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我跟你說哦!」一臉雀躍的我直接撲到神明大人的床上,雙眼閃閃發光地興奮介紹道,「今天琥珀和熊結婚了!」
神明大人先是露出有點疑惑的表情,不消幾秒就合上書本後溫柔道,「就是上星期你說的那對朋友嗎?」
我認同地用力點頭,接著雀躍地高舉雙手興奮道,「他們穿得超級漂亮的!到處都是黃色和粉色的,大家都很開心,他們兩個看起來也很幸福呢!」
他溫柔地看著異常激動的我,露出笑容後點了點頭,「是嗎?那還真是令人開心呢。」
神明大人是唯一一個知道我可以「看見」情緒的人,本來也沒有打算跟任何人說,小時候曾經跟媽媽提及過,可是她就是一臉不解地笑道「真的嗎?我沒見過呢」,那一刻我就知道沒有其他人能看到,而且說出來可能不是一個好主意吧!
就算是陌陌我也不會跟他說這件事,不過神明大人就沒關係了,他還會跟我一起思考那些「氣息」的顏色分別是代表什麼呢!
「琥珀的衣服是一條很漂亮、很柔軟的金色裙子,那個好像是由她媽媽做的,我是覺得那個布料有點像是『絲』呢,不過丹婆婆她們說是其他布料做的,然後熊可是穿上了一件超級好笑的上衣,那是紅色的……」
七嘴八舌地說著今天有多有趣、有多開心,他就只是溫柔地聆聽著我的話語,可是雀躍的我沒有察覺到他的身上緩緩地冒出一絲藍色。
話語暫告一段落,伏在床上,興奮得臉頰紅起來的我踢踢腿,抬頭好奇地看向神明大人,「我們也會穿上那麼漂亮的衣服嗎!」
他的瞳孔微微地擴張,接著有點糾結地移開目光,抓了抓後腦後微微地搖頭,語氣裡是充滿了歉意的,「這點倒是沒有、很抱歉呢……」
接受不了事實的我錯愕地張大嘴巴,滿臉不解地皺起眉盯著神明大人問道,「為什麼沒有?結婚不是都會有派對、有很多好吃的嗎?」
「因為我們是不會有那樣的儀式的、硬要說的話那幾天丹她們會給你安排更好的膳食,可是沒有特別的儀式呢……」
「額!那樣不是很無聊嗎!」把頭埋在枕頭裡,我不樂意地擺動著身子,全身拒絕地發著脾氣,「我還以為將來會好好玩呢、那不是超級無聊的嗎!」
不開心地扁著嘴巴,我用力地抓著枕頭,用難過和失望的腔調大嚷著,「我也想要穿上那些漂亮的裙子,想要吃那堆像山一樣多的食材,想要被大家的祝福!」
感覺到有誰給我拍拍背、在安慰著我,神明大人的聲線是如常地溫柔但夾雜著內疚,「呀、很抱歉,我不能給你帶來那些實物,但他們的祝福是一定會有的。」
抿了抿嘴,雙眼泛著淚光的我從枕頭中探頭,用無奈的語氣盯著他輕聲問道,「因為我是『落櫻』所以沒有嗎?」
他嚥下一口唾液,遲疑地點點頭,無奈地苦笑解釋道,「對他們來說這只不過是身為『落櫻』要做的一環,所以他們不會說、太興奮地慶祝,只是覺得這是必要的。」
再次扁起嘴巴,我重新將頭埋在枕頭裡,雖然早就猜到他會怎樣回答,可是還是覺得不開心。
從小到大都是「因為我是落櫻」所以要怎樣怎樣做,明明大家都在玩遊戲、可是我就是天天在學習,他們可以去比較遠的地方走走,但我最遠只是可以走到那棵樹而已。
如果說神明大人是被關在這個房間裡,那我就是被關在村子裡了。
「……如果我不是『落櫻』就好了。」
頓了頓,我著急地看向面無表情的神明大人,慌張地解釋著,「我不是在怪你、我也很開心因為有這個身份才可以與你見面,只是間中都會想輕鬆地出去走走,嘗試不同的新事物而已啦!」
他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頭頂,表示理解地溫柔微笑著,「沒事啦,我能明白你想法的,我也不會去評論些什麼,只是覺得你還是個滿新奇的存在呢。」
聽到我問「為什麼,」他掩著嘴巴偷笑道,「以前的『落櫻』都是默默聽從丹她們的話,完全沒有反駁的想法,所以對我來說敢說話敢反抗的你還是很有趣呢!」
說罷他的身上冒出粉色的氣息,看來他真的很喜歡我的任性呢?這是好事嗎?
