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怎麼看我的?我這樣做真的很過分吧!?那天拒絕她的時候,心臟突如其來的絞痛是怎麼回事?拒絕的人是我不是嗎?
又為什麼在跟她說話的時候,罪惡感卻減輕了?為什麼她一在旁邊,那陰影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夕陽下的她,說真的好像一個天使,性格陽光的她,手卻出乎意外的冰冷。
如果說,我還想再見她一面,並老實的跟她說我的想法,那她會覺得我在釣著她嗎?對她來說,這樣算是若即若離嗎?
似乎是廢話呢。
將已死的人,當成拒絕告白的藉口,何嘗不算是一種對亡者的褻瀆?莫非我只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奈奈子的影子?還是我只是拿著奈奈子的死,當成拒絕與人來往的擋箭牌而已?
我不知道。不過,「想見她」,的這個慾望,現在佔據了內心的百分之百。
哈,我真是個人渣,妳現在在幹嘛,在難過嗎?還是妳也給我一樣討厭我了?如果是的話,那真的就太好了呢,起碼你少了與我相處過後會感受到的痛楚,如果不是的話,那又是為什麼?明明我恨你比起我喜歡你,表達的更加容易才對。
這時臉頰感受到一陣冰冷,而這陣冰冷將我拉回了現實,我發現了是河野把手上的飲料靠在了我的臉上。
「喲,發呆呢。」
「你在幹嘛...很冰欸。」我把在臉上的飲料罐撥開說著。
「沒,最主要是看你不知道在想啥,好奇問你。」
「吶,給你。」 他把另一隻手上的飲料遞了過來。
「謝啦,虧你還記得要買無糖綠。」
「所以你在想什麼?」說完這句話的他,坐在了我前面的位置上,望著教室裡那搖搖晃晃的吊扇。
我該告訴他嗎?他會不會覺得我很娘?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需要有一個人將我從這些問題裡拉出來。
「如果我說,我騙了你,你會說甚麼?」
「蛤?」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著我。
內心裡的遲疑還是抑止了我將問題說了出來,雖然他聽起來可能會覺得有點沒頭沒尾的,因為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應該怎麼表達,是因為我曾經歷過一段生命在我眼前消逝,所以我對與人的邂逅感到不知所措嗎?
還有,奈奈子那封信上的,「希望你能找到願意與你共享這片天空的人」,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又來了,又在自我沉思了。」河野這時比出了手刀朝我的頭劈了下來,而我被這一下驚嚇到了,他慢慢地說著:
「有些問題你想了幾百年也不一定想得開,說出來吧,或許我能給你建議,而且,你騙了我什麼,我真的不知道,說話說的沒頭沒尾的。」
「你還記得,一之瀨嗎?」我彆扭的說著
「那個高高的女生?」我朝他點了點頭後,走向了窗戶旁
「痾...我不明白,你因為一之瀨騙我?」他不明白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正當我想繼續解釋時,他像是理解了什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可以啊你,喜歡上..幹嘛!喂!」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趕忙用手摀住了他的嘴「我拜託你小聲點...」
只不過我因為緊張忘了收力道,所以這時重心全部都壓在了河野身上,我們也就這樣倒在了地板上,聽見騷動聲的眾人隨即把目光投射了過來,因為這時我正壓在了河野的身上,氣氛逐漸尷尬了起來,只不過大家還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只知道我們的動作很怪異而已,我馬上找藉口說著
「抱歉抱歉,吵到大家了,小光剛剛差點把飲料吐出來,我試著阻止他不要這麼噁心。」
「哈哈哈抱歉抱歉。」河野配合的說著,只不過說完後朝我的大腿用力捏了下去,並小聲地說道「你這個把我當擋箭牌的渾帳東西...」
這時上課的鐘聲也響了起來,大家也因此回到了座位上,一切就跟沒發生過一樣,而開始上課時,我又陷入了那令我沉醉又曾救我一命的迴圈裡,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為甚麼那天要跳下去的時候會浮現她的樣子?
