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涅瑟拉顫顫巍巍的撐起身體,在剛才的決鬥中,她並未有過任何痛苦,即便被羅紹的刀刃貫穿自己的身體,她也沒有感覺。然而在決鬥過後,身體上下不斷傳來疼痛。
涅瑟拉緩步走向伊諾思的方向,即便她仍然沉醉在回憶中無法自拔,肉體卻彷彿擁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好像拖著毫無警覺的腦袋起身。
身體的異樣讓伊諾思終於看見走向自己的涅瑟拉,她重新地掌握身體的控制權,往後退了數步,同時大喊著:「停!」
涅瑟拉沒有理會對方的話,但有意地將腳步放慢。
眼見她逐步逼近,伊諾思便立刻往世界的邊界跑。
「慢……」涅瑟拉的身體極其虛弱,吐出一個字後又喘了幾口氣。「點……」
此時她連呼吸時胸腔都會感到疼痛,好不容易擠出來的話卻又太過小聲,根本傳不到遠處的伊諾思耳邊。
最後腦袋終於承受不了劇痛,全身神經對抗著疼痛所產生的疲憊,又令她跪倒在地上。
伊諾思只顧著逃跑,全然沒有看到涅瑟拉的樣子,到達邊界之後才轉過身看見倒在地上的涅瑟拉。
她是怎麼了?伊諾思依然警惕著,絲毫沒有因為涅瑟拉現在的模樣而放鬆,但卻對涅瑟拉的狀態產生好奇。
雖說自己無法隨意跨過世界,但以往和那人的旅行中她見識過許多的代理人,也結識過另外的造靈人,沒有任何人表現過疲態的樣子,這非常的不尋常,伊諾思甚至連「疲憊」二字的涵義都不曉得。
好奇促使她小心地接近涅瑟拉,在相隔十公尺處停下。
「那個?」這個距離下,是最容易躲避代理人的攻擊,也正好是彼此能夠對話的距離。
「請……」涅瑟拉依舊喘著氣,好像被一個無形的手掌壓在地上,全身緊貼著地面。「我需要那個……」
因為聲音涅瑟拉的聲音實在太小,伊諾思又往前半步。
「那個……」涅瑟拉忍著疼痛半舉起左手,指著伊諾思抱在胸前的「琉映核」。
一見到對方又在打著自己手中碟片的主意,伊諾思一下子退後好幾步。
突然,涅瑟拉咳出一口鮮血,略帶著藍光的血液流到地上。伊諾思嚇了一大跳,她全然沒見過這種景象,代理人除非在決鬥中,不然不可能會死,更不會受傷。
甚至,在決鬥中,代理人也很少受傷。即便有,也只會瞬間痊癒。然而眼前的情況早已超過她的認知,伊諾思完全不曉得應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涅瑟拉再次強撐著身體,朝著伊諾思的方向爬去。
「嗚哇!」伊諾思嚇得叫出聲,但比起驚恐,她卻被涅瑟拉的眼神和語言給吸引,一時之間沒有逃跑。
「我不會……」涅瑟拉再次咳出好幾口血,「傷害妳……」她奮力坐直身體,掐著自己喉嚨,不讓血咳出來。「請把『琉映核』交給我,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恢復。」
語畢,涅瑟拉再次癱軟在地,這次除了口中不斷吐出的血液,就連耳朵也開始出血。
看著這副慘狀,伊諾思除了畏懼以外,更多的是同情。「好吧……」不過她仍然保有一定的警覺,她弓起身子,將手上的碟片交給涅瑟拉後,準備隨時逃離。
涅瑟拉接觸到「映琉核」的瞬間,原本不斷從耳朵流出的血停下,也不再咳嗽。全身的疼痛也煙消雲散,她從地上站起。若不是地上殘留的血跡,很難想像剛才涅瑟拉的慘狀。
伊諾思此時已經拿著「映琉核」逃竄到遠處,躲了起來,涅瑟拉的視野中完全沒了她的蹤影。
看來托里夫對她造成很大的陰影。涅瑟拉一個苦笑,摸了下自己的喉嚨,將殘留在口中的血吐了出來。
「妳叫伊諾思對吧?我曉得妳的情況,不如我們來合作吧?」涅瑟拉朝著隆起的地面喊著。
這裡的地面沒有任何物體,非常平整的一塊灰色物體。與之呈現鮮明對比的是天上那光彩炫目的各種寶石。
托里夫不斷觀察天上,終於看見那熟悉的巨眼藏在各種寶石的後方。他不禁咧起嘴角。
「你是誰?」一旁傳來一個古怪的聲音,但托里夫卻早就習慣,抽出腰間上的刀刃,朝著聲音源頭一個劈斬。
他並非是想要傷害對方,只是要把對方逼到薩弗之眼的注視下。
刀劍落下,卻發出敲擊在石頭上的聲響。托里夫此時才抬頭確認眼前的人。
不過眼前的景象卻令他瞪大雙眼,各種奇異面貌的人他都見過,但唯獨眼前的狀況讓他一時大腦空白。
「妳是怎麼做到的?」托里夫暫時停止攻擊,然而卻並未將刀收回刀鞘。「為什麼?妳的世界有兩個人?」
在他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天上好像是懸掛著的所有寶石、結晶突然搖晃起來,不斷發生撞擊聲,而這些聲響又宛如在托里夫大腦內敲響一樣。
只見一開始的攻擊被全身包裹著結晶的人擋住,另外一名女人則雙手抱胸的看著托里夫。
這不可能!世界的代理人只能有一位!不管什麼世界,這就是鐵則!托里夫感覺自己的大腦好似顫抖著,全然不曉得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
「什麼意思?」發話的是站在包覆著結晶的人身後的女人,聲音很明顯與剛才不同,從她的聲音和問題中,托里夫至少摸清楚兩個情況。
第一,對方是剛被剝奪世界的人。第二,剛才那古怪的聲音是兩人同時說出的,所以聲音才如此古怪。
我必須好好利用這個情況!托里夫收起刀刃,清了清喉嚨。「總之,這裡不適合說話,跟我來。」
女人和渾身結晶的人對視一眼後,這次由包裹著結晶的人發話:「要我們相信剛才攻擊我們的你嗎?」
托里夫冷笑一聲,隨後用刀劍插進自己的手腕。兩人同時被這一舉動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們發現異樣,沒有任何的傷口出現,甚至一滴血也沒有。
「在這裡,這種武器是造成不了任何傷害。但如果我說,繼續待在這裡,你們的世界就會毀滅,你們會如何決定?」托里夫右眉挑起,口氣帶著恐嚇的氣氛說著。
兩人還是一樣對視過後,女人點了下頭。和托里夫一同進入那道黑色拱門。
空外神之言:規則的打破往往充滿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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