健碰著投影板內的資料夾，吐出江海兒和林敬樂的基本資料，電腦自動把他們兩人的「共同吻合點」連上，只有就讀學校是連上

「看到。」

「看到什麼？」

「她是讀產品Ｂ班，林敬樂教的是Ａ班。」

「還有什麼？」梁承健把學校提供的課堂資料再整合，電腦再一次進行計算，沒有地方是吻合，正如江海兒所說：從來沒有被林敬樂教導。這點又再一次打下范海珊的想法

「他們沒有接觸過。」

「所以她作為畢業班是不會有動機和閒情殺人。但妳說得沒錯，在主觀上，我是因為很熟悉她為人才作出她不會是兇手的想法。」

「那為什麼呢？她的身份令你們退避三舍嗎？」

「喂，別再問吧，上次不就跟妳說原因嗎？」大衛輕聲說

「她是我教出來最好的衰女包，能滿足妳的好奇心嗎？」梁承健發出哼笑的聲音，側頭的形象和不留情的回應與江海兒非常相似，他料到她對自己前徒弟的惡意已經根深柢固，所以剛才的說話只是試探之用

「抱歉，長官。」

「有關死者林敬樂，她表示有被他任教的學生說已經有一星期沒見過他，這是她Whatsapp的內容，而校方的回應是這個星期早就請事假。另外，學校規定學生入夜八點至明早八點半就不能進入九樓天台，所以能留的只有職員和管理員。」

「所以兇手可能是職員？」玲姐旁邊的年輕男同事強仔問道

「不一定，學校那麼太大，昨天留守管理員又少，加上要處理停電問題，如果有足夠訓練，二十分鐘內足夠擺放屍體。」梁承健斷言說，腦裡不停運算如何放屍體上去「如果有人知道校內管理員運作和巡邏時間，就算是學生也可以偷跑上去。但另一問題是動機，為何要殺兩個人更擺放成藝術品的樣子？給我找個動機、兇手的心理行為和身份，差不多是時候分開行動調查。」他拿起在震動的手機，是江海兒的訊息：

「忘了說，查一下『換皮殺手』。」

什麼換皮殺手？

「阿珊和玲姐繼續查林敬樂和二號死者，強仔、大衛、阿達、B哥和我一起再回現場看看線索，去安排其他教職員的問話，我們只有五天時間。」他拿著電話離開房間，非常在意江海兒所說的「換皮殺手」，因為她每次說的提示也會成為關鍵所在