是我的身體發出的自我求救嗎?如果是的話,那為甚麼最後一刻看到的人是一之瀨?正當思考這些問題時,握著鑰匙圈的手不知道為甚麼變得血紅,水滴落在某處的聲音這時也在教室裡響了起來,突然間一個聲音低沈的說著
「你只不過撿回一條命而已,就開始妄想自己可以擁有幸福?」
「別沉浸在這種幻想裡阿,你可是沒救到她喔。」
這時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不對,為甚麼為是她?小奈...
當我意識到那並不是水聲而是血滴在地板的聲音時,原先坐滿學生的教室,在此刻只剩我跟她兩人而已,渾身是血的她走過來伴隨著鐵鏽般的血腥味,令我感到嗆鼻的同時,我也無法起身離開。
她坐在了我面前的位置上,並用充滿鮮血的指甲在我的臉上輕輕的滑著。
「是這臉嗎?是這臉才讓藤宮喜歡你的嗎?」
為甚麼她會說出這種話?這句話是對我說的嗎?還是只是向我展現那天她所遭遇的?
我不知道。
但我感受到了在臉上那原先輕柔的力道就逐漸大力了起來,就像要將我的臉撕下來那樣,好痛...可是沒辦法反抗,更甚至是開口說話。
「別忘了,你連我都救不到了。」這時她充滿血液的臉微笑了起來,然而這個笑容就像有一雙手掐著我的脖子那樣令我喘不過氣。「你還在發呆嗎?你的老師在叫你喔。」隨後在說完那句話後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嘔嘔嘔嘔嘔...」她消失之後伴隨著一陣噁心襲來,而身體反射的將我的手摀在了嘴巴前,手心上這時沾上了少許的胃酸,鼻腔裡胃酸的味道替代了原先令我懼怕的血腥味。
然而教室裡的大家也被我的嘔吐聲驚擾到並看了過來。
「藤宮!?」坐在我旁邊的同學驚嚇地說著。
「還好嗎?清醒點。」而坐在我前面的河野則聽見嘔吐聲後,跑到了我的旁邊,並拍著我的拍說道,能聽得出來,他的語氣裡充滿著緊張。
「咳...咳...咳...」劇烈的喘息聲充滿了教室,諷刺的是,我明明用力呼吸了,卻還是只能吸到微量的空氣。
「還能說話嗎?」我沒有回應他,只覺得眼前的燈光照的我好暈...「醒醒。」他搖晃著我的身體說著,而我好像就在水裡般那樣聽著他說話。
「好不舒服...」身體這時只能支持我將這四個字從嘴巴送出。
「振作點,還能走嗎?」這時河野將我撐了起來,然後跟教室裡的坂柳說道「我先帶他去保健室,具體的情況雪奈妳再幫我跟椎名說。」
剛激烈抽動完的胃還留存著些許的疼痛,喉嚨被胃酸灼燒的感受這時也同樣的存在著,身體好沉好重...總感覺只要再踩一步就會跌倒。
「有人在嗎?這邊有人不舒服。」河野開起了保健室的門朝裡面喊著,然而現在的保健室卻空無一人。
「什麼阿...沒人,算了你先躺在床上吧。」
這時被攙扶到床上的我,躺了下去,不過,我卻感受到了周遭似乎都在旋轉著。
等等...這些令我難受的感覺,並不是突然產生的,而是我每次在經歷這種苦痛後都會選擇遺忘,當我理解時,這一年所有經歷這種苦痛的畫面全部都顯現在了我的面前,我依賴著這樣的恐懼感苟延殘喘地活著,直至下一次的崩潰。
「到底該怎麼做?」那怕現在已是這副狼狽的模樣了,我終究還是在思考著這個問題,如果說能用死這件事情解決這一切的問題的話,那麼對我來說是最輕鬆不過的,可是為甚麼,我會介於在這種,想活不能,想死不得的夢魘中?明明那個時候可以甚麼都不想管的就直接去自殺的,可為甚麼,現在這種想法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希望你以後,還能再多說點。」突然一個聲音將我從這個問題裡拉了出來,只不過這是哪?為甚麼我會在這裡?眼前的投影片又是甚麼?
