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武紀 - 第十二幕: 破境重生

第十二幕: 破境重生

「墨兒，這裡是玄明閣，你別害怕，雪姊姊馬上就帶你回家。」

他環顧了四周，又說:「好多人呀，我死了嗎?」

「別胡亂說話，你沒死。」

「這樣啊，難怪沒見到媽媽和爸爸。」他想了一會兒，忽然大叫:「雪姊姊!妳的手呢?」

「不打緊，你沒事最重要。」

「雪姊姊對不起，如果我再厲害一點就能保護到妳，還能替大家報仇，以後我不會再偷懶了，我會好好地練功!」他流露出天真的表情，並不知道自己發生了甚麼事情。

「墨兒，沒關係，血月已經死了，從今以後你便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再說，你從來就沒有偷懶過啊，不是嗎?」

「雪姊姊妳怎麼在哭?不是說壞蛋已經死了嗎?」墨語伸出小手，想要用靈法吹掉洛雪的眼淚，卻驚覺自己甚麼也放不出來，困惑地說:「咦?我這是怎麼了?」

「沒事，你只是用盡了靈力，暫時沒辦法施展靈法而已。」

「這樣啊。」

乙木聽著有些奇怪，將手放上他的頭頂，隨即鬆了口氣。

「太好了小傢伙!雖然修為退回了三維境界，但還是保有了凡靈根，只要將來努力修練，你還是可以有所作為的啊!」

所有人一聽，同時瞪向乙木，他才發覺自己講錯了話。

但墨語還是滿頭霧水，問說:「凡靈根?那不是最爛的靈根嗎?我不是那個甚麼太─太月?靈根……」

只見墨語沉默許久，乙木又慌張接話:「咦?怎麼!大夥都不講話了?小傢伙他好不簡單才清醒的，大家不是應該好好慶祝一番。」

此時少林的三聖之首慧德，手持鐵杵，長得又高又瘦，彷彿竹竿一樣，慢步地走上前說:「阿彌陀佛，汝等英雄豪傑，好不容易渡化了人間最大的惡孽，如今各派大德也都群聚於此，諸位何不就地設宴，普天同慶一番。」

同為三聖僧之一的悟空，紮著烏黑蓬鬆的小馬尾，用一副浪蕩模樣，高興地說:「好哇好哇!咱們不醉不歸!」

最後一名聖僧是位女娃，她揹著一柄半月大刀，長得矮小可愛，忍不住摸摸自己光滑的頭頂，跟著師兄一道嚷嚷:「好哇!吃!只要是好吃的都行!」

慧德先是搖頭嘆氣，然後用鐵杵重敲地面，兩人立刻揪起肩膀，稍微擺出了安分的表情。

楊門殿的掌門白飛，身旁跟來一頭三尾狼精，狼精聽到吃的，忽然就嗷嗚一聲，高舉雙手，白飛立刻抽起身後的長槍，用棍端敲向祂的腦袋，讓祂乖乖坐下，判官雲隔著人群，遠遠望著，忍不住就露出傾慕的神情。

但墨語卻掉下了眼淚，他已經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現在的他，感受不到靈力的湧現，也感知不了內力的存在，激動地逃開人群，朝天工院的圍牆跑去。

「小墨!」、「墨師弟!」、「墨兒!」、「小白癡!」

所有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喚上他的名字，但他還是一路跑出了人群視野。

洛雪飛身追去，在一處牆角的邊緣抱住他說:「墨兒……」

那裡天色幽明，星辰高照，墨語背對著他，依靠在她的懷裡，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洛雪又說:「都是我不好，墨兒要怪就怪我，我只希望你不要一個人難過。」

「才不是呢，以後我再也沒有能力保護雪姊姊了，雪姊姊本來就厲害，而我卻變得更爛了，我再也不想見到妳。」

洛雪牢牢抱緊了他，靠在他的耳邊說話:「傻孩子，我從來就沒有奢望過讓你保護我，我只想你平安快樂的長大，而且，如果不是你不要命的擋在我面前，和血月纏鬥了那麼久，我又怎麼能活到現在，你已經保護過我了，不是嗎?」

