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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玥無法相信地看著眼前的大片血痕,取得檢驗結果這是然的血,以這種出血量來看然根本無法存活……
「可惡,到底是誰?」痛苦失聲地跌坐地上,褚冥玥悲吼:「白陵淵,到底是誰做的?」
「……先天之力繼承人‧褚冥漾。」
渾然不覺自己記憶被動過手腳的白陵淵看著已經被包裹妥當的雙手,冷冷、不帶感情的說著:「闖入本家,殺死首領並將其遺體奪走。」
「他?怎麼會……」
「事實如此,他已殺死首領夫人,殺死首領並不讓人意外。」
「……你,親眼所見?!」褚冥玥的眼神染上一絲不確定的困惑與陰狠:「你的能力,不會輸給他!」
「他,是先天能力者!玥小姐,不會不知道先天能力者的力量有多強大。」
「妖師本家設有結界,不會排擋血緣者。暗衛,使命是守護本家!如玥小姐不相信,願受極刑處置。」白陵淵知道白陵然一事太過急躁,勢必引起褚冥玥疑心,不動聲色觀察著對方的眼神,他保持一貫的冷然表情回答。
「哼,極刑算什麼!」抬頭,褚冥玥手中持著上膛的十字弓,箭尖對準了白陵淵的頸部,「你該知道我的稱號!」
惡鬼巡司,不只有公會的人知道,就連妖師族內部也是鼎鼎有名,就因為她與白陵然兩個聯手,所以當初學園戰與陰影爆發接連爆發後族內卻沒有太多雜音,畢竟繼承妖師後天與記憶兩人比先天之力繼承者要早明白且掌控自己力量。
但,那又如何?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話語就是證據,就算心有懷疑困惑褚冥玥還是只能選擇相信自己。
「玥小姐大可以護主不利處置屬下,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能穩定族內人心,首領已死、先天之力繼承者因叛變被逐出,現在唯有妳能擔起首領職責。」白陵淵抽出短刀直接往自己脖子上抹去:「玥小姐如能擔起重責,屬下願以命來證明自己的忠心。」
尖銳的鏗鏘聲響劃過,白陵淵手中的短刀被弓箭擊飛,刀刃在頸部劃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自己去療傷!」褚冥玥冷著臉站起身,目光下移到那大片血跡定住不動,「我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可是這不代表我信任你,在我查清楚事情後我自己會定奪。」
「是!」
低頭領命退開,在褚冥玥看不到的角落中,白陵淵的嘴角露出了殘酷狠毒的笑容:沒有了白陵然與褚冥漾,首領之位很快……
就會是屬於他的了。
妖師首領被殺的事情在非常短的時間內迅速傳遍了整個守世界,褚冥玥來到公會總部,以妖師代理首領的身分,見到了新任的公會會長。
「白陵妖師一族也要加入?」露出驚訝的表情,肯達爾心中卻是冷笑著對方的愚蠢。
「並非加入,只是我們的目標相同,等到對方將人交出後妖師族有優先處置的權力。」雙拳緊握,褚冥玥的表情非常冷。
雖然有著惡鬼巡司的恐怖稱號,但褚冥玥也有個為人所知的封號:冷豔巡司,巡司部門最美的一朵花!
