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神的遊戲 - 第四章—困境、煩惱（一）

第四章—困境、煩惱（一）

Oct 11,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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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豪被兩個壯漢從後車廂搬起來，直接丟在地上，黑衣首領踹了他一腳，用冰冷的眼神和口吻命令：「起來，去領錢。」

沈一豪忍痛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向對街的銀行，勉強推開玻璃門進ATM所在的小房間領錢。其他的黑衣人不直接跟上去，雖然保全在裡面沒走出來，但他們靠近會被懷疑，乾脆待在車子附近等待了。

花了大約五分鐘，沈一豪搖搖晃晃走出來，回到黑色轎車附近，心不甘情不願把一萬五千新台幣給他們，「這是我全部的生活費了。」

「……你確定？」

「對啦，已經把所有能領的鈔票全領了。」沈一豪的聲音相當虛弱，眼神渙散，體力快到極限了。

「哼……我看你還錢的速度慢成這樣，老大都有點不耐煩了……如果下個月你拿不出一百萬的話，就拿你的女兒來贖。你女兒長得不怎樣還有點胖，不過那點脂肪和不怎樣的長相動個手術就能解決了。」

「你們不是說不會對小芊動手嗎！」

「除非你拿一百萬來贖。」

「這……你們……卑鄙無……」話還沒講完，沈一豪被黑衣人一拳揍倒，黑衣人冷眼瞪了他一下，上車離開，一點都不給他反擊的機會。

「要不是因為能力不能對著你們用，我他媽的早就讓你們下地獄了……」沈一豪抬臉，憤憤怒視車子的尾端，咬了咬牙，大力敲了一下柏油地面。

沈一豪多領了五百元，除了餐費外，這點錢是用來搭車去醫院的。

在醫院包紮好傷口後，沈一豪搭車回到三重去，能用來吃飯的錢已經剩不多，如果要讓妻子和女兒躲起來，單憑他自己無能為力，他這一邊的親戚也不會幫忙，唯一能幫忙的就只有他的親家了。

打定主意，他買好午餐後，在路上隨意吃過後，便回到久違的家，開始他的帶妻子、小孩逃亡計畫。

客廳的坪數不大，家具大多老舊，地板磁磚也黏了些灰塵，無法單靠拖地弄乾淨。

他看了一下鞋櫃，腦中閃過一些想法，就這樣看了幾秒，腦中出現一個絕佳的計畫。

在家裡做了一些佈置，在能藏東西的地方藏了一些黃金炸彈。

他累到直接在沙發上睡著，睡了數個小時之後，隱隱約約聽見：「爸，什麼時候回來的？」

「阿豪怎麽傷成這樣？」

「爸在外面惹火誰嗎？」

「妳們兩個回來了啊？」沈一豪迷迷糊糊醒來，眼前一片光亮，讓他一時睜不開眼。

「爸，你在這裡別動，我去拿藥過來。」沈芊芸扔下書包，跑到櫥櫃前，把醫藥箱拿下來，翻了翻裡面的東西。

「我去煮點東西，想吃什麼？」

「妳們……現在可不是幹這種事情的時候，有壞人要抓走小芊，妳們要不要先去岳母家躲兩、三個月？」

「不行，我和小芊都要工作，怎麽能離開這裡？這樣我們日子過不下去。」沈淑芬對丈夫露出些許不滿的表情。

「但是小芊的安全也很重要！那些黑道想把我們的女兒賣掉耶！」

沈芊芸面色鐵青，藥品從手上滑落，掉在紗布上，「爸，為什麼我要被賣掉！」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躲了這麽久，卻要小芊代替你還債嗎？」沈淑芬怒斥，忍不住打了丈夫一巴掌。

沈一豪在沈芊芸出生沒多久，就因為欠下大筆賭債而離家跑路，平均兩、三個月才會回來，還不是每次回來都會拿錢。沈淑芬為了女兒，每天早上就要起來替女兒買早餐，九點去飯店當房務員，在女兒還沒上國中以前不敢隨便兼職，之後才開始在夜市擺攤賺錢到午夜才回家，房務員和夜市擺攤都固定週休二日。

沈芊芸不是特別喜歡讀書，家庭經濟繁重，一上高中，就在校外找了小吃攤的打工。

即使母女倆的薪水加起來超過五萬，也大多都在生活費和替家裡真正的主人還債中用掉。

沈淑芬不是沒想過要離婚，怕會傷到女兒，加上沈一豪不肯離婚，才勉強撐了下來。

「我、我知道錯了，所以已經幫妳們想好辦法了，只要去岳父岳母那邊躲兩、三個月就好，我會解決他們啦。」

「你要怎麽解決？」

「很難說啊……只要配合我就好。」

「那我要女兒的生活費和交通費，這些年你沒為家庭付出多少，讓你負點責任也是應該的吧？」沈淑芬伸出手，對沈一豪露出不屑的表情。

「不要說笑了，我現在根本拿不出錢！光讓妳們逃走就很好了。」

「爸、媽，別吵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如果外婆家不行的話，我也可以去借朋友家住……」沈芊芸連忙擋在兩人中間，她眼神中充滿不安，臉色有些蒼白，讓夫妻倆都沉默了。

快出事的是女兒，他們卻還在為了家庭責任吵架，不由得產生愧疚感。

「小芊，我不會把妳賣了，只要撐這一陣子就好，學校之類的地方可能也要少去，被他們發現妳的學校，有可能會在校外被綁架。」

「生活費我來想辦法。」沈淑芬不得不讓步，丈夫在外欠下的債不知有多少，搞得她沒錢給女兒和娘家，但是這對夫妻有一個共識——非得給女兒生活費的時候，一定會給。

最後，為了沈芊芸的安全，沈淑芬同意明早上班以前，先讓女兒躲到她娘家躲一個多月，沈一豪必須在這一段時間想辦法讓黑道放棄賣他們的女兒。

隔天早上，等沈淑芬帶走沈芊芸之後，家變得空蕩蕩的，沈一豪吃著妻子準備給他的早餐，在餐桌前喃喃自語：「阿洛密斯，我如果再去挑釁其他人，能不能再讓我交換一個條件？」

『人類的貪心真是沒極限，你已經把機會浪費在女兒身上，現在又想用在房子上嗎？』

「那能不能把我之前的要求換成別的？這是我唯一的財產了。」

『這樣你的女兒的威脅可不會解除喔。』

「這……」沈一豪停下吃東西，咬了咬下唇，對他來說，錢和女兒都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兩個都放不下。

『人類，最好記住一件事情，你想要什麼都保住，最後可能誰也保不住。還有，現實總是在做選擇，你只能選一個對自己的損失較小的。』

「我……選房子，現在把他們打回去，說不定能阻止他們對女兒動手動腳，房子保不住，是要她們兩個住街頭嗎？」

『希望你不會再反悔。』惡神的低語讓他感覺到不科學的寒冷。

結束談話後，沈一豪默默把早餐吃完，然後就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休息，順便用手機看些打零工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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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困境、煩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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