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含有血腥及違反人倫議題,深度18+,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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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蘭德!妳的父親已經承認妳是我的未婚妻!就算妳不想接受,妳也得給我接受!」……
艾澤拉斯魔法曆1680年,瑪法里奧魔法學院一如既往抱持著欣欣向榮的光景,但無論何時何地,總會有最黑暗的角落是不為人知的……
一個身著黑色貴族禮服的男子,一臉猙獰將手抵在牆上,不讓身前的女子有任何逃脫的機會,那被稱為泰蘭德的女子此刻神情害怕又帶點不甘,她想逃脫他的魔掌卻害怕他下一秒會幹出過激的事來——她的腹部正被一桿槍管抵著。
「克勞德!你不要太過分了,不過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而已,少對我指手畫腳!」泰蘭德佯裝憤怒的對堵著她的男子嬌斥道,但顫抖的眸光出賣了她正在害怕的事實。
而這份機會自然被克勞德抓到了,他看過太多這種景象了,當下粗暴的捏著她的臉頰,獰笑道:「泰蘭德.羽風,妳是不是太過高看妳自己了?不過是一個附庸家族送來當政治聯姻的拋棄物而已,妳以為妳是家族唯一一個魔法師就很了不起嗎?」
「嘖嘖嘖!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可是在這法師多如狗的地方……」克勞德誇張的用拿槍的手畫了一個大圓,接著奮力用槍管插進她渾圓的胸脯,泰蘭德本就被克勞德的手捏的難受,胸口突然傳來的劇痛與濃烈的羞辱感瞬間讓她湧出了淚滴。
「妳他媽的還不夠格跟我叫板!」克勞德說完,抵在她胸膛上的手順勢壓下擊鎚上膛,泰蘭德含淚閉上雙眼,等待接下來的子彈結束她悲慘又可笑的一生。
對於失去生命,她雖然覺得遺憾,畢竟她才17歲而已,但是……如果能就此擺脫這可笑的人生還有這可恨又該死的傢伙,好像也不是不值得……
「你個混帳!不要弄髒我的實驗室門口啊!」卻沒承想,一道硬朗的聲線突然從身旁暴喝而出,緊接著是膨!一聲劇烈的肉體碰撞聲響傳來,身前的克勞德驀然倒飛而出,泰蘭德驚愕的摀住嘴,呆愣愣的看著一道偉岸的身影擋在眼前,不知道該怎麼辦。
克勞德正要扣下板機給泰蘭德一個教訓,突然聽得一聲暴喝,接著腹部瞬間受到重擊把自己踹飛,連帶著自己的左輪也不小心脫手而出,他捂著陣痛的腹部,咬著牙,想看看突然闖出的不速之客到底是誰?
只見眼前男人同樣一身學院裝束,蓬鬆的瀏海遮住了他的左眼,卻掩蓋不了他自身散發出來的陰鬱氣息,他接住克勞德脫手的左輪手槍,嫻熟的滑開彈倉,將子彈全部倒在地上,接著把槍隨手一仍。
「麥狄文?原來是你這個神經鍊金術師,學院的異類!我想說是哪個不長眼的白痴敢妨礙老子調教女人……」克勞德一看清來人往對方就是一頓噴,那男人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表示什麼。
「我勸你最好讓一讓把你背後的女人交出來,不然我會用一顆子彈讓你體會體會什麼叫一箭雙雕。」克勞德又從背後掏出另一把左輪,指著男人邪笑道。
「這裡是學院,你最好考慮考慮你開槍的後果。」男人對克勞德警告道。
沒想到克勞德把這反應解讀成對方害怕了,於是猖狂笑道:「後果?後果是什麼意思你倒是教教我,你可別看我讀書少,可在我眼裡,你還不足以讓我忌憚!」
眼見克勞德要扣下板機,麥狄文眸色一緊,直接把身後的泰蘭德推開,克勞德一愣神,下一秒目光一猙獰,把槍口直接對準泰蘭德開了下去,碰!叮!卻沒承想居然被另一邊射來的子彈彈開。
克勞德又驚又怒,轉頭看向子彈射來的方向,卻見得麥狄文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硝煙彌漫的手槍,是他從未見過的造型,而且槍管前方還有一個黑壓壓的管狀物,他也不管那麼多,乘著自己內心的憤怒瘋狂對麥狄文開槍!
「你少妨礙我!你個混帳!」
碰!碰!碰!槍聲在封閉的空間產生巨大的回聲,震得泰蘭德害怕的緊緊摀住耳朵,她沒想到事態會變成這樣,居然會把別人拉下水,不知道對方現在怎樣了……明明只是自己想死而已啊!你跳出來淌什麼渾水啊?笨蛋!傻瓜!臭男人!
而這時打空了所有子彈的克勞德目瞪口呆的望向毫髮無傷的麥狄文,對方……竟然用子彈把他的子彈全部彈開?!克勞德不甘心,退出彈倉的所有彈殼正要重新裝彈,他就不信耗不了眼前這狗娘養的混帳,突然啪地一聲,腳前沙塵飛揚,多出了一個新的彈孔!
