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回家告訴父母的時候,慕容涒顯得平靜,認為從小在宮裡長大,出去歷練下也是不錯,只交代了要注意自身安危。
他夫人楚月珆就不淡定了,握著女兒的手勸了又勸,時而上演攥著絹帕拭淚苦口婆心,時而又如變臉戲般強硬怒斥,就是死活不肯讓慕容汐瀟去。
慕容汐瀟也不退卻,她娘親怎麼做她便怎麼做,無絲毫改變主意的態度,結果顯示青出於藍勝於藍,楚氏還是心軟答應了寶貝女兒。
待赫連櫂一切都辦妥後,就差了輛馬車來接慕容汐瀟,除了慕容涒還在當差,慕容沫清攜著母親和弟弟在門口送別,楚氏又在門口哭哭啼啼一會兒又千叮嚀萬交代她要好好吃飯、不要到處亂跑……等等瑣事,搞得她好像要嫁人似的。
到了城門口就瞧見整齊劃一的兵隊,顯目的旗幟上寫了大大的「墨」字,應該是隨行的墨家軍。
即墨竹硯立在馬上遠遠望見了她,令隊伍準備啟程,赫連櫂將她扶上四輪馬車,自己也同坐一輛,即墨竹硯則是騎著黧影行在前方。
一路上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赫連櫂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閉目養神,慕容汐瀟也不好打擾,閒時掀開車簾看看外面風景,累了就小憩一會兒,時間就這樣打發過去。
「今天就在戌州知州府住下罷。」吩咐了隨侍的舍人去通報一聲。靖州離京城的路程需花上兩天,因為他們的身份和那一千人的隊伍也不方便住店。他們到了中繼站的戌州府上,再讓墨家軍在戌州州界的軍營旁紮營。
早早得知太子等人會途經此地,還想著怎麼把他們留下,倘若能博得太子歡心,他可就飛黃騰達了!戌州知州何富眉開眼笑地候在府邸招呼著赫連櫂等人。
精緻佳肴一道道被端上了桌,其中不乏各種難得的名貴食材,這些菜卻只是陪襯,一個個容姿艷麗的舞姬出現在隔著薄薄布簾的小臺子上舞了起來,知道若被太子或將軍看上了,那可是前程似錦,個個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可臺下赫連櫂只是敷衍的看了幾眼便和何富攀談,即墨竹硯更是連眼皮都沒抬。
那兩人的反應讓何富大失所望,本想獻個美人討好赫連櫂,卻沒想到他根本無動於衷,眼尾餘光偷偷瞥向慕容汐瀟,那兩人該不會是顧忌著她在場才如此的吧?
還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做,布簾後傳來了悠悠琴聲,舞姬們萬般不願意地退下來,布簾緩緩拉開,一位二八少女正撥弄著琴弦,正是何富的閨女何瑤。
兩夫婦對看一眼,了然。
原來何夫人看那些舞姬沒一個被瞧得上眼,想到若能自個兒女兒能攀上這樣一門富貴親事,就是做個小妾他們下半輩子也不愁吃穿了,忙著人遣舞姬下臺,偷偷安排女兒表現。
何瑤雖不長的特別美,也算是個清麗佳人,身穿一襲鵝黃紗裙來彰顯她的優雅。
當她眼光看到赫連櫂的時候兩眼都發直了,太子殿下竟是這麼的俊!任哪個少女都會心動,旁的即墨竹硯雖也是英俊,氣質卻太冷了,讓人心生退意。
想著要博得太子的青睞,何瑤使出渾身解數展現她的琴技,又加上春心萌動,整支曲子變得激昂歡快起來,但她偏偏忘了她原本是打算走氣質路線,選了支平常不常彈的哀怨曲子,想營造楚楚可憐的形象,這支曲子就這樣被彈的不倫不類。
聽著曲子,慕容汐瀟微微皺了眉,怎麼會彈成這樣?看向其他兩人似乎沒什麼意見,她也就忍了下來,但何瑤渾然不知,彈完最後一個音後發現赫連櫂正看著她,心中一喜,看來是有戲了!
「好,好!」赫連櫂拍著手稱許,何瑤起身福了福,「民女獻醜了。」何富就一個俗人,不懂樂理,自然不覺得剛剛何瑤的彈奏有什麼問題,看赫連櫂似乎很是欣賞女兒,忙介紹:「是太子殿下不嫌棄小女!來,瑤兒,見過太子殿下。」
「民女何瑤參見太子殿下。」她微微垂首面露婉約笑容。
「無須多禮。」赫連櫂虛扶何瑤起來,見她小臉緋紅作嬌羞模樣,也只是笑了笑,抽回手問道:「何姑娘方才所彈的是哪首曲子呢?本太子聽了有些熟悉啊。」
何瑤臉色一僵,才發現自己剛剛彈的曲子不該有那樣的彈法,只好裝傻,「民女不知,只覺得那曲子旋律優美,便學了起來。」
低頭偷覷赫連櫂表情,看他笑的溫和,沒有一絲責備,幸好,應該是沒有被發現。
正琢磨著怎麼收場讓赫連櫂轉移注意到自己身上,赫連櫂目光一轉,望向一旁的慕容汐瀟,「汐兒,妳可知這是什麼曲?」
都道慕容郡主善樂理,席間目光突然齊齊投射到默默低頭吃著菜肴的慕容汐瀟,忽然被點到名字,愣了一下,看了看場面,隨即了然,暗忖:櫂哥哥啊,你不方便拆別人臺,也不要找我當替死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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