不太明白地抿了抿嘴,我將臉頰靠在枕頭上,呆呆地看著他疑惑道,「她們沒有自己的想法或是想做的事情嗎?」
他有點遺憾地搖了搖頭,接著無奈地苦笑道,「她們都是乖乖地接受自己的命運,只是想著按照丹的話去做。」
「是因為她們很害怕丹婆婆吧!」摸了摸下巴,我明白地點點頭自說自話道,「丹婆婆可是超級兇的,小時候我也是超級害怕她的,可是漸漸長大後我就不那麼害怕了,就算被罵了後只要跟神明大人和陌陌哭訴就不會不開心了!」
而且乖乖的話,陌陌也不會被丹婆婆打了,雖然還沒有做到完美,可是也合格了!
眨了眨眼,他意外地露出有點納悶的表情,輕聲喃喃著,「我的地位跟陌陌是一樣的嗎。」
耳尖的我聽到他的喃喃聲,立馬猛地搖頭否定道,「神明大人你是比陌陌重要很多的,畢竟你可是『神明大人』呢!」
不消一秒,他面無表情地輕聲說道,「那要是我不是神明大人呢?」
最近神明大人總是愛說奇怪的說話呢?
「唔、不知道!」思考了好一會後我誠實地搖搖頭,認真地抬頭看著他笑道,「我不是聰明的孩子,不會說話也不知道很多複雜的事情,所以說要是你不是神明大人的話我們的關係會變成怎樣,那些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一定不會是很壞的情況!」
如果說我們都只是在村子裡的村民,畢竟村裡的大家關係都很好,我們的關係也不會差的、說不定還會成為很好的玩伴呢!
「是嗎,那還真是很好呢。」神明大人老愛敷衍地回答我呢。
他伸出右手輕輕地敲敲我的頭,我不是太樂意地扁起嘴巴,遲疑了一會後他緩緩地開口提問道,「之前我不是問過你想不想離開村子嗎,那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突然被問到這麼嚴重的問題,我的腦海頓時變得一片空白,片刻才猛地搖頭。
「我不討厭村子裡的大家,除非哪一天令我覺得很不舒服或是失望,不然應該是不會想著要離開的啦!」
神明大人才剛張口想要說些什麼,「黑」的感應就出現了,而且這次還比較近。
它是莫名其妙就出現在很靠近村子的位置,這還是比較少有的情況呢?
同樣地感覺到的神明大人輕輕地親了我的臉頰一下,溫柔地祝福道,「小心不要受傷呢。」
臉頰紅起來,我害羞地用力點頭,從床上跳下去後興奮道,「我去去就回!」
身後傳來神明大人的溫柔笑聲,間中也會出現聊著聊著就有「黑」出現的情況,畢竟它們也不可能知道每一刻我在做什麼而盡量不打擾我唄,只是覺得這種情況下的它們特別討厭!
我快速地衝出房門接著跑上樓梯,臉上的笑容立馬變回冷酷的表情,嚥下一口唾液,我有點內疚地咬著下唇,我又一次對著神明大人撒謊了。
不能否認的是我想離開,可是當自己成為了所有人心中的「守護者」,就覺得不可以離開,但更大的理由是沒有勇氣。
出去村子外世界會變成怎樣?我要怎樣生活下去?這些都是我不明白也思考不出來的事情。
嘛、除非那天令我真的受不了,寧願放棄一切離開這裡,不然可能一輩子都留在這裡吧,雖然我的「一輩子」已經過了「一半」了。
他應該也是能明白我在撒謊的事情,大概又要說什麼「按照我想法去做就好了」的話,可是對我來說很累呢、他的關懷有時令我覺得很疲勞,我不是一個會正視想法的人。
那個天真的自己、大概在媽媽離開的那天已經沒有了?