他震駭的望向麥狄文,只見對方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眉心,冷冽道:「你的左輪只有六發,我的槍有十發,如果你想死的話可以試試是你的裝彈速度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克勞德咬牙切齒瞪著麥狄文還有跪坐在地瑟瑟發抖的泰蘭德,一字一句道:「好你個麥狄文,還有妳這個賤貨,我就看你能保她幾時,總有一天我會取她的性命,不信你可……」
麥狄文被眼前這貨落敗後的狠話弄得皺眉不止,心說這貨都輸了話怎麼還那麼多,要是等會教官跟其他的老師被剛剛的槍聲吸引來就麻煩了,當下直接一個暴喝打斷他:「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克勞德被對方一個暴喝嚇得直突突,狠狠的瞪了對方兩眼,狼狽的夾著尾巴逃跑了,臨走時還不忘噴上兩句狗男女之類的粗話,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麥狄文低聲罵道:「雪特!怎麼來那麼快?」
就在其正要觸發機關藏到暗門後的實驗室躲避麻煩,突然瞥向還跪坐在地板啜泣的泰蘭德,這時……「同學!發生什麼事了?有學生舉報這裡發生槍擊!」
麥狄文嘖了聲,咬咬牙,一把將泰蘭德抓起直接啟動機關翻到暗門後,接著伸腳一踢把連接在鉸鏈上的機關踹開,防止來查看的教職人員發現自己的暗室,然後又拉下一個拉桿,嘩啦!一道道黑色的簾幕垂下來,蓋住一些看不清樣貌的物體上,有些東西,麥狄文不想被外人看見。
「為什麼……要插手?明明不干你的事!」泰蘭德仍然在哭,但依舊擠出一句話問道。
「喂喂喂!好歹也是我救了妳,態度沒必要這樣吧?」
「又沒有人求你來救我!是你自己自作主張還在那邊,嗚……嗚嗚……明明……明明那一槍我就可以解脫了……嗚嗚嗚!」泰蘭德將頭抬起來對著麥狄文罵道,接著又開始哭哭啼啼,弄的麥狄文好生厭煩。
「喂喂!動不動就死來死去的……一心只想著靠自殺來解決問題,太自私而且也太不把自己生命當一回事了吧?」麥狄文蹲在泰蘭德的身前諷刺道,但他沒承想這句話卻徹底激怒了泰蘭德。
「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的選擇指手畫腳?」泰蘭德抬起頭說了一句,接著聲音瞬間提高八度對麥狄文大吼並一把推開他!
然後帶著鼻涕眼淚想要跑出去,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打開機關,不禁憤怒的一拳搥在石牆上,哭喊道:「放我出去!我要離開這裡!」
「放妳出去?放妳出去再讓他糟蹋妳?」麥狄文挑眉問道。
「關你什麼事?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好啊!妳就那麼想了結自己?那我就成全妳!」麥狄文說著心頭火起,直接從實驗室裡的鐵盤中抽出一把手術刀,奔赴至泰蘭德近前抵著她的喉嚨,正要一刀劃下,卻見得對方一臉大義凜然的望向上方,絲毫沒有任何害怕,頓時興致全無,氣不打一處來的將刀射在地上。
「動手啊!你不是要殺了我嗎?為什麼不動手?」泰蘭德含淚愣愣的望著麥狄文。
「殺一個一心求死的人,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有什麼樂趣?」麥狄文將手術刀拔起來,丟到裝酒精的鋼杯裡面,接著從一個擺放各種瓶瓶罐罐的展示架上取出一個罐子,然後將杵在牆邊的泰蘭德直接拉到病床邊上。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放開……嚶!」泰蘭德下意識想抗拒,可她作為一個法師力氣哪裡比得過麥狄文,當下麥狄文一推直接把她扔在病床上。
「妳想了結自己我偏偏就不讓妳幹,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對別人唱反調!」麥狄文對泰蘭德露出一股壞笑,接著把她扶正,用手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泰蘭德愣愣望著他,不知為何,同樣是猥瑣的笑容,為什麼在他臉上卻……有種迷人的感覺,察覺到內心的小鹿亂撞,她趕緊放空心思,可沒多久又變得複雜的起來,看著他仔細的幫自己的臉上藥,感受到他細緻的對待自己,她不明白,為什麼對方要對自己那麼好?單純只是想阻止自己自我了斷嗎?可為何又要做到這個份上?
這時,她突然看見對方把藥罐遞到自己近前,她愣愣看著麥狄文,不知道他葫蘆裡又賣什麼藥,卻聽他開口:「妳右胸還有一個傷口吧?自己上吧!」
泰蘭德臉瞬間俏紅,他是怎麼知道的?
