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輪 - 第十一章 - 告白

我除除醒來, 仍覺得頭暈目眩。

　　"除芯?!" 她坐在我身旁睡著了。

　　"發生什麼事? 我是如何回來的?"

　　"唔...... 你醒過來了?" 除芯揉搓眼睛說道。

　　"芯?! 你怎會在這裡?"

　　"忘了嗎? 你昨天幹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我......." 我併命的回想昨晚的事, 但記憶只停留在我由俱樂部逃出來後, 不知撥了誰的電話求救。

　　"你老老實實跟我說, 這些日子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 其實我一直在調查事件, 而唯一的線索便是........"

　　"方映蝶, 是嗎? 所以你不惜接近她?"

　　"你已經知道了?!"

　　"你昨晚半夜致電給我, 講話模糊不清, 說什麼給人下了藥, 在郊區某處, 然後你便沒回話。我撥電話給韓飛, 幸好他是警察, 你也運氣好沒關掉衛星定位, 才能找到你! 找到你的時候已接近昏睡狀態了! 你現在可以坦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些日子, 我的確是想盡辦法接近方映蝶, 我不知道摩根俱樂部是個什麼地方, 也不知道會調查到什麼, 總之昨晚我去過了。"

　　"然後呢?"

　　"然後我被方映蝶下了藥, 很辛苦才逃離俱樂部。"

　　"唉! 你似乎還有很多事沒有說, 例如用什麼方法接近方映蝶、她又怎麼會對你下藥? 還有你又如何逃脫?"

　　"芯, 你要相信我! 我真的只是為了尋找真相!"

　　"如果我不相信你, 我便不會來救你了。你不想說, 我也不想多問! 但做任何事也請你適可而止, 昨晚是你運氣好, 但下一次未必會那麼好運!"

　　"我知道了! 謝謝你。"

　　"那我要回家了。"

　　"你等我一下,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你看你那個樣子, 休息多一點吧! 廚房有些粥, 我昨夜弄的, 你再加熱便可以吃了, 韓飛也應該差不多回來。"

　　"芯, 謝謝你整晚照顧我。"

　　"嗯。" 她明顯一身疲態, 但仍向我微笑拍拍我的肩膀, 然後便離開了。

　　我進入浴室沐浴, 務求令自己清醒一點。

　　沐浴後, 我到廚房看到有鍋粥, 雖然沒胃口, 但這是除芯為我而弄的, 我多多少少也要吃下。

　　這時阿飛回來了。

　　"朗, 你沒事嗎?"

　　"嗯, 沒事, 已經好多了。"

　　"你快跟我說, 昨晚你做了什麼? 為何會這樣的?"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阿飛。

　　"朗! 你還是停止吧! 太危險了! 當初我沒想到會發生這些事, 才任由你單獨行動!"

　　"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沒事嗎?! 你差點便失身! 你可要多謝除芯, 要不是她夠機靈, 也找不到你在哪裡。我為了明天的行動, 也忙東忙西的, 本來我想送你到醫院, 但除芯發現地點非常接近摩根俱樂部, 覺得事情並不妥, 到了醫院也不知如何解釋你的狀況, 所以送你回家, 她還主動留下來照顧你。"

　　"對不起, 要你們擔心了。"

　　"你該不會忘記昨晚發生過什麼吧?!" 阿飛上下的打量我。

　　"還有什麼事? 我不是全也告訴你了?!"

　　"我不是說你和方映蝶的事, 我是說你和除芯!"

　　"我和除芯? 什麼事?"

　　"啊喲, 你真的忘記了! 你知道嗎? 你昨晚親了除芯!"

　　"哈?! 什麼? 快告訴我!" 我差點把吃下的粥吐出來。

　　"發現你的時候, 雖然已接近昏睡, 但還有些微意識, 你碎碎念什麼的, 我們都聽不清楚, 就在除芯靠過你身旁的時候, 你便親了她一下!"

　　"我?!........ 她........ 剛才沒有聽她提起........"

　　"好了! 你要怎麼報答她呢?"

　　"我...... 真的是親了除芯嗎?"

　　"哈哈, 你不相信嗎? 也對! 以你昨晚那樣, 除芯沒有掌你一巴也是奇跡, 你就積極的回想一下吧! 但勸你不要告訴明智他們了, 否則一定會拿來做笑柄。"

　　"你現在不也是拿來取笑我嗎?!"

　　"總之, 你不要理會方映蝶了!"

　　"但是............"

　　"不要但是了! 如果下次洩及生命安全那怎麼辦?"

　　"那....... 明天的行動, 我可以在遠處觀看嗎?"