看著影片裡的女生害羞的朝她面前的男生這樣說著,我對這一幕也感到似曾相似。
等等...我想起來了...這是那天要跟她進去鑰匙圈店裡前發生的事,是夢嗎?這種像看電影的夢我還是第一次做,也是第一次用這種視角看我們兩個人。
你的臉看起來好輕鬆,如果有鏡子的話,我現在的臉應該感跟你相差甚遠吧?另一個我。
你看起來很幸福,似乎正在被救贖,我沈浸的觀看著我們兩人那羞澀的樣子無法自拔,當影片只剩倒數十秒的時候,那兩人看向了坐在觀影廳的我,他們異口同聲地說著「所以我說,你的選擇是甚麼?」
甚麼意思!?不過在我還想著這問題得時候,突然有一雙手將坐在觀影廳裡的我拉下了水面,因為吐氣所形成的氣泡,在我的面前也形成了一幕幕與一之瀨的那些日常,同時我的身體也跟剛才一樣動不了了。
而那天因求生欲的降低所造成的耳鳴感又來了,但這次跟那次求生欲降低時的表現卻不同,只不過所謂的選擇,又是甚麼?沉到海底的那刻我才明白...
如果說這些問題就像樹枝般那樣的延伸,那麼致使這些橫生節枝的樹幹即是本質亦是我內心所懼怕的。
我只不過是...不想再看到,喜歡的人受難時自己卻拯救不到她,害怕自己在擁抱著喜歡的人時,卻沾滿了對方的鮮血,害怕跟喜歡的人所獨處在的空氣裡,瀰漫著不是所謂的戀愛氛圍,而是鐵鏽般的血腥味,更甚至是...自己用錯誤的方式還誤以為是幫助,我深怕著川崎薰這個人,繼續危害著下一個我喜歡的人。
我並不是還喜歡著音田,而是內心的負罪感欺騙了自己對她還保有些許的喜歡,陰影從未散去,哪怕是太陽照進來也只有一瞬而已,我怨不得人,因為是我將太陽推離了我的身旁。
而我也在奢望愛人的同時也拒絕被救贖,雖然這詞很粗俗,但我想沒有比這個詞更適合形容我的了,說穿了我就只是犯賤而已。
我就只是這樣而已,對吧?可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被我推開的她也不一定能接受這樣支離破碎的我吧。
早在音田死後的一個月我就被確診了這種精神疾病,但我草草的敷衍心理醫生,縮短了療程,謊騙了爸媽自己已經痊癒,圖的就只是要讓自己能時刻提醒有這份罪惡,所以我把這病當成一種贖罪的手段,我沒有資格被治療,我離開了阪牧,卻在與一年前那場相似的大雨裡遇見了一場意外,在那場意外裡我遇到了她,一個讓我自殺念頭逐漸加重的她,卻又在自殺前還會想起的她。
為什麼她出現了反而自殺的想法會逐漸加重?因為我始終認為我不配擁有那樣的幸福,如果我幸福了那音田呢?
所以才變成了那天被河野看到的景象,起碼我可以不用放著音田在那孤苦零丁。可是,我找了理由推開陽子,卻在自殺的前一刻想起了陽子的身影。
可想而知我終究還是在自我矛盾的活著,我欺騙著所有人包含陽子跟河野,正當連自己都要騙過時,卻被河野攔住並看了那封信,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音田她可能會對我先前做的行為感到不解,甚至是憎恨,只不過信上給出的答案,卻跟我想的相差甚遠。
在去了她的靈堂以及見了她的家人後,我反覆閱讀著那封信,我一直在找出那不屬於這封信的惡意。
很像白癡對吧?
