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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光の旋律》─梶浦由記
那是在一個夏日的下午,一個和往常沒什麼兩樣的日子。
黃瀨走在街道上,剛下過雨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未乾的水漥,濕漉漉地在夕陽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他單手插在褲袋裡,一向開朗的少年今天卻反常地有些消沉,如果這個樣子給那些粉絲看到的話一定會引起她們豐沛的母性情感吧。
不過剛剛在校門口黃瀨就已經打發了他那群龐大的粉絲團並暗示說他今天很累,所以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不會再有女生來打擾他了,理論上。
其實黃瀨少年今天會看起來這麼低落的原因不外乎是跟青峰1on1又輸了、邀請黑子回家結果人家光影搭檔已經一起先走了……之類的,但事實上今天卻有點不同,1on1是輸了沒錯,但今天黑子並沒有跟青峰一道,而是被赤司留下來了。
如果是青峰的話還可以硬纏著三個人一起回家,但是今天在自家隊長平靜卻異常恐怖的眼神下,黃瀨只好吞下抗議的話語灰溜溜地離開了。
「什麼嘛,小赤司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利用隊長特權把小黑子留下來。」有些悶悶不樂地踢著路上的小石頭,看到周遭都是三兩成群但自己卻只有孤單一個,黃瀨不禁感到更哀傷了。
「好久沒跟小黑子一起回家了喔……欸,那個不是小綠間嗎?」
睜大漂亮的桃花眼,在確定前方的背影的確是自己的隊友後,黃瀨一下子雀躍了起來,他三步併作兩步地趕上前去。
「小綠間~一起走吧!」
綠間真太郎瞥了黃瀨一眼,隨即嫌棄地說。
「不要,占卜說巨蟹座今天跟雙子座的相性是最差的,你離我遠一點。」
「咦,小綠間好過分喔──」黃瀨一下就被打擊到了。
雖然綠間表示自己今天不宜跟雙子座一起走,但事實上在看到黃瀨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後,綠間就用很彆扭的口氣說隨便他。
「小綠間真的是很傲嬌呢。」黃瀨偷笑著,綠間轉過頭瞪了他一眼。
「你今天1on1又輸給青峰了吧?」
「耶耶──」才剛精神起來又被綠間一句話打擊的蔫下去,「小綠間太過分了啦……」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雖然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黃瀨說話,間雜著綠間時不時的幾句毒舌。
「不過啊,小青峰就算了,畢竟是搭檔嘛,可是怎麼覺得小赤司跟小黑子感情也很好的樣子?小赤司每次都對小黑子特別偏心。」
綠間習慣性地將眼鏡往上推,今天的幸運物貝殼串成的手鍊在視線的一角晃著。
「因為是他發掘黑子的啊。」
「嗯?」
「如果說青峰是黑子在奇蹟世代裡最有默契的『光』,那麼赤司無庸置疑是最瞭解黑子哲也的人。」
第一眼就看出那傢伙隱藏的才能,並將他訓練成帝光隱藏的王牌,赤司對黑子哲也這個人都瞭解說不定比黑子自己都還要深。
同樣的,很多次連綠間都無法理解赤司的心思的時候,黑子卻好像很早就知道一樣,平淡地理解與接受。
「誒──真的很難想像啊,小黑子那麼可愛可是小赤司那麼可怕……」黃瀨糾結著一張帥氣的臉,似乎難以想像那麼南轅北轍的兩個人被牽扯在一起。
綠間看了他一眼,從鼻子哼了一聲。
「黃瀨你就是這樣所以才老是贏不了青峰。」
「什麼啦根本沒有關係吧!」
「所以黑子才老是拒絕你。」
「小綠間你還不是一樣!」
「!誰跟你一樣老是黏著黑子!」
黃與綠的少年吵吵嚷嚷的話語聲在夏日午後的空氣裡傳了開來,被斜陽拉得長長的影子落在他們身後,彷彿這樣的時光便已是永恆。
那時的他們還未嚐到離別的滋味,但聯繫著他們的那條線已經開始悄然剝落。
夕陽的餘暉透過過大片的窗戶落進來,讓空無一人的教室染上柔和的色彩,赤色頭髮的少年坐在他的位子上,他的前面擺著一盤國際象棋,沒有對手,他下著一盤與自己的棋。
黑與白的棋盤,黑與白的棋子,他撐著頭似笑非笑,那神情彷彿高高在上觀看著棋子們互相廝殺的王者,沒有懷著太複雜的情感,只是單純的覺得有趣。
桌子的一角靜靜躺著一堆零碎的紙片,一把鮮紅的剪刀壓在上頭,被剪的亂七八糟的殘骸上分辨不出來這張紙原本的用途,只能從剩餘的紙片中看到「退部」、「黑子哲也」、「籃球」等等幾個片段的字眼。
黑色皇后乾脆俐落地吃掉對方的騎士,白色的國王已經被包圍了,眼看已經不存在任何可以逆轉勝負的可能,但赤司卻突然笑了起來。
他想到了黑子哲也。
那是他從未看過的類型,第一眼赤司就看出黑子所具有的才能跟發展的可能性,很有趣,他當時是這麼想的。紫原綠間青峰再加上黑子,他親手打造的王者帝光將會是一支最完美的隊伍。
於是赤司祕密地訓練黑子,甚至獨排眾議將黑子破例編入一軍中,這一切對他來說大概就像是完成一件獨一無二的藝術品一樣,因為從不知道失敗的滋味,所以對赤司征十郎來說,將勝利的過程變得有趣才是最重要的。
在這樣一步一步地完成帝光「奇蹟世代」的過程中,赤司發現黑子哲也帶給他的樂趣遠比他想像的要多更多,然而同時他也發現,他對那名存在感薄弱的少年日漸加重的佔有欲,就像是心愛的玩具一樣,其他的人連想要碰一碰都不准。
「這樣下去的話,會想要乾脆把你鎖起來呢……」喃喃的自語著,端麗的面孔上彎起一抹帶著些許邪氣的笑容。
眼角餘光瞄到那堆碎紙,即使已經碎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他仍是一眼就找到了那個名字,黑子哲也,唸出來彷彿可以看到一整片藍色的天空。
「很大膽啊哲也,雖然說是我決定暫時放你自由,但是敢違抗我這點該說是勇氣可嘉呢還是有勇無謀?」異色眼眸的少年笑了起來,纖長的手優雅地拿起黑色的城堡,將白色的國王輕輕推倒。
「Checkmate」
哲也,千萬、不要再被我抓到啊。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那個存在淡薄的少年會成為他一生中唯一無法掌控的變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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