她顫巍巍的伸手接過藥瓶,正猶豫要怎麼上藥,卻發現對方的視線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直把她瞧的渾身不自在,不由嗔道:「你……你這樣盯著我怎麼上?」
「我盯著妳怎麼就不能上了?我不盯妳我怎麼知道妳有沒有上?」
「你!」
「你你你你什麼你?再墨墨唧唧像個娘們就換我幫妳上!」麥狄文毫不客氣的回斥道,並作勢要奪回藥瓶。
「嚶!」泰蘭德被嚇得抽回了手,心煩意亂的想著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自己只是想死而已啊……為什麼弄到現在還要擦起藥來了?委屈的她淚眼巴巴的慢慢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在對方虎視眈眈的目光下露出自己右方雪白的柔玉,只是如今柔玉上多了一塊青紫的淤血。
麥狄文將手放在她右乳的上空,打出一道法陣,幾秒鐘後皺眉說道:「淤血已經深到脂肪層了,明天還要繼續換藥。」
「還……還要換?」
「妳是到底要不要擦?」
「嗚……都這樣!」泰蘭德又被嚇得縮了縮肩膀,眼眶泛著淚滴小聲呢喃道,接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藥罐,用手指沾了些藥膏,小心翼翼的塗抹在傷口的部位。
「嘶!嚶……」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像麥狄文剛剛說的淤血太深,她甫將藥膏抹在傷處,一股鑽心刺痛便驀然襲來,疼得她直冒冷汗,腦海中,克勞德羞辱她的畫面如幻燈片般又再度佔據她的思考,豆大的淚珠頃刻滑落眼眶。
「痛也要擦!不然小心換我幫妳上藥!」這時一句不看氣氛的話語突然襲來,泰蘭德撐起又是滿臉淚痕的面容瞪向麥狄文,卻見他手上拿著一顆藥丸走來,二話不說丟進她嘴裡。
「止痛藥,吞下去吧!真是的,多大了還只會哭,妳又不是真的被人強了,哭是能解決什麼問題?」麥狄文又拿出手帕耐心的幫她把眼淚擦乾,眼看她呆愣坐在那邊什麼也不做淨是顧著啜泣,乾脆拿著藥布抹過她手上殘留的藥膏,敷在她淤血的創口上,接著才幫她穿好衣服,坐在她旁邊。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泰蘭德吸了吸鼻涕,抹乾眼淚,愣愣的看著地面問道。
「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妳?」
「我們……明明素不相識,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泰蘭德語調複雜的說了出口,到後面甚至細若蚊聲,若不是這處空間只有他們兩人,麥狄文搞不好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
「……」麥狄文沉默了一陣子,接著道:「難不成妳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這樣被人糟蹋卻什麼也不做嗎?對不起……我做不到。」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從看到妳的那刻起……」麥狄文輕輕牽起她的雪白柔荑,將她攬入懷中,柔聲道:「我就想對妳好,而且只對妳一人好……」
感受著身旁溫暖的溫度,男人粗重的鼻息,還有那句話,泰蘭德再次紅了眼眶,興許是他第一次現身救了自己的時候,亦或是他細心幫自己上藥的時候,總之,她已經不知不覺淪陷入他的溫柔鄉了。
自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種話,對她這麼好過,而在這個男人身上,她卻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何謂溫暖,何謂幸福,何謂讓她真正覺得感動的人。就算那只是這男人安慰自己的假話,那也無所謂了,就這一刻,讓我享受著這最後的心靈寄託也好,這是我哭的最後一次了。
泰蘭德抱著麥狄文,深深伏進他的懷裡,痛哭流涕,哽咽著,而這次,麥狄文再沒阻止她哭泣,而是溫柔的順著她的秀髮,拍著她的背,用他的衣服承接她的淚水,不滿與所有一切,直至她帶著幸福的微笑,安詳睡去。
泰蘭德幽幽醒轉,視角瞥見麥狄文坐在床邊,不由挺起身子來,弄出的動靜驚動了一旁的麥狄文。
「醒來了?」麥狄文輕柔問道,並撥撥泰蘭德睡的有些凌亂的頭髮。
泰蘭德挪動身子靠到麥狄文近前,主動伸出手環抱他溫暖的軀體,並蹭著他的手臂,卻突然聽到……
「要七點多了,還來得及,我送妳回宿舍。」
泰蘭德不可置信,一臉幽怨,無比哀戚,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麥狄文:「你……這樣就要趕走我了嗎?」
「妳是不是傻?」麥狄文被泰蘭德的舉動逗樂了,捏著她的鼻頭笑道:「妳現在不走,妳以後就不用看到我了。」
泰蘭德一想,對啊!如果我不回去宿舍,那邊找上家裡自己就真的麻煩了,別說沒辦法跟麥狄文見面,搞不好家裡又要強行把自己跟克勞德那傢伙綁在一起……
「可是,我們這樣……」泰蘭德想到這裡,擔憂的說道,她是有婚約的女人,如果被看到自己跟其他的男人走在一起,怕不是會被別人說閒話。
「放心,我跟你走,他不敢說什麼。」麥狄文自信的說道,接著在泰蘭德驚訝的目光下直接變成克勞德的樣貌。