因為對她的情感早已從喜歡,演變成難以抹消的罪惡感,所以哪怕她只要能恨我一點,我就可以再次為自己的自殺找理由,惡夢連連、心臟驟停、不能呼吸、喉嚨被胃酸侵蝕的灼燒感,就算經歷了數次終究無法習慣,只要感受到一點幸福,他就會出現在我的夢裡或者在我的耳邊呢喃著,只不過這次的夢魘的主角,是許久沒見的音田。
若真要說在經歷這些夢魘之後,我跟那次自殺時有什麼心態上的差別的話,我想是,我現在的求生意志比以往更加強烈許多,是誰賦予的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那人不會是我自己。
「好點沒?」這時我睜開了眼睛聽見了河野這麼說。
「好多了。」
「對了,河野。」
「嗯?幹嘛」
「謝謝。」
「突然覺得好沈重,好像要聽你去自殺那樣沈重。」
他吐槽著我的謝意,可要說河野是賦予我求生意志的人嗎?我想不是,他更像是一個牽引人,一個讓未知的它找到我並賦予我生存意義的仲介。
「你不要跟我說你又想去死欸。」
「不會了,既然那次失敗了就不去了,而且為什麼會這麼常來保健室。」我看著保健室的天花板,吐槽自己的狀況說著。
「你在抱怨甚麼阿?該抱怨的是我吧,喂!」
「少來,搞不好我轉進來之前,你也有進來過。」
「肯定有,但還是比你少,而且我很多時候,都是裝病跑進來偷睡覺好不好!」之後他開玩笑的說著「還是我們就叫保健室二人組?」
「難聽死了。」
「對了,那這樣你還欠我一個人情,請我吃飯。」
「好啦想吃什麼,隨便你。」
「謝謝藤宮大帥哥願意請我吃晚餐。」
「不過...」河野這時坐在了床上說著「在吃飯之前,我想聽一下你是哪時喜歡她的。」果然,還是閃不掉,雖然我很清楚這傢伙有多想看我談戀愛就是了,但這種吃瓜的行為,真的很煩,只不過我現階段也需要他就是了。
「大概是...她找我討論適合染甚麼顏色的時候吧。」
「那麼,為甚麼不早在她說喜歡你的時候就答應?」
「因為音田嗎?」
「與其說是音田,不如說是沒辦法坦然的面對這份感情吧。」
「為甚麼這麼說?」
「我沒辦法背負著負罪感去喜歡人。」
「可是這件事的問題從來都不是你造成的吧,又何來的負罪感?」
「因為我沒有辦法拯救她。」
「可是你不是有做了幫助她的方法嗎?」
「那為甚麼我收到的是一封信?」
「先不管收到的是什麼,你終究是做了點什麼不是嗎?」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又來了,又是這種永遠沒有答案的迴圈,這時空氣停在了這一瞬間,過沒多久崩潰的情緒充斥著我的全身,我邊哭邊說著:
「我知道,我明明知道的...我明明知道這樣跟爛人一樣沒甚麼區別...可是我真的不想這樣,我也想答應一之瀨,我更希望我喜歡你這四個字是由我開口而不是她。」
「明明不想掉進這種死胡同裡,但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為甚麼我一往前就會墜入?不意外的我還是拿著一個已經死掉的人當成自己拒絕與人交往的藉口。」
「這樣的我跟爛人一樣沒有甚麼區別...」我將頭埋進了棉被裡哭著,起碼我不想讓自己這副醜陋的模樣讓其他人看見。
「不,那不是藉口。」這時我透過棉被看見他正起身走到了窗戶旁邊,只不過在看甚麼我就不清楚了,但,為甚麼不是?這人為什麼要這麼喜歡與我爭論?
「夠了,別再幫我說話了,這到底哪裡不是了?回答我啊...」
這時他將蓋在我臉上的棉被拉了下來,並冷靜地看著我說著:
「因為這是你恐懼的事,你害怕著自己跟音田的故事,複製在了你跟一之瀨身上,並害怕一之瀨會離你而去,雖然我很不想到現在還要吐槽你,但你真的太懦弱了,這點你自己也清楚。」
「而且她們終歸是不同的人,所以就不要預設立場了,說真的兩個女生我都不了解,但,我很肯定的是,這兩個人都有為自己、為你甚至是為這段感情好好地負起責任,雖然音田的狀況比較特殊,但她甚至也有為這段還沒開始的感情,付出了點甚麼,不是嗎?」
「更何況,都還沒開始又怎可以斷定結局一定還會是這樣?」
對眼前這人的生疏感又出現了。只不過這次...跟上次那樣令我恐懼的他,給的感受又更加的不同,就在這樣對他訝異之餘,他嘆了一口氣後繼續說著:
「人正因緣分而會相遇、相知、相惜再到離別,姑且不論這些過程會不會走完,又或者這過程可能會讓你開心或痛苦。」
「我想說的是,就算一段關係的結束,是由其中一方的生命而終結,那不一定是痛苦的,因為也有可能是白頭偕老不是嗎?」
「所以與其在未來的時候怨自己不珍惜,不如現在去做點事情,更何況,我覺得還來得及,我們都還年輕。」
他這份與年紀不匹配的豁達是怎麼回事?與其抱怨在未來自己不珍惜嗎?我也能有這樣的機會嗎?