　　"可以是可以, 但你要答應我只可在遠處觀看, 不能有進一步動作!"

　　"嗯, 我明白了。"

　　我獨自在家中發呆, 好久也沒有待過家了, 連日來令我疲憊不堪。方映蝶撥過我手機很多次, 近乎滋擾的地步, 我沒有接聽, 只把手機設置靜音。

　　我又在想昨晚的事, 為什麼俱樂部提供客人配戴的胸針會有所不同? 在俱樂部的走廊時間雖然非常短, 但除了職員外沒見過其他客人, 保安如此嚴密, 是為了客人的私隱? 還是進行不道德的交易? 方映蝶有點一反常態, 她除了對我下藥, 本身有沒有吃藥或吸毒之類? 一大堆問號在我腦海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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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 阿飛安排了一個隱閉的位置給我, 我在遠處用望遠鏡觀看, 並給我一個耳機, 可以聽到在埸的聲音。我明白阿飛這樣做, 除了避免我被人認出之外, 還避免了我衝動的走出去稱英雄。

　　我獨自等待, 突然身後有一隻手搭向我肩膀, 我一驚, 回頭一看 "芯? 你怎會在這裡?"

　　"是韓飛叫我來的。"

　　"啊?! 他是對我不信任找個人監視我? 還是怕我一個人太寂寞才找個人陪我?"

　　"我相信兩者也有吧! 嘿嘿。"

　　"時候快到了, 信徒們也應該到齊了吧。"

　　除芯靜靜的坐在我身旁, 因為即將行動的關係, 本應想對除芯說的話我也暫時收回, 我現在要集中精神觀察!

　　就在時間差不多的時候, 我看見有幾個小混混打扮的人走到別墅的門口, 先是爭吵, 後來便打起上來。因為收音器在阿飛身上, 所以我只從遠處看到現況, 聽不到聲音。他們演得很好, 不可以佩帶配槍的時候, 利用狀況佩帶了鐵棒之類的武器, 可以假裝打架之餘, 必要時還可以保護自己。

　　擾攘了一會, 有身穿軍裝警服的人出來了, 我終於也聽到聲音, 表示阿飛也在場了! 我脫下一邊耳機叫除芯一起聽, 並一起分享望遠鏡給他看。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門鈴按了一段時間才有人打開門。

　　"誰?"

　　"我們是警察, 有人報案, 說這裡有人打架。" 阿飛身穿警察制服, 看來也想隱藏自己是刑事警察。

　　果然前來開門的就是那個稱為司祭的人 "警察嗎? 什麼事?"

　　"在你門口處有幾個小混混在打架, 還破壞你的大門及盆栽, 你知道嗎?"

　　"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 此時已有幾戶人家走出來看個究竟。

　　"這幾個人已被我們逮捕, 你認識他們嗎?"

　　司祭看了那幾個人一眼, 冷淡的回答 "不認識。"

　　"發出這麼大的噪音你也沒察覺嗎? 你在家做什麼?"

　　"我正在舉辦私人聚會, 可能談得太過入神沒發覺有聲音。"

　　"私人聚會?" 阿飛潮屋內看 "啊啊, 人數這麼多啊!?"

　　這時, 其中一個演小混混的人大吼 "放開我!" 然後拿著鐵棒向司祭的方向撲去! 司祭見狀馬上閃開, 一下手刀將小混混的鐵棒撃落, 小混混也當場失去重心, 跌在地上。他這種敏銳及身手並非等閒之輩。

　　而另一個小混混也親機甩開警察的手, 對司祭大吼 "你幹什麼啊~~~~~~" 也拿著鐵棒衝向司祭方向, 但今次給阿飛阻止了。

　　阿飛向在場的兩名軍裝警察說 "你們在幹嗎? 為何給他們動了?"

　　其中一個軍裝警察說 "你看, 他們有五人, 我們只有兩人, 牽制不了他們呢!"

　　阿飛再看司祭說 "抱歉, 你真的不認識他們? 可是他們向你動粗呢?!"

　　"警察先生, 我真的不認識他們, 至於他們為什麼會襲擊我, 便要問他們了!"

　　"那........ 只是循例而已, 麻煩身份証。"

　　司祭眉頭一皺 "他們在我門口打架, 是他們犯事, 我又沒犯事, 為何需要我的身份証?"

　　"你別誤會! 只是循例, 麻煩你的來賓也要登記身份証。"

　　"..........."

　　"我只是按規矩做事, 你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當然沒有。"

　　"那我可以進屋內嗎? 你那麼多來賓, 全都出來會引起騷動吧! 你看, 現在也有鄰居圍觀了!"