「這樣妳沒話可說了吧?」“克勞德”笑著對泰蘭德伸出手。
泰蘭德俏臉微微一紅,跳下病床接過麥狄文的手,麥狄文將鉸鏈機關接回牆面,伸手一推帶著泰蘭德翻了出去。
一夜無話,泰蘭德與麥狄文攜手走在校園間,前往女宿的路上,對於這個突然走入他生命的男人,她卻一時不知道該跟對方聊些什麼,只得默默的在這僅存些許的時間內,貪婪的享受著他掌心間的溫暖,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引得旁人羨煞無比。
「快看快看……那不是阿薩斯殿下嗎?」
「咦?還真的,那旁邊那個不就是……」
「羽風家族唯一的魔法師,也只有她了吧!」
「真好啊!這樣就能攀上公爵家,我也想要。」
「就妳?哈哈哈,人家再落魄少說也是子爵家族的,像我們這種平民,一輩子都不用妄想囉!」
「那……在夢裡想想也是好的嘛!」
遠處女孩們的嬉鬧聲不斷,有人快樂,自然也有人不爽,教學大樓上方黑暗的角落裡,“正版”克勞德陰騭狠戾的目光死死盯著下方麥狄文一行人……
「雜種!賤貨!麥狄文……我是動不了你,但可不代表我動不了她……你給我洗乾淨你的眼睛看好了!狗娘養的雜種!」克勞德憤怒到極致的死死握緊拳頭,暗紅的血花一點一滴綻放在地面……
麥狄文將泰蘭德送到宿舍門口,泰蘭德仍依依不捨的轉過身來抱著麥狄文,將頭深深埋進他的懷裡,道:「我們還能見面嗎?」
麥狄文笑了笑,將一塊事物悄悄塞進她的手裡,在她的耳邊悄聲道:「那塊符石裡面有通往我實驗室的傳送陣,注入魔力就可以激活,出宿舍之後再用,免得被人家覺得妳怎麼都不出房間……」麥狄文揉了揉她的頭髮,又叮嚀一句:「我明天在實驗室等妳,記得來換藥,小心別碰到傷處。」
「知……知道啦!」泰蘭德的臉再度紅成一片,羞惱道。
「那,明天見。」麥狄文鬆開泰蘭德抱住自己的手,向她道別。
「嗯……明天見。」泰蘭德也揮揮手跟麥狄文道別,並目送他的背影直至遠去。
入夜,泰蘭德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麥狄文的影子,那個踏入她的人生,改變她命運的男人,想到明天就能再看到他就覺得好期待,根本睡不著,就在這麼折騰下,她終於是累得睡去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另一邊的男宿,有人正悄悄盯著女宿的方向……
翌日,泰蘭德起了個大早,趁著早上沒課,她出了房間,溜到宿舍外一處隱秘的地方,悄悄激活了魔力。
「這麼早,不知道他醒了嗎?如果他沒醒的話,等等自己來給個他驚喜好了。」她在心中暗暗想到。
實驗室內,中心點的符文陣突然亮起,還在埋頭於實驗中的麥狄文不由暫停工作,悄悄走到法陣旁邊,笑了笑……
「來的這麼早……怕不是有什麼怪心思。」
法陣上方的空氣愈加模糊扭曲,下一瞬,泰蘭德被彈了出來,第一次體驗傳送術法的她,好奇打量四周,想搜尋麥狄文的位置,突然耳邊吹來一陣微風,一陣電流通過全身的酥麻感覺瞬間充溢腦中,把她嚇得往旁邊彈開。
「嚶!不要!」
麥狄文沒想到泰蘭德反應會那麼大,趕忙拉住她不讓她摔倒,然而反作用力卻讓她一個重心不穩,撲進麥狄文的懷中,右胸的傷口亦跟著牽動到。
「唔嗯!……」泰蘭德瞬間痛的皺起眉頭。
「啊啊!抱歉,弄痛妳了嗎?」麥狄文愧疚的扶起泰蘭德,摸著她的頭道。
泰蘭德享受著頭頂傳遞來的溫柔,搖搖頭,接著揮著粉拳故作生氣的敲了麥狄文胸膛一下,撒嬌道:「真是的!不要這樣嚇人家,人家很脆弱……」
「知道了。來換藥吧!」麥狄文揉著泰蘭德的頭髮笑道,扶著她到病床上坐下。
泰蘭德點點頭,自己解開了衣服的鈕扣,露出要換藥的地方,麥狄文剛拿完藥,回過神來她已經脫好了。
「呦!今次這麼主動?」麥狄文打趣道。
「唔……我這,只……只限你一個人……」泰蘭德紅著臉小聲道。
麥狄文拉過一張椅子,撫著她的臉笑道:「妳害羞的樣子好可愛。」
「唔……不要這樣……」眼看泰蘭德已經羞到耳根子發紅了,麥狄文亦笑了笑,停止打趣的動作,開始認真幫她換藥。
「對了,說說妳的事吧?」麥狄文一邊幫她撤藥布,一邊問道。
「欸?我的?」
「妳怎麼會跟那混小子糾纏上的?」麥狄文點點頭,再度問道。
「……」泰蘭德臉色瞬間暗沉下來,沉默不語。
「如果覺得難受的話,也可以不說的,我不會逼你。」麥狄文見她臉色轉變,出聲安慰道。
泰蘭德搖搖頭,回以一個溫柔的微笑:「沒關係的,是你,我願意跟你說。」
原來,羽風家族本來只是一個平凡的騎士家族,一直到泰蘭德這一代前從未出現過半個魔法師,然而,一切都在泰蘭德出世後變樣了,原先家族以為泰蘭德的魔法天賦可以讓他們家族一躍枝頭變鳳凰,但遺憾的是,她的魔法天賦並不高,連帶影響的結果便是他們家族只能夠晉升到子爵就封頂了。
然而家主卻不甘心,還想著更上一層樓,於是可憐的她便被當成家族的工具,年幼之時就被賣出去跟阿薩斯家族簽了婚約,但阿薩斯家族長子克勞德的行事風格是在是太過狂妄跋扈,仗著自己父親是阿薩斯公爵便成天仗勢欺人,那些欺男霸女,姦淫擄掠的壞事等,但凡是跟“惡”沾上邊的,他絕沒少幹。
可想而知來到瑪法里奧學院的泰蘭德遭受了什麼樣的待遇,身子沒破早已是萬幸,上一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反抗,要不是麥狄文突然從中插手,她現在就沒辦法坐在這裡看著眼前深愛的男人了,本來還怨恨著他為何不讓自己安心解脫,現在她反悔了,無比感謝他救了自己,是他的溫柔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也是他的強勢給了她反抗克勞德的勇氣。
