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拉著小夢夢的手走出妖怪酒吧,一出酒吧小夢夢便甩開他的手。他對小夢夢的冷淡苦笑:「小夢夢,你說要打我,我就在你眼前。」
小夢夢輕輕踢了他一腳:「你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想打你,打有用嗎?你這個笨蛋!」
他輕聲哄她:「那你告訴我!」
小夢夢挑眉:「不說!」
他又問:「直接打?」
小夢夢跳腳:「不打!」
他又問:「真的不打?」他指著他的臉頰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小夢夢生氣的說:「你滾蛋!」
他等了許久,小夢夢卻扭身走了,走在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上。他連忙跟了出去。他們的影子倒映在柏油路上拉成長長兩個身影,路過街燈,街燈彷彿將他們的影子照得淡了一些。
一路步行到繁華鬧區,頭頂的招牌燈五光十色,他們的影子越來越不明顯,他拉著小夢夢走進騎樓,騎樓林立各種商家,小夢夢一下子就讓家電行的電視機吸引,趴在透明玻璃櫥窗上看著電視。
他摸摸她的頭:「小夢夢,我的公寓裡有電視,待會兒我做飯,你想怎麼看都可以。」小夢夢生氣的拍了他的手。他無奈的放手,直到小夢夢不看電視了,獨自往前走了,他才跟著小夢夢一起走。
下一間是廚具行,小夢夢依舊好奇的左右張望,他說:「人類做飯用的爐子叫瓦斯爐,旁邊那個玻璃檯面的叫IH爐。」又指著爐子下面潔白的櫥櫃說:「那些櫃子的作用跟我們家的碗櫥一樣,放鍋碗瓢盆跟備料。」
走到下一間,下間店舖燈火通明,放了兩排大型的機器,機器上頭有三面的透明玻璃,裡頭裝著很多娃娃。
小夢夢問:「這些布娃娃只能看嗎?」他拿起硬幣投進機器,用搖桿操縱裡頭的夾子,然後按下夾物按鈕。小夢夢立刻知道這些機器是做什麼的:「焰,這些娃娃通通可以夾啊,好有趣!」
不久小夢夢也玩起來了,他們換了一大堆硬幣,還夾了不少娃娃。實在拿不動了,店主還拿來批發成衣那種超大背心袋讓他們裝。
小夢夢剛才夾到一隻金黃毛色的狐狸娃娃,開心拿娃娃的手跟他招手:「焰,你看我的小狐狸可愛嗎?」
他終於看見小夢夢笑了,她的眉目含情,笑起來眼波盈盈格外可愛。他跟著笑:「嗯,很可愛。」
不料小夢夢忽然板起臉來,扭頭就走,他只好跟上去,還不忘提醒她:「小夢夢,錯了,走右邊才對。」
右轉有間粉紅色的店,小夢夢或許被夢幻的粉紅色招牌燈吸引進去。這裡跟剛才多娃娃機店神似,依然是環繞店面的大型機台。小夢夢指著販賣機裡的東西問他:「皮鞭跟蠟燭為什麼要放在販賣機裡販賣?」
他硬著頭皮胡謅:「這裡賣的是便利商店沒有的東西,這樣人類臨時要買隨時有得買。」
小夢夢皺著眉頭說:「人類有電燈,根本用不上蠟燭。還有人類都開車、騎車,我沒看見有人騎馬,買鞭子要做什麼?」
他一時詞窮,只好說:「人類的生日蛋糕要插蠟燭,許了願吹熄。鞭子則是寵物不乖時打寵物用的。」
小夢夢眉頭深鎖的看著他:「人類實在太壞了!你住在人群中太不安全⋯⋯」隨後小夢夢不知道想到什麼,變了臉色扭過頭去:「哼,像你這麼壞的狐狸,若是被人類欺負了也是活該!」
他實在不知道他那裡得罪了小夢夢,所以沉默不語。又過一個紅綠燈,他帶小夢夢走上天橋,在天橋往下看,車燈都化作了一道道川流不息的光,朝他們而來的燈刺眼得很,穿過天橋背他們而去又成了一道拉得長長的鮮艷紅燈,彷彿藝術家在黑夜這張畫布恣意揮灑。
小夢夢鼓掌:「焰,你看,好有趣啊!」她笑容燦爛指著川流不息的車燈,看見他笑不知為何又不開心了,扭頭走下天橋。他拖著娃娃的大袋子追上去,又過幾個巷弄終於到了他的公寓。
他走進玄關開燈,拿出拖鞋讓小夢夢換上。這時正好隔壁的人回來開了燈,也在玄關窸窸窣窣拆起包裹。
他隨著小夢夢的目光看著那間粉紅色販賣機的包裝盒被隔壁的人丟出門外。他不希望小夢夢一直盯著包裝盒看,於是關了大門。
他指著電視機:「電視機在這裡。」他切開電視教會小夢夢轉台便圍起圍裙往廚房去,隨著排油煙機的轟隆隆聲響起,他正切菜煮湯。
當排油煙機的聲音不見,廚房的餐桌多了兩菜一湯。他走向不遠處的客廳:「小夢夢,吃飯了!」
桌面是阿婆常煮的家常菜,一時之間他想不到煮什麼,又想起小夢夢不一定習慣人類的飲食,所以煮了她會吃的菜,還有她會喝的湯。
他舀了味噌湯給小夢夢:「吃慢些。」他走到餐桌的另一端拉了椅子坐下,他就這麼坐著看她吃飯。
小夢夢正捧起味噌湯慢條斯理啜飲,喝過一口之後又一連喝了好幾口才放下。
他笑了笑,因為他知道小夢夢喜歡喝熱湯,從前如此,現在依舊。緊接著那雙盈盈大眼瞅著他,問:「焰,你為什麼不喝?」
他在心底算日子,面上不顯,說了:「我不餓,你吃吧!」
他剛才炸了雞腿,夾了一隻雞腿放在小夢夢的碗裡:「你最喜歡吃炸雞,難得阿婆不在,你多吃一些。」
小夢夢大約是餓了,喝完味噌湯,吃了兩隻雞腿才放下碗筷。他又將小夢夢趕到客廳兀自做起家務來。
忽然間小夢夢自背後抱住他:「焰,你還會離開我嗎?」
他將刷了一半的碗放下來,脫下塑膠手套反抱住小夢夢:「這一次除非你趕我,否則我再也不走。」
小夢夢軟綿綿的酥胸緊貼他的腹部,又散發出發情期馥郁香氣直竄他的腦門。一剎那間他的腦海出現了撕破小夢夢衣服在她身上馳騁的幻想,他摟著小夢夢的手越來越緊,正天人交戰,忽然有人按了門鈴,他連忙去應門。
開了門門外站著一隻小青蛙:「嘓嘓,是焰先生吧?這是給你的信,到時請準時赴約。」
「好的,多謝。」他將信收進口袋,若無其事走回來。
小夢夢問:「那是什麼邀請函?」
不知是不是今天說了太多謊,他竟將謊說得對答如流:「⋯⋯那是牙醫的預約單。」
他跟小夢夢一起看了會兒電視,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他抱了一床被子到客廳,將小夢夢帶進房裡,交代她:「晚上睡覺記得鎖門。」
他不敢想像他被小夢夢的氣味吸引到喪失理智到底會如何?他將兩把鑰匙放在小夢夢的掌心,還不放心跑去工具櫃裡翻出一組暗鎖在房間裡面敲敲打打。釘好後又教會小夢夢使用暗鎖,這才放心鑽進客廳裡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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