「老大，我可以跟玲姐那組嗎？」Ｂ哥舉手示意

「為什麼？」

「我不太放心兩個女性獨自查案。」

「大佬Ｂ，平日也不見你自動請纓，是否打牌又輸給玲姐啊？」梁承健熟知組員的習慣

「不、不、不，老大，即是作為男人要保護女人是應份的，可以嗎？」

「還是Ｂ哥想帶新人了？」玲姐一看Ｂ哥的行動就明白他想追求范海珊

「當然不是，我想跟玲姐多點交流一下啦。」

「唉，正衰仔，有誰想跟玲姐那組就自己去。散會。」

此時，坐在私家車後座江海兒把手機扔在旁邊，她那兩個哥哥正陪她乘車回家

「妹，妳又麻煩的，怎會把自己捲入謀殺案裡了？」江世麟駕著汽車說

「本來沒打算捲入去的，只是想查誰半夜三更在天台淋紅油而已。」她捏著眉頭說「我又不想的。」

「回家記得拜神和餵貓貓，妳幾天不拜，判官大哥們可寂寞了。」江雨龍摸著她的下巴

「知道了。」

「真是見到人頭嗎？」江雨龍抱她肩膀說

「是的，就算不是真的，也可以去查紅油事件吧。」

「妳在學校有沒有受氣？」

「你們也知道了。」

「當然，沒有人可以欺負我的妹妹，我會查清那條八婆的底細。」江世麟講得咬牙切齒

「梁承健說她是突然過來的。」

「那就值得查了。」他笑著回答

「有阿健在這裡很快破案的。」江雨龍摸著她的肩膀「小妹，你擔心什麼？」

「沒有。」

「剛剛才見你Whatsapp給他，別太快求愛啦，哥哥未有心理準備接受到老我數年的男人做我妹夫。」

「老天…我忘了說，懷疑這案和我小時候看的懸案有關而已。」

「那一個了？」

「『換皮殺手』了，正好昨天電台有人說這個故事，我和Evan都覺得有點像。」

「哪方面?」

「各種方面，我打算跟他說完這個就不碰案件的了。」

「妳也太愛阿健了，為什麼不讓他慢慢查?」

「他說只有五天去查，稍微幫幫他。」江海兒看著手機說

「小妹真是個賢妻呢。」

「僅是一次，還有，別老是把我和梁承健開玩笑。」

「嘴巴不老實是得不到幸福的。」

「有需要嗎?自己一個也可以很快樂的，不過是媒體把伴侶和幸福掛勾，把不會思考的人洗腦而已。何況我有那麼愛我的兩個哥哥已經就夠了。」

「唔嗯…我的小妹的嘴巴很甜，我不會輕易把妳交給阿健的。」江雨龍緊緊抱著自己的妹妹，他卻留意著電話上的留言：「給我說清楚。」

他放下她的手機，她又像個小公主睡得安好

DAY2，中午十二點十五分，東九龍總區重案組

「你們兩個去學校拿資料，我和大衛去找湯醫生。」梁承健命令後面的兩個男探員

「知道，長官。」

「怎麼了？少有見你那麼焦躁？」大衛問道

「你有沒有聽過『換皮殺手』？」

「啊，好像有二十多年前的懸案。當年警局上下都下來禁令說回這件事，老大你沒聽過嗎？」他的反應面有難色，手指碰上衣服內的玉觀音頸飾

「你看我的樣子像有你的經歷嗎？」梁承健鎖著眉頭說，年紀上他是比大衛小很多，所以猜這個老差骨會聽過這個兇手「為什麼會下禁令？」

「因為…很多原因了，總之你在哪裡聽回來的?」

「海兒說的。」

「唉…又是這個皇帝女，這裡不方便說，出去再談，坐你的車去。」

他們兩人走去停車場，拿回梁承健的黑色私家車，車牌「DF0233」，兩人乘車前往法醫辦公室，順便說著這個駭人的故事，大衛在車上點了根煙，平復自己的心情

「唉，沒想到今時今日還會聽到這個名字。」大衛馬上頭痛說

「詳話短說。」

「表面上是石膏藏屍案，兇手一共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手法非常純熟，令到表面上是一具屍體，實際是兩具。經法醫估計，他把兩個人放血後，把兩人的皮膚活剝下來，再將男人人皮套入女人肌肉，最後塗上石膏，合二為一製成一個藝術品。因為了無線索，死者身份不明，結果變成懸案，因為兇手會把死者的皮換掉，所以叫『換皮殺手』案。」

「那和Hellokitty公仔頭案差不多恐怖而已，有需要禁口令嗎？」

「官方原因就說已經列為懸案禁止再查。你會相信嗎？」

「不，列為懸案就要禁止調查嗎？」

「我就聽過有兩種原因，一就是從靈異方面，不信邪都不行，真的太猛了，每晚四點都會在警局內看到一對男女的黑影走來走去又亂動東西，結果找大師把證物箱封了，連說也不能說；二就是線索方面，找到一些和商界政要有關的線索，上層要中止搜查。」

「呵，你一定偏向靈異方面吧。」梁承健冷笑說

「別玩吧，靈界我不敢得罪的，可大可小的。」他握緊玉觀音說

「所以你贊成靈異的說法?」

「知道你不會滿意的了，當時警局上下也不敢說，那證物箱已經放在離島的倉，沒有人追查就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不用想就知道和鬼有關了，但懸案的原因不用說就是沒有線索了。」

「如果我也不知道，海兒又怎會知道？」

「恐怕是皇上讓她看吧。」

「不是說已經搬去倉裡嗎？」

「我猜是文件副本，證物怎可以自己私藏呢。至於她怎會想到，恐怕你要問清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