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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唔係因為讀咗公共衛生學，如果唔係等錢洗，阿Ken都唔會揀到呢一份工做 – 兼職外展工作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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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9日
17:00 – 關懷愛滋健康服務中心辦公室
阿Ken比平時遲咗十分鐘返到公司，一推開大門，冷冷嘅寒風吹得阿Ken霎時間打咗個冷震。公司嘅冷氣開到好大。
今年七月嘅天氣實在太悶熱，幾乎每一日都超過33度，外面嘅太陽斜斜地照入辦公室，坐窗邊嘅同事正在將百葉簾拉上。
阿Ken直接走入去士多房，打算執拾一陣出去做外展嘅物資，轉過個鐵架，同史提芬撞個正著。
「咦，你居然早過我返嚟嘅？」阿Ken奇怪地問。史提芬出名「例遲」，次次都要經理喺Whatsapp群組問佢去到邊，佢先話就嚟返到。
「今日早咗放學無地方去咪早啲返嚟囉。」史提芬一邊答一邊打住機，Candy Crash嘅聲音不絕於耳。
「咁你咁早返嚟又唔執嘢？」阿Ken催促著：「喂，可唔可以幫我開咗呢兩個箱，攞疊新嘅《小舔舔》嚟呀。」
「唉，啲師兄邊有咁快放工丫，遲少少出去都得啦……」史提芬好不情願咁起身，走過去角落拆箱：「今日真係好熱呀！」
「知你怕熱啦……」阿Ken揚一揚手上嘅風扇仔，拋畀史提芬：「今日我唔用啦，畀你啦！叉滿電㗎啦！」
「多謝晒喎Ken哥！」史提芬眼明手快接住把風扇仔，笑笑口說：「不如你下次準備埋部冷氣畀我喇！」
「畀你用仲串我丫啦！」阿Ken攞住盒0.01套直接掟過去史提芬度：「快啲執啦﹗」
「係嘅係嘅Ken哥﹗」史提芬笑住咁將把風扇放入自己個外展袋入面。
「執好晒嘢未？執完你地好快啲出發啦！今日上去掛嘢，早啲掛多啲人睇到呀﹗」黃經理聽到士多房入面嘅笑聲，走入去裡面吩咐佢地。
「OK﹗」阿Ken望一望公司個鐘，係五點過少少：「我地宜家行㗎啦﹗」
「咪住咪住，等我去多個廁所先行！」史提芬九秒九衝咗出門口去廁所，阿Ken帶埋啲外展用品喺𨋢口等佢。
離開咗充滿冷氣嘅辦公室，𨋢口十分焗促。企喺到唔駛一陣，阿Ken已經開始感覺到啲汗出緊嚟。佢手上面棒住幾幅掛畫，好贅手：「唔知今次又要喺香檳做啲乜嘢呢？」
一諗到香檳大廈，阿Ken就已經皺晒眉頭。
阿Ken已經唔係第一次同史提芬拍擋去香檳大廈做外展，但每一次去，阿Ken都總係覺得好唔自在。殘舊、污糟、昏暗、廢墟嘅感覺，空氣中仲要瀰漫住一陣尿騷嘅味道，其他同事未必覺得有乜特別，香港地有邊一幢鳳樓唔係咁先得，不過阿Ken本身有少少潔癖，上到呢啲地方分外覺得污糟。
無奈嘅係，香檳大廈係全港最出名嘅鳳樓。幾乎無乜邊個出開嚟玩嘅男人未聽過呢幢大廈，甚至好多中外旅客都慕名而來，更甚者連阿Ken嘅女朋友都曾經話想上去見識見識一番。
「Ken，下次你上去開工不如帶埋我上去丫！」阿Wing有一晚食飯時講。
阿Ken聽到之後冷不防嗆了一口水，差啲就噴埋出嚟：「吓！上面有乜好去，又污糟又盛，有得揀我都唔想上去。」
「咁人地未見過想睇下嘛，報紙成日寫到上面係男人天堂咁，相就睇得多，咁當然想見識下啦，同埋宜家你又返咗呢份工，成日都要去呢啲地方，咁咪啱晒囉，你可以帶我同Tracy上去玩下。」阿Wing個頭越哄越埋，好認真咁同阿Ken講。
「咪玩啦！你上去咪盞阻住啲師兄尋歡作樂，佢地見到你呀，個個都調轉頭走都走唔切，分分中啲姐姐仔覺得你趕客，出嚟打你都似！」阿Ken都好認真咁講。
「邊會呀﹗哼，好叻咩！下次我同Tracy自己上！」阿Wing呢個大小姐又發脾氣。阿Ken記得嗰晚足足請佢食咗兩球哈根大師新出嗰隻雪糕先肯下下道火。