「原來如此,一路走來,妳也是辛苦了。」麥狄文換好藥,幫她穿上衣服,坐到床邊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揉著她後腦的頭髮。
「沒事的。」泰蘭德搖搖頭,甜笑道:「我現在不是還有你嗎?」
「對了,我也想聽聽你的事,為什麼你會變成煉金術士呢?」
「我?」麥狄文愣了愣,隨後搖了搖頭,無奈笑道:「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是一個孤兒,煉金術是收養我的養父教我的,我把用養父教我的煉金術做成的魔道具定期向外販售,這才有足夠的錢交學費。」
「原來是這樣……」泰蘭德抬起頭,溫柔笑著:「看來我們都很不容易呢!」
麥狄文沒有回話,只是無聲的摸著她的頭髮,他說謊了……他根本不是什麼孤兒,他是麥格納親王的兒子,教他煉金術的人反而還是他們家收留的,但他不敢跟泰蘭德說實話,他害怕過高的地位會令她望而卻步,他害怕會從此失去這個此生第一次走入他心中的女孩,所以在這一刻,他選擇了說謊,他寧願降低自己的身份,只因為想把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泰蘭德……」
「嗯?」泰蘭德眼眸動了動,他……第一次叫了自己的名字,原來,被喜歡的人呼喚名字是這樣的感覺……
「想不想去別的地方?」
「欸?可……可以嗎?」泰蘭德錯愕問道。
「做我的女人,有什麼不可以,又不是只有這裡是隱秘的地方,圖書館,天台,涼亭,妳一句話,想去哪我就帶妳去。」
「我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你想去哪我跟你去便是了,對我來說,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最好的地方。」泰蘭德雙手環抱麥狄文,搖搖頭輕輕說道。
「妳啊!真的是……」麥狄文回抱住泰蘭德,用下巴磨蹭她的秀髮,貪婪的吸著她身上傳來的女香。
就這樣,兩人偷偷幽會了一個禮拜多,時間的洪流澆不熄他們之間熱烈的愛火,但,眾所周知,乾柴與烈火,一旦缺一便再也無法燃燒……
一夜,麥狄文正埋首於新的研究,製圖桌上的羊皮紙寫滿了各種算式,再差一點,新的研究便可得証而出,他將會是此世第一個研究出賢者之石的人,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
女宿,306房的陽台外,克勞德正站在欄杆上冷漠的望著裡邊……
問到泰蘭德的房間並不困難,只要有足夠的錢,足夠的權利,很多人願意為此出賣她們的肉體,克勞德正是在一夜歡愉之下問到了她房間的位置……
為了今天的行動,他準備了許久,用了大量的魔道具瞞過女宿的防盜設施與眼線,他幾番蹤躍翻上了三樓的陽台,尋到第六間房間後,跳下陽台,撕開一張魔法卷軸,輕手輕腳的直接穿過陽台門,成功侵入房間,緊接著又撕開一張卷軸,佈下隔音魔法。
做完了一切準備,他直接走到床邊,粗暴的拉開泰蘭德身上的棉被,一把跨坐在她身上,突如其來的涼意頓時驚醒睡夢中的泰蘭德,還未待她看清眼前發生什麼事,喉頭一股壓迫感驀地傳來,她這時才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呦!小賤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克勞德淫笑連連,掐著她的脖子,輕浮的拍拍泰蘭德因窒息而漲紅的面龐。
「今個兒……讓本少爺來好好疼惜疼惜妳,只要妳懷上了本少爺的種,那傢伙一輩子都別想再來礙事。」克勞德邊說著邊粗暴的扯爛泰蘭德身上的衣物,並瘋狂蹂躪那如白羊一般清純的女體。
「嗚!嗯!」泰蘭德瘋狂掙扎,不想這樣白白失了身,感受到身體不停的被褻瀆,她好害怕,好希望他趕快來救她,但一定不可能的吧?這邊是女宿,而且警報到現在都沒有反應……他或許連自己的女人現在正被別人侵犯……都不知道吧?
泰蘭德不甘心,跟他在一起的時光她絲毫都沒有浪費,用他教的方式不停精進自己的魔力,她不願意就這樣白白讓自己的貞潔被玷污,泰蘭德咬緊牙關,在體內不停積蓄魔力,猛地爆發,用盡體內所有的魔力直接把克勞德震飛。
克勞德沒料到她一陣子不見,魔力竟然進展這麼快,措不及防的他直接被重重震飛到房間牆上,他狼狽的撐起身子,咬咬牙對著泰蘭德喝道:「區區賤婦,妳竟然膽敢反抗本少爺?」
「我呸!」泰蘭德抓緊身上殘破不堪的衣衫,憤怒的朝克勞德啐了口唾沫,罵道:「我告訴你,你一輩子都別想要得到我!我泰蘭德.羽風,這輩子只屬於他一個人!下輩子也是!以後都是!」
「你個賤婦!」克勞德腦羞成怒,一巴掌就往泰蘭德臉上呼了下去!
「啊!」克勞德用勁之大,直接把泰蘭德扇飛,泰蘭德原本因為一次榨乾了體內所有的魔力,腦袋已有些發暈,現在又遭受來自克勞德的重擊,此時已是渾渾噩噩,她顫抖的摸著熱辣辣的面龐,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
「碰碰碰!泰蘭德?怎麼了?妳還好嗎?」這時,房門外突然傳來急促且劇烈的敲門聲。
克勞德驚愕望向外邊的方向,怎麼會?自己不是布了隔音法術嗎?不好,應該是之前撞到牆壁的動靜傳到外面了……可惡!
克勞德怨憤的看了泰蘭德一眼,走上前來直接粗暴的抓起泰蘭德的頭髮,貼著她的面龐低吼道:「既然我得不到妳……那我就讓他也得不到妳!」
接著,拔出身後的左輪,一把插進她的嘴裡!