　　司祭猶豫了一下 "可以, 請進。"

　　"阿生, 你在這裡監視這幾個混蛋, 及聯絡支援帶他們回警署; 阿博, 你跟我進來幫忙登記身份証。"

　　兩人表示明白, 阿飛和另一名警員便跟著司祭進去了。為了要進入屋內查看究竟, 為了調查得更深入, 原來這一切都是演戲。接下來, 我只是聽到聲音。

　　"阿博, 你先去把事情經過說明給其他人知, 因循例也要登記身份証, 知道了嗎?"

　　"知道了!"

　　"先生, 看來你是聚會的負責人? 那你先來, 麻煩你給我身份証。" 阿飛吩咐下屬去辦事後, 對司祭說。

　　"好。"

　　一輪沉默後 "麻煩你, 卓先生, 我可以入內看看嗎?"

　　"請便。"

　　"你這裡真奇怪, 傢俱極少, 電視沒有, 音響沒有, 連食物也沒有, 你們不是聚會嗎?"

　　"我們聚會的目的只是談天說地, 這些物質的東西, 大家也覺得不需要。"

　　"阿博, 好了嗎?" 阿飛大聲叫道。

　　"已好了!"

　　"卓先生, 外面的破壞, 你需要索取他們的賠償嗎?"

　　"只是小事, 算吧!"

　　"謝謝你們的合作! 那今晚打擾你們了!"

　　"不客氣, 警民合作是應該的。"

　　再次見到阿飛與另一個警員出來, 警車亦剛到! 他們一起上車離開。不一會, 我收到阿飛傳來的短訊, 說要處理後事, 叫我和除芯先回家等待。

　　我和除芯互相對望, 大家也想看到最後, 到底"聚會"還會不會繼續進行?!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 信徒們魚貫而出, 從他們的表情看, 沒有那時渾渾噩噩的樣子, 反而有些人清醒得有些憤怒的樣子。

　　方映蝶果然也身在其中, 但奇怪的是, 除了信徒們出來之外, 司祭、主教、甚至連黑衣人也沒有從大門出來!

　　雖然我們也知道是有後門的, 但既然事情被撞破, 真的有必要要從後門離開嗎?!

　　再過了半小時, 我和除芯決定再一次潛入別墅內。

　　一如以往, 我們找了一遍全屋, 也沒有什麼發現, 只好回家等待阿飛回來。

　　大家各自整理思緒, 所以我們在沿途也沒有多說話。

　　在回到我家時, 我對除芯說 "芯, 阿飛還在工作, 我想不會那麼早回來, 也不知等到他何時, 如果可以, 不如在我家過夜。"

　　".............."

　　"你別誤會, 我意思是你睡我的房間, 我睡客廳好了。"

　　"噗嗤! 你覺得我會誤會些什麼?"

　　"我........ 我........."

　　"平時伶牙俐齒的程朗, 在這兩天怎麼變得吞吞吐吐?"

　　"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但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你不是叫我今晚在你家過夜的嗎? 韓飛不回來的話, 我也睡不著。時間多的是, 我反而想知道在上次最後見面以後的所有事情!"

　　此刻, 我決定了, 把我的計劃、事情的所有經過全都告訴除芯知道, 我不打算隱瞞, 亦不想說謊。

　　除芯安靜的聽完我描述的經過後 "你覺得你這樣做, 可以得到什麼?"

　　"我也不知道! 或者即使我做什麼, 到頭來其實我什麼也得不到!"

　　"你這麼落力, 是為了我嗎?"

　　".......... 如果我說是, 你會感動嗎?"

　　"我就覺得你很傻! 話說, 方映蝶也挻漂亮的, 有財富又有權力, 難度你不心動嗎?"

　　"我就是不喜歡!! 我反而覺得很反感!"

　　"是嗎?!.......... 但......... 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還蠻感動的......... 雖然毫無結果。"

　　"噗哧, 對呀! 我失敗了, 還惹上麻煩!"

　　"也不全是, 聽韓飛說今天的破壞是你提議的, 我們雖還未知道背後的種種, 但今晚........ 我覺得做不錯哦! "

　　"真的嗎? 那我有點點安慰哩。"

　　"程朗, 我說如果你真的對方映蝶沒意思, 那盡快跟她說清楚吧!"

　　"..........."

　　"我在想, 以方映蝶的為人, 她明顯對你未死心! 一直逃避不是辦法, 以她的財力, 要調查你, 對她來說是輕易而舉的事!"

　　"嗯! 我知道了! 我一定會找個機會向她說清楚的!"