「Ken，行得啦！」史提芬揈住隻濕晒嘅手行出嚟走廊。見到史提芬剛好喺廁所走出嚟，阿Ken就一下子將啲掛畫塞畀佢。
升降機到達，二人行入𨋢中。突然間，黃經理再次打開辦公室道門：「你地要小心啲呀﹗有咩事打畀我啦﹗」
「知道啦﹗」阿Ken同史提芬異口同聲回答，聲音漸漸隱沒喺升降機門之後。
「記得同看更打聲招呼先好掛嘢呀﹗」黃經理直頭喺喉嚨叫出嚟。
黃經理企喺中心門口睇住佢地離去，雖然唔知阿Ken佢地聽唔聽到最後嗰句，不過佢相信阿Ken 應該會識做。
黃經理自顧自地笑了一笑，行返入辦公室內。
香檳大廈同測試中心嘅距離只不過五分鐘腳程，有時阿Ken真係唔係好明點解黃經理係都要咁早就叫佢地過去做嘢，太陽都未落晒山，男人都未放晒工，姐姐仔又未開晒閘，大熱天時三十幾度上去做外展，都咪話唔辛苦。香檳得條走廊大，頭中尾三邊樓梯先有少少咁多通風位置，但如果唔係剛好有風吹入嚟嘅話，真係可以風都無滴。所以佢每次去親香檳做嘢時，都會成件衫濕透晒返嚟。
橫過條金巴利道，阿Ken同史提芬走入香檳大廈B座。
「Ken，唔見樓下個白頭佬看更，快啲上去掛嘢啦！」史提芬拉一拉阿Ken衫尾，快步走入大廈部𨋢，撳咗個8字，直上最高一層。
「打聲招呼好啲喎，話唔定可以放耐啲呢？」阿Ken反而撳住𨋢門說，著眼四周望下阿伯睇下喺邊。
「打乜鬼丫，我地有幾可見到個阿伯啫﹗而且講完分分鐘唔畀掛，趕埋我地出嚟都似呀﹗」史提芬再三催促住阿Ken。
見唔到個看更，阿Ken都唯有放棄，跟史提芬搭𨋢上八樓。
每隔一段時間，阿Ken佢地嘅工作團隊就會喺香檳大廈做下啲特色佈置，搞下「Gimmick」之餘又可以做下啲教育工作，而佢地每次擺親佈置，都係擺喺八樓位置，盡量放喺一個男人們最常經過嘅地方 - 後樓梯。按團隊經驗，男人上一樓一嘅模式都係慣咗洗樓，而洗樓就多數會由頂層掃落去。但都唔排除有啲超級撒亞人選擇逆流而上，阿Ken自問就無咁好體力行樓梯上去。
八樓只有後半邊有姐姐仔房，前半部基本上已經完全被丟空。
「喂，史提芬你睇下，呢間房道門框歪成咁嘅……」阿Ken奇怪。
上次嚟嘅時候，呢幾間房嘅房門只係閂埋咗，有條鎖鍊鎖住，唔覺道門框有歪到，仲要歪得咁勁，宜家甚至連道門都閂唔埋，仲有漏出條幾大罅。
「我唔記得啦，我都好耐無嚟過香檳做外展啦。」史提芬一路行一路講。「經理話呢度宜家比人收購緊丫嘛，可能係被人整爆都唔出奇啦。」
阿Ken有啲好奇，唔洗專登望入去，事實上嗰條罅都爆得幾誇張，佢忍唔住𥄫下。
下晝五點半左右，天色仍然明亮，條罅入面嘅景象仍然好容易被睇到。
一條短走廊，陽光喺盡頭處斜照入嚟。
滿地都係雜物，有雜誌，有枯萎嘅花，有牆身剥落嘅漆塊，有報紙，有幾件毛衣，有一個打橫了倒地嘅木架，而喺走廊盡頭仲有一個好大嘅旅行筴。
一隻紅色嘅旅行筴。
好鮮明嘅顏色，好容易記住嘅顏色，但整體上單位內無乜特別。阿Ken轉回視線，追上前搵史提芬，準備外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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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可唔可以遞個鎚仔過嚟？」史提芬用單手拍一拍阿Ken膊頭，另一隻手撳實幅畫像。
阿Ken原本拉開緊個易拉架，冷不防畀史提芬一拍，嚇咗一跳，易拉架應聲彈返入。
「嘩，太陽都未落山，咪咁生人唔生膽啦，哈哈哈！」史提芬見阿Ken嚇到跳起，不加修飾咁潤咗佢一餐。
阿Ken無講嘢，只係睇住史提芬用鎚仔將掛鈎打入牆上。
「呯呯」、「呯呯」聲始起彼落，阿Ken有啲擔心最近佢哋嗰間房嘅姐姐會走出嚟鬧佢地。好彩無事。
史提芬掛起幅宣傳字畫，而阿Ken就負責黐啲安全套上去。唔駛十分鐘，又搞掂一次佈置。
「共赴香檳少不了鶯鶯語語聲聲」
「戴返個套難不到師叔師弟師兄」