墨語突然掙脫洛雪的懷抱，回頭看她，愣愣地站在原處，將所有憋屈都哭了出來。

洛雪卻露出微笑，將他攬回自己的懷裡，溫柔地說:「傻墨兒，想哭就哭吧，我還像你一樣小的時候，也時常窩在奶奶的懷裡，不知道自己在哭些甚麼，但是啊，日子一天一天也就過去，那些被時光劃破的傷，只要多給她一點時間灌溉，我們也能像大樹一樣地茁壯，我也是這樣走來，所以才能這麼幸運地──遇見了你。」

「遇見我很幸運嗎?嗚嗚……」

「這是當然，你很特別，當我發現自己有那麼一天，開始無法習慣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我原本很害怕這樣的自己，但現在──不會了。」

墨語聽完，模糊了眼睛，彷彿要將一生的眼淚都哭出來那樣，就像初來乍到的那天，家人同時離世的那日，不留餘地，洛雪卻綻放了笑容，因為她深深知曉，墨語現在的心中，其實比誰都還要喜悅。

乙太躲在另外一處牆角，望著他們的身影，也不明白為甚麼，自己竟然哭得比他還要傷心，隨後便離開了那。

一束絢爛火光劃過了天際，伴隨著裊裊炊煙，升向那不停揮灑的月色，烤肉的氣味，硫磺的濃霧，煙花作響，歡笑的人。

洛雪和墨語坐在席宴中心，在各大掌門的挖苦和追問下，重頭講述了一遍下午的經過，在場眾人無不拍手叫好，同時對墨語的表現歡聲讚揚，但洛雪的心中，卻依然憚記著那名身披鐵甲的少年，不時露出苦思。

反倒是同桌的乙木和玄真，早已鬧起了酒意，開始口無遮攔，墨語也自顧自地到處亂跑，東吃一口，西吃一口。

天工長老大傷初癒，原本還裝作一本鎮定，一手抓著自己的龍首拐杖，另一邊拿著酒杯，最終還是不勝酒力，和他們划起了酒拳，把好好的紅檜圓桌弄得亂七八糟。

神機子在酒醉的同時，不忘講述起八卦和易經的故事，許多人正大排長龍，吵著要找他算命。

而四大神柱礙於黑門身份的關係，雖然受到了洛雪的邀請，但也只是喝上幾杯，意思意思，便匆忙離去。

白飛和其他幾名掌門，與洛雪的主桌相鄰而設。

此時白飛的三尾鬼狼正在旁邊表演起倒立和後空翻，正是因為他剛才賭輸了判官雲，這白飛早先才拿棍子打了祂的鬼狼，現在又要乞求祂表演特技，逗得在場人士呵呵大笑，洛雪坐在一旁，忍不住就撐起了下巴，露出滿臉無奈。

然而只要有酒的地方，那便少不了朴道壽這名普羅酒鬼，如今他已經喝到七葷八素，召出了手裡所有神獸，墨語一看見拉不拉多，立馬衝上前方，爬上了祂的龍頭，抱著祂說:「拉多拉多啊!好久不見呢!」連名字都記錯。

只見濁龍巨身通天，蹭出了一鼻子的氣，最後還是無奈地趴在地上，深怕把沒有靈力的墨語給弄摔了。

其他的小孩則興奮地湊向萬神雀，搶著要摸她的絨毛。

此刻廣場上還多出了兩頭吉祥物，分別是威武帥氣的雷虎，還有鋪在道上，遲遲不肯移動的龍龜，要想天仙樓的後院廣場，整整有二分之一個洛神閣那麼巨大，相當於三個平方公里，簡直是一座邊疆小鎮的大小，為的就是應付這種幾十萬人的宴會，然而光是這四頭神獸，就已經占據了這裡半數以上的空間。

只見雷虎的尾巴，變成了活生生的溜滑梯，龍龜的殼隙，也被孩子們當成神祕的碉堡通道，朴道壽則得意地站在中央舞台，拿起了麥克風說:「各位親愛的兄臺兄妹，今天還玩得愉快嗎?」

所有人齊聲歡呼!