　　說著說著, 阿飛終於都回來了。

　　"兩位, 久等了。因為有很多事需要善後, 遲了回來!"

　　"不要緊, 明白的! 有沒有知道什麼了?" 我急忙問, 除芯便倒了杯咖啡放到阿飛面前。

　　"那個自稱司祭的人真名叫卓言, 27歲, 他是個孤兒, 12歲給人助養後到了美國定居, 五年前在美國醫學院畢業, 其後回港。早前在一間研究所工作, 後期辭職後一直無業到現在。"

　　"那麼那個主教呢? 黑衣人呢?"

　　"沒看見! 我進屋時看不到主教及黑衣人的蹤影, 我想卓言在開門前已安排他們在後門逃脫。"

　　"即是說那個幕後, 很可能是叫主教的那老人?!"

　　"那其他人呢? 有沒有可疑的人混在其中?" 除芯問。

　　"因為時間有限, 不能一一調查, 但表面上沒有可疑的人在。"

　　"如果他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把相關的人調走, 剩下來的人再怎麼查也沒關係, 是這樣嗎?" 　　

　　"應該是吧! 不過今晚也不是什麼收獲都沒有, 至少知道司祭的身份, 還破壞他們的聚會。"

　　我突然想到 "對是對, 但我擔心, 我們的破壞會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如果被他們逃走了, 那豈不是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又斷了?"

　　"亦不一定!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 更顯得他例此地無銀, 我更可以和上司爭取更多的理由去調查。至少知道一個執事的身份以及在場信徒的資料已經算是收獲不錯的了。"

　　"嗯! 但願事件能盡快解決!"

　　"怎麼了? 你好像悶悶不樂?"

　　"沒事! 只是有點累! 現在也夜了, 大家也都累, 早點休息吧!"

　　這個晚上, 忐忑的心情令我整夜難眠, 輾轉反側, 我索性不睡覺到露台吹吹風。看見永言留下的一包香煙, 我拿了一支抽了幾口。

　　"原來你抽煙的嗎?"

　　"芯?! 為什麼還不睡?"

　　"在陌生的床上, 睡不著! 你呢? 你好像很心煩的樣子。"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 事件明明有進展, 但就是感到心煩意亂, 胸口發悶的感覺。"

　　"那我問你, 你過去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人的事?"

　　"應該沒有吧! 我一直以來都嬉皮笑臉, 我想不會有人記恨我吧! 除了........."

　　"那我來猜猜吧! 嗯........ 雖然認識你們不久, 就我在旁觀者角度看來, 沒有游明智那份天真、沒有金永言的精明、韓飛的正義感也比不上, 但你比任何人更善良, 所以一旦覺得對人做了過份的事時, 會極度不安與內疚。"

　　"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善良, 我是個自私的人, 做事也不想想後果便去實行了!"

　　"既然不能逃避, 去面對好了! 我沒有資格說你做對做錯, 凡事也不是非黑即白, 灰色地帶何其多! 只要你認為是對的事便去堅持、錯的事如果做了便去補救, 人是不會有完美的, 與其在這裡自怨自艾, 不如做一些不會另自己後悔的事!"

　　"噗哧......噗哧...... 你比我想像中還要堅強得多! 害得我好像溫室中的孩子一樣!"

　　"嗯哼, 你不要忘記你年紀比我大, 可不要當我是媽媽啊!"

　　我眼泛淚光 "有沒有人說你安慰人的手段高強啊?!"

　　"那有沒有人告訴你, 你現在這個樣子非常難看! 要我選擇的話, 我寧願看到玩世不恭的程朗, 總比看到愁眉苦臉的程朗。"

　　"我明白了! 芯, 我可以有一個強人所難的請求嗎?"

　　"什麼?"

　　"我可以擁抱你嗎?"

　　她愣住看我 "呃?!............"

　　"你別誤會, 我只是想........ 如果不行也沒關係.........."

　　"可以哦!"

　　這次輪到我愣住了 "呃........ 真........ 真的嗎?"

　　"擁抱是最好的安慰, 不是嗎? 我跟你說不要有進一步的思想!"

　　我不顧一切, 撲上前用力的擁抱她! 我用近乎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輕輕在她耳邊說 "謝謝你, 真的謝謝你! 我會努力的!"

　　這一刻, 真想時間能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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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我送了除芯回家後, 便回工作室, 並留言晚上約了方映蝶出來。

　　"啊啊~ 終於出現了!" 明智見到我回來, 又擺出一幅誇張的嘴臉。

　　"怎麼了?! 掛念我到變臉的地步嗎?"

　　"心情不錯嘛, 前兩天還一幅要死的樣子! 看來除芯真有辦法!"

