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一個月、趨近半年,我等了好久,傳給梳舟的訊息他都只是用簡單的貼圖回覆,偶爾發發簡短的語音訊息,似乎在暗示我他有好好活著?梳舟似乎有乖乖去上課、似乎畢業了、似乎也找到了實習工作。我只是偶爾會在深夜騎車到梳舟家樓下待上好久,而他似乎都沒有回來。
半年,等了他快半年,我已經一個月完全跟他斷訊了,我知道我應該陪著他,但偏偏他卻把我視為最不該在這種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的人,他說他愛我,但每次見到我的時候就會讓他想起他有多麼愛他的前女友,他說這不是取代亦非轉移,他愛我、他愛他的前女友,兩者相牽相伴,所以讓他混亂。
我沒有收到梳舟新的訊息,卻像是個白癡一樣癡迷的重複播放他傳給我的那些簡短音檔。那些告訴我他過得很好,要我不要擔心的的話語,我不斷重複聆聽。
「我已經連續一個星期都有好好吃早餐囉!俊榮你呢?有沒有好超吃飯呢?」
「昨天庭打電話過來關心我,我跟他說我很好,但是俊榮,你知道嗎?我不想對你說謊,我可能沒有那麼好,不過有在漸漸變好了!你也要好好的,好嗎?答應我喔!」
「今天大雨,把洗好的衣服都淋濕了,只好全部重新再洗一遍。」
「我已經連續一個星期都有好好吃早餐囉!俊榮你呢?有沒有好超吃飯呢?」
「我已經連續一個星期都有好好吃早餐囉!俊榮你呢?有沒有好超吃飯呢?」
「我已經連續一個星期都有好好吃早餐囉!俊榮你呢?有沒有好超吃飯呢?」
是他讓我知道人跟人的關係可以交托與接下,人跟人是可以奢望互相理解的可能性的;然而,現在也是他讓我知道人與人的關係最終仍舊是個體與個體間,或許等了千百年終於等到了須臾的通部和共鳴。是他告訴我人與人之間不用急於把界線劃清,讓我願意試著這麼相信,卻同時也是他在我們之間劃下了界線。
我等的不是梳舟,或許只是等著被梳舟拋下。
今天,我又再一次接到了學長的電話。
「嗨!好久不見······說起來也沒有多久,幾個月而已吧?你最近在幹嘛?」學長的聲音有些吞吞吐吐的。
「差不多······跟平常一樣,你呢?跟嫂嫂相處得怎麼樣?」我問,但其實我現在有點無力應付學長,更無所謂他的近況。
但學長安靜著,半晌才出聲。
「我離婚了。」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你需要談談嗎?」這些問題在我的腦子打轉著,卻沒有一句話真的說出,學長也沒有再說什麼,就這樣,把空白拉長。
「我可能也······說不定要準備分手了。」我說,我以為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在聽見學長的聲音時,但卻沒有,好意外呀!
這段時間,我真的已經把自己全部傾注在梳舟身上,我喜歡梳舟,真的好愛好愛他!但在聽到學長的聲音時,一瞬間,好多東西充滿了內心,彷彿在提醒我,我這一輩子已把所有的愛用盡,愛人的力氣、愛人的能力,而好大的一部分放在學長和梳舟身上。
「學長!能聽到你的聲音真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過了好久,學長才開口接話:「我人在台北,能過去找你嗎?現在。」
現在,我的聲音卡死在喉嚨滾不出來;現在,我死命搖著頭卻依然發不出聲音;現在,就是現在,我說,蘸了點哭音開口:「我把地址傳給你。」
而地址的訊息後面,我寫下:
「我在樓下等你。」
學長說他騎車來可能需要半小時,但20分鐘之後他就出現在我的面前。學長把車停妥、關掉引擎、脫下安全帽,我走到他的身邊,在引擎聲消失後就一直只是安安靜靜站在他的身邊。學長沒看向我,他看著遠方,半晌才說道:「走吧!上去你家。」
學長跟在我身後,上樓梯時,我們都非常小心地不發出一丁點聲音,卻在我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時,鑰匙掉到了地上,回音穿梭在樓梯間好大。我撿起鑰匙,雙手卻因為顫抖而開不了門;驀地,學長貼上,他握住我拿著鑰匙的手,終於把門打開了,而學長,也在顫抖著。
進屋後,我把東西放好,卻聽到學長僅僅把東西隨手丟在玄關,白晝燈下,學長看起來很不好,頭髮長了、鬍子也沒刮。他把門關上,轉身看向我,他一定知道我也不好,他哭了,我看見了!就如同他輕輕觸碰了我的眼淚。
他的舉動讓我們一瞬間陷入瘋狂,學長扶上我的臉撕咬般地輕吻,而我也回應著他,甚至咬破了他的嘴唇他都渾然未覺,一直到我們終於癱倒在地上。
繼續?不繼續?能夠?不能夠?
不夠。
學長的吻很纏人,像是餓狼逮到獵物絕不鬆口。他的褲擋抵住了我,暗示性地重壓著,完蛋了,開始爽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hjRC50k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