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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青黑對唱單曲《Ray of Shine》─諏訪部順一、小野賢章
「喲、哲,在看什麼呢?」
抱著一個大箱子的青峰在經過書房的時候注意到了水藍的少年坐在一堆雜物的中間,正聚精會神地翻著什麼東西的樣子,於是好奇地發問。
「啊、青峰君。」黑子抬起頭,對他眨了眨眼,淡然的清秀面龐上揚起了淺笑,並拿起手中的冊子好讓對方看清楚,「剛剛整理的時候找到的。」
「是啥啊讓我看看……欸、這不是中學的畢業紀念冊嗎?」
「是的呢,還有當初籃球部的大家的相簿喔。」黑子翻出了埋在大量清涼寫真集下面的幾本相冊,水藍的眸彎起一抹稍稍狡黠的弧度,「沒想到青峰君居然都還留著呢,明明當初照相的時候都一臉兇惡的。」
「那、那是因為忘記丟掉了啦!」
或許是因為不好意思,青峰有點慌亂地大聲嚷嚷了起來,只不過當他一看到水藍的少年眼眸中的微微笑意,馬上就知道對方只是在捉弄自己。
「嘖、哲你這傢伙……看我怎麼對付你。」覺得不報復回來不行的某幼稚鬼立刻一手勾著少年的脖子一手用力揉亂了對方的頭髮。
「……桃井小姐說的果然沒錯,青峰君真的很幼稚呢。」
頂著一頭鳥窩,黑子瞇起了眼,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似乎可以隱約讀出一抹不爽。
「嘿嘿。」完全不懂得反省的青峰得意地笑著,然後硬是湊到黑子旁邊一起看著那本帝光中學的畢業紀念冊。
「哇嗚,現在看起來果然中學的照片都很矬啊……」青峰驚嘆著。
「是啊。」黑子點頭同意道,手中又翻過一頁,「而且還有人會說出『能贏過我的只有我自己』像這樣中二到不行的發言呢……」
「啊啊啊對不起啦都是我的錯,拜託哲你別說了──」
青峰雙手合十放在頭頂求饒,而黑子笑了起來,同時想到好久好久的從前。
日が暮れた体育館に飽きもせず日々居残って
傍晚的體育館中那不厭其煩的每天依然殘留
夢中で追いかけてたボールの感触はどんなだったっけ
曾經著迷一般追逐的球的觸感是怎樣的來著
『nice pass!哲,再來一球!』青峰笑著擦去臉上的汗水,咧著嘴大喊道。
部活已經結束了,只不過當初黑子還沒進一軍之前他們就習慣了每天留下來在第四體育館繼續練習,即使現在兩人早已以光影搭檔之姿活躍在球場上,這個習慣依然沒有改變過。
黑子站在原地調勻呼息,他拉起衣服擦去汗水,微微一笑。水藍的少年反手將球拋給搭檔,又開始跑了起來。
球鞋摩擦著木質地板的聲音混合著運球的響亮落地聲,帶著笑的喘息,相視而笑的眼神,碰在一起的拳頭,那是他們從沒有缺席過的日常。
視線追逐著那顆橘紅色的球體,熾熱著迷的目光彷彿那就是他們的全世界,捨不得移開一分一秒,對於青峰和黑子來說,只要可以打籃球,那麼其他的一切就不再重要。
水藍的少年試圖突破高大的黑皮膚少年,他持球往左前踏出一步,打算做出假動作迷惑對方,但在他瞅緊了一個縫隙正要強行衝出去時,說時遲那時快,青峰一瞬間抄走了他的球!
砰地一聲巨響,青峰帥氣地將球灌進籃框!