乙木立刻走上臺說:「欸我說朴老弟啊!你能不能給我們講幾個笑話。」

「幾個?」

「四個。」

「那可以呀!想聽甚麼吶?」

「你那頭濁龍叫甚麼去了?」

「啊─祂叫拉不拉多。」

所有人聽完，同時看向濁龍的表情，忍不住哄堂大笑。

乙木又問:「那萬神雀呢?」

「祂叫正妹。」

只見萬神雀得意地拍拍翅膀，像舞台走秀一樣，原地兜了一圈，那些躲在玄龜殼裡的孩子，還以為外頭吹起了颶風，現場又是一陣笑聲。

「那雷虎呢?」

「叫吃貨。」

雷虎聽著，忍不住吼了一聲，天空同時打出了一片紫雷，轟然巨響，朴道壽趕緊冲著麥克風大嚷:「喂小白!你幹嘛的?」

只見祂喵嗚一聲，又安靜地趴下，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

在場眾人歡聲大笑。

乙木拍拍朴道壽的肩膀，最後一問:「那你的龍龜呢?」

「祂呀─慢郎中。」

龍龜不以為然地甩甩尾巴，接著又懶洋洋地趴在原地，但那些躲在碉堡裡的孩子們，還以為外頭攢起了地震。

現場觀眾全都給足了面子，一起拍手叫好。

「欸我說乙兄啊，那我甚麼時候才開始講笑話呀?我都準備好溜!」

「你這不是講完了嗎?」

「欸你這斯!是在整我呀!」

「哈哈哈哈!來來來，放下你的麥克風，下來喝酒喝酒。」

朴道壽一聽見酒水那關鍵字詞，立刻丟掉了麥克風，緊緊跟上乙木。

此時墨語和乙太正趴在龍頭頂上，肩併著肩，玩起了烏龜烏龜翹，輸的打手背，但每一次乙太要打他，他都故意把手抽開，乙太就會直接拍在拉不拉多的頭上，如果惹得乙太賭氣，她還會多拍幾下，以示神威，濁龍霸氣的頭頂就這樣一愣一晃，整場玩過來，都不知道被敲了幾次。

乙太突然就從暗處掏出一壺酒來，對著他說:「怎麼樣，大人們都在喝這個，我們也試試吧。」

墨語搖搖手說:「不行，小孩子不能喝酒的。」

乙太把酒壺貼在自己的臉旁，裝出可愛又迷人的表情說:「喝喝看嘛，一口就好。」

「欸咿!不行不行啦!」

然而一個鐘頭過去，倆人已經像宿醉的大人們，四腳朝天，手牽手，腳疊腳，滿臉通紅地躺在一塊，空蕩蕩的小酒壺則被墨語緊緊抱在身邊，拉不拉多嘆了一口長氣，將舌頭吐到路邊，不知不覺的，也跟著他們打呼了起來。

「好苦哇，真是難喝的東西。」

「我就說不能喝了嘛。」

只見倆人雙眼閉闔，一會兒發鼾，一會兒又說:「妳別再說夢話啦。」

「你才是呢，大笨蛋。」

但他們並不知道，其實自己講的都是夢話。

洛雪從黑暗之中，望著他們逗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悄悄替他們捎上棉被。

遙望著明月，洛雪的衣袖失去了單臂的支撐，飄搖在黑風之中，她卻不曾有過一絲後悔。

九個月過去，墨語沒日沒夜的勤修練功，乙太則透過父親的關係，得到了獨一無二的特權，每個傍晚都跟舍長申請外出，還時常一去不回，為的就是趕去洛神閣上，教墨語讀書寫字，惡補他沒辦法來上課的空缺，順道品嘗洛雪的拿手好菜。

如今墨語已經恢復到五維中期的修為，比起一年前那個六維巔峰的自己，或許沒有那麼理想，但總比凡人有趣，然而他那讀書寫字的功力，則沒怎麼長進，時不時都能氣得乙太拍桌跳腳，尤其是那二十八個英文字母，不對，是二十六個，還有那句成語，風中蟾蜍。

在七千一百一十二海拔的洛神閣上，雖然沒辦法聽到春鳥的聲語，但這裡卻有著一種特別的生物，牠們總會在春天的第一個日子，佔據整片雪原，如今整個紫苑的庭園都充斥著牠們的低吟。

