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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早上,白澤都懸著一顆心坐立難安,不時偷瞄窗外有沒有桃太郎來送口信的身影,對先生的講課內容是充耳不聞。
他滿腦子都是鬼燈那張面無血色的臉,暗自後悔當時應該堅持替鬼燈做個診斷,好歹知道病因是什麼也讓人放心一點。
在無盡的焦慮中,終於迎來下課。白澤心想鬼燈肚子疼,早上應該是沒什麼心思吃東西,這會兒都正午了,應該也餓了,於是匆匆去食堂打包了幾樣清淡小菜後,才往廂房的方向趕。
白澤兩步併做一步,氣吁吁停在鬼燈廂房門外連氣都還沒緩過來,就急急抬手敲了敲門,等了會兒見屋內靜悄悄一片,又喊了幾聲,卻仍是毫無反應,便有些心急地推了下門。沒想到門竟然沒閂住,一推就開。
出於擔憂,白澤也無心再顧及什麼禮節。他毫不猶豫一腳踏入屋內,然後順手輕輕將門帶上。
由於每間廂房的格局都一樣,白澤張望了一下,沒在前廳見著人,便把包袱飯菜擱上木桌,躡手躡腳繞過分隔前廳與臥鋪的屏風,果不其然發現鬼燈裹著棉被睡得正熟。
沉睡的少年鬆下了平時總是緊皺的眉間,薄薄的眼皮也收斂了平時瞳中閃爍的銳利,彷彿卸去一身防備,整個人顯得柔和許多。
白澤小心翼翼坐上床沿,低頭仔細探看鬼燈的情況。鬼燈面向他側睡,因為腹痛而下意識半蜷著身,雙手隨意交疊平放在枕邊。只見他鼻息勻勻,臉頰也恢復些許血色,看起來疼痛應該是舒緩了不少,白澤暗自鬆了口氣。
不過這小鬼也睡太熟了吧!剛才他在門外折騰的聲響可不小,竟然這樣都沒把他吵醒!這麼沒有警覺,要是哪天鬧宵小,恐怕整間房都給人搬空了還一無所知。
白澤暗自嘀咕了幾句,同時伸手想叫鬼燈起床吃些東西,做完診斷後再接著睡,但看鬼燈眼下的青烏映著蒼白的臉色顯得格外憔悴,實在不忍心把他搖醒,手又伸了回來。
白澤歪頭思忖了會兒,最後是輕輕將鬼燈交疊的雙手拉開平放,然後把手指搭上少年纖細的手腕,打算乾脆趁對方熟睡時進行看診。
畢竟病忌拖延。他那兒備有一些常用的藥材,趕緊確定病因他就可以先回房幫鬼燈抓幾味藥,到時等鬼燈醒了就有現成的藥方子了。
然而,隨著少年的脈搏一跳一跳傳入指尖,白澤很快皺起眉頭。
《脈訣理玄密要》云:「男子尺脈常弱,寸脈常盛;女子尺脈常盛,寸脈常弱,是其常也。」鬼燈尺脈盛,寸脈弱,男得女脈是為不足。平時看這小鬼揍人摔人樣樣行,背著一大疊書到處跑也臉不紅氣不喘,怎麼身體底子這麼差?
白澤臉色凝重,為了確認自己的脈診無誤,手指又施了幾分力。或許是感受到手腕處有些異樣,鬼燈在昏昏沉沉中撥開白澤的手,抓了抓自己的手腕,接著翻身成平躺的姿勢。
棉被因鬼燈的動作向下滑了幾吋,露出早在睡夢中被蹭得凌亂的墨色外袍。剛剛側睡時鬼燈掖了大半張臉,白澤這會兒才發現他額上隱約浮了一層細細的汗,心想還是先把人弄舒適些再繼續診脈。
看來小鬼早上真的是被疼得慌,竟然連外袍都沒脫就和著衣睡了,也難怪會熱。
白澤環視了一下鬼燈房內的擺設,想找條帕子給少年擦擦臉,最後眼睛落上角落的衣櫥。
櫥櫃一打開,白澤有些詫異怎麼會如此空蕩,裡頭只放了約五分滿,外袍和裡衣疊得整整齊齊各成兩摞,腰帶帕子之類的細碎物品,則統一收在邊上,讓人一目了然。
真不愧是鬼燈,連收個櫥子也這麼一板一眼,這不,連帕子都還折成一樣的大小疊一起呢。
白澤探身從櫥櫃的邊上角落拿了放在最上層的帕子,正要關上櫥櫃時,眼神一個下移,發現裡衣堆不知為何微微隆起。他沒做多想,重新探身試圖撫平,卻發現似乎是有東西壓在衣堆下面,於是伸手一摸,意外抓出幾條長長的白綾布。
這布是拿來幹嘛的?當腰帶?未免也太寬了。
白澤擺弄了會兒,不明所以,也就放棄繼續猜測這白綾的用途,順手把白綾摺好後,想了想,還是放回衣堆底下。
雖然不懂鬼燈幹嘛把這幾條布藏得那麼森嚴,但既然放在那必然有他的意義,況且他也不希望讓鬼燈發現他亂翻他的櫥櫃,不然一定會被打死。
白澤揣著帕子回到床前,低下身幫鬼燈擦了擦額間的汗。
鬼燈早上隨意束著的馬尾早已鬆開,烏黑的青絲散在枕上,幾縷髮絲因為汗水黏在脖頸間。
白澤見此抿了抿唇,攢著帕子的手緊了緊,開始從對方的額間慢慢往下移,同時感覺自己臉頰的溫度不斷上升。
鬼燈的外袍前襟鬆鬆垮垮,露出白色的裡衣。白澤沿著少年頸部優美的曲線,細細擦拭,最終被裡衣抵擋在鎖骨之處。
既然都已經擦到脖子了,乾脆就禽獸好人到底吧!他白澤敢摸著良心發誓,他只是想幫鬼燈把前胸的汗水也擦乾,不然滿身大汗的怎會睡得好,是不?
於是白澤猶豫了半晌,終是懷著狂跳的心,微顫著手撥開了少年的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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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命運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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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他瞪大雙眼,整個人僵住了動作,感到一股熱氣直衝腦門,連耳朵也燙如火燒。
這幾個月的相處片段嘩啦嘩啦似洪水,在白澤腦中攪了個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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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鬼燈明明不喜與人肢體接觸,卻對姑娘毫不設防?
為什麼鬼燈明明有治世之志,卻總是對科舉功名閉口不談?
為什麼鬼燈明明是男兒身,卻有著姑娘的脈象?
一切一切,白澤曾經對鬼燈抱持的疑問,在這一刻都因纏在鬼燈胸前,那一圈又一圈的白綾布而獲得解答。
就連這會兒鬼燈肚子疼的原因,白澤回想了下剛剛脈診時留在指尖的觸感,更是臉紅得滴血。
左關脈與尺脈洪大,是女子來月例時會有的脈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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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白澤在他十八歲這年,繼被趕出家門後,又經歷了人生另一個更大的衝擊──
在他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喜歡上最要好的哥兒們後,卻發現俊秀的哥兒們,徹頭徹尾,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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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天無絕人之路。白澤事後不禁對他峰迴路轉的人生發出一聲感嘆。
如此一來,他原本無處安放的愛戀,終於,有了著落。13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Qwehhne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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