「還來得及嗎...?難道她都不會覺得我在沒事找事?」
「可能吧,不過,不做的話,又怎麼會知道結果會是如何?」這時河野從旁邊的架子上抽裡幾張衛生紙遞了過來,說道「眼淚擦一擦啦,長這麼帥結果那麼愛哭是怎樣,真受不了你這麼娘的個性欸哈哈哈。」
當我擦乾眼淚把情緒收拾好後,河野看著我說著「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我...」我試著組織一段話,然後從口中說出來的只有一個「我」字而已。
河野拍了我的肩膀說著「放輕鬆,慢慢想唄~我肚子好餓,先去吃飯吧,吃飽才有力氣想。」隨後他看了一眼手機後繼續說道「看你剛剛哭那麼慘的份上,我請客吧。」
「走吧。」他之後把手伸了過來,將我拉起。
「謝謝。」宣洩完這些情緒後,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好輕鬆。
「謝什麼,你這樣反而我會覺得很噁。」
「對了,我想吃這間餐廳,走吧。」他拿著手機裡的店家資訊給我看著,之後我們從學校離開,並往這間店走著,不知道是因為剛哭完還是怎麼的,那怕已經是夕陽了,我仍感到些微刺眼。
走進餐廳裡的我們,隨後就找了位置坐了下來,雖然理應來說是店員要帶位,不過河野卻任性的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我想坐這。」
「你好歹也讓人家帶位吧?」
「沒關係,剛好今天沒什麼人,那這邊先幫您倒杯水,等五分鐘過後我會再來為你們點餐。」等店員離開後,河野看著我身後的方向說著「講件喜事要不要聽?」
「喜事?」我不明所以的問著。
「有人可以解決一直困擾他的事了。」
等等,這話是什麼意思?正當我開口要問他時,他卻看著菜單說著
「知道該怎麼做了吧你,還不了解嗎?回頭你就知道了。」
這時我往身後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了那熟悉的背影。「痾...嗨這麼巧阿。」我到底在幹嘛,也太尷尬了吧。
只不過在我這樣想之餘,那深橘色頭髮的主人轉了過來,這時空氣間彌滿著些許尷尬,那怕後方廚房吵雜的聲音充滿著這間店,在我的耳裡卻感受不到外界的聲音,而她依舊這麼動人,細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小又紅潤的嘴唇,早已在我的腦海裡印成紙張。
「山本,妳有打火機嗎?我想抽菸。」這時河野朝與陽子同行的同學說著。
「外面那邊的大人有欸,走吧,我剛好想去對面的花店逛逛。」隨後兩人自顧自的離開了這間店,而現場現在只剩我跟她兩個人而已...河野這個人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整我阿...
「痾...好巧啊。」在這種尷尬的氣氛裡,我這樣說著,只不過更尷尬了呢...