「呱嗝─呱嗝─。」那是一種水藍色的蟾蜍，外表像冰晶一樣，閃爍著鑽石的光芒。

墨語又長高了幾公分，但還是一樣矮小，比身後的乙太還矮。

他背著一只大紅色的雙肩書包，蹲在路邊，正在和蟾蜍們呱呱對話。

「喂小白癡!你再這麼呱下去，我們就要遲到了，你想要在二年級的第一次現身，就被當成遲到大王嗎?」

「對呀，我都一年沒見過大家了。」

「你給我認真一點!好不容易申請到在家自修，讓你可以接軌二年級的學程，你可不要搞了個留級，這樣就白費我教你那麼多東西!」

「好咧好咧，我不會留級的啦，妳快來看看，這些小青娃好可愛呢。」

乙太眨眨眼睛，蹲下來說:「我倒覺得你比較可愛。」

「我可愛?我才不可愛呢，我將來可是要當一個萬人米的，我要當最帥的畫師，最帥的嗯師……等等，我還沒想好。」

乙太聽完，蹦地起身，朝著他的屁股踢下去說:「走啦!白癡!」

「好咧!出發囉!」

墨語高興地嚷著，起身便拉住乙太的小手，踏起了輕靈的風法，趕往那熟悉的道上，將乙太的臉頰弄得紅通通的，像兩團小火球一樣冒在那裏。

玄明院的外環沒有圍牆，感覺起來很不像一座學校，然而從大門口的穿堂走進去後，裡頭草木叢生，古意盎然，就像進到一座巨大的花林，五面環樓，有種不可思議的安全感。

乙太老早就拍開了墨語的手，但兩人還是走得很近，此時一抹熟悉的臉孔，經過了他的面前，陰森地瞪向他。

「查理布丁!?」

墨語將乙太推到身後，完全忘記自己現在的境界，整整要比乙太低了快兩個維度。

但查理只是「哼」了一聲，馬上就走離他的面前。

墨語忍不住就指著自己的下巴，說出了:「哼?」

此時乙太也指著他說:「哼!」

「唉咿─」墨語搖搖頭，拍開了乙太的手指，自顧自地朝眼前的階梯走去。

他們在二樓的轉角道別，完全沒有依依不捨的感覺，因為他們倆人的班級就只隔著一道牆壁，牆壁的右邊是放牛班，左邊是菁英班，彷彿只有一線之隔，兩邊互相刺激，相互精進。

墨語按照乙太的指示，找到最後一排的倒數第二列位置，高興地說:「還真好，給我留了個靠窗的位置，下午還能看看夕陽呢。」

這時前方的同學忽然回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墨語肩膀一縮，然後仔細確認了桌面上的名牌─「20106墨語」

他雖然時常認不得國字，但也不可能看錯自己的名字，最後生硬地舉起手說:「唷─!早啊，查理布丁。」

「哼。」

查理又是一次轉頭，安靜地坐在那裡。

接著是一個熟悉口吻，從後方叫上墨語，並用自動鉛筆點向他的背後。

墨語連臉都還沒轉去就說:「天妹妹!」

「墨哥哥!真的是你!」

墨語連忙擱下書包，坐到椅子上頭，回過身說:「好巧呀!我們竟然分在同一班呢!」

段天心害羞地遮住自己的臉說:「其實，也不能算巧啦，就只是……一起被分在了放牛班而已。」

「啊─原來如此啊。」

「我說墨哥哥呀，為甚麼你消失了這麼久，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跟你說啊，其實我……」