一對對聯中間係一幅古人嘅畫像，個古人揸住把劍，旁邊用英文寫住：「With my sword, you should come with me﹗」另外有一位侍女喺隔離揸住個劍鞘，有另一句英文寫住：「Master，be safe, use套。」
史提芬大地朗讀一次，然後係咁笑，吸引咗好多師兄望過嚟。
阿Ken同樣笑咗出嚟，不過心諗:「唉！今次又唔知幾時會被人拆走…」
喺香檳大廈做外展嘅地方一向都喺七樓後梯位置。如果八樓放咗佈置，通常都唔會喺八樓做嘢，因會妨礙師兄弟們睇佈置嘅興趣。佢地睇完就會順住樓梯行落七樓，咁就會好不幸咁遇上外展員：
「師兄攞個安全套吖。係慈善機構免費派喎。」6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48qGsCU8
「唔攞唔緊要，最緊要自己帶去玩呀。」6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295Y3sFF
「知唔知邊啲性病無得醫呀？」6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IGtzkgnv
「識唔識得點樣正確使用安全套呢？等我話你知啦！」
通常未講到個「等」字，啲師兄多數已經行咗去。間唔時有一兩個會走埋嚟聽下外展員講乜，而佢哋就順便做下自我介紹，啲師兄們之後都會客客氣氣攞個套就走，繼續佢地嘅掃樓之旅。
除咗嫖客，有時外展員會接觸下啲姐姐仔，交流一下行情收下風。如果見到「雞頭」，都會打個招呼，話晒都喺人地做生意嘅地方做嘢，打聲招呼，將來被人趕嘅機會都細啲！不過佢哋多數都會搵一啲本地(俗稱陀地)嘅姐姐仔打交道，因為呢一批姐姐仔本土性强，唔會成日轉換場地，關係建立起上嚟都實淨啲。
「喂，靚仔又嚟啦？」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女仔喺八樓行緊落嚟。阿Ken喺七樓向上望，同個女仔正面交鋒，然後紅都面晒。個女仔一身OL套裝，胸前開Deep V，件白恤衫都唔知有無扣鈕，只係見到一對肉球唧到高一高，目測應該有36D。條迷你短裙好貼身，似係而家好興嘅「摟屌裙」，睇得好清楚佢嘅身形，仲短到顯露咗一大對黑絲長腿出嚟，最後係一對黑色斗零高踭鞋。
阿Ken偷望咗一下史提芬一眼，史提芬啲口水差少少就流到落地。阿Ken鬆咗佢一踭，提醒返佢正經啲。
「Hi，Na姐。」阿Ken好生疏咁叫Fiona。
Fiona年約25歲左右，係阿Ken佢地喺香檳接觸開嘅陀地姐姐仔。幾個月前Fiona見到阿Ken佢地喺度派套，就已經走出嚟讚佢地做得好，叫佢地放心喺度做嘢，唔會阻到佢地開工云云，甚至仲好好人咁請佢地飲嘢，禮貌上外展員都會拒絕呢啲「著數」，不過可以見到有姐姐仔其實都幾支持外展員喺一樓一嘅預防教育工作。
「點呀，今日呢身造型OK嗎？」Fiona姣姣哋咁向佢地單一單眼，阿Ken突然間感覺到塊面超級熱。
「簡直靚絕添啦Na姐﹗」史提芬第一時間𦧲飯應。
男人真係一種視覺動物，靠感觀做主導，而越靚嘅嘢就越容易主導一切，當然包括埋性器官。
「Sorry 呀Na姐，今次又擺嘢上嚟做宣傳，希望無阻住你哋做生意啦！」阿Ken好唔好意思咁講。
「傻啦，點會丫，有無生意做同你哋有無擺嘢係無關係嘅，男人要入閘，係無嘢阻到佢地，哈。」Na姐爽快地說。「其實你哋唔駛怕㗎噃，呢啲嘢擺耐啲都無所謂啦，唔駛下下咁快收返埋。」Na指住新掛上去嘅畫講。
「收埋？」阿Ken有啲疑惑。「我哋一向都唔會收返啲嘢㗎喎……」6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CTXBpMPe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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