　　"你在說什麼?"

　　"不要裝傻了, 你以為我們不見你幾天便什麼也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哈哈! 心虛了! 你昨晚和除芯........幹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的?!"

　　"別這麼激動! 這邊箱才差點失身, 那邊箱便有人慰藉, 你真是豔福無邊啊。"

　　"是不是阿飛那小子告訴你的?!"

　　"哎呀, 你不要這麼吝嗇嘛! 有事當然要跟兄弟分享, 真是另人羨慕的經歷。"

　　"羨慕你個頭啦! 那小子怎會知道昨晚的事?"

　　"他說晚上上洗手間的時候看到你們擁在一起了, 他還說為了不打擾到你們, 忍了整晚!"

　　"我在門口也聽到你們的聲音了!" 永言回來了。

　　"永言, 你知道了嗎? 昨晚阿朗和除芯........."

　　"游明智, 要不要我對你滅口?!"

　　明智躲在永言背後 "好可怕啊, 永言快救救我。"

　　永言囅然而笑道 "好了, 你們兩個!"

　　"哼! 你們和阿飛那小子才認識不久, 何時變得這麼相熟?"

　　"別生氣了, 我們也是關心你的狀況, 看你現在精神滿滿, 那我就放心了!"

　　我乾脆翹手坐下來 "什麼放心?! 我本來就沒事!"

　　"你才是! 什麼事也不跟我們說, 還當我倆是兄弟嗎? 如果不是阿飛, 你要我們擔心到你什麼時候?"

　　聽到這句說話, 我覺得很窩心, 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孤軍作戰, 原來身邊有這麼多人陪我、擔心我 "唉! 我知道了, 對不起, 害你們擔心了!"

　　"知道便好了, 你剛才對我那麼兇, 你要向我道歉啊, 哈哈!"

　　"你這個明智, 欠扁了是不是?!"

　　"啊啊, 永言, 他說要揍我囉, 很害怕啊!"

　　"你這個人就是口沒遮攔, 阿朗, 我們一起搔癢他, 給他一點教訓....... 嘿嘿。"

　　"你怎可以掉轉槍頭? 不要啦~~~~~~"

　　久違了的笑聲再次響起, 我有很多珍貴的朋友, 我不是一個人的。

　　到了晚上, 就要去面對我最不想面對的事, 但我答應過徐芯不去逃避。

　　我特意相約方映蝶到僻靜的公園裡傾談。

　　"朗, 想不到你還主動約我出來, 我很高興!"

　　"嗯..........."

　　"你還在生氣嗎?"

　　"不! 都是我不好! 真是十分抱歉!" 為表我的歉意, 我九十度鞠躬。

　　"你在說什麼? 突然就........."

　　"我騙了你, 所以對你十分抱歉!"

　　"騙了我?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由一開始我是有目的接近你的! 我知道每晚你都會去那家餐廳, 遇上你, 不是偶然, 是我跟蹤你一星期才安排出來的。"

　　"你說給人追殺........."

　　"假的。"

　　"你說你踫運氣在餐廳裡...... 還說什麼緣份........"

　　"假的。"

　　"難度遇到駿也是你安排的嗎?"

　　"那是真的! 我根本不認識他, 可以說是偶然, 亦助紂我更容易接近你。"

　　"那之後的約會........"

　　"全都是我安排出來的, 包括我對你說我生日也是我胡說的。"

　　"你騙我?! 我不相信!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是為了錢嗎?" 她激動得手也發抖顫。

　　"不是為了錢, 只是想從你身上得到情報。"

　　他抱著我說 "什麼情報?! 我知道了, 你是氣我在俱樂部對你的態度是吧? 我道歉可以了吧!"

　　我推開她 "真的不是! 我只想知道...... 西貢別墅的秘密。"

　　"你........ 為什麼會知道這個?"

　　"唉! 我便簡單的說明一下, 事件起因是我的朋友失蹤開始, 偶然發現他最後出現在西貢一間別墅, 我調查過別墅每個月都會舉辦兩次聚會。陰差陽錯之下知道你是其中一份子, 便開始跟蹤你, 調查你的資料, 目的只是想從你身上知道我不知道的事! 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在別墅出入的人很多呀, 為什麼是我?"

　　我不能說出原因, 這樣會連累他們的, 由其是阿飛, 如果她要追究, 阿飛便是首當其中當成箭靶。

　　".......... 總之全是我一個人做的, 要打要駡悉除尊便。"

　　"我不接受! 我不相信! 即使你當初是有目的, 但你對我......... 難度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對不起! 除了歉意之外.......... 我只想你能幫幫我, 已經出現受害者了! 還死了人, 你可以告訴我關於那間別墅、那個組織的一切嗎?"