這時坐在隔壁的小男孩，穿著一襲書生灰袍，復古冠帽，忽然就岔起話來:「我說你們!一大早的，能不能安靜一點。」

墨語轉頭過去，發現那男孩就和他一樣矮小，臉龐清秀，雖然捆著一束包頭，但整理得非常乾淨，衣服也燙得平平工整，手裡正抓著一只由上千種顏色方塊組合而成的魔方。

他好奇地問:「你是誰呢?手裡拿著的那是甚麼?」

「我叫蕭相，瀟灑的瀟，沒有水字旁，相貌堂堂的相，不是大象的象，沒聽過我名字的都給我記好了，我可是曾經拿下奧林匹克數學和物理競賽，最年輕的雙料金牌得主。」

「那你為甚麼會在這?」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

「你不也是小孩。」墨語說完，對於他手上的東西格外地好奇，忍不住就湊近去看。

「怎麼?看不懂嗎?」

「嗯。」

「這是三十一階的魔術方塊，我從六點就坐在這拼到現在。」他一邊飛舞著自己的手指，一邊又說:「就快打破我自己創下的金氏記錄了。」

「這樣啊。」墨語癡癡地回了一句，但他其實並沒有聽懂。

天心坐在斜後方的位置，立刻就追問過去:「咦?那你為甚麼不去找見證人幫你紀錄呢?」

「沒那個必要，因為除了我，沒人能破那個記錄了。」

「哇!聽起來好厲害呀，以前從沒看過你玩這個呢。」天心回應。

墨語便說:「哦──原來這樣就會很厲害呀。」

蕭相噗了一聲，把魔方壓在桌子上說:「你甚麼意思呢?」

「咦?我是說我也覺得你很厲害呀。」

「這樣啊，是我誤會了。」蕭相拿起魔方，繼續轉動起來，又說:「真是對不住。」

「沒事的，不用在意這種小事。」

「嗯。」

這時神機子緩緩從教室外走來，坐上講臺後方的木椅，劈頭就說:「今天是新學期的第一天，恭喜各位順利的升上二年級，但你們也不必太得意，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試煉，你們可能不知道，雖然在九仙閣裡，你們正經歷著國二的課程，但換到其他地方，你們也不過是小學五年級的程度，我知道你們還得兼顧武學上的修行，很難專精於學業，但是，空有一身武功，卻沒有增長智慧的人，我都統一稱他們為流氓，老師的話就說到這裡，希望你們不是走在流氓的道上。」

墨語瞥向身後，小聲地說:「天妹呀，這上學到底都在幹嘛?怎麼聽起來怪恐怖的。」

天心噗哧一笑，湊向他的耳邊回應:「傻哥哥別怕，他只是說說而已，神機老師每次都這樣，但他其實好笑的。」

「這樣啊，其實我跟他也不那麼熟呢。」

「嘻嘻嘻，你真愛說笑，講得好像你認識老師一樣。」

「我才沒說笑。」

神機子故意咳嗽兩聲，將墨語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又說:「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至關重要，同學們仔細聽好了，按照九仙閣的教學慣例，學校每年都會舉辦一場意義重大的校慶運動大會，而在這場運動會中，專屬於二年級的重頭好戲，便是大家去年都見識過的──『五人亂鬥』，我們每個班級都要派出十名最優秀的學生，組成兩批精英小隊，和其他班級分組對抗，由於比賽的隊伍採抽籤制度，因此有機率出現同一個班級，自己人互打的狀況，所以我傾向於強弱分組的概念，我知道這樣的做法有些殘酷，但是社會就是這麼殘酷，我們只能讓自己不斷進步，你們要清楚一件事情，抱怨對你們是毫無幫助的行為。」

神機子凝重地交叉十指，托住下巴，又說:「最後我得提醒你們一件事情，我們放牛一班已經連續一百七十七年，連十六強賽都沒有打進去過，如果你們還有一點羞恥心和榮譽感，就要自己知道，這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情。」

這時教室裡已經開始出現一些噪音，有人哀怨，有人嗤之以鼻。

神機子則平靜地做出回應:「你們不要覺得自己不好，不要輕易放棄自己，更不要否定自己，因為我們放牛一班，在一百七十八年前，拿下的是亞軍，那是一名永不放棄的孩子，帶領著她的隊友，一路拚戰到最後，那個人便是你們的體育老師，同時是九霄組織的最高領導，她叫張紫晴。」

墨語忽然眼睛一亮，激動地說:「紫晴姊姊?」

神機子揚起了嘴角，繼續說道:「而在四百五十六年前，放牛一班還拿下了冠軍，當時那位最大的功臣，甚至還打敗了由她姊姊所領導的菁英二班，這個女人正是現在九仙閣的最高領袖，我派的掌門，蘇洛雪女士。」

所有人忽然像沒有了呼吸一樣，愣在原處，接著又開始呼吸。

「咦?原來雪姊姊還有個姊姊呀?」墨語對著自己說。

「校慶運動大會的舉辦時間是在七月二十八日，你們還有五個多月的時間能夠準備，下午體育課的時候，我會親自幫你們測驗武適能，成績最差的十人會組成兩隊，當作成績最好的陪練，所以誰也別想偷懶!」

他敲敲桌子，提高了聲量:「下一堂是數學課，待會嵐月老師會過來上課，大家提起精神!」

教室裡頓時哀鴻一片。

神機子前腳才走到門口，回頭又說:「記住了啊!當不當流氓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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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幕: 破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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