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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1 不是天才

做金庸的男人

Apr 9,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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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今天阿心的室友回家了，我就去她的宿舍找她。

阿心沒有鎖門，我就自己開門進去。話說回來，中文大學的宿舍跟浸會大學的宿舍房間結構蠻像的，都是開門後能看到床位分別安置於左右，床的後面則是連著書櫃的桌子。

不過這個房間的左邊和右邊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似的。左方的床上放了很多布娃娃，還有機械貓的枕頭和床舖。書櫃上貼了一張又一張拍立德，桌上也放著那些女生最愛的小飾物，還有粉紅色外殼的手提電腦。

反觀右邊，什麼都沒有。

不，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只是不像一個妙齡少女會用的佈置，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從監獄拿來的寢具。白色床舖、白色枕頭、白色被子，一個布娃娃也沒有。書櫃那邊只放了一本本比磚頭還厚的英文參考書。

阿心坐在右邊的書桌，對著電腦打報告，不時停下來翻查書的資料。

「我進來了。」

她轉頭過來，這次沒有戴眼鏡。

我必須強調，阿心真的很像雞排妹！

「你坐在我床上吧，今天我得做報告。」我依言坐到那張白色床上。

她不停重覆打字和查資料的動作，我還以為自己在看GIF圖。

「自殺之前也要寫報告嗎？」

「不然呢？我是學生啊，在我還未做好學生的本份之前，我不可以說死就去死。」

老實說，阿心那些自相矛盾的理論，我完全無法理解。

「你不說真話，我很難幫你。」

聽完，阿心把視線轉過來，有點訝異︰「你說我……不說真話？」

「也許你自己沒有察覺到吧？總之，你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她聽得一頭霧水了。

「決定自殺，但努力讀書，寫好報告，才不是什麼做好自己。你只不過是想找個理由說服自己，同時說服我。」

我已經看穿了阿心的矛盾。

「你到底……在說什麼？」

「對於讀書，你已經盡力了。」我說得這麼明白，相信阿心也已經理解到了。

眼淚在阿心的眼眶中打轉，而她看著我的眼神，就像終於看到有觀眾願意撲滅自己頭上火焰的小丑。水將小丑的妝容沖洗乾淨，展現扮演小丑的女生。

阿心之所以要我感受她的生活，只是想告訴我︰「我已經盡力了……所以，你能認同我有資格自殺嗎？」

她是學霸，並不是因為讀書成績差而有壓力。相反正是因為成績太好，所以才會有常人無法理解的壓力。

我們作為平民，永遠只會羨慕高高在上的皇者。但皇帝的痛苦，又有多少百姓能夠理解？

要是發生什麼事，有一次的考試成績差了，怎麼辦？

阿心的成績如同她的經濟支柱，成績差了，又或是別人考得比她好的話，她便會失去最大的收入來源。最大的問題是，阿心的成果是靠拼命的努力換來的，她不是精英，更不是天才。

最本來，她只是希望拿到獎學金跟朋友去玩，但成績更好了以後，家人、老師跟其他人的讚美成為她的動力，令她決定繼續努力。她就像在攀山，愈來愈高，下方也聚集了更多觀眾過來看熱鬧，為她打氣。但某天，觀眾習慣了這幅光景，便覺得她的成果是理所當然，再也沒有人稱讚過她了。

阿心一直攀山，登到最高點後，便發現再沒有人看她攀上高峰，觀眾已經走了。她就這樣一個人站在陡峭的山頂，赫然發現高山的恐怖，卻無法靠一己之力下山。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就算她大聲求救，都只有山谷的回音回應她。

一個人站在山頂的阿心，慢慢不再求救。

她一方面覺得再求救也沒有人會聽到，卻在另一方面祈求著有誰聽到她的無聲吶喊。

我只不過是在山下向她說︰「跳下來吧，我會接住你。」14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7M3k6O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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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2 2 一天的男朋友

#3 3 迪士尼樂園

#5 5 小美的遺書

#7 7 兩個客人

#10 10 真心朋友

#11 11 不是天才

#13 13 她叫什麼名字？

#14 14 冬姨的遺書

#15 首次獲得打賞感言

#16 15 冬天已經過去

#17 16 不再需要

#18 小美篇及春心篇微電影

#20 特別鳴謝讀者ANDY LAM

#22 114︰再次感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