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雨 - 章十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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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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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 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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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水神眷顧的孩子。

八歲那年，她剛接觸祭雨的事物，開始篤信水神和雨神的存在。

她感覺到她每次唸著祝禱詞、心中存有水神的時候，就彷彿被水覆蓋肌膚般的沁涼，渾身感覺水流流動，源源不絕。

她很喜歡那種感覺，有一種歸屬的溫暖。

那時，她還未和即墨竹硯及赫連櫂相遇，也還未被封郡主。

她和沫清常與其他孩子們一同嬉戲，幾個孩子玩開了，也不分家世貴賤，沒有隔閡。

有次他們在一處小水池邊玩耍，一個男孩在互相推擠間不慎落水。

水池不深，對那男孩卻如同深淵，不斷將他往下拉，他還不會泅水。

眼看男孩幾近滅頂了，孩子們都嚇哭了，比較懂事的急忙去找了大人，可是那地方太偏僻，就算大人來了，可能也來不及了。

慕容汐瀟嚇呆了，旁邊的慕容沫清扯著她的袖子嚎啕大哭。

她回過神，走到池子旁，跪下默唸祝禱詞，她忍住不哭，想專心唸好，希望能有所幫助。

敬愛的水神大人，求求祢不要帶走他、將祢的水澤恩典降至他方，讓眾生都獲得生機。

一滴眼淚還是穿過眼縫掉了下來，落到水池中。

池子的水忽然迅速蒸散，水位一點一點下降，最後只看到落水的男孩躺在那裡奄奄一息，一條命救了回來。

被求救的孩子拉來的大人們看到了乾涸的水池和其他孩子轉述的情形，連忙稟報了慕容涒和楚氏。

後來慕容汐瀟的事跡傳到皇帝耳裡，被召入宮中見不曾有機會見到的姑姑和高高在上的皇帝姑父，兩人一見到這個水靈的小姑娘都甚是喜愛，姊妹倆就被封了郡主，慕容汐瀟也搬到現在的落霧閣，被正式當作雨師培養。

思緒被群眾的歡呼拉回。

抹去眼淚，優雅地轉身扶起跪在地上高呼仙女降臨的一干群眾，「諸位快請起。」

「我不是仙女，我只是一個盡力而為的雨師。」5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XWM61jKl

她紅唇微啟，音量足以讓在場幾個人聽到，安慰道：「諸位受苦了。」說完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能幫我們通報知州一聲，說撫災使已經來了麼？」

看著慕容汐瀟難過的樣子，赫連櫂趕緊遣人去傳話，不願讓她再面對這些，而即墨竹硯已經走到她身旁，輕輕摟著她的肩安撫她。

他看著他們，心裡一陣苦澀。

什麼時候他也能夠什麼都不管地陪在她身邊呢？

轉身別開目光，他不願再想。

「不是妳的錯，妳不需要自責。」即墨竹硯看著她哭紅的雙眼，滿是心疼。

「如果我、我能再多做什麼、就好了。」她不停抽噎，讓他不知所措，只好擁她入懷，「妳已經做的夠多了。」

她靠在他懷裡放聲哭泣，宣洩所有不甘心，既然她擁有力量，為什麼還會讓那麼多人受苦呢，為什麼自己那麼沒用呢。

哭累了，情緒也平復了許多，聽聞赫連櫂已抵達，靖州知州林康順沒有像何富一樣的阿諛奉承，反而板著一張臉迎他們入府。

他早已猜到太子的到來不只是撫災那麼簡單，恐怕是想殺雞儆猴，連根拔了他們這些老臣。

他雖遠在靖州，卻常在奏章中和一些朝中的老臣相呼應，對於赫連櫂是十分的不認同，就算是太子，也該敬讓他們這些長輩三分！

他本身還算是清廉的，可他底下的那些官吏卻不得而知，平常的默許這回可讓他遇上了大麻煩，且這次旱災已經讓他夠頭疼了，糧食缺乏、民怨四起，安撫民心之外還要讓自己能成功地全身而退，可真是難題。

皺了皺眉，勉強收了不悅的神情向赫連櫂報告了主要的情況。

而赫連櫂只是沉思一會，把和赫連宇商量好的辦法告訴林康順讓他交代下去，又跟他要了這數個月來的政事記錄和官銀賦稅的收支表。

這都在林康順的預計之內，但沒有做出什麼激進雷霆的手段，反而讓他覺得不安。

可無論如何也無法防範，不再多想，把事情辦妥後他就依慣例設宴招呼三人用膳。

飯桌上赫連櫂裝作無事地與林康順聊起時事，即墨竹硯則是一言不發地用飯，還是悶悶不樂的慕容汐瀟吃了幾口飯菜便想回房，在即墨竹硯的勸說之下留了下來。

「啊，林大人，關於撫災一事……」赫連櫂像忽然想起什麼一樣開口。

「太子殿下還有什麼吩咐麼？」林康順一直做好準備因應赫連櫂的攻勢，冷靜地答道。

「由於民心似乎還不甚安定，本太子想安排汐兒在這裡行一次祭雨儀式。」他笑吟吟地看向慕容汐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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