「嗯。」她看著手機回答著我。
「鑰...鑰...匙圈。」空氣間瀰漫著的尷尬導致我說話支支吾吾的。
「你說甚麼?」因為吵雜的環境,導致她聽不清我在說什麼,所以她看著我問著
「我說鑰匙圈,你還留著嗎?」
「怎麼可能丟?」這時她把那布偶貓樣子的鑰匙圈拿了出來,並看著我說著「你的呢?」
「在這」我把口袋裡的鑰匙圈拿了出來說著。
「你是帶他去玩泥巴是不是?怎麼變那麼髒?」這時她把我手上的鑰匙圈拿了過去,並看著它骯髒的外觀。
「痾...就...」我總不可能說我跟河野打架然後弄髒的吧,那個時候鑰匙圈從口袋裡掉了出來不小心碰到地板了...這時腦子正高速運轉著,我正在思考著該用什麼方式掩蓋過去。
「又在想什麼謊了?」她從後面的位置起身,坐在了我的旁邊,並直勾勾的看著我的眼睛說著。
「沒有啦...就...」快阿...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如果你不說的話,那你起碼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好。」這時她說出這句話時彷彿我就像拉住了救命的繩索般。
「我想知道你拒絕我的原因,那個時候太羞愧所以我就跑掉了。」
我突然覺得鑰匙圈的問題好像比較簡單,她是打從一開始就想這麼問了吧?但,我現在也只能好好說出我那個時候的想法了:「因為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對你是什麼樣的感覺,甚至那個時候,明明只是簡單的髮色建議卻被我說的那麼曖昧。」在這樣說明之後,我又向她說了那時一起去買鑰匙圈的事,包含了在那個時候她阻止我說出,我們只是朋友這件事:「還有買鑰匙圈的時候也是,明明就不用這樣的,明明都還只是朋友而已,還有其實我聽得出來,那個時候妳其實只是找藉口將我要說的那句話,硬塞了回去。」
「所以你希望我拿鑰匙圈的錢給你嗎?如果要的話你就早說。」她拿起錢包,即將要把鈔票拿出來時,卻被我攔住了。
「不是,我並不想要這樣。」我握著那拿著鈔票的手,懇求的說著,因為我知道,如果自己收了這錢,一切就結束了,這不是我想看見的結果...我到底在幹嘛?為甚麼連一句簡單的言語都說不出來?
「那你到底想怎樣?像這樣把我當魚釣著很好玩嗎...?喂!?」
心臟在她說這話的時候震了一下,我到底要迂迴幾百圈才肯對她說實話?
「既然你都不回答的話,那我就先走了,這東西還你。」她將鑰匙圈放在桌上後,起身準備離開,眼神冷冽的低語著「你這爛人。」
只不過我終究還是說不出任何話,只能默默的拉住她的手,阻止她離開,只不過,她的手還是那樣的冰冷。
「放手...」這時她將左手伸出,想將我放在她右手的手掙脫開。
「不要走...拜託。」看著她即將離去的背影,我顫抖的說著。
「那你就...等等,你到底怎麼了...為甚麼在哭?」
才不是不要走,我應該有更想說的話吧?這時內心裡的聲音驅使我,將我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我不知道我這時的臉有多麼的狼狽,但...我什麼都不想管了,我現在只想把心裡的實話給說出來而已,其餘包袱什麼的都隨便了,這時她又坐了下來,輕聲的說著,聽得出來,她對我們也充滿著不確定性。
「好,我答應你,我不會走。但,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是怎麼看我們的?你可以回答我嗎...」
所以,我到底是怎麼看她的?又是怎麼看我們的?我不知道,可是我可以很肯定的是,她不會是任何人,是我擅自將兩人的幻影重疊在了一起。
「妳就是我喜歡的人這沒有什麼好辯駁的,可是我又有甚麼資格可以跟妳相處?」
「那為甚麼...?」在她講出這句話時,我顫抖的說著。「可是誰可以告訴我,在未來妳離我遠去的時候,我又該怎麼面對?我不想要再看到這種狀況了。」脆弱這時在她的面前展露無疑,在我羞的想挖洞跳起來時,我卻也感到一陣輕鬆。
「可是...是誰說我會離你遠去的?」聽著這句疑問時,我卻沒辦法給出任何解答,還是只能一如既往的說著「我不知道...」
是夢裡的他嗎...還是我自己自我侷限了?
「除了你自己以外,沒有人可以決定你的將來吧?藤宮,不可以侷限自己喔,我可以接受你拒絕我,但你不可以預設立場我會離開。」這陣溫暖是怎麼回事?而就當我對這陣暖意感到意外時,她繼續說著「我討厭你這樣...擅自決定又接受一切,不要這樣。」這是我在崩潰的時候所展現的自我,但,她為什麼會跟我一樣留著眼淚,就像理解我的恐懼那樣!?