『呼……呼……』黑子彎下腰,手撐在膝蓋上,一邊擦去滑進眼睛裡的汗水一邊喘氣,但他依然忍不住微笑,『青峰君果然還是很厲害呢。』
『那還用說。』青峰咧開了笑,一副自大的模樣,他伸出了拳頭,自然無比又默契十足地與搭檔碰拳,『哲也變強了啊,你的傳球越來越猛了啊。』
『那是因為跟青峰君搭檔的關係啊,如果不快點變強會跟不上的呢。』
『哈哈,是這樣的嗎?那我也要加把勁了,不然到時接不到你的傳球就好笑了。』
傍晚時的第四體育館內,迴響著少年們清亮的笑聲。
「啊啊,那時候真的挺懷念的呢。」
青峰瞇起了眼,臉上的線條稍稍柔和了些許,總是看起來兇惡的表情也因為想起那時候的單純與快樂而不再帶著戾氣。
「是啊,記得第一次見到青峰君的時候……」
「哇啊啊哲你等一下──」
「──居然會被幽靈嚇到,那個時候的pure峰真的是非常可愛啊。」黑子無視青峰的大叫,臉色平常自如地補完沒說完的話,總是無表情的臉上忽地閃過一絲笑意。
啊啊,說到這個還真是懷念啊……
「……哲你真的超殘忍啊。」青峰用書蓋住自己的臉,悶悶的嗓音從崛北小麻衣的寫真集下傳了出來。
「不用客氣。」
黑子完全不為所動,只是,水藍的少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總是淡然的眉眼忽然軟化下來,那雙漂亮的天空色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叫做懷念的情緒。
「……吶、青峰君還記得嗎?遇到青峰君的時候,我還在三軍,一直都沒辦法升上二軍。」
「啊啊,是啊……」青峰的語氣漸漸低沉,身量已經稱得上是男人的青髮少年將水藍的少年撈了過來,下巴抵在少年頭頂上,將對方圈在自己的懷中,「那個時候的哲真的很努力呢。」
「……是啊。」安安穩穩躺在青峰懷裡,黑子的視線看著的卻是桌上那本攤開的相冊。
ボクはまだ全然で少しでも上手くなりたくて
我還完全不行哪怕一點點也想要進步
頑張ることしか思いつかなかったあの頃
除了努力想不到任何事情的那段時光
なんでかな不思議なくらいにふたり
總覺得那時的彼此
コートでは気が合ったよな
在球場上默契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呢
太陽已經西下,街燈一盞接著一點點起,暮色籠罩了校園中所有景物,吹拂過的微風也帶上了涼意,然而在這個大多數學生都已經結束社團活動,準備回家的時候,唯有第四體育館的燈還是亮著的。
球拍打著地板的聲音迴盪在整座體育館內,一片安靜中唯有運球單調而規律的聲音持續不懈地響著,間或夾雜著喘氣的聲音。
黑子停了下來,汗水從臉頰兩側滑落,弄濕了身上的運動服,少年凝視著眼前的籃球框,抿緊了唇一語不發,水藍的眼眸深處是連少年自己都沒發現的茫然與悽惶。
已經第二次了,今天部活的時候宣布了這次升格測驗中及格的名單,但他依然不在其中。
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尖稍稍施力,籃球脫離他的手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打在籃框的地方然後彈出。
『果然……還是不行嗎。』自嘲地笑笑,黑子仰起頭閉上眼,深深地呼吸,好讓發熱的眼眶平復下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一定、一定無法實現當初的約定了……
目光不自覺地瞥了眼窗外的天空,泛著夕色的天空已經被深藍的夜幕取代,稀疏的星星微微散發著光芒,可是黑子想的卻是昨天收到的那封信。
『有件事要告訴你,前些日子我終於拿到學校的球衣了哦!雖然現在還只是板凳球員,比賽也很少有出場的機會,不過我正在加油努力以成為首發隊員哦。』
『黑子你的狀況怎麼樣?雖然帝光是很厲害的豪門學校,不過我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收獲好結果的。』
『我們都要加油!』
好友正朝向夢想前進,可是他卻還在原地踏步。曾經他以為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努力達不到的,可是到了帝光後他才發現,很多時候不是憑著一腔熱血就夠了,至少在籃球部裡,天分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唔!」胃部突然一陣痙攣,黑子瞪大了眼,用手摀住了嘴,無聲無息地蹲在地上,然後慢慢地蜷縮成一團,一個防衛的姿勢。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他沒有身體素質上的優勢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甚至連存在感都是那麼的薄弱,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的拼命的練習,就算三軍的監督告訴他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就算身邊沒有一個人看好他、就算每天都加練到遠遠超過身體負荷……他依然沒有辦法停下來。
他沒有辦法停下來,因為這是他唯一知道可以距離自己的目標更進一步的辦法,努力讓自己變的更強、更強,或許就有機會升上去,如果連練習都放棄了,那麼連那一點點渺小的希望都沒有了。
他像是在泥淖中掙扎著,看不見任何一絲光亮,周圍只有濃稠得看不見的闃黑,他奮力試圖掙脫這片黑暗,可是卻越陷越深……
究竟該怎麼做……該怎麼樣才能變得更強……
我真的不知道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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