感受著嘴裡傳來的金屬味,泰蘭德迷茫的望著前方,落下了絕望的淚水,當初是他把自己從絕望邊緣拉了上來,自己還天真的以為會跟他一輩子幸福的在一起,現在看來,命運根本就沒有改變……該來的,終究會來,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對不起,親愛的,今天我沒辦法去找你了,你要連同我的份一起……過的好好的……
碰!一聲槍響。
牆上綻開了一朵艷麗的,血色彼岸花……
克勞德嫌惡的看了一眼泰蘭德的下身,碰碰碰碰!接連數槍直接把它打成一攤肉泥,轟磅!一聲,房門突然被巨力撞開,卻是隔壁房的因為聽到槍聲,緊張的直接撞門突入,卻看到了……口中不停湧著鮮血的泰蘭德跪坐在地,還有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懸停在自己面前。
碰!克勞德毫不遲疑打出了最後一發子彈,掀飛了她的頭蓋骨,一腳把她緩慢落地的屍身踹開,奪門而出。
「天啊!那是誰?」
「男生?!他是怎麼進我們宿舍的?」
「碰!碰!碰!……」
「啊啊啊!」
「快躲進房間,他手上有槍!」……
夜半的女宿因為306房的動靜吸引了一群吃瓜群眾跑出來看熱鬧,但她們卻萬萬沒想到這場戲的票居然是自己的命,一時間,驚呼聲,慘叫聲,槍鳴四起,克勞德一邊逃跑一邊開槍,幾乎打光了身上所有攜帶的槍械跟子彈,最後趁著眾人動亂,罩上暱蹤斗篷逃之夭夭。
實驗室裡,完全不知曉外部情況的麥狄文正在為了推導出賢者之石最後一道公式而鬆了一口氣,突然……匡噹!一聲,後方的人體模型頭部突然莫名其妙斷裂,並滾落到病床上,麥狄文不由疑惑的望向後方,這一望……腦海裡與泰蘭德在一起的種種回憶驀然歷歷在目,一股不詳的預感愈來愈濃烈……
他忍不住奔出了實驗室,現在時間仍是凌晨,他不知道該往哪走,乾脆順從自己的直覺,盲目的狂奔,不久,他終於看到一群人群聚在前方,而前方……正是女子宿舍!
他腳步慢了下來,往人群中快步走了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這邊怎麼那麼多人?」
「我也不知道啊?聽說這邊發生槍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們有聽說嗎?好像是306房傳出來的,樓上還了好多人被射殺呢!」
「天啊!好恐怖!」
樓下萬頭鑽動,人聲鼎沸,一群吃瓜群眾有的大放厥詞,有的以訛傳訛,有的好奇來湊熱鬧,麥狄文則從那些話的內容聽出了幾個關鍵字……
槍擊?……
306房?……
306房?那不是泰蘭德的房間嗎?!
麥狄文再也淡定不住了,直接爆發強大的氣場排開眾人,三步併做兩步往女宿上方衝去。
他看到了……被破開的房門,泰蘭德癱坐在滿是嫣紅的牆邊,絕望的眼神下是兩行早已乾涸的淚痕,口中湧出的血如今早已變得黏稠,從下身流出的紅流幾乎溢滿半個房間,他有那麼一瞬間呆滯了下,似乎是在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然而他突然發現這樣的念頭是多麼對不起當事人,他腳步踉蹌的走上前頭,捧起泰蘭德的臉……
為什麼……在妳遇害的時候,我到底……我到底在幹什麼傻事?!……
賢者之石……你他媽的賢者之石!
麥狄文抱著泰蘭德的屍體,用額頭緊貼著對方,無視那厚重的鐵鏽味與腥臭,吸乾了她嘴中溢出的所有血跡,並給了她深深的一吻,溫柔的幫她闔上眼皮,接著解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一個橫抱把她抱起,直接把泰蘭德的屍體帶出房間,無視所有人異樣的眼光與阻攔,徑直帶著她到外頭的馬車上。
一位西裝筆挺,滿頭白髮但身體十分硬朗的中年老僕幫他拉開了車簾,麥狄文面無表情的抱著泰蘭德走了進去,坐了下來並讓泰蘭德的頭靠在自己的懷中,淡淡道:「賽巴斯,交給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稟告殿下,實驗室的資料已全部銷毀;在場的十八位處女大體已經讓人取來。」接著,賽巴斯取出一卷羊皮紙,恭敬的交給麥狄文「殿下,這是您要的婚書。」
麥狄文接過,隨性的甩開一看,見得上面書著自己跟泰蘭德的名字,淡淡一笑將羊皮紙卷回,道:「回家吧!幫我跟父親轉告,我要休學。」
塞納留斯王國,麥格納親王府邸,地下室暗房……
被除去衣服的泰蘭德屍身,赤裸的橫躺在水晶石台上,麥狄文此時亦是一絲不掛,憐惜的輕撫著泰蘭德蒼白的面龐,道:「親愛的……妳不會孤單的,我跟妳承諾過,要一輩子在一起,再等我一陣子,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了。」
他拿起手術刀,面色不改的從自己面龐上一刀劃下,取下了自己一半的頭皮,接著依樣畫葫蘆般的劃開泰蘭德的面容,取下她半邊的頭皮,跟自己互換,並用了人體煉成將其緊密融合,接著是胸膛,左臂,右腿,睪丸,如法炮製,將泰蘭德的雙乳,左臂,右腿,卵巢跟自己互換,看著跟自己身體融合的泰蘭德,麥狄文邪性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身上泰蘭德的乳部,亦輕輕撫著泰蘭德身上自己的胸膛,將婚書平放在她身上,道:「這樣一來,就沒人能將我們分開了……」
語畢,雙手結印,泰蘭德身下忽地亮起赤紅色的鍊金法陣,下一刻,屍身冒起劇烈的火焰……
而後,麥狄文轉頭,來到地下室的另一邊,那裡立著十八根銅柱,而每根銅柱上,竟各掛著一句乾癟的女屍,每個女屍的喉嚨都被開了一個洞,鮮血全部匯流至下方,組成一道泛著微微赤茫,複雜繁奧的血色煉成陣,而煉成陣的中心點,是一粒散發懾人心魄光芒的紅色不規則多面體,仔細一看,晶體的裡頭彷彿有血液在流動般,那正是人類禁術的最終結晶——賢者之石!