我伸手抹了抹她眼角的眼淚,而她卻握著我在她臉上的手,哽咽的說著「為甚麼...要自己決定明明有更好的方式不是嗎?」她吸了吸鼻子後,說了一句我曾在一本書上看過的一段話:「如果能吃掉喜歡的人內心裡的痛...我想我會很開心。」
而正就因為這句話,促使我對眼前的這個女生有了不同的感觸,在喜歡的同時,我一直以為這種小說般的浪漫劇情,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畢竟我自我侷限了,我跟任何人的可能性。
「為甚麼...」正當我下意識地將這三個字脫口而出時,她的回應讓我更加確信了,與她之間的可能性超過了每一段所遇到的邂逅,她語帶堅定地說著「因為那個人是你呀。」
她笑了,雖然眼角的淚這時沒有停止,我同時也理解了,這個未知的它即是眼前的人,只不過我也同時錯了,因為她並不是賦予我生存的意義,她賦予我的是可以擁抱幸福的權利,同時擁有這份幸福的人也是她。
「辛苦了。」她抹去我眼角旁的眼淚說著,隨後繼續向我展示了那溫暖的內心,她說道「你很勇敢喔。」
那修長的手指在我的頭髮間繚繞,雖能感受到一點冰冷,但這份內心的暖意,卻沒有被手指間的冰冷給澆熄。
「陽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這時對這般溫柔的她,我還是有點些許的陌生,我不確定著,我們的關係終究有沒有辦法,直呼著她的名字。
「都甚麼時候了,還計較這個。」這時她嘟著嘴巴說著,似乎在介意著我的小心翼翼,畢竟話都說到這了,還在客氣就是自己太見外了。
「這樣阿...那...」我的手一伸,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我不顧窗外兩人露出吃瓜的表情,這時我只想好好的握著這份曾錯過的溫暖。
只不過,今天真的...好不真實。
無論是第一次自己在喜歡的人面前哭,還是喜歡的人,在自己面前哭的時候,想主動的幫她抹去眼淚,亦或是主動的說出自己懼怕的事,這一切的一切,就像夢一樣,雖然覺得自己這樣很丟臉...但...我。
被自己喜歡的人給救贖了,並以這狼狽的模樣,以及這樣的狀況下,與對方在一起了。
---------(窗外的兩人)
這時在店外的兩人正抽著菸,山本率先開口說道「這樣就可以了嗎?不會有事嗎?」
「放心吧,我們不出來他們只會更尷尬而已。」聽見河野這麼說的山本也認同了這句話。
「真虧你想的出這種辦法,有沒有興趣去寫個劇本?」山本看向店裡的兩人說著,畢竟她起初不看好河野的想法。
「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成稱讚嗎?」河野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裡夾帶著煙霧,他將實野的衣服外套脫了下來摺好,放到了書包裡。
「是是是...是稱讚,只不過真的很臨時欸,我真的差點就要離開教室了。」山本抱怨著說道,而這些是河野向山本提出的計畫,河野看出了藤宮其實對一之瀨抱有好感,為了讓藤宮克服他的內心障礙,也為了讓兩人能順利的在一起,所以他向山本提出由他們兩個製造一個看起來就像是巧遇的場合,藉這次機會推了兩人一把,但少不了,兩人各自對藤宮以及一之瀨的開解。
「放心啦,也沒下次了,這兩個戀愛腦一定會在一起很久喔。」這時河野篤定的說著。
(時間回到前幾天)
「喂~?在忙嗎?」河野撥了通電話,並等對方接起電話後,朝電話的另一頭說著。
「欸~沒想到你居然會打給我。」此時聽見河野得問候山本調皮的說著
「幫我個忙,會有報酬的那種。」河野點著了手上的菸說道。
「甚麼樣的報酬?」
「不知道,還是看你想要甚麼樣的報酬,我看看我能不能實現。」
「喂...好歹自己也想一個出來吧!?」山本吐槽的說著。
「有辦法幫我弄到這一架鋼琴嗎?」這時她開啟了擴音並傳送了一張照片給河野,而那鋼琴是不會在市場上流通的鋼琴,唯一有的管道,只有屬於上流社會的拍賣會場裡。
「這架?」河野稀奇的說道「這架很早就沒有在市場流通了欸...大概只有那種上流階級的拍賣會才會有喔。」
原本山本只是想要找個藉口打發掉河野的請求,她覺得河野再怎麼厲害應該也沒有管道取得這種東西。
「要不然我傳這個圖片給你幹嘛?」