剛好跟陌陌會合起來,我們一同來到感應到「黑」出現的地方,映入眼簾的是、好幾具屍體。
「嘔」我強忍著反胃的感覺,遲疑地看著那些身上披著泥土的、屍體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黑」呢……
眼前出現的是五具屍體,他們的身上沾滿了泥土和落葉,衣服都已經是爛成破布了,沒有頭髮跟眼球和嘴唇、身上的皮肉已經枯萎得只剩下骨頭了,為什麼它們還可以動起來、但他們是真的緩緩地朝著村子方向前進。
明確地從它們身上感覺到「黑」,但我完全找不到紅光,「核」到底在哪裡?
仔細一看可以看到它們身上有著一條又一條奇怪的黑色草藤,這次是寄生在植物裡的吧?
掩著嘴巴,腐臭味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昆蟲們都圍繞在它們身邊,可以說是很可怕呢!
不擅長這些的我害怕地退後了一步,陌陌則是站在我前頭,小聲地指揮道,「我負責對付它們,你去將『核』找出來吧。」
我乖巧地點點頭,應付這種嘔心的東西是我最不擅長的事情呢。
陌陌回頭輕笑了一下,接過我的棍子後一個箭步,直接衝到那些屍體面前,反手就一棍,直接將它們從中間位置腰斬,骨頭都打碎的它們倒在地上動彈著。
回去後我一定要叫村民們幫我的棍子好好地清潔一番。
閉著眼睛,眼前的一片黑暗頓時變得清晰起來,四周的景物都被「白色線條」描畫起來,不管是陌陌還是樹林的外圍都被白線繪出,而帶有「黑」的屍體們則是被「紅色線條」描繪著。
將感應擴展開去,在兩米外感覺到很強烈的「黑」的氣息,雖然不能確定是不是「核」的位置,還是先去看看吧!
「咳咳」將意識從黑暗中抽回來,感到一陣噁心的我瘋狂地咳嗽著,掩著嘴巴的我有點痛苦地喘氣和咳嗽著,擦去嘴角邊的唾液後深呼吸著。
只見屍體們都被陌陌打成碎片,眨眼間草藤就會從它們的心臟位置延伸出來,再次牢牢地將每根骨頭綁起來,眨眼間又成為那個可以活動的樣子,這也太怪異了吧?
我錯愕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還真的是每天都會有新事物呢!
反應過來,我微蹲下後猛地向著右方衝去,很俐落地找到氣息最濃的位置,在草地上就只有一朵紅色的花朵生長著。
沒有半刻思考的想法,我直接拔出刀子很爽快地將花朵的莖切斷,同一瞬間「黑」的感應消失不見了。
好奇地蹲下來,我一臉不解地盯著那朵枯萎的花朵,就是它在操縱著屍體嗎,很少見這樣的「黑」呢。
以往見過的多數是植物或是動物的,屍體還是第一次看到呢,而且還要是用草藤操縱它們,就像是它有了自我意識那樣呢!
這麼說來為什麼這邊會有這麼多屍體的?
遲疑地看向右側,那邊傳來一陣不安的臭味,不知為何地有一間木屋出現在這個偏僻的地方裡,這邊本來就有木屋的嗎?
站起來,就在我打算走過去看看時陌陌著急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快步跑過來後有點擔心地盯著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有看到噁心的東西嗎?」
我否定地搖搖頭,他立馬展開溫柔的笑容,像是放鬆下來那樣,對此我擺出不解的表情。
「好啦,我們回去吃午餐吧?」
「我吃不下了呢,剛剛太噁心了。」
嗯,陌陌做的野菜湯是最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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