麥狄文神色複雜的將其小心翼翼拿起,搖頭嘆道:「諷刺啊……好不容易研究出你,最終卻是用在自己身上……看來導師說的沒錯,讓你出現在世上,真的對麼?」
「就算不對又如何?事到如今,我也必須使用你了……」麥狄文將其拿到正在燃燒的泰蘭德遺體近前,再次操起煉成陣,一道道複雜玄奧的符文圍著賢者之石開始在空中慢慢盤旋,組合,並解構出完整的銘文法陣,只見以賢者之石為圓心,開始出現一道肉眼可見的漩渦,吸收泰蘭德遺體的所有部分,並在外部壓縮,凝實成一具晶瑩剔透的水晶骷髏,而骷髏的眼眶內,幽碧色的火焰正熒熒躍動著——那是泰蘭德的靈魂火。
「我這是……死了嗎?」
「這裡是哪裡?是天堂?還是地獄呢?」
「不對!這股奇怪的感覺……我到底在哪裡?」
「妳醒了?」這時,麥狄文的聲音突然在自己心中響起,泰蘭德驚訝的往身下一看……
?!
這……是我的身體嗎?
與此同時,一幕幕畫面忽地一股腦灌入泰蘭德的腦海中,泰蘭德瞬間知道了麥狄文為了她到底做了什麼,種種複雜的情緒浮現腦中,泰蘭德乾澀問道:「你把我跟你……合在一起了?」
「……」麥狄文沉默了許久,但泰蘭德能感知到他點了點頭。
「妳會怨恨我這麼做嗎?」
「……我又有什麼資格怨恨呢?我一直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下去,我知道這樣的希望對你來說很自私,明明說好要一起走的,結果我卻把你拋下自己先走一步,明明知道你會因此難過自責,覺得為什麼沒有保護好我……」
「沒事的,現在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此時此刻……我就是妳,妳就是我,再沒人能分開我們,就算我是王族也一樣!」麥狄文輕輕撫著掌心的水晶骷髏,似乎是覺得這樣就能觸碰到泰蘭德。
「嗯,我明白,之前你不告訴我真相是為了保護我吧?」泰蘭德柔順應著。
「叩叩叩!」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殿下,已經查明阿薩斯伯爵的動向。」賽巴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嗯。知道了,先下去吧!」麥狄文淡淡道。
「接下來,該是讓某人從世界上消失了……妳說是吧?親愛的。」麥狄文在那水晶骷髏上穿了一條鏈子,戴在頸上說道。
「可是,我並不想你負罪而活……」泰蘭德難過的擔憂道。
「但那對我來說,並不是罪惡……而是救贖。」麥狄文說道,而泰蘭德沉默不語。
麥狄文頓了頓,呼出了口鬱氣,穿上賽巴斯早為他準備的女裝騎士服,信步走出暗室外。
「殿下,車馬已經幫你準備好,隨時可以上路。」
麥狄文點點頭,道:「這段時間有勞你了,賽巴斯……我不知道何時會回來,如果老爸問起,就說我被阿薩斯家的人給害了,讓他出兵把他們家族給端了吧!」
「是,殿下一路好走。」
麥狄文走出大門外,彎身一跨上馬,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那馬兒便自己小跑步拉著車揚長而去了,然而共用身體的泰蘭德,此刻卻透過麥狄文的記憶窺探到另一層真相——身下的馬並不是普通的馬,而是披著馬皮的機關造物,而身後車廂的頂棚下,更藏著能重組成一門砲的機關,結合之前麥狄文拿出的那把怪異槍械,泰蘭德在心中發出聲音問道:
「總覺得,你製造的東西好像都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呢……」
麥狄文眼眸微微動了動,隨後釋然的笑笑,道:「親愛的,我跟妳說個秘密,一個只屬於我的……不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泰蘭德愣了愣,應道:「好,我聽。」
我上一世,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北洋軍閥,曹瑛之子,曹少璘。
自幼的我受到父親影響,八歲便開始殺人,還記得那時父親跟我說,做我的兒子,你想殺誰,就殺誰,沒人可以阻止你……
我就這麼一日日過著魚肉百姓,草菅人命的日子,直到在一次的屠村行動中,我遭到了報應……
我打光了槍裡的所有子彈,身上還插了一把刀,周圍圍滿了手持各種器械的村民,我死在了所有村民憤怒的圍毆之下,然而死前我仍在喊著……我爹是曹瑛。
我死後,魂魄被押入地府,受了百年多的酷刑來清洗我的罪惡,但就在進入第十大殿,準備投胎的前一刻,轉輪王叫住了我,他給我看了一段畫面,向我道明真相——原來我所在的世界是被別的世界之人虛構的歷史,但就算這樣,我濫殺無辜依然有罪……此時此刻,我終於體會到了生命的重量,不管在哪個世界,生命,就是生命!沒有任何被剝奪的理由。
轉輪王有感我願意改過向善,特意讓我帶著前世記憶轉世投胎,那些東西,就是我依著前世的記憶,造出來的......