「這可不行,誰都知道巡司妳與先天之力妖師的關係,這個交易對公會並不公平啊。」
「哼,別挑戰我的底線,如果你可以接受公會巡司部門集體罷工和與妖師一族為敵的話,大可拒絕我的提議。別忘了,現在公會能動用的人手也不多,黑袍人數瞬間少了四個還是主動退袍級的情況下若又鬧出罷工風波,你這個會長的領導能力可會受到質疑的。」
「妳……」
「能讓我佩服的,只有前任會長!你,還沒有這個本事。」褚冥玥看著眼前的肯達爾,臉上滿是不悅:「我的條件,答應?」
「……無名不動如山,也沒有人能順利進入無名,就算我們達成約定,也是無用。」
「這我就當作你是答應了!」沒有多做停留,褚冥玥甩頭就走:「我會出面與無名的人談,你們做好準備就行了。」
大門砰的一聲關閉,肯達爾的臉瞬間扭曲,手一揮桌上的物件全數被掃落。眼睛狠狠瞪向褚冥玥走出的大門,右手成拳砸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很好,褚冥玥,妳就盡量囂張吧!愚蠢的女人,最後我會讓妳痛不欲生的,跪在我面前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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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佈加入了……要讓…知道……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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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知道…你…能……終究……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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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恨…她比我更……責任與義務……要說服的不……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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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因為…係…這次事情…大了……我…他這麼……牽扯進來…』
斷斷續續的談話聲響將他的意識從黑暗深淵裡勾回,反射動作的挪動身軀,全身如同散了架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掙扎好久才慢慢地將眼睛張開。
刺眼,是他第一個感覺!就像身在黑暗中突然有一團一百萬燭光的東西出現在你面前,就算瞎子也會覺得非常刺眼的。
「然,你醒了嗎?」
有點費力的張開眼睛,觸目所及是一團光亮的模糊、模糊到他還是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咦?
「紫琴姊,然他……」
「沒事,只是眼睛還需要時間來恢復視力!」
耳畔傳來柔和的嗓音,接著微涼的舒服感覺劃過他的雙眼,瞬間原本模糊的眼界範圍竟然瞬間變得清晰,清晰到他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前方漂亮少年眼中倒映的自己的臉孔。
他、他的眼睛?!
「然?」
少年的手在自家表哥眼前揮了揮見對方沒有反應,疑問的視線轉向身旁的紫衣美女,只見美女笑著:「他大概是還沒有從恢復視力的震撼中清醒,沒事的。」
好雲淡風輕又貼近事實的解說啊!
「…漾、漾漾!」終於回過神,白陵然伸手觸碰著已經與記憶相同卻也不同的臉龐。
原本稚嫩清澀還帶點傻呼呼氣息的少年,現在眼前已經長開的臉孔五官線條不變,與冥玥相似的臉龐只能用漂亮好看來形容,沒有冥玥的冷豔只保留那種親和的溫暖。只是原本的天真單純氣息,此時也轉變成成熟冷靜,眼前的少年不再是他記憶中那個需要人保護照料的小表弟了……
「然,對不起……」少年突然開口吐露的歉語,拉回白陵然跑遠的理智,不去問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恢復視力,當他知道漾漾帶他來到無名時心中就已經有底:
無名,幾乎被守世界所遺忘的,神祇駐足的學院。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白陵然指尖順著少年耳邊的細髮,嗓音依舊是少年記憶中的溫和:「漾漾,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不,是我!我…沒辦法救回辛西亞。」
「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那,告訴我真相……」想到已逝的溫柔精靈,白陵然閉上雙眼忍住自己眼眶湧上的酸澀,說道:「真的像我猜測的一樣嗎?」
