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甚麼意思？」一股寒意在綽盈心底凝聚，「你們會針對客人做背景調查嗎？」
「請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正常來說，公司為免惡作劇或惡意抹黑，一般不會接受針對高層的先人重塑服務申請 ── 說到底我們仍在生嘛，有甚麼話可以當面直說，沒必要生成虛擬人。」AI Louis 不忘幽她一默。
「那為何我是例外？這跟知道我與 Louis 有訪約有甚麼關係？」綽盈發揮她尋根問底的記者本色。
「因為我曾吩咐下屬，一切針對我的申請必須轉交給我審批。」Louis 隨即補充：「我所指的自然是我本人。若非現實中的『我』彌補了所需數據，單憑你遞交的零碎資料根本不足以生成我這個虛擬人。」
原來如此。
要是她的申請由 Louis 親自批核，還不厭其煩地為她補充資料，也就難怪 AI 會知道兩人有訪約，可是有一點綽盈始終想不明白。
「這樣說來，Louis 不但破例接受我的訪約，還特地為我生成虛擬人與我來一場預備訪談。」
「正確。」
「Why me？我初出茅廬人微言輕，實在想不出有甚麼能讓你為我開先例的理由。」
綽盈十分感恩自己能得到這個叫前輩們羨慕不已的機會，只是她完全猜不透 Louis 厚待自己的原因。
「抱歉我手上的資料不足，背後動機你還是待訪問當天直接問我本人吧。」
好一個虛擬人，甚麼重要問題都推給本人回答，保證不會出錯。
「現在 Deepfake 技術那樣普及，我又怎知道接受訪問的那個是 Louis 本人而不是你這個虛擬人呢？」綽盈有點洩氣，頭頂呆毛不自覺脫隊跑出來。
「訪問以視像會議形式進行，你的確無法分辨對方是不是真人。」AI Louis 澄清：「不過我和 Deepfake 是不一樣的。」
綽盈挑了挑眉梢，匆匆輸入疑問：「哦？怎麼個不一樣法？」
「Deepfake 雖然採用了神經網絡和深度學習等 AI 技術來進行真實複製，但充其量只能用作移花接木，背後必須由真人操作，無法自行與人互動。你是記者，那些 Deepfake 詐騙案應該耳熟能詳，不用我贅述。」
綽盈的確讀過不少相關報導，只是搞不清楚兩者在技術上的分別。如今有虛擬人 Louis 親自為她解惑，不必自行找資料研究，省事得多。
「那麼虛擬人和 Deepfake 的差別就在於一個是移花接木，另一個可以自主互動？」
「技術上也有別，Deepfake 利用現有的影片和音訊合成再套在另一個人身上；而虛擬人則是由零開始，利用 CG（電腦圖形）、AI 和 motion capture（動作捕捉）技術創建出一個虛擬人，可以模擬人類的外觀、行為和動作。例如《美女與野獸》電影中的野獸，正是採用了虛擬人技術。」
綽盈愈聽愈糊塗了，「可是那些電影角色背後還是有起用真人演員呀。」
「也許那不是最佳例子。」Louis 迅速搜尋它數據庫內的資料，回應：「日常生活中較常見的虛擬人，包括與玩家互動的電腦遊戲角色、商場電子指南上的虛擬前台接待員、外國的虛擬新聞主播。這些虛擬人都能夠在一定範圍內，理解人類的語言並與人互動。」
「問題是商場的虛擬接待員一旦遇上與那個商場無關的非系統預設問題，它就會像當機一樣不懂回應。」綽盈開始聽出一點眉目。
「沒錯。」
綽盈隱約嗅出 AI Louis 似乎正在誘導她走向另一個方向。
「但你和那些虛擬人不一樣。」綽盈點出：「你完全理解我在說甚麼，而且還懂得迴避問題。」
Louis 辯解：「要理解你的話不難，ChatGPT 也能做到。」
綽盈大概能夠想像 AI Louis 一派自信地微笑的模樣。
「但 ChatGPT 的回覆都很公式機械化，不似你這般流暢自然。」
「那是因為我並不是虛擬人。」
綽盈愣住，片刻才懂得反應：「你是 Louis 本人！」
「不，我指我是經由 Digital Twin Computing 生成的。之所以統稱為虛擬人，主要是為方便公眾理解，畢竟 Digital Twins 這概念並不普及。」
甚麼跟甚麼？怎麼忽然又跑個數碼雙胞胎出來？綽盈這下子當真被 AI Louis 狠狠地將了一軍。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ItH2bg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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