「可以是可以阿,只要不是我出錢,找找管道還是有辦法的,這鋼琴前幾天在東京流標,下次還會再開,我記得下次是在大阪,日子好像是在下禮拜日。」這時河野想了想後又說道「可是不便宜欸,你哪來的錢?」
「我演出賺來的錢是假的是不是?」順帶一提,這位叫山本琴葉的姑娘,從小就在各項鋼琴比賽中得名,而山本琴葉這四個字在古典樂界可謂大有名氣,而這時河野問道「只要這架鋼琴的情報而已嗎?還是還有要別的,盡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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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認真的?」聽見河野這樣問的山本吃驚的說著。
「騙你幹嘛?我記得妳不是要考音樂學校嗎?怎樣要不要跟妳說面試官有誰?」
「你為甚麼連面試官是誰都知道?不是都還沒公開嗎?」
聽見對方這麼吃驚的河野也只是平靜的說著:「這種資料又不難取得,而且我記得妳還要自己寫一首古典樂寄去給學校不是嗎?我這邊有朋友給的一張古典樂譜,我用不到,妳拿去參考吧,更何況音樂這種東西這麼仰賴天分,這間學校的面試官都會看你有沒有細胞學這件事。」
「對阿沒錯,我就算空有樂譜也不夠,畢竟只是初選而已。」山本附和著河野所說的話,對她來說,就算被施捨了,面試當天的演奏,也要能通過面試官的考驗才行。
「但說真的,我不明白。」這時河野好奇地說著,隨後繼續說道「一個從我認識她,就已經跟鋼琴綁在一起的人,在擔憂甚麼就是了。」
「你是不是在吹牛阿,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山本略顯遲疑地說著,畢竟河野在她眼裡,就是一個對音樂一竅不通的門外漢,而聽見遲疑的河野,則立馬說道「妳明天就來拿。」
「蛤?真的假的?」
河野想了想又改口說道「算了,我拿過去給你,我不好意思勞煩恩人您動身到我的教室。」說完這話的他立馬又將話題切回去原先要講的事「好啦先別閒聊了,我們先講正事吧。」
而在聽了河野的計畫之後,山本不解為甚麼河野要這麼做,河野解釋了藤宮現在遇到的困境,但並沒有跟她說藤宮的過去。
「總而言之,你只需要知道這兩人百分之百是互相喜歡這樣就行,這幾天盡量空下來,這計畫這幾天我就要做了。」
「好。」山本伸了伸懶腰答應了下來,隨後好奇的問著「不過你怎麼會想主動幫他?」
「這是秘密。」
「不說就算了,真掃興。」山本沒趣的說著。
「那就先這樣啦~明天再把樂譜拿給妳。」河野在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
而坂柳這時從旁邊的小隧道裡走了出來「我想說是誰在講電話,仔細一看原來是月老大人。」她又嗅了嗅空氣並嫌棄的說著「好臭...哪有月老會抽菸的...」
聽見她這樣說的河野手比了一個噓的手勢,隨後坂柳邊滑著手機邊問著河野「你吃了嗎?要一起去吃飯嗎?」
「可以啊,走吧。」河野答應後,這時兩人正前往找東西吃的路上,而在路上河野跟坂柳說了藤宮的事,還有解釋了為甚麼那天藤宮會在保健室休息。
「藤宮同學好慘...」
「確實,說真的我只是覺得他這樣有點可惜所以想拉他一把,但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太雞婆就是了。」
「不會啊,你只是製造巧合而已,會不會成功還是要看各自的造化吧。」她微笑的說著。
「好像也是。」他身著懶腰說著。
「所以你想吃甚麼?」
「不知道,好難抉擇。」河野撓了撓頭說著
「就算是聰明的你好像也會被這問題難倒齁。」
「什麼阿,誰叫這裡的選擇這麼多,妳也幫忙想一下吧。」
「章魚燒?」
「痾...妳還是別提議好了...」畢竟河野不喜歡吃章魚,他覺得章魚的觸角很噁。
而夕陽下的兩人就這樣晃悠著,同時也跟這世間的所有人一樣,都在為該吃甚麼而煩惱著,時間回到現在,這時外面兩人看著藤宮以及一之瀨抱在一起的模樣,這時河野一臉得意的說道「看吧,就說會在一起了吧。」
然而山本似乎根本沒聽見河野說了甚麼,只是朝店裡默默的露出了姨母笑。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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