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臉孔扭曲如老樹,渾身覆蓋著黑色的爛肉和黴菌,眼神空洞的邪靈幾乎臉貼臉出現在鍾隨心眼前,一手便伸爪欲抓著她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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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雪姐一腳踢在鍾隨心的膝蓋後面,讓她及時蹲了下來躲過這一擊,而她卻沒有逃跑,蹲在原地渾身顫抖捂住雙耳,無論雪姐與恩妹如何呼喊都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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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你,就係因為你!你知唔知佢童年點過?」武士頭鬼靈大喊的同時蹲下身子避開小刀,再以靈力操縱一旁的小花瓶從後快速飛向劉世檜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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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破裂,劉世檜捂著傷口,而鬼靈想故技重施,操縱花瓶碎片環繞在他四周,卻因為過於疲倦,未曾傷到他已經不受控制掉落,無奈之下兩人也同時拉開距離,站在原地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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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佢啱啱出世……差啲死都係因為你,係唔係?」鬼靈情緒激動的喊著
「今日嗰場車禍,唔使問都係你搞出嚟㗎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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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唔知佢直至十幾歲都係每晚幾乎係喊住咁瞓,點解要搞埋佢?」鬼靈咬牙切齒問「你憎嘅係我,唔係佢……我問你,點解要搞埋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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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世檜眼神顯然有些動搖,未等他反應,鬼靈閃身到他身後一拳穿心,充滿怨念的黑氣以及護符的璀璨黃光在兩人之間碰撞,頓時一股寒氣充斥劉世檜全身,他跪倒在地全身頓時軟弱無力,雙眼通紅意識渙散了少許「你唔明白,你咩都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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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靈想奪走碟仙紙的時候,視線忽然模糊,頓時感覺到能量不斷在流失,隨即毫無徵兆倒了下來,在意識朦朧之際擔心喊道「鍾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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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唔住,對唔住,係我錯……」鍾隨心歇斯底里喊著,滿是抓痕的雙手抱頭撥亂著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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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深呼吸呀!」雪姐與恩妹在兩旁不斷嘗試安撫情緒,那隻醜陋的邪靈雙手化作一股黑霧,團團包圍著鍾隨心,頓時他們三個都感到渾身無力,在意識朦朧之際,她聽見大門被撞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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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世檜拖著疲累的身軀站起來,重新拿起桃木小刀,手起刀落,直至那隻鬼靈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才再次攤軟在地,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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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鐘後,他翻開了鍾婉恩靈龕的石碑,將那把桃木小刀收在裏頭,隨後拿出打火機……雙眼泛著淚光「仲差一步。」眼都不眨一下注視碟仙紙被點燃,不到數秒,它徹底化為灰燼飄揚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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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佢嘅病歷顯示,好可能只係佢既被害妄想症發作……醒番就走得㗎……」護士在一旁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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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隨心……鍾隨心!」一把虛弱的男聲呼喚著我,總覺得在哪裏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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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睜開眼睛,不知為何流下了一滴淚,直直躺在病床中,一旁的女性對著我微笑,我注視著她頸上的紅圍巾,未等我再思考她便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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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自我介紹,我叫甄雨婷,係一個刑警。我哋之前喺寵物店應該見過面,方唔方便傾幾句?」她語氣充滿溫柔,展示委任證的動作更像是遞出卡片的文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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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口問了我為什麼突然病發,我卻不知怎樣回答,我心中很清楚,那隻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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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卻說不出口,只是微微笑搖搖頭「唔重要,你頭先想問我啲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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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展示出一張相片,我立刻就認得「劉世檜,我識呀!」回答完的當下,立刻注意到她眼神變得銳利,儘管跟我對話的語氣沒變,但我能敏銳的察覺到,她的氣場增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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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複述事情「我搵佢係工作需要,佢喺我屋企出現係因為……我走嗰陣喺佢事務所樓下,爭啲出咗意外,佢咁啱幫咗我,所以我咪請佢上嚟食飯囉,但係佢中途有啲事就走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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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向我展示了數張照片,包括一個老婆婆,一輛跑車「你記唔記得,差啲撞到你嘅係咪佢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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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點頭,她隨即皺起眉頭,像是在思考什麼「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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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唔介意話畀我聽,你頭先點解會失控?」甄雨婷回想起剛才的情景,拍著大門沒有人回應,只聽見凌厲的叫喊,敏銳的直覺讓她毫無猶豫便撞開大門,撫摸著腰間的槍械,她率先一手拍向燈掣,在光線亮起的瞬間拔出手槍迅速來到客廳「咪喐,搖籃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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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名女子瑟縮在地,她沒有放下戒心,在注意女仔精神狀況的同時,首先調查著屋內其他房間,確定安全後,她在回到客廳,但這時卻發現她已經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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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甄雨婷注意到她心跳虛弱,連忙呼叫救護車,慌忙之中,她的紅圍巾末端數條紅線飄散在半空,她痛苦的臉容似乎緩和了少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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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得一回頭,直覺告訴她在這裏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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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暗的廁所角落,剛才那隻邪靈瑟縮在此,空洞看著纏繞在自己雙手的紅線,在他雙手不斷發著黃光,像觸碰著煙花的花火一樣,不斷灼傷著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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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個大叔鬼靈,拿著沾了血的水果刀,指著那個邪靈「我勸你離佢遠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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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講嘅嘢,可能對你冇咩參考價值……同埋,我知你唔可以同我講啲乜嘢,但係,我想搞清楚個情況。」在病床上的我猶豫了片刻,緩緩開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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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思索地說「劉世檜係我嘅調查對象,我淨係可以講咁多嘢。我個人建議,既然唔熟,就應該要更加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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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係同劉世檜有關……」她心中對他的質疑更加強烈,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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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工作回家的李彤剛坐不久,門鈴便響起,疑惑地探頭開門後,發現鍾隨心站在門外,聽見她因為害怕那隻「鬼怪」不敢回家時,李彤二話不說邀請她這幾天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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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世檜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自己的車上,當汽車逐漸駛遠,樓層的感應燈再次亮起,一道人影在骨灰龕位安置所,從高處目送著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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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應燈熄滅後,那個人轉身看著一團糟的地上,步伐緩慢地走回去,燈再次亮起,一位身材瘦弱,銀白短髮的婆婆扶著拐杖走到鍾婉恩的石碑前自言自語。「呢個就係你講嘅命運?我而家似乎有啲明你講咩。」她摸一摸手上的筆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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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戴著眼鏡,眼睛依然深邃明亮,她仔細注視地上,小心翼翼蹲下後,一點點撿起花瓶碎片,又拿起紙巾抹走地上的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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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濕曬,幫你抹多次啦。」她說罷,卻轉身背對鍾婉恩的石碑,徑直朝著對面走去,來到擺著一位戴眼鏡年輕人照片的石碑前,為他輕輕抹走積水,「我當初傾咗好耐先買到呢個位,諗住你可以一直望住佢……」她無奈的輕笑一聲「而家睇嚟,我唔需要搞咁多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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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知話你變咗定係冇變……你仲係咁執著……」她有些傷感地說,哀嘆一聲後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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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青年的骨灰龕石碑寫著「易天恆……終於二O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