「……我不知道下手的是誰。」
少年沉默一會兒,回想著當時的情況:「我聽到怪異的敲擊聲趕到時,就看到辛西亞跟紫袍倒在地上,辛西亞的腹部被刺入帶有毒液的刀刃失血過多,她努力拚著一口氣拔出腹部的短刀交給我,要我收好、這是兇手的線索還有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姊姊,然後就斷了氣,我救不了她……」
「這不怪你,但毒素對精靈一向……」
「因為,那個精靈懷孕了!」
「什麼!」白陵然震驚的瞪著紫衣女子,不敢相信她的話語:「妳、妳說辛西亞她……」
懷孕,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嗯,夢說的,他說因為那個精靈在懷孕初期造成體質改變,身體處於最脆弱的狀態所以才會無法自行排出毒素,加上刀刃是直直刺入腹部,大人小孩都救不回來。小可愛的那個愚蠢姊姊恐怕是擔心你過於傷痛,才不敢告訴你吧!」
「辛西亞她…她懷孕了……」
「然……對不起!」少年伸手抱住了近乎崩潰的白陵然,不斷低聲道歉:「真的對不起,都是我害了辛西亞,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呢?為什麼…小玥會說你殺了紫袍?」努力壓下心中的痛,白陵然推開了少年,他知道此時自己必須釐清知道所有真相,知道自己究竟該找誰來討這筆血債。
「…辛西亞死了,我轉頭想抓那紫袍想弄醒他,問他究竟怎麼進來、問他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只是我一碰到他他的心臟部位就突然爆開,剛好那時候姊……她過來看到一切……」
「我本來想告訴她一切經過,但她的眼神變了,我知道她不相信我、懷疑我,這個想法讓我覺得眼前的人很可怕,我又想到辛西亞告訴我的,我害怕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逃開了、逃離本家,我不知道該相信誰、又有誰願意相信我,只能不斷的逃、不斷地躲……後來不小心掉到無名學院,就一直在這躲到現在。」
輕描淡寫帶過自己如何進入無名,那並不是好的記憶,沒有必要讓然知道。
「……辛西亞要你不要相信任何人,漾漾你就該聽從她的話,包括我也不該輕易相信才對。也許,我會因為利益或仇恨不相信你的說詞,將你交給公會處置、甚至是殺了你。」
過了好久,白陵然深深呼吸幾次後說著:「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才會常被捲入事件中的。」
「因為,你是辛西亞最愛的人啊!而且……夢也告訴過我,你是除了五色雞呃西瑞外唯一相信我的人。」少年不在乎的拉住白陵然的手:「我相信夢的話,我也相信會不顧一切保護我的然,一定會相信我的。所以,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辛西亞……」
「……笨蛋!」伸手將少年摟入懷裡,白陵然將臉埋入少年髮絲間,默默的讓眼淚落下、沾濕那黑髮:「保護你是我的心願也是辛西亞的,所以辛西亞不會怪你,我也不會怪你,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知道嗎?」
「然……」
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不恰當,少年輕輕拍撫著白陵然的背部,任由他宣洩,心細的紫琴早已將布簾拉上將空間留給他們。
「紫琴,情況如何?」待在醫療中心外廳,手上捧著咖啡杯的藍髮男子一臉無所謂地看著從診療室走出了紫衣少女。
「……怕被揍所以不敢進去?」紫琴打量了藍髮男子好一會兒,一針見血直戳對方的心窩:「不過要回報凡斯,只好乖乖在這等消息!」
果然,無名學院真不愧是神祉駐留的學院,裡面的學生真的不好唬弄。以往只有他安地爾將人耍得團團轉,現在卻被個外表模樣小自己少說十來歲(?)少女給命中紅心……
「紫琴小姐,好歹我也是醫護人員,知道病患情況也不為過吧!」
「……要不是看在凡斯亞那幫你求情的份上,你早該被璿給抓去修理到掛。」
冷冷刺了幾句,紫琴最讓人無法忍受的就是端著一臉氣質天女的古典絕美臉龐,但卻能在簡單幾句話刺中對方重點:「白陵然的情況已經完全恢復,已經可以接受打擊,所以凡斯先生要見他也可以過來了。」
「你這樣說感覺就像凡斯是專門給人打擊用的!」
「一個已經死了千年,自己還被傳承對方記憶的人出現自己眼前,任誰都會被打擊到的。」平靜的話語從兩人後方傳出,凡斯不知何時來到醫療中心,當然身邊還是黏著一個甩不掉的精靈型牛皮糖。
「凡斯……」
「看住他!」
隨手將身邊的牛皮糖精靈撕下交給安地爾,凡斯對著紫琴點點頭後朝診療室走去,收到命令的安地爾只能乖乖將因被撕下而鬱卒的亞那帶到自己位子上坐好:「亞那,要來杯咖啡嗎?」
「不要,我想去看漾漾跟他表哥。」繼承凡斯記憶的後裔耶,不知道會不會長得很像凡斯……
「……不想被凡斯討厭的話,你還是乖乖跟安地爾在這邊喝咖啡會比較好。」回到位子上工作的少女一句話更惹得亞那淚眼汪汪,瞬間紫琴了解為什麼凡斯總會被亞那吃得死死的──
要無視這樣的表情,實在是太……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