　　她跌坐在地上 "你就只關心那些嗎? 是什麼朋友對你如此重要?"

　　"..........."

　　"是我哥哥!" 除芯在暗處出來。

　　方映蝶驚訝回頭看 "你是誰?"

　　我連忙解釋 "她叫除芯, 是其中一個受害者的妹妹。"

　　◆◆◆

　　昨晚我擁緊除芯時........

　　"芯! 我怕夜長夢多, 明晚便約方映蝶出來說清楚!"

　　"不如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不! 多一個人去, 被針對的對象又多了一個, 我不想!"

　　"如果我堅持呢?"

　　"為什麼?"

　　"對我來說, 任何情報也不能放過。"

　　"但要從她口中說出來, 恐怕並不容易!"

　　"即使機會微乎其微, 我也要嘗試! 不試過是不會知道的!"

　　"那這樣吧, 我會約她到公園之類的地方談, 你躲在暗處聽不要出來, 這可以吧?"

　　"好! 就這樣決定!"

　　◆◆◆

　　其實我知道除芯是不會死心的人, 要她在旁觀看機乎不可能。

　　"她為什麼在這裡? 什麼受害者?" 她站了起來, 不知為何面對除芯, 我覺得方映蝶擺出一幅強勢的姿態。

　　"大約一個月前, 未知方小姐知不知道發生三人工廈墮樓案, 其中一個死者是我哥哥。"

　　"哼! 我不知道! 關我什麼事?"

　　"如果我說我哥哥便是你們信徒中的其中一人呢?"

　　方映蝶撲向我問 "你就是為了那個女人? 為了她的哥哥?"

　　"對!"

　　"你們是什麼關係?"

　　"什麼也不是! 只是我單純的喜歡上她而已。" 有除芯在, 我也不再畏懼。

　　"哈? 哼! 單純的喜歡上她而已! 你還真是坦蕩蕩啊!"

　　"這是事實!"

　　方映蝶咬牙切齒 "好呀! 好呀! 你們兩個........ 你們想知道什麼?" 她慢慢的行到除芯面前, 怒目圓睜看著她 "除芯是吧! 有什麼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但條件是你讓回程朗給我!"

　　除芯冷眼的凝視方映蝶 "辦不到!"

　　"哈?! 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一切的嗎? 然後....... 你拒絕?"

　　"對! 我拒絕! 程朗他是一個人, 不是貨物, 不存在買賣!"

　　"那朗, 如果你發誓不再見她的話, 我便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事!"

　　"..........."

　　除芯理直氣壯地對她說 "方小姐, 恕我直言,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他, 卻選擇用藥物控制他; 現在就用條件來強迫他喜歡你?! 你敢說你真的喜歡他嗎?"

　　"你連這些事也知道? 還說你們沒關係?! 我就是喜歡他! 我沒錯! 對我喜歡的東西爭取到底, 我有什麼錯?"

　　"東西? 你承認你要爭取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東西"! 你根本不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 你只是霸道橫蠻的得到你想要的, 程朗如此! 金駿也是!"

　　方映蝶大吼, 眼淚奪眶而出 "不是! 你懂什麼? 你知道什麼? 你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是程朗自己答應你的條件我可管不了, 但你寧願把一個人的"驅殼"留在身邊, 也不能得到"靈魂", 真的有夠可悲!" 除芯處世不饒人, 接著又說 "你凡事都以金錢、條件、權力來堆砌, 這些年來, 有沒有一個人對你真心付出過?"

　　"我就說你什麼也不知道!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

　　"對! 我是什麼都不知道, 亦不想探討你的私事! 來這裡的目的是想知道一切關於我哥的事, 我可沒對你說教的意思, 我只是說實話, 把自己的感受表達出來。怎樣?! 忠言逆耳, 難受得不能接受吧?!"

　　除芯那舌劍脣槍另方映蝶無地自容。看著兩個女人針鋒相對, 我涅了一把汗, 瞧著坐在地上哽咽的方映蝶, 我頓口無言。

　　良久, 我遞上紙巾給方映蝶 "你沒事吧?!"

　　她沒有接上紙巾, 沒有回應, 我繼續說 "蝶, 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 如果你還堅持不說, 就隨你吧! 但我是不會放棄調查事件的!"

