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後,不知為何小茹有了定向。以前高中她就很喜歡看日本的奇幻輕小說,那一本入坑的小說她還記憶猶新。
趁現在有的是時間,乾脆來模仿寫出屬於自己的故事吧!
就這樣,每分每秒都心念著寫小說這件事,不知不覺字數在增加,感覺上已經離完結不遠了,因為沒日沒夜地打字撰寫著,經常做其他事到一半會有靈感迸出,正當她遲疑這到底好不好時,那位幻聽先生又駕到:「這個好。」
「我就說吧,我也這麼覺得。」
於是她在打小說的時候便讓幻聽得以一再趁虛而入,亦真亦假的幻聽逼她面對現實和眼前拙劣的文字。
幻聽先生不見了,沒有跟著起鬨,他似乎總是獨自出現,像插話一樣老當句點王。
清夏、清夏!
有一天她嘗試叫喚他。
你快叫你的小伙伴們閉嘴好嗎?
小茹卯足精力地想要主動請他回應,但他根本就躲起來,唯有當小茹查到縣市提供的精障會所服務,她能在裡面和社會重新連結,莫名地興奮伴著腦海中短短的支持「嗯」,她感到清爽的微風拂過身側,頭上像是被風給輕輕地拍了拍,接著她就跟隨這陣風的指引來到新北市的一家小型會所,譜寫她的小說勇敢地上傳到平台上。
在會所裡其他伙伴好似也有相似的問題,這令小茹察覺或許她也有比周遭人更棒的時候,她享受著支持自己的人們給出的愛和包容,並期待將來奇幻小說家的身分得以美夢成真。
甚至當會員可以發表自己的小故事時,她毫不避諱地寫道小說家就是她畢生的志業,她將分享自己最棒的小說讓所有人驚豔!
當晚徵文比賽入圍名單出爐了,期間小茹還在撰寫另一部小說,她寫的不是很順,她很用力想把內容寫得精彩絕倫,卻一直徒增幻聽的打攪以及自我懷疑,這時候的她極需莫大的肯定,於是查看了那張名單。
然而她沒入選,就算自己用盡全力、無視乏人問津、苦撐和幻聽搏鬥到現在,她依舊沒獲得任何人的認可。
她累了,放下寫到一半還躺在那裡的小說,在眾幻聽的嘲笑聲中倒到床上,無聲地啜泣。
旁邊是已入睡的媽媽,她躲在被子裡哭,原本彷彿天塌的消息已讓她的心撕成碎片,現在驀地想起其間所受的委屈、所耗的精神與時間,她一時無可自拔地悲從中來。「我想放棄。」
嗯,妳逃吧,放棄吧!
你為什麼只會說這種話?她無聲卻用力地問。
既然寫小說不行,那就放棄啊!
可是我好不容易努力到現在,我以為這會是我生命中最酷的轉捩點。
她感到熱淚非常用力地滑了下來,但其間卻好像看得更清晰了些。她說過苦撐嗎?她不太確定,這方面的記憶有些模糊,她要那煩人的滾燙淚水先打住,而它當真應了要求止步在臉頰邊「那是我說的。」清夏這麼答道。
她就知道,幻聽希望她不得志希望她難過,可是為何好像有風從臉邊滑行至房間的門邊?
等她著急地爬起來,竟把話衝口而出:「清夏?」
她感到門簾微微地吹起後歸於平靜,竟然就像這顆玻璃心一般重新完整而坦蕩。
ns 15.158.61.4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