「感覺你的前世,跟克勞德有些相似啊……」泰蘭德在麥狄文的心中微微感慨。
「妳會討厭我嗎?」
「嗯嗯……怎麼會呢?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是嗎?」在麥狄文心中的泰蘭德搖了搖頭「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那個肯為了我拋棄一切的你,付出一切的你,這樣的我,會不會很討厭啊?」
「呵。」麥狄文輕笑一聲,道:「或許我們倆都彼此彼此吧?也許就是這樣才注定了我們會走在一起吧?……」
「嗯,我也相信是這樣的。」
而在十數里外的村莊……
逃亡了三天多的克勞德好不容易混了進來,以貴族的名義佔走村長的住所,並且不停白吃白喝,甚至用武力威脅村裡的人交出他們的閨女,若是不從一律格殺勿論,令村裡的所有人俱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享受了一段時日的克勞德,萬萬沒有算到麥狄文已經知道了他的行蹤……
入夜,克勞德的房門外,七八個鶯鶯燕燕的妙齡少女,各個眼神淒楚,過了今夜,她們就要被剝奪貞潔,偏偏她們卻無從反抗,平民與上層貴族的差距委實太大,不是普通的人力隨隨便便就能推翻的,她們能做的,也僅僅只有乖乖認命……而已嗎?
如果換做平常,那迎接她們的確是悲劇,但今天可不同,就在其中一個女孩將要打開夢魘的門扉時,麥狄文及時從窗戶外翻了進來,並迅速做了噤聲的手勢。
「如果妳們不想就這樣平白被玷污的話,聽我的,走吧!」麥狄文中性的嗓音低聲道。
眾女看著眼前奇異髮型的……女性?雖然有些疑慮,但其中一個女孩還是鼓起勇氣低聲問道:「我們走了,妳怎麼辦?」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並且我向妳們保證,明天房內的人再沒辦法威脅妳們。」
「外面的!進來啊!墨墨唧唧的幹什麼呢?」克勞德不耐煩的抱怨從房中傳出,麥狄文立刻又對眾女打了眼色。
眾女看著麥狄文如此堅決,只好放棄了爭論的打算,難不成要自己上去獻出貞潔嗎?既然對方那麼有把握,索性就相信對方一回便是,於是乎,眾女對了對眼神,從後方悄悄溜去。
麥狄文目送眾女背影,一轉身打開了門把……
「今天怎麼就妳一個?」克勞德一見門後出來的只有一人,當即神色不善道。
「小女子認為,服侍殿下,僅我一人便足矣。」麥狄文說著邊寬衣解帶,隨後褪下身上的女性裝飾,微微彎身捧起尚坐在床沿的克勞德臉頰。
克勞德微微皺眉,不知為何,眼前女人的長相令他頗為不快,總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充斥他的心中,他細細一看,頓時發現眼前之人的膚色居然不同,一半明顯稍微暗沉,眼眸微微下飄,那誘人的乳線下,竟是一塊塊條理分明的肌肉?
克勞德一把推開麥狄文,戒備道:「妳到底是誰?」
麥狄文那迷人的眼神微微斂了斂,淡然望向對方,道:「我是誰?呵呵……你倒是仔細看看我到底是誰?」
「妳……妳是?泰蘭德?不,不可能,她……她明明已經……」克勞德仔細觀看,卻意外發現眼前之人的恐怖身份,開始驚慌失措。
「不!不可能的!妳到底是誰?……等等!你不是泰蘭德……你是麥狄文?!」突然,克勞德眼睛瞠亮的盯著麥狄文。
「呵呵呵,阿薩斯伯爵,近來,看似過的不錯啊……」
「你是來報仇的?」克勞德頭冒冷汗,仍然死硬著一張嘴,譏諷道:「麥狄文,當初我殺死泰蘭德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又有什麼資格來幫那個賤人報仇?」
「你救不到人就算了,居然把別人的屍體跟你自己合在一起?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就你……就你居然還想幫著她報仇?你怎麼不去想屁吃!」克勞德一邊大吼一邊把手偷偷放到身後把槍拔出來對著麥狄文,一把扣下板機!
碰!噗!克勞德的子彈打空,脖頸卻被麥狄文一個閃身扣住,只見其神色陰冷,淡漠道:「我們想怎麼做是我們的自由,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唔……嗚……噗!」下一刻,麥狄文直接對其發動人體煉成,克勞德脖頸瞬間皮開肉綻,麥狄文緊扣的手直接沒入他的血肉中,緊緊捏住他的氣管與食道,克勞德雙手顫抖的抓住麥狄文,鮮血不停的自喉間與口中冒出……
「克勞德……你在濫殺無辜的時候,做好自己總有一天要被殺的覺悟了嗎?還有,你在學校開槍殺人,光這點,你就別想你爸能保下你,再來……」麥狄文捏著他的喉管將他的面龐拉至近前,陰狠道:「惹上親王之子,克勞德……是你自己,葬送了你們家族全部的人!」
克勞德雙眼瞪大,他沒想到眼前之人居然是親王之子,如果他知道的話給他一千個膽子他都不敢這麼做啊!他現在十分懊悔,可那又如何呢?蠢事……已經幹成了……
麥狄文目色一沉,一把將克勞德扔出窗外,接著一踏上窗框,身子一探,旋身一踢,直接把克勞德踢向空中。
轟!噗!嘩啦!
麥狄文藏在外頭的馬車早已伸展為炮台型態,一開始就對準這邊的方向,只待得他將目標踢到定位,一彈指,炮鳴震耳,克勞德瞬間被炮彈轟成殘肢碎塊,鮮血如同傾盆大雨灑落地面。
麥狄文一個輕巧落地,穿好脫落的上身裝束,幾步走上前,淡定拾起了克勞德的頭顱。
「沒讓你死在眾人的圍剿,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麥狄文將克勞德的頭顱掛在馬頸前方,收起車廂炮台,一躍翻上馬背,默默的離開村莊,月光朦朧,映照著一人一馬,寂寥的背影。
一個月後,阿薩斯家族被親王派兵討伐,自此消失於世間,然而沒有人知道,親王之子麥狄文究竟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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