　　我塞了張紙巾進方映蝶的手上, 走向除芯 "芯, 我都說很難從好口中得知什麼吧! 我對你真的另眼相看, 你才是伶牙俐齒呢。"

　　"我本來就不期望今晚能得到情報, 但我看不過眼這麼狂妄的她......... 我說話也有些過份!" 她走向方映蝶, 輕聲說了聲 "抱歉, 我也失態了。" 然後回眸對我說 "你送方小姐回家吧! 我自己回去便可以了!"

　　此時方映蝶用飲泣的嗓子說 "朗, 你現在稱我為蝶, 不再稱我為小蝶了, 這都是因為你要哄我, 才會這麼叫我的吧?!"

　　".........."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 我最想回到媽媽還在世的時候哦! 那時的家只不過是小康之家, 但就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時候。" 我和除芯面面相看, 方映蝶似乎冷靜了下來, 還一本正經說著陳年往事, 我們不打擾, 任由她細說著。

　　 "自從爸爸因為股票而飛黃騰達, 短短在八年的時間, 由細屋搬入大屋, 再由大屋搬到別墅, 由小小公司的職員, 晉升至老闆, 再由老闆變為配在的大集團總裁, 生活的確富裕, 想要什麼便有什麼。但想對的爸爸便越來越小時間陪伴我和媽媽了! 男人是否都是一樣呀?! 一有錢, 有權有勢便會玩女人, 包二奶, 花天酒地!? 媽媽是個賢良熟德, 溫柔的人, 但也常常和爸爸吵架, 最終他們決裂了。

　　媽媽寧願不要財產也要和爸爸離婚, 但爸爸不依, 他說要製造一個模範家庭給外人看, 好讓他能夠在商場上建立好形象。最後媽媽割脈自殺了!"

　　我不能釋然 "但根據報導, 你媽媽是因病逝世的。"

　　"嗯哼, 你以為我爸爸是何許人, 他用手段封鎖消息, 假稱媽媽是病死的。"

　　她繼續說 " 媽媽死後, 眼看爸爸在人前人後兩幅嘴臉, 我也不想做乖乖女了。我還跟他交易, 要是我成績優秀, 就不要管我交什麼朋友, 如何揮霍金錢是我的自由。不知是出於什麼理由, 他竟然任由我!

　　唯獨只有駿, 他是我大學的同班同學, 他成續卓越, 亦是學生會會長。當其他同學因我爸的關係刻意討好我, 只有他對我十分嚴格, 經常對我說教。不知是不是他經常和我唱反調, 站在人群中是特別的一個, 人又高大又帥, 我漸漸喜歡上他。我知道有很多女同學也傾慕他, 但只要有我在, 其他人都是不敢出手。

　　我用金錢引誘很多同學幫我穿針引線之下, 我鼓起勇氣向他表白, 他亦終於接受了我。起初我覺得很甜蜜, 但慢慢出現意見分歧, 家境不算富裕的他, 卻是個大男人, 說交往應該由男方出錢的, 所以經常到稍為廉價的餐廳, 就是你所知道的那家了! 我抱怨他不必理會他人的想法, 不會有閒話的, 但他就是一個固執的人。

　　畢業後, 我利用爸爸的人脈關係, 找了一份管理層的工作給他, 沒想到他竟然生氣了, 說這是走後們, 沒人會瞧得起他。同時這件事也成為導火線, 我們吵了一場大架, 原來一直以來他也聽盡閒言閒語, 說三道四的同學都覺得他和我交往是因為我家有錢, 只是流言沒有傳到我耳邊, 他亦忍耐著從不告訴我。我有嘗試挽救, 但他都不領情, 最終我們分手收場。"

　　方映蝶頹然道出往事, 我想她說你所謂挽救, 也是強硬得令人受不了。如果她不能有所領悟, 只會不斷墮入循環。

　　"我在朋友的介紹下, 我知道有摩根俱樂部這個地方, 在這裡濫藥、召男妓已是常事, 只要有錢, 我做什麼都可以! 有一日, 在我踏入俱樂部之前, 有個男人叫住我, 他自稱自己是司祭, 我以為他是宗教團體, 便表示沒興趣, 他塞了一個迷你的禮物盒給我, 便輕笑對我說"你會找我的。"便離去了。我進入俱樂部才打開那個禮物盒, 裡面竟然放著一粒藥丸, 一張卡片。"

　　終於也說到重點了! 我忍不住問 "卡片還在嗎?"

　　"沒有了! 卡片寫說如果有勇氣請吞下那顆藥丸, 會另你有意想不到我事! 還有一個手機號碼。本來來歷不明的藥丸誰會這麼輕易吞下, 但那天我正好悶悶不樂, 心情極度不舒暢, 可能死了會更輕鬆, 我二話不說便把藥丸吞下。不久後, 神奇的事發生了, 我覺得我好像回到過去了, 映入眼簾的境像另人懷念, 就是我和爸爸媽媽一起的幸福時光。但維持不久後卻消失了, 我意識到是這顆藥丸的效果。不! 不只這些, 其後只要是我幻想得到的, 就連跟駿談戀愛也是可以! 牠和其他毒品不同, 雖說是幻象, 但很真實! 我猶疑了一整晚, 隔天才致電給他。"

　　聽到這裡, 我大致上明白所謂的信徒, 不過是捨不得拋開過去, 說穿了就是執著的人們。

　　"你成為信徒了嗎? 不覺得可疑嗎? 像邪教一樣, 你知不知道在藥效時間, 他們抽了你的血?"

　　她托異的凝視我 "你連這些都知道? 看來我所知道的並不比你多很多。"

　　"......... 那之後呢? "

　　"我致電給他並約出來見面, 我想問他藥丸的來源、他是什麼人的事他都避而不談, 反而他很詳細問我的事。如果以後想再見面交談, 就只記下他的手機號碼, 把卡片燒掉。也不知道何解, 我有一種感覺, 他就好像能嗅出失落者的存在, 他有一種魔力, 另到人很想跟他訴說心事。經過幾次見面後, 他說如果我願意, 可以加入他建立的機構, 但要我承諾絕對要對任何人保密, 我向他表明我只想要能令我暫時回到過去的藥丸。他亦向我說每件事都要付出代價, 成為信徒的人, 每月會有兩次得到藥丸的機會, 但同時要我們的血液作為機構的研究, 至於研究什麼則要保密。如果我們同意以上條件, 就要簽下同意書。我實在太想念媽媽與以前的家了, 我敵不了這誘惑, 我答應了。"

　　"要簽同意書? 他們沒有騙你錢嗎? 卡片就只是口頭叫你們燒掉這麼簡單? 你不是要保密的嗎? 現在這麼輕易的告訴我們?"

　　"同意書內容大概是承諾我們之間只存在交易, 不構成犯罪之類的; 至於金錢, 他是有說過可以自由捐款, 沒有強迫性! 卡片....... 我照他說話燒掉了, 也有可能有人沒燒掉還保留著也不奇怪吧。保密嗎? 你知道嗎? 兩天前我又去了聚會, 但突然有警察上門, 雖然只是小混混的打架與破壞, 但司祭說這些日子先會暫停聚會, 我想不會再有下次了, 告訴你也沒關係了!"

　　"他們......... 沒有威逼你做任何事了嗎? 但可是死了人啊!"

　　"就是你口中的受害者嗎? 我不知道! 或者說在死者的角度可能不是受害者, 是受益者也說不定!"

　　我皺一皺眉頭 "此話何解?"

　　"我聽說那些藥只能緩解一時三刻你痛苦, 如果有人可以放棄身份、放棄生命就可以得到重生!"

　　我和除芯都驚愕地異口同聲說 "放棄生命? 重生?"

　　"蝶! 告訴我! 是怎麼回事?"

　　"我曾經也有個自殺的念頭, 我有問過司祭, 他說如果你能堅決拋棄現時的身份、放棄當前的生命就可以重生。"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他說, 人啊! 總是會因一時衝動而作出決定! 還說如果我還是堅持可以再找他, 到時會再訴知我要如何做。"

　　"那你到最後也選擇維持現狀?" 一直默不作聲的除芯終於也追問。

　　"哼! 本來我也有心動過, 但某一天我深夜回到家, 看見喝得爛醉的爸爸抱著媽媽的相片, 在梳化睡著了。那一刻我覺得爸爸是不是還愛著媽媽? 一直以來的變臉是做給人看嗎? 這刻, 我雖然仍不滿這個家, 但又不捨得離開!"

　　除芯勃然大怒 "你知不知道, 你這樣不是在折磨人, 是折磨自己!?"

　　方映蝶歇斯底里的大吼 "我就是這樣! 我是個懦弱的人! 不像你們這麼堅強!"

　　"你就非要把自己推向深淵不可嗎?"

　　"你懂什麼?!!!"

　　"我不懂?! 你死了媽媽很痛苦是吧! 我死了哥哥難度便不痛苦嗎? 與其委靡不振、虛度光陰, 有本事的就給我振作起來!"

　　"你閉嘴! 你閉嘴!" 方映蝶此時已泣不成聲, 或許給他大哭一場才是最能舒緩情緒的方法。

　　我捉著除芯的手 "夠了! 芯! 大家都必須冷靜一下。"

　　一個漫長的夜晚, 